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步月:“因为我当时买了条最便宜的,一个角落有点开线,所以我自己拿针线补了一下,针脚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舒枕山沉默。
冉步月失笑,心中又涨涨地发烫:“是你偷拿的?你怎么还留着……”
舒枕山:“你的论据站不住脚,这就是我的一条普通口袋巾。”
冉步月充耳不闻:“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就拿回来了。”
舒枕山夺回来:“我说了是我自己的——”
“闭嘴。”冉步月突然站起来,欺进舒枕山两腿间,弯起一条腿搁在舒枕山大腿上,危险地眯起眼,低头俯视他。
冉步月轻轻拍了拍舒枕山侧脸,问他:“舒枕山,你嘴里有几句实话?”
“……”
冉步月动作缓慢地将方巾从舒枕山手心抽走,一点一点,像抽走了他的心。
“我先收走了。如果你想把方巾要回去——”冉步月语气温柔,“就拿你的真心来换。”
冉步月将舒枕山半搂在怀里,虚握着方巾,轻轻蹭过舒枕山的脸颊。
“听到了吗?”
第48章 没想求婚
方巾在脸侧留下轻柔的触感, 转瞬即逝,令人难以分辨是不是偶然。
舒枕山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动了动喉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冉步月把方巾叠好, 收进自己衣兜,舒枕山视线一直呆呆地追着方巾, 直到看不见它了为止。
“空饭盒给你拿回来了,在桌上。”冉步月毫无留恋地转身。
舒枕山喉头一噎:“阿冉……”
冉步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就这么走了。
舒枕山深深呼吸, 靠入椅背。
他觉得前男友好像有点生气。
还收走了他的方巾,实在是很绝情。
舒枕山打算立刻离开办公室,身体里好像塌陷了一块。
他要回家摸狗。
舒枕山刚起身,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冉步月去而复返。
“坐好。”冉步月说。
舒枕山听令坐下。
冉步月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毛巾, 和一只圆鼓鼓的小暖水袋。
他半跪到舒枕山面前, 熟练地拆了他的皮带, 拉下裤子露出枪疤, 把毛巾包裹着的暖水袋按了上去。
好暖和。
冉步月垂着眼问:“舒服点了吗?”
舒枕山用手背贴了贴冉步月的脸颊, 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其实起不了实际作用,但舒枕山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对了。”舒枕山拿起手机,无意中提起, “突然想到我们还没加私人号的微信,加一下吧,之后去美国方便联系。”
“哦,行。”冉步月平淡地回应, “没在意这个事。”
舒枕山:“我扫你。”
冉步月打开二维码递给他,随口问:“你在美国有别的安排?”
“你邀请我去的场合我都会到场。”舒枕山道。
意思就是他会有一些私人的安排。
冉步月也不多问,只点点头。
本来舒枕山已经想好了说辞, 冉步月不问,倒让他有点憋闷。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程,只是冉步月的生日快到了,舒枕山约了几个供应商,打算挑选一下礼物。
现在他和冉步月既是合作伙伴也是床伴,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赠送生日礼物。
出发前的寥寥数天很快过去,经过平稳的长途飞行,飞机降落波士顿机场。
到达美国的第一天,两人都有各自的安排,于是在机场分道扬镳。
舒枕山没耽搁时间,直奔供应商。
他只有过一次给冉步月送礼物的经验。七年过去,不知道冉步月是不是还留着,有没有转送给别人?
