那天季渝抱着这个毛毯睡觉的回忆好像又浮现在脑海。他的身上暖呼呼的,又有一股很淡的香味。他就这样靠在江时景的身上,均匀地呼吸着。
好想他。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赵嘉祥开口打破他的回忆:“谢什么啊,找你喝酒的。”
他晃了晃手上拎着的另一个袋子,里面几个酒瓶叮当作响。
江时景把毛毯放进卧室,把门关上:“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喝酒?”
“这不是这几天没事。”赵嘉祥大喇喇往餐桌一坐,酒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随手拿了根筷子就把瓶盖撬开了,“有活没,没有现在就来喝?”
“你等我关一下电脑。”
江时景走进书房,点了保存,关上电脑走出房间就看到赵嘉祥已经摆好了买来的小吃,正端着两个酒杯走过来。
傍晚的光线温柔,从厨房的窗子打进屋里。
如果不是赵嘉祥的表情,江时景会以为他只是单纯来喝酒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赵嘉祥笑得贱贱的,一边倒酒一边问。
“……”江时景坐在他对面,“我能不回答吗?”
“不行!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八卦你几句,你今天必须给我从实招来。”
赵嘉祥把酒杯往江时景那边一推,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因为被刺激到“哈”了一声。
“来来,有什么说什么。”
江时景实在是不是很想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掰开了揉碎了在别人面前展示,他只是说了两个人在露营时吃了什么,顺带夸了赵嘉祥的露营设备。
赵嘉祥边听边嚼着鱿鱼丝,结果到了一半就喊停:“别干说啊,喝酒,特意买的。”
看见江时景乖乖听话,他满意地笑笑。
大一的时候,几个人偷偷在宿舍喝了次酒,结果江时景才喝了几罐就坐在一旁,像空气一样,安安静静的。
赵嘉祥以为他不开心,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还按了按:“喝酒呢,开心点啊。”
“我很开心啊。”
“那你不说话?”
“我……说什么?”
“就说……前几天,在宿舍的时候,我们从那骂咱学院有个神经病,你就没说话,什么意思啊?”
赵嘉祥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当时真的以为江时景向着那个人。
刚开学没多久就被通报批评,据说还弄大了两个女生的肚子,赵嘉祥看到表白墙上的东西,直接一个翻身从上铺跳下来,搂着常盛的脖子给他看,常盛正打着游戏,被打扰原本还有点烦躁,结果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俩人一起骂了出声。
吴玚刚洗好澡,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我操,这是人吗?”吴玚身上还带着一丝热气,脑袋上搭了个毛巾,结果因为一个激动,毛巾掉在地上。
“我真服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林子大了是不好哈,怎么有些人活得只剩个鸟了。”
常盛拍拍手,给他竖了两个大拇指,感叹他的说话水平。
江时景刚从图书馆回来,开门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老江你看到咱表白墙了……哦对你不看,来我这看,太炸裂了。”
江时景放下书包,还没来得及过去,赵嘉祥就迫不及待把手机伸到他的面前。
“……”
江时景的手指翻看着足足有四个9宫格的说说,根据受害者女生的描述,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个画面,胃里有些恶心,他摆了摆手:“不看了。”
-
“对,就这事,你当时什么意思啊,我们都在骂,你都不参与进来。”
江时景又喝了口酒,说话有些慢:“我就是觉得这人是个傻逼。”
一时间,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
“兄弟们,我是听见老江说脏话了吗?”赵嘉祥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其他两个人。
“……我好像也听见了。”
“我也是。”
“你被夺舍了?”他们齐齐问江时景。
那天之后,赵嘉祥又带着江时景喝了几次酒,他才知道那是江时景喝醉了的状态,他会把心里想说的话直白地说出来。
那可就太好了。
他有些恨自己大学带江时景喝酒,现在都没那么好灌醉了。
当时还觉得江时景这种体质到了社会上会被人使绊子,需要练一下酒量。
结果他现在成了那个巴不得江时景直接倒下的人。
几杯酒下肚,天色渐晚,赵嘉祥看着眼睛有些发直地江时景。
无论自己刚才问什么,江时景几乎都是带着防御的状态,说的话也都是不痛不痒的。
例如知道那人给他调酒喝,知道两个人一起看过电影,甚至他都知道他们那天吃的是焦糖爆米花。
但是都说这么多了,他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赵嘉祥把灯打开,看着江时景。
“说这么多,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亲了。”
“卧槽。”赵嘉祥没想到答案是这样的。
江时景居然会亲嘴!
“那他那边什么反应啊,你俩还没在一起?他就没……主动对你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江时景沉默了两秒,扔出一句更让赵嘉祥爆炸的话:“他摸我……”
因为语速很慢,江时景一口气没倒上来,后面那个“手”字就这样消失不见。
“卧槽。”
妈妈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吗,我个母胎单身是不是不该懂。
“那……你们……”赵嘉祥想了想,觉得问一些更私人的就不礼貌了,还是转移了话题,“他没对你表示表示?你们不会还没告白吧?”
“我说了‘我喜欢你’,但是他……他哭了。”
江时景趴在桌子上,手上还握着酒瓶,手肘一碰,已经空掉的易拉罐们就这样倒了下来。他又坐起来把它们摆好。
“哭了?”赵嘉祥有些摸不着头脑,被告白确实会有些激动,但哭了不至于吧……
重新组合了一下语言,赵嘉祥又问:“他就没有点……就是,表达出想对你做些什么吗?占有欲或者喜欢?你们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啊,这都多久了?”
