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骁顺了一会堂弟的炸毛,又哄着老太太回房睡下,才回家。回到家,开门的瞬间,感应灯亮起,扫眼一看,客厅没人,夏杭房间的门关着。他过去,本想敲门问他复检怎么样,余光瞥见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夏杭一般十一点就睡了,怕吵醒他,放下手,回了自己卧室。
夏杭比往常还早回房,但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钝钝地难受。一直没听到韩淮骁回家的声音,一会想韩淮骁今晚还会不会回来,一会想他对钟柏轩是什么感觉。好不容易听到韩淮骁回来了的声音,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韩淮骁如常起床,去健身房锻炼了半个小时,又洗了个澡出来,夏杭才起来。两个人在餐桌坐下,韩淮骁看向他泛青的眼底,“昨晚那么早睡,怎么还有黑眼圈?”
夏杭:“没睡好。”
韩淮骁:“复检结果怎么样?”
夏杭:“挺好的。”
一直到吃完早餐,在去市局的路上,夏杭都情绪不高,好几次想开口问他昨天是不是和钟柏轩相亲,感觉如何,想到自己现在的立场,又把话咽下。
韩淮骁转头看了他好几次,最后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手也同时伸了过来,摸向他额头,“你怎么了,整个人蔫蔫的,发烧了?”
夏杭假装换坐姿,身子动了动,在他掌心蹭了蹭,“没有,就是没睡好,一会就好。”
韩淮骁:“那你睡会。”
到了市局,韩淮骁让张天华和凌岳去审廖勇兴。
廖勇兴神色萎靡,再次面对审讯,配合了很多。
张天华:“廖勇兴,我再问你一次,你和包庆隆在船靠岸后那两个小时干什么去了?”
廖勇兴:“水手长偷藏了一些香烟,我帮他一起转移去了。”
张天华:“转移香烟香烟要这么久?”
廖勇兴:“手续没办好下不了船,在哪都是等,我帮他转移完后一起偷懒了一会。”
张天华:“你说的每一句都将会是呈堂证供,你确定你帮他转移的是香烟?”
廖勇兴:“确定。”
凌岳:“廖勇兴,你知道辛荣对你女……”
张天华悄悄踩了他一脚,打断了他的话,“廖勇兴,你除了帮包庆隆转移香烟,还和他做过别的违法的事吗?你现在说出来,可以坦白从宽,你想想家里的老母亲和女儿再回答。”
听到最后一句话,廖勇兴倏地抬头看向他,和他对视了两秒,低下头,眼眶红了,过了一会回道:“没有了。”
张天华和凌岳从审讯室出来。凌岳不解地问张天华,“华哥,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不让我告诉他辛荣对廖思思的兽行,他要是知道辛荣不但占有了他老婆,还侵犯了他女儿,他一气之下,说不定就全都招供了。”
张天华:“他是给包庆隆做事,包庆隆的头才是辛荣,廖勇兴可能都不知道辛荣是谁。被老婆背叛,现在老婆还死了,再告诉他,他老婆曾帮着别的男人一起侵犯他女儿,他会崩溃的。”
凌岳:“唉,做男人做成他这样,也是够憋屈的!”
韩淮骁得知廖勇兴和包庆隆说辞一样,都是转移香烟去了,沉吟了一会,说道:“把他的案子转给海关,和海关那边打招呼,只让廖勇兴交罚款,然后放人。海关那边放人后,找两个人盯紧他,他一有异常动向马上报告。”
张天华:“明白。”
廖勇兴出来后,回了老房子,进门看到苍老了十年的老母亲和女儿,忍不住抱着婆孙两个痛哭了一场。
廖奶奶看到儿子回来,再也绷不住了,抱着思思,哭得不能自已,“你媳妇不是人啊,思思已经够可怜的了,她怎么狠心这么对思思……我的乖孙呐,你怎么这么命苦呐!”
廖勇兴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当即拿着廖奶奶的手机进房间,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一个女声传来,“什么事?”
廖勇兴牙龇目裂:“你一直都知道他在搞我老婆和我女儿?”
“我不知道。”
廖勇兴:“你是他秘书,你会不知道?”