舒枕山对此并不在乎,送给冉步月的东西就是属于他的了,他保有对礼物的全部处置权。
那时的礼物是冉步月喜欢的设计师的作品,冉步月应该是喜欢的,只是被他的惊讶盖过去了。
想到那时冉步月还以为他们只是炮友关系……舒枕山就有些啼笑皆非。
至少这次他们的关系是清晰确定的。
舒枕山对送什么礼物有些苦恼。
设计师作品肯定不会再送了,舒枕山费尽心思拍下的作品,可能就出自冉步月某个朋友之手。
豪车直接排除,别的那些字画、古董、奢侈品……更是落于俗套。其实私家衣橱的定制裁衣不错,但是必须要冉步月亲自去量体裁衣,这就失去了惊喜感。
至于小蛛,舒枕山还在打磨,打算挑一个更郑重的时机再送出去。
最后舒枕山还是把视线投到了宝石上,不过不是成品珠宝,那太没意思。
所有矿石里,最被世人青睐的大概还得是钻石,因其象征着永恒的爱情。
但这只是一个被商人们营销出来的概念,作为商人的舒枕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件事。
舒枕山对此概念嗤之以鼻,况且他现在对冉步月也没有爱情方面的倾向,只是认为透明无瑕的钻石最适合冉步月。
男士钻戒的钻石重量通常不超过1.5克拉,购买渠道非常多,是不错的生日礼物。
但送钻戒的话,很可能产生他要向炮友求婚的误会,舒枕山不想让冉步月误解。
所以,舒枕山打算购入一块钻石原石,即未经加工的天然矿石。
这样冉步月可以自己把钻石打磨成他自己喜欢的样子,还能体会到设计的乐趣。舒枕山知道他有不少优秀的珠宝设计师朋友。
舒枕山看中了一块80克拉的钻石原石,D色,无瑕。
在原石里面,克拉数不算大,胜在品质和净度都是万里挑一的漂亮。
舒枕山自己带了个鉴定师,她确认好原石的等级与可追溯性证书,舒枕山就把东西定了。
销售恭敬地请舒枕山到会客厅休息片刻,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完成最后的手续和运送安排。
舒枕山拿出手机查工作邮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在微信上搭理郝乐,于是切换了软件。
果然,郝乐的对话框有一个39的鲜红圆形标,舒枕山看到最新一条消息的缩略提示是“[图片]”,就知道大概是鸡的照片。
通常郝乐的对话框都会被他的美食照片轰炸到最顶上,但现在不是了。
置顶的昵称备注被舒枕山改成了一条小蛇的表情,舒枕山点进去,对话框空空荡荡。
舒枕山删删改改,十分钟后,发出去一句:“到学校了吗?”
然后退出来,点开郝乐的对话框,39条消息,12张图片,9条视频,剩下18条文字消息,除了“好好吃”,就是“绝了”,要么就是某座不知名山头里农庄的淳朴土味名字。
舒枕山花费宝贵的十秒钟,回复他一个大拇指表情包,和一串健身房课程推荐。
紧接着,舒枕山回到和冉步月的对话框,对方还没有回话。
于是舒枕山只能第101次点开冉步月的头像,是冉步月坐在椅子上的剪影。
即使只有影子,舒枕山也能想象出他的长发在阳光下闪光的样子。
手一抖,舒枕山拍了拍冉步月。
“……”
算了,拍就拍了吧,操都操过了,拍拍怎么了?
就在他专心致志研究微信功能的时候,会客厅里变得有些吵闹,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讲的英语。
舒枕山淡淡望去,眼神一顿,顿时变得锋利。
蓝眼睛的美国男人也看到了他,表情变幻莫测,随后朝舒枕山大步走来。
“哦天呐,看看这是谁!”埃温斯夸张地张开双臂,笑得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舒枕山没有和他握手,只是淡笑着问:“埃温斯先生,近来可好?”
当年被匿名举报学术不端后,埃温斯完全没法继续在设计界混下去,但以他的背景,远不至于到达绝境,换一条路走就行了。
后来他为家族企业经营珠宝公司,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
不,挺意外的,他居然真的会工作。
他在家族里是个镶边的存在,成不了大事,可有可无,反正躺着就能锦衣玉食一辈子,就这么吃喝玩乐了三十来年。
如果说五六年前,埃温斯在美国的势力还能碾压事业刚起步的舒枕山,现在则是完全倒了过来。
不靠着云巅集团的权势,埃温斯什么也算不上。
舒枕山倒没什么担心的,以砚川集团现在在国际上的地位,埃温斯不会有胆子动他一根手指头。
至少在矿业公司的高级会客厅里不会。
只是不知道云巅现在还有多宠爱埃温斯。
“哦!”埃温斯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那个什么——什么公司来着——是不是打算推出机器人的产品?”
舒枕山平静地望着他。
“那真是巧了,我们家也有这个计划。”埃温斯笑起来:“我得回去告诉我哥哥,让他查查你们有没有侵权美国的专利什么的?”