对啊,多久了,所以你们这样多久了?
赵嘉祥刚想继续问,江时景表情突然变得沉重,咕咚咕咚咽下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上。
赵嘉祥伸手拦住他:我的祖宗别喝了,现在这样的状态正正好。
“……他、他说他想睡我……”
“卧槽……卧槽!”赵嘉祥猛地抬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江时景,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俩……睡了?”
“没有,我不给他睡。”
“那你是上面……”
看见江时景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赵嘉祥也沉默了下来。
完蛋了,等江时景醒过来我会不会死啊,这小子他喝酒不断片的,明天的一个星期后不会是我的头七吧?
赵嘉祥按住江时景想要继续喝的手,抬起头冲他谄媚地笑:“哥,我先说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直白……明天能不能留我一条生路?”
“哦。”江时景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手倒是放下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啊,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
江时景摇头,没有说话。
“说话啊大哥,我真挺担心你的。认识六年了你就喜欢过这一个,结果还是个渣的……”赵嘉祥叹口气,“你图什么呢?”
……
听了他的话,赵嘉祥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HS”,发现是一家gay吧。
他抬头看着江时景,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会去这个地方。
“谁带你去的啊?”
“我正好经过……”
也算是牛逼,正好经过给自己整了个桃花回来。
看着江时景头又快低到桌子上,赵嘉祥忍无可忍拍了拍桌子把他弄起来:“行行行,我怎么能帮你呢?”
第25章
听到这个问句,江时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啊?他现在不是躲着你吗,你得主动出击啊!”
赵嘉祥有些心急,怎么说这都是江时景第一次喜欢上谁,怎么能无疾而终。
“……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因为他慢吞吞的语速,让这句话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完蛋朋友。”
赵嘉祥端起酒杯磕了一下江时景的:“没别的了,喝吧,陪你喝酒还是可以的。”
-
……
“喝个屁啊!”赵嘉祥一拍桌子站起来,低头看见江时景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兄弟这么……嗝,一表人才!”
他一巴掌打在江时景头上,对方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反应。
“你衣服呢,咱出去,我就不能让你白受这个委屈。”赵嘉祥说着,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地往卧室走去,从衣柜里拽出来一件大衣,又出去,把江时景拉起来,吭哧吭哧给他穿上,手机上打好车架起他就往外走。
夏明桦正在门口整理东西,看见一个人拖着一个人过来还好奇地瞅了两眼,看到那个醉到不省人事的人时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人不会是……
那两个人进了自己家的店门,用的力气还不小。
“江时景?”还真是啊。
赵嘉祥看了看那人,一头米白金色的半长卷发贴着脖颈,冷白的皮肤,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嘴唇,工作服下修长的身材。
这人还挺帅……应该错不了了。
夏明桦还没反应过来,江时景就被推到了他身上,他怕他倒在地上只能下意识扶住:“你干什……”
“你几个意思啊,玩什么失踪,你知不知道老江他……”
“停。”
夏明桦伸出手制止他继续输出。
听到“玩失踪”和看到对面这个空有个子没有脑子的人的动作他就明白过来了。
“你骂错人了,不是我。”
赵嘉祥一顿,立刻鞠了个躬:“对不起!”
-
他们把江时景放在沙发上,让他靠着休息。
赵嘉祥这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明桦:“刚对不起啊,你是……这儿的员工?”
“我是老板。”
“啊……”赵嘉祥挠挠头,感觉酒劲都快上来了,“那你认识那个人是吗?”
夏明桦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季渝,点点头:“嗯。”
赵嘉祥见他也是个知道内情的,往吧台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看了眼熟睡的江时景,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老江这样,他天天都快以泪洗面了……”
假的。
“而且想那个人想得都快吃不下去饭了……”
也是假的。
赵嘉祥说起这种话来一套一套的,自己都有些快要相信了。
夏明桦隔着一个吧台看他胡说。
这人表演型人格吧?
“所以他人呢,他是这的员工吧,我要找他算账……真可怜啊我们家老江……”
赵嘉祥吸了口气,打算在见到季渝之前一直表演下去。
“他最近有点忙,有段时间没来了。”夏明桦张嘴,打断他的鬼哭狼嚎。
“不是吧?”赵嘉祥微微睁大眼睛,“你们这考勤这么松吗,还缺人吗?你看我行吗老板?”
“……”夏明桦有些无语,“你是江时景的朋友?”
“那可不,整整六年如假包换的亲生朋友。”赵嘉祥还有些骄傲,挺了挺胸膛。
“那他和季渝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赵嘉祥终于听见了那个名字,但是没有听太清:“那个人叫什么?鲫鱼?”
“……”夏明桦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他妈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出去?”
“我真没听清……”
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双手合十立马道歉。
“季渝。”
“好的好的,季渝。”赵嘉祥接上他刚才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细节,你看老江这性格也不像是会说的啊……我就刚灌了他一点点酒,才问出来一点。”
夏明桦点头,让他继续说。
“就是,老江说自己很喜欢那个人……”想到什么,他话题一转,“你是季渝朋友吧?那我打听一下他那边是啥想法啊,真没那个意思的话我就劝老江放弃了。”
就算知道季渝是个什么性格。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他应该有想法,别管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其他让他们自己看着办,都多大人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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