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因为剧情啦剧情……虽然现在有些地方崩了,但是!很关键的大纲剧情点都是由法则保护,崩不了的,比如花楼杀人,春猎刺杀等……宿主您不用管这个,您只需要睡一觉,然后就见不到坏蛋龙傲天了。]
白御卿抿唇不语,波澜不惊的表情略微染上了波澜与深思,如玉冷白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
……陆煜行此人,武功高强,能在春猎刺杀中游刃有余潜入离开。
精通毒术,能毒了宋三等人,让众人都毫无察觉摘清了自己。
学识渊博,武安侯精心培养的下一任侯爷……
为何此前不离开?
因为,陆清文。
在京中如此受辱不离开,是因为陆清文的病不能舟车劳顿。
在府中乖觉做着男宠,是因为陆清文的病需要宁国公府医治着。
——如今要离开。
白御卿猛然抬眸,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起身要往外走去。
“为何他明日要离开,是不是和陆清文有关?!”
——陆清文是陆煜行的软肋,也是束缚住他的枷锁与累赘。
他能日复一日忍着欺辱是因为陆清文,那是他唯一的妹妹,陆家唯二的血脉,与他血脉相连,无法割舍,无法舍弃。
……若有人强硬令他舍了呢?
系统结结巴巴:[您,您发现了啊。]
“陆清文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他难得这番气势,墨眉冷着,表情从疏离的寡淡变成了凛凛的寒气,双眸晦暗冷意。
系统少见他这副模样,似是惊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龙傲天男主为了妹妹在京中被磋磨四年,更是为了妹妹的病在宁国公府屈辱做着男宠,但天道无情……心里仅存着妹妹这缕光明的陆煜行,在某天的夜里,见到妹妹被……强迫致死,他亲手将贼人碎尸万段,从此痛极淬心,涅槃重生,心中只充满了向上爬的恨意,发誓要令所有人匍匐在他脚下,更是——此后覆灭了宁国公府,对宁国公夫人强取豪夺,强迫侮辱,想讨回妹妹的命。]
[这是大纲里的内容……]
它话音还没落下,白御卿便猛然冲出门,嘶哑叫道,“墨玉!来人!墨玉带上侍卫与我一同去陆清文的院子!”
系统怔然:[宿主不行的,不能插手大剧情!]
它大声解释着这段剧情点重要性:[这是龙傲天称帝必不可少的一环,他要淬心淬魂,心中充满向上爬的信念,往后只要想到妹妹就会冲破一切险阻!]
可他好似听不见一般。
“墨玉!来人!快来人!”
他喊得嘶哑,气喘吁吁,发丝和单薄的寝衣被雨浸透了,下着延绵小雨的院子里却依旧死寂,本该守在他门口前的墨玉不见踪影,更是没有一个守夜的侍女。
[世界法则不会让您插手……您喊不到人的,宿主,别这样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系统的声音小心翼翼,似是见不得他如此狼狈,鞋子也没穿好,奔波在雨里,浑身湿淋淋的,嗓子都嘶哑到疼痛的模样。
好像,又开始失控了。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见他如此执拗,它的机械音带着些许的不在意,规劝道。
[反正她也只是一个——]
“一个踏脚石是吗?!”
白御卿猛然嘶哑,他双眸赤红晦暗,反问道。
字字铿锵。
“一个龙傲天向上的工具?!一个剧情发展的工具人?!”
“往后想到妹妹惨死的模样陆煜行就会冲破一切险阻,这是什么屁话?!”
发丝被汗水和雨水浸透了,眼尾洇着红,呼吸颤抖急促。
“白合雁的苦难是为了让她以花魁的名义清清白白遇到陆煜行,陆清文的苦难是为了让陆煜行坚定心性,让他没有累赘离开,更为以后强取豪夺我娘找了个借口……”
激烈的情绪之下尾音都开始失声,他奔跑在雨里,拼命向陆清文的院落里跑去,愈发加重的寒意似乎在阻挠他向前。
嗓音却依旧颤抖又哑然。
“凭什么所有人都是他陆煜行脚下的踏脚石?”
他颤声质问。
“凭什么陆清文非死不可,凭什么宁国公府非覆灭不可,凭什么独孤鹤非败不可,凭什么……”
白御卿的尾音听不清了,薄唇苍白,哽咽失声。
“我非死不可?”