舒枕山很有东方人的涵养,谦虚地说:“在这方面,我们还得向你学习。”
埃温斯:“——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不说了,我还有事。”埃温斯摆了摆手,“舒先生,好好享受你在美国的时光。”
埃温斯和他身边的人去了另一个贵宾室,正好销售出来告诉舒枕山,一切手续都置办妥当了。
舒枕山大步离开,坐进车里,打了个电话。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界,舒枕山不能轻敌,尤其当对方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的时候。
安排好保镖和武器,舒枕山才松开掌心,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这些年来过很多次美国,也无法避免地和云巅碰过几次,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紧张。
因为冉步月也在。
更重要的是,冉步月现在是砚川的合作伙伴,他的名字和舒枕山挂钩。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舒枕山立刻拿起来,发现是微信的推送。
冉步月很高冷地丢给了他一个“嗯”字。
舒枕山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过了一会儿,冉步月又发了一句:“见了教授。”
真是惜字如金。
舒枕山慢慢打字。
和教授吃饭了吗?——感觉太黏乎,删掉。
都聊了什么?——又问得太细节,还是删了吧。
演讲稿都背完了吗?——问得跟语文老师似的。
还是什么也不回复了,至少先晾冉步月一会儿,他过了那么久才回复自己。
而且舒枕山并没有很关心炮友的日常生活,聊多了容易引起误解,显得自己很想追求他一样。
过了几秒,手机再次轻轻一震。
[小蛇]拍了拍你。
舒枕山心脏停了半秒,脑海中出现一个急速放大的加粗黑体字——“爽”!
就这么手一抖,舒枕山给冉步月拨了个视频请求。
第49章 有点暧昧
冉步月和教授吃完饭, 独自来到河畔散步。
学生们背着书包,抱着课本和讲义来来往往,阳光灿烂, 充满了年轻人们的笑声,朝气蓬勃。
那句话说得对, 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正年轻。
冉步月随便挑了个长椅坐下, 小幅度摇摆双腿, 不由得有点出神。
几年前,他和舒枕山就是坐在这把长椅上,肩膀靠着肩膀,聊些没有营养的琐事,小芝麻像团糯米糍似的在草坪上滚来滚去。两人百无聊赖坐到太阳落山, 微凉的风吹过去, 他们悄悄牵起手。
现在没有人牵手, 独自坐在这里稍微有点冷。冉步月想。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冉步月歪在躺椅上, 正好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完全懒得动。
不情愿地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惊, 消息竟然来自唯一的置顶用户。
置顶用户的头像是一只笑容憨憨的阿拉斯加大狗,为了和他的头像呼应,冉步月把此人的备注改成了狗头图标。
伸着舌头,笨笨的。
舒枕山问他到学校了没有, 还“拍”了他一下。二十分钟前发出。
冉步月咧嘴笑开,盯着对方的头像和发来的短短几个字,默默乐了半天, 才捧着手机敲拼音。
E,N,嗯,发送。
锁屏,在椅子上眯了会儿,舒枕山没有回复他。
冉步月辗转反侧,觉得阳光有点刺眼,横竖无聊,索性又补充了一句“见了教授”。
隔了几分钟还是没动静,冉步月倒不急着等他回复,但是出于礼节,冉步月还是拍了拍对面的狗头。
冉步月闭上眼继续小憩,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起来,嗡嗡的,笑嘻嘻的毛绒狗头给他打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冉步月被吓了一跳,手滑接了起来。
一张无可挑剔的型男俊脸就这样占满屏幕,硬朗帅气,男模级别的。冉步月心脏猝然跳漏了半拍,耳朵差点红了。
冉步月暗骂自己不争气。
出走半生,归来仍被此男的颜吃得死死的。
舒枕山盯着屏幕,目光直狗狗的,半晌没说话。
冉步月掏出耳机戴上,板起脸,不耐烦地问:“给我打视频干嘛?”
“哦。”舒枕山回神,“我手滑了。”
“神经病……”冉步月撇了撇嘴,“那我挂了。”
舒枕山没什么表情波动:“你挂吧。”
一秒,没人结束通话。
五秒过后,还是没人行动。
两人就这么互相板着脸盯了对方快二十秒,仍然无人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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