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舟瞪着谢云逍不说话,耐心又即将告罄。
又卖关子。
谢云逍忙陪着笑脸,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了。
贺寒舟思索间又坐回了桌子旁。
“你是说,有一个县的县丞自请了决了自己县的堤坝,解了冀州之困,是哪个县,县丞叫什么?”
谢云逍挠了挠头。
“我忘记了。”
“……”
贺寒舟瞪着他不说话。
谢云逍一阵心虚。
“这就是你说的八成把握?”
谢云逍赔笑道:
“总能找到的。”
贺寒舟白他一眼,复又低头仔细地看起地图来。
半晌,他指着冀州西南的一点,肯定道:
“这里。”
谢云逍凑过一看。
是一个叫涉县的地方。
他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直点头。
“正是正是,就是它。老婆真厉害,要我说,这个赈灾的钦差就应该你来当!”
贺寒舟冷冷地瞪着他。
“你不是忘了吗?”
谢云逍干咳一声。
“那不还有残存的一点印象吗,我那时候要是知道自己能穿进来,我指定全文背诵。”
贺寒舟白他一眼,又低头看向手中的地图。
“冀州雨势未减,事不宜迟,我们得先去这里才是。”
谢云逍笑眯眯地直点头,点了一半反应过来。
“不不不,寒舟你还是不要去了,你给我指出这个地方来已经帮了大忙了,那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贺寒舟打断他。
“不行。”
谢云逍赔笑道:
“寒舟啊,你在后方当指挥的军师不好嘛?冲锋陷阵交给我们这些抗造的吧。”
“我不抗造?”
谢云逍被噎到了。
开玩笑,当然不抗造,相当不抗造,他都怕风吹吹就将他老婆吹倒了。
说实话,他都有点担忧未来的性生活问题……
“你在想什么?”
贺寒舟眯着眼睛打量谢云逍。
谢云逍回过神来,一阵心虚。
“咳、没什么。”
“就这么定了。”
“啊?定什么了?”
谢云逍有些懵,他刚刚也没有听见贺寒舟说了些什么。
“明日一早先去涉县。”
谢云逍脸顿时一垮。
“那里可不太平,寒舟啊……”
“闭嘴。”
谢云逍苦着脸,贺寒舟突然往门外走去。
“寒舟,你去哪啊?”
“去你房间?”
嗯??
去我的房间?
谢云逍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他脸慢慢地就红了。
老天,想什么来什么?作什么有这种好事?
嗯?也不对啊。
“内个,寒舟,为什么去我房间啊,这里不也一样吗?”他有些嗫嚅地说道。
第44章
贺寒舟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废话什么, 你去是不去?”
谢云逍干咳一声,半晌又捂住了脸,一脸荡漾地笑开了, 整个人面红耳赤的。
“去, 当然去, 嘿嘿。”
谢云逍肤色偏小麦色, 平常脸上偶有发红并不明显, 像如现在这样红的很突出的模样,就属于不正常的现象了。
贺寒舟疑惑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眼,又眯起眼睛打量了下。
“你笑什么?”
谢云逍被他瞧得心中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咳,这是不能笑的?”
贺寒舟瞪了他一眼。
奇奇怪怪,这人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不着边际乱七八糟的东西。
贺寒舟别开眼不再理他, 继续往外走去。
谢云则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
谢云逍的房间房门大开,屋里已被他祸祸得十分凌乱。
贺寒舟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 他走到床边站住了,眉头又拧了起来。
谢云逍的床十分的凌乱, 他的包裹在路上被当做了枕头用,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如今又被他随意扔在了床上,七零八落地有碍观瞻,让人难以下手。
贺寒舟微微抬起手又放下了。
后方的谢云逍正别别扭扭杵在门外。
真要到了自己的屋里, 他反倒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他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使他在门外边便犹犹豫豫地住了脚。
他看向在床边默默站住的贺寒舟, 在心中暗骂自己到了这种关键性的时刻, 反而怂了起来。
真他爹的没出息!
谢云逍这边踌躇着,贺寒舟已盯着床上的包裹有一会了。
他无言地静了半天,终是伸不出手去捡那皱巴巴的包裹里的东西。
他抿了抿嘴, 似有些赌气,片刻后,他回头瞪向谢云逍。
“你过来。”
谢云逍心中一惊。
妈的,老婆攻气十足怎么回事。
他不好扫贺寒舟的兴致,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又惹得贺寒舟怒目而视。
谢云逍只好加快了脚步,但走到了桌子旁边,他又住了脚。
贺寒舟没好气地瞪着他。
这家伙又不知道拖拖拉拉地搞什么鬼。
“快点。”
草……
老婆真霸道。
谢云逍抓了抓头。
我踏马到了床上不会真的是个受受吧……
“寒舟……”
谢云逍心中其实有些顾虑的。
虽说同贺寒舟上床这件事他肖想很久了,但媳妇身体的病根还未除,他在此时此地做出一些“禽兽”的行为,万一……
谢云逍抓耳挠腮地走到贺寒舟身边,脑袋耷拉了下来,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看向贺寒舟。
贺寒舟看了床上的包裹一眼又抬眼看向谢云逍,眼中的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谢云逍接收到了信号并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解读。
擦……
他看着贺寒舟清醒雪亮的眼眸,挠了挠自己的额角。
“寒舟啊,虽说我求之不得,但是咱俩这样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尤其是老婆的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和他上床,倒像是与他讨论学术问题。
贺寒舟眉头又蹙了起来。
这人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谢云逍又陪了一阵笑脸。
他磨磨蹭蹭地朝贺寒舟挨了过去,全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完全不复平时的那股混不吝的劲,反而十分的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贺寒舟没好气地看着他磨蹭来磨蹭去就是不干正事。
他不耐烦道:
“衣服!”