白御卿一直有一个秘密。
他这几年是偷来的。
白御卿一直是白御卿,白御卿也一直是白十七。
第42章
他九岁那年死于风寒, 将死的一瞬间被拉入一个绮丽的世界——
未来。
他附身在一个小少年身上,随着他看过很多东西,却也不知这番朦胧漂泊的灵魂模样要多久。
直到耳边乍响那个蠢笨的机械音。
[亲爱的宿主!检测到您是现世的一抹游魂, 要不要做任务呢?完成任务之后会有新的人生等着您哦!一比一还原您想要的设定和世界, 童叟无欺, 要不要试试?!]
白御卿恍惚朦胧的思维宛若被唤醒,随后点了点头。
但是他想,他不要新的人生。
他要旧的。
[没事没事,您完成任务后给您捏一个想要的世界。]
它的声音像是满不在乎一样。
不要捏的,要旧的。
[感情、人际交往、语言都是由创世主捏造的, 捏造的世界和你原来的世界没有区别,你想要的情感, 你想要的人生,全部都可以由您操控。]
它的机械音没什么感情解释着。
又带着疑惑,似是不知道他为何执着死之前的世界。
[您真奇怪。]
却又满不在乎催促着。
[好了好了,到时候宿主任务完成的新世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们快点开启任务吧!]
[正在为您传送《无极帝》世界……]
白御卿想,他应该再讨价还价一下,要是能回去看看,无论怎么样也可以——
然后猛然回神, 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雪天。
九岁时,死掉的雪天。
他娘在耳边声声哭泣,朔风卷着风雪像是悲鸣击打着窗户, 白御卿挣扎睁开双眸,许久,才嘶哑着嗓音, 艰难叫出一声——
“……娘。”
原来《无极帝》的世界,和他原本出自同一脉。
他只是埋在他娘的胸口孱弱哭泣着,感受着慢慢流淌回身体的生命力,想着……他能再偷些人生了。
这是白御卿的秘密。
“呼……”
[宿主!您插手不了的,您会受伤的,回去吧。]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执着。
分明他与陆清文只见过几面,也并非熟悉之人,并非血脉相连之人。
为何要如此执拗救她?
她只是个符号。
代表着屈辱、柔软、脆弱、仇恨、回忆——
她只是无极帝登上高位,掩埋在身后尸山尸海怨气般冰冷里,象征着主角内心仅剩的纯净与美好的符号。
在往后美女环绕却孤高寂寥的位置上,偶尔想起她,心里便是柔软与孤寂。
在往后充满泥泞与险阻的道路上,偶尔想起她,便能再挣扎出求生欲。
她不该有人生,不该有未来。
她并非她,大纲里的主角没有多爱她,她只是一个符号。
——一节阶梯。
犯不着这样的。
[宿主……]
雨下得愈发大了,他奔跑地气喘吁吁,无比痛恨宁国公府大得离谱,雨水氤氲了白御卿的双眸,前路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轰隆隆的雷声惊响,乍然照亮的白御卿惨白狼狈的脸,也照亮了屋中的暴行。
少女尖叫抗拒着五大三粗的男人扼住她下巴强迫她吞下什么东西的动作。
赵大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往她嘴里塞着药,“该死的小娘匹,还敢打我!和你哥哥一样是个贱畜生,他差点咬断了爷的指头,你来替他还吧——”
他淫。笑,“这是爷爷从醉花楼买的药,保准你这小娇娘快活!”
“唔——”
猛然,门被推开,还未等赵大反应过来,椅子便狠狠抽在了他头上。
赵大的头瞬间涌出血来,他暴怒转头,“哪个贱人坏爷爷的好事!”
白御卿的双眸略微怔然,他并不瘦弱,孱弱的身体已然被系统养好,身上的肌肉也流畅漂亮,此时全力一击,面前的男人却只是破了皮——
[您杀不了他的,天道不会让您破坏这个大剧情,他不会认识您,他只会完成他的任务!宿主快走吧!您打不过他的!]
赵大知晓不了面前的人是他主子,就连思维也只剩下了单纯的混沌与怒气——杀了他,塞药,强迫她。
“坏我好事,杀了你个贱人!”