“我知道我也阻止不了,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打工的。现在他死了,罪有应得,你消消气。”
廖勇兴:“那是我女儿,你让我怎么消气?”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警察你干了什么?别傻了,如果你告诉警察你干了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你女儿和你老母亲吗?”
廖勇兴:“你威胁我?”
“我没威胁你,只是告诉你事实,要想她们两个好好的,你嘴巴最好闭严一点。”
电话被挂断了,廖勇兴瘫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廖思思在门外叫他,“爸爸,爸爸。”
廖勇兴出去陪廖思思玩了一会拼图,抱了抱她,对廖奶奶道:“妈,我去一趟那边,拿点东西。”
廖奶奶:“拿什么东西,能买的就直接买新的,别去那边了,晦气。”
廖勇兴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去一趟吧。”
廖奶奶:“行,你去吧,拿完就走,别在那待。”
廖勇兴:“嗯。”
临下班的时候,夏杭接到了苏成的电话,“下班了吗?”
夏杭:“怎么了?”
苏成:“没怎么了,有空的话,出来吃个饭。”
要是以往夏杭可能会和他另约时间,但是他现在不想和韩淮骁独处,所以下班时,和韩淮骁发消息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市局。
夏杭以为苏成约的是普通餐厅,结果打车过去,发现那是一家隐私性极好的私房菜馆。他进去的时候,苏成已经到了,他打起精神,笑问:“这个月奖金发了很多?”
苏成:“还行吧,想吃什么,点吧。”
夏杭不客气地点了三个菜,苏成又加了一菜一汤,吃完饭,夏杭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吧,约我出来是什么事?”
苏成从背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和照片,推到他面前。夏杭拿起资料,看到育爱福利院几个字时,惊讶地看向苏成。
苏成:“我从今年年初去育爱福利院做采访,发现他们不接受义工进院帮忙。我问原因,他们院长申兵说义工基本都是只去一两个月,最多半年,等孩子们和义工相处出感情了,义工就坚持不下去了,不来了,孩子们一次次失望后,很受伤,所以,他干脆不让义工进福利院。我刚开始听的时候,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我在整理采访资料的时候,总觉得福利院的孩子数量有问题,出于多年对新闻的嗅觉,我开始暗地里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我觉得申兵不让义工进院可能是怕别人察觉什么。我同时发现申兵这个人有很大问题,和外界对他的评论不符,都说他心中有大爱,对待福利院的孩子比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还好。可他不止一个女儿,他有一个情人,5年前,和情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情人带着一对儿子在泰国生活。他们在泰国买了房子,请了保姆,两个儿子上的是很好的幼儿园。以申兵的经济能力根本就承受不起。”
夏杭:“他老婆和女儿知道吗?”
苏成:“应该是不知道的。”
夏杭翻看着那些资料,“你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
苏成:“伪装进去,偷偷拍下的。你听说过公海噩梦号吗?因为航行于公海,不受任何国家的法律约束,同时因为是在海上,船上的所有犯罪行为,都很容易销声匿迹。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器、guān贩卖……我本来想自己继续查下去的,这个新闻如果爆出来,绝对是大新闻,但是当我发现申兵可能和缅甸那边的人有勾结时,我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慢慢查下去了,得让你们警方插手。”
夏杭:“我现在就拿着这些资料回去上报给韩淮骁。”
苏成:“夏杭,我准备向小雨表白了。”
夏杭听明白了他的另一层意思,“你放心,我不会泄漏这些资料是出自你手。”
苏成拍了拍他肩膀。
夏杭:“我先走,你晚点再出去。”
夏杭出了门就给韩淮骁打电话,“你在哪?”
韩淮骁听出他语气不对,“在局里,出什么事了?”
夏杭:“我现在回去找你。”
夏杭回到市局,把手里的资料和照片交给韩淮骁,韩淮骁翻看后马上明白出自谁手,“苏成?”