谢云逍心中又是一惊。
握草草!
“老婆,这样不好吧……”
贺寒舟瞪着他,眼睛又眯了起来,那模样显然是快没有耐心了。
谢云逍连忙讨饶。“好好好,我脱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没一会,衣襟已经被他扯开一半了。
贺寒舟皱眉望他。
“你干什么?”
谢云逍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委屈巴巴地说道:
“寒舟,不是你让我脱的吗?”
其实他心里还怪别扭的,有一种微妙地被嫖的感觉……
贺寒舟额角直跳。
“我哪句话让你脱衣服了。”
谢云逍的手重,一拉一扯间,他的上衣已被他解了一半,露出大半蜜色的胸膛来。
贺寒舟看了一眼便嫌弃地别开脸。
“穿好。”
谢云逍有些蒙圈。
刚要脱,怎么又让人家穿好。
他忍不住有点委委屈屈地说道:
“寒舟,不是你说脱衣服的?”
贺寒舟忍耐般地闭了闭眼。
“我让你将钦差的一应衣服信物给我,什么时候让你脱衣服了。”
“……”
谢云逍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确实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指定是自己刚刚魂飞天外,又听漏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衣领囫囵地系好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大爷的,自己以后也要多用上面这个大脑想想问题。
他这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将贺寒舟看得心中更烦躁。
“快点。”
谢云逍赶紧从他那乱七八糟的包裹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钦差的印信和衣服,讨好地递给了贺寒舟。
贺寒舟表情微微有些嫌弃,皱着眉头接了过来转身就要走。
谢云逍回过神来,忍不住叫住他。
“寒舟,你要这个干嘛啊?”
贺寒舟觑了他一眼。
“你不是答应要我当钦差吗?我便好好当。”
说罢,他转身潇洒地走了。
“啊?”
谢云逍颇有些一头雾水。
他赶忙追了上去。
“不太好吧,寒舟,那什么,这是不是那什么欺君啊,属于违法犯罪行为……”
贺寒舟冷冷笑了笑。
“是么,你怕了?”
谢云逍脸色一变。
“当然不怕!”
开玩笑,他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怎么能在老婆面前跌份。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
这个钦差本来就是他讨来的苦差事,哪舍得让贺寒舟顶上。
贺寒舟瞅他的模样,眼中笑意一闪过,东西已取到,他干脆果断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云逍跟着追了过去。
贺寒舟看他又粘了上来,他侧过头板着脸说道:
“不准跟过来。”
谢云逍只好停住了脚步,唉声叹气起来。
他有些想不明白,贺寒舟对冀州治水这一件事为何如此上心,他本来只打算将那涉县的县丞提溜出来全权办理,自己做个甩手掌柜的。
原书里这位冒天下大不为的县丞救了不少人,最后却被处斩了,他有心想保住他顺道做做好人好事,没想到贺寒舟却对此事劲头如此大。
夜也深了,谢云逍心里揣着些心事,辗转反侧折腾到大半夜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谢云逍的门便又被贺寒舟敲开了。
他睡眼朦胧,晕晕乎乎。
“寒舟,这么早?”
贺寒舟整个人已收拾地十分利落清爽了。
“快点。”
谢云逍有些发晕。
“去哪?”
“乘船去涉县。”
谢云逍的脸一垮,但也只好在贺寒舟的监督下,赶鸭子上架似的给他赶上了路。
谢云逍有点招架不住贺寒舟这股劲头。
“寒舟,其实水得八月才发的……”
贺寒舟瞪他一眼。
“闭嘴。”
谢云逍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贺寒舟见他脸上低落不似作伪,半晌,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既要治水便好好治。”
态度散漫、磨磨蹭蹭的,看着实在碍眼。
谢云逍立即多云转晴,他嘿嘿笑着又像贺寒舟蹭了过去。
“寒舟你是在安慰我吗?”
贺寒舟脸一板,推开他。
“不是。”
谢云逍挠了挠头,老老实实赶起路来。
水路比马车快上不少,他们一行人顺流而下,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已到了涉县。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贺寒舟面色如常,谢云逍却已软成了面条,他早已在船上吐了八遍了。
他十分虚弱地将脑袋枕在贺寒舟的肩膀上,无限娇弱,那副模样将吴大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寒舟,人家难受。”
贺寒舟面带嫌弃,但却并没有推开他。
岸边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天色暗沉将要下雨,路人都行色匆匆,谢云逍三人并不显眼。
谢云逍脚踩到地上,才觉得整个人踏实了。但他仍将头靠在贺寒舟的肩上,黏黏糊糊的十分拖累他们一行人前进的速度。
谢云逍嘤嘤嘤了一会,没留神地上一块石头,差点被绊倒。
“我草!”
他在船上憋屈了半天,此时火气被激了起来,他站直一脚将那石头踢飞了。
贺寒舟瞪他一眼。
谢云逍立即住了嘴。
贺寒舟一向不喜欢他说脏话。
他又娇怯怯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寒舟~”
贺寒舟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脑袋。
“我看你也没那么难受,好得很。”
说罢便不再理他。
谢云逍只好缩手缩脚跟在他身后。
他们往街道边走去,谢云逍此时的脚步还有些发软,他捶了捶腿,忍不住抱怨道:
“早知道,刚刚我就跳河游过来。”
贺寒舟白他一眼。
“异想天开。”
吴大突然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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