桌子猛然被他高高举起,此时男人暴怒的脸上只剩下的惊悚的恐怖与暴戾,他全力一砸,白御卿翻身一躲,飞扬的木屑划破了他的侧脸。
……这是人该有的力量吗?
[宿主快跑!不可以的!]
[他现在只剩下任务的本能了,杀了阻碍他的人,喂药还有强迫杀死陆清文!您快走啊——]
系统好像知道惊慌是什么情绪了。
白御卿咬牙,抬眸看了一眼陆清文只是晕过去,他捏起地上的木屑,翻身又躲开男人暴怒的一砸。
——好险,这次真要去找李肆书学习怎么锻炼了。
知道此时赵大只剩天道操控的执拗,口舌无用,白御卿也抿唇不说一句,只翻身躲着逐渐拉开了与陆清文的距离,波及不到他。
地上都被砸出来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白御卿不由得又一次苦中寻乐,唇角抽搐嗤笑着——
……开了挂还怎么玩?!
一次次躲避之下,白御卿经历了一番奔跑,显然有些体力不支,又一次勉强躲过男人的拳头。
却猛然被他扼住脖子。
脖颈刺痛,呼吸停滞。
雷声惊响,赵大的脸此时狰狞又可怖。
“抓到你了!”
他继续完成他的任务,混沌的脑中想着——杀了他,塞药,杀了她。
……给谁塞药?
赵大想不明白,也寻不到一丝清明,便索性把本该掐着陆清文脖子的塞的药,塞给了面前被他扼住脖子的白御卿。
“唔……”
脖颈的刺痛传来一阵窒息,白御卿呼吸压抑,感受着嘴里入口即化的药。
他略带着狼狈的脸上突然嗤笑一声,在雷光的照射下,甚至比赵大的表情还恐怖冰冷。
“唔——”
赵大恍惚垂眸,发出一声闷哼,胸口不知何时被捅入了一根木刺,直直插入心脏,也断绝了生机。
他不可置信松手,依旧在疑惑着,随后慢慢倒下去。
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
“哈啊……哈啊……咳咳——”
白御卿踉跄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喘着粗气想,双眸因为窒息而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系统说,他只剩下杀人、喂药、强迫陆清文的本能……
在白御卿被扼住喂药的那一刻,天道有没有因为任务剧情正在顺利进行而松懈了一瞬呢?
他有些想笑。
白御卿还在剧烈咳嗽着,泪水也滴滴答答流出来,氤氲浸润了那张俊美漂亮得脸。
他笑得有些恣意狂气,嘶声道。
“咳咳……咳……天道,也不怎么样,不还是死了?”
每个人都有志向,应好要提枪纵马,保家卫国,柳朝朝要平凡快乐过好每一天,独孤鹤要登上帝位。独孤千雪要世间最俊的郎君给她当夫婿,白合雁要天下少如她一般的少女——
而白御卿也只想活着。
……身边无辜的人,也要好好活着。
随着赵大死亡的那一刻,天空雷声猛然停止,连绵的雨开始变小,强硬阻碍的一切开始流动,屋外渐渐有了巡逻侍卫交谈的声音。
白御卿低声喘息着,抬眸看了一眼在床上昏迷过去的陆清文,略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抹去了自己苍白脸上的湿润。
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吱嘎”一声。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准备迎接自己妹妹被侮辱致死的尸体的陆煜行,推开了门。
他只是没由来觉得心慌,胸口雷声鼓鼓,宛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需要迫切来看一眼。
不好的事。
脑海阵阵发痛。
然后他看到了——
窗外的月光朦胧照在一片狼藉的室内,堕落凡尘的玉仙瘫软在地上依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俊美漂亮的冷白面容上带着湿润的潮湿朦胧,像是由袅袅仙雾氤氲了一般。
破碎、朦胧……他脸上还溅着血。
马夫高大的尸体在地上渗着血,死不瞑目一样瞪着眼,陆清文昏迷过去,苍白着小脸。
哪怕室内一片狼藉,谁来都分不清发生了什么,可却宛若在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样——马夫想要强迫她妹妹,妹妹会死。
本该是这样的。
陆煜行怔然。
——可此时又多了他。
多了白御卿。
狼狈的玉狐仙抬眸,喘息着,扯起唇角露出狐狸尖牙,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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