夏杭:“嗯,但是他不想让人知道。”
韩淮骁:“放心,会帮他保密,有了这些资料,加上我们自己调查到的证据,现在就可以拘捕申兵。”
刚说完,电话响,电话那头是张天华,“韩队,不好了,廖勇兴死了。”
第53章
一行人匆匆赶往广泰小区,路上,韩淮骁给凌岳打电话,“盯紧包庆隆和辛荣那个秘书莫萱。”
现在是饭后时间,到了广泰小区,夏杭看到底下挤满了人,议论纷纷。
“这家人是怎么了?先是老婆和两个情人在家里死了,现在老公也在家里死了。”
“可怜哟,剩下一个老人和一个不能自理的女儿,怎么活哦?”
“和他们同一栋楼真他x倒霉,本想卖房子的,现在肯定卖不出去了。”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接连死人,这也太邪门了。”
韩淮骁和夏杭在邻居的议论声中再次走进廖家,负责盯梢的两个民警正在门口等他们。
韩淮骁朝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卢兴文:“廖勇兴交完罚款出来就回了他母亲家,在他母亲家待了两个多小时就出来了。我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在他后面跟着,后来才知道他是回这边。他上楼前,遇见一个邻居,那个邻居和他说现在房子不能住,怎么回来了,他说回来拿证件。楼上不好藏身,怕被他发现,又想着他是上去拿证件的,应该很快就下来,我们就没跟上去,在楼下等。我们等了十多分钟都没见他下来,就商量假扮快递员上门看看情况。结果敲门一直没人来开门,我们意识到不对,连忙破门,然后就发现他死了。”
夏杭走进去,贺正烨已经在做简单的初步尸检,看到廖勇兴胸口的伤口,夏杭觉得有些眼熟,就听旁边的韩淮骁说道:“这伤口和蔺飞的很像。”
贺正烨:“一刀致命,凶器大概率是匕首。”
夏杭对韩淮骁道:“会不会也是阿泰干的?”
韩淮骁:“有可能,蔺飞死后,州市那边一直在追查他,我们这边也在查,但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还以为他已经离境,现在看来,他一直在国内。”
张天华:“廖勇兴是临时起意来这边的,凶手怎么会知道他在这边?”
韩淮骁:“要么凶手本来就在这,廖勇兴临时回来,和凶手遇上了。要么就是除了我们的人,凶手也在盯着廖勇兴,跟着他过来的。”
夏杭:“凶手为什么要杀廖勇兴?”
韩淮骁:“如果凶手本来就在这,那他应该是过来搜东西,然后碰到廖勇兴,两人起争执,不得已把廖勇兴灭口。如果是跟着廖勇兴过来的,那应该是故意跟着他,伺机灭口。”
张天华:“如果是凶手先一步来这边搜查东西的话,那说明廖勇兴在这边偷藏了对凶手不利的东西,不知道东西有没有被凶手拿走。”
韩淮骁问卢兴文:“你们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吗?”
卢兴文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好像是有一些细小的声音,但是我们破门进来后,马上搜查了房子各处,没看到有人。”
卧室里传来柳烟的声音:“窗台上有半个模糊的脚印。”
韩淮骁看了一眼房里凌乱的东西,“凶手应该是在你们破门进来前逃掉了,他杀掉廖勇兴后没有马上走掉,而是继续翻找东西,说明廖勇兴还真可能有偷藏东西。”
夏杭:“那凶手为什么不先逼问出证据在哪再杀廖勇兴?”
韩淮骁:“廖勇兴在这里看到凶手,应该就知道说出证据在哪,凶手拿到证据后肯定会把他灭口,不说出证据在哪,可能还能让凶手有一丝顾忌。”
贺正烨插话,指着廖勇兴身上的伤口道:“死者身上有外伤,应该就是像你分析的那样,凶手逼问到最后,没问出来,而卢兴文他们又上来了,情急之下选择灭口。”
张天华:“那就是说如果廖勇兴真的有偷藏对凶手不利的证据的话,证据还在?”
韩淮骁:“大家仔细找,看能不能找到。”
贺正烨的初步尸检已经做完,他和法医室的人带着廖勇兴的shī体先回了市局,剩下的人全都投入到了搜查证据的行列里。可是一行人在柳烟的指导下,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疑似证据的东西。
柳烟:“韩队,所有地方都仔仔细细排找过了,没有找到,这里会不会并没有证据啊,或者是被受害者放到别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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