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用狐狸牙研磨撕咬了,反而似是怜他控制不住溢出的哭腔,薄唇轻轻吻着布满牙印的喉结与脖颈。
“呜……”
陆煜行只是失神,指尖痴迷缠绕他的发丝,感受着喉结上的刺痛和汹涌,颤抖、小心翼翼、轻轻吻了一下指尖缠绕的墨发。
舌尖却控制不住吐出,哭腔也吐出来了。
……别恨我。
他只是在潮水中朦胧想着,略有些狼狈地捂住汗水浸润的脸,压抑着狼狈不堪的嗓音与哭泣。
……别恨我。
陆煜行有些舍不得梦醒了。
……
晨光熹微,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来,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鸟叫震颤了枝头的露滴,顺着流下——
“滴答滴答。”
曦光氤氲在床榻上那人俊美漂亮的脸上,冷的像是玉一般,偏偏唇艳红,侧脸也晕着几缕春色的微醺。
云端一般飘飘忽忽。
只觉得——似是做了一个很软的、很舒服的、很汹涌的梦。
白御卿蹙着眉尖,缓慢睁开双眸。
床榻上只有他一人,身上也宛若被擦拭过一般,身上略微奇怪,夹杂着餍足的倦懒恍惚。
玉狐成精的少年修长的双腿慢慢由蜷缩舒展,修长冷白的手捂着自己的脸,柔软如丝绸的墨发垂着,略微茫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忘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好奇怪。
眼尾似乎还带着一抹濡湿的洇红,白御卿蹙眉由指尖拭去眼尾的泪水。
只觉得好似有人昨夜细细吻了他眼角,不断吻去因为生理性溢出的泪水。
他只是觉得床榻不该这般凉。
然后低声问。
“系统,昨夜发生了什么?”
齿轮开始转动,系统的机械音停顿了一瞬又是那般尖锐和扭曲的朗气:[铛铛铛!宿主您昨夜可厉害了!!!]
……厉害?
好像,昨夜也有人也夸过。
系统毫不吝啬它的夸奖。
[您改变了剧情!不愧是我的宿主!]
[本来陆清文必死无疑,她的死亡只是触发龙傲天男主坚决向上爬、杀尽所有仇人的炽热信念的工具,结果昨夜您冒死在赵大手下救了陆清文,龙傲天男主赶到之时,看到劫后余生差点死去的妹妹,同样触发了汹涌激烈的信念与情绪——他要成为人上人,他要护得住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如此炽热的信念甚至比大纲里更加汹涌,剧情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炽热的信念。
[龙傲天男主为了妹妹真的,我哭死。]
它的机械音还蠢笨地啜泣了几下。
白御卿蹙眉,指尖揉捏着额角,“似乎……忘了什么?”
“……然后呢?”
[然后您因为与赵大缠斗,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啦!]
[龙傲天男主触发了如此汹涌的信念,并且见识到您昨夜英勇杀死赵大的身姿,安心把妹妹交给了你照顾。]
“那我身上,怎会这么奇怪?”
白御卿哑声问。
[笨宿主!您昨夜和赵大缠斗,精疲力竭,还被他打伤了,身上当然奇怪啦!]
“……陆煜行真的会这么简单,把妹妹托给我照顾吗?”
他垂眸,里衣露出锁骨,带着暧昧的红痕。
白御卿瞳孔紧缩,又猛然听到系统高昂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是赵大打得伤!那个坏东西,下手真狠,我宿主这么娇嫩的皮肤都弄红了。]
[对不对?!是赵大打得,您应该记得起来。]
……他昨夜被赵大打了吗?
好像是。
记不清了。
白御卿喘息一口气,混沌之下思索不清。
随后躺在床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着双眸,突然,哑声问了一句。
“……他去哪里了?”
嗓音宛若碎玉。
他是指,陆煜行。
“什么时候回来……杀我?”
尾音略微沙哑,听不出情绪般波澜不惊,偏偏白御卿的双眸被自己的手盖住,看不清神情。
[龙傲天主角当然是去成就自己的一番宏图霸业啦!那就是——云州城!]
它哗啦啦介绍着。
[待他功成名就,荣归故里,龙王回来,便是您被五马分尸之时!]
“……啧。”
白御卿墨发散在床榻上,凌乱的里衣露出冷白带着红痕的胸膛,他捂着双眸,意义不明地“啧”了一声。
他想,他应该只是觉得——
陆煜行太白眼狼了。
毕竟才让自己照顾好他妹妹,怎么归来之后就又要五马分尸了他?
所以白御卿像是嘲讽一般,薄冷冷嗤一声。
随后咬了咬舌尖,一瞬的刺痛压下莫名的那股情绪。
……
宿主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
系统也瞧不见他的神情。
就像是它曾经因为感情线偏移而苦恼找着什么心动buff,给宿主解释过的。
‘这个世界已经生成,剧情线按照大纲在走,已然有了生命和人生轨迹的人物无法更改性格与经历。’
它改不了什么经历。
但它在他身上,在他脑海里。
……它能改变他的记忆。
忘了吧。
不该有这回事的。
……宿主,您也不该喜欢他的。
系统只是有些难过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世界线偏的太离谱无法补救,还是因为宿主此时在沉默。
[
黄沙席卷着天空,带着披风的罪奴少年肩宽腰窄的身材尤其醒目。
那少年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踉跄,又在旁边的阿叔关心之时,漠然抬眸,迎着车队阿叔关切的神情,片刻才僵硬扯出一个乖戾的笑容。
只是指尖时不时摩挲着喉结的牙印,一圈一圈。
青紫骇人。
唇角却压抑不住上扬。
他手上的通关文书正规,守城人没捞到油水,想找茬也只得不甘放行。
只是眼睛颇为馋地盯着那少年发间的白玉簪。
是个好成色的,这白玉簪子和这少年的气质也不搭配,若是卖了……
似是察觉到他贪婪的视线。
然后猛然一瞬,少年冷戾漠然的视线扫过来,似是嫌恶他的目光玷污了那玉簪,宛若护食的恶鬼,凶戾瞪了他一眼。
那视线冰冷嫌恶又晦暗漆黑至极,浑身的冰冷衬得侍卫宛如死人一般。
……这是人该有的眼神吗?
守城侍卫瞳孔紧缩,浑身发抖。
然后见少年颇为珍惜地拿下发间玉簪,捏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胸口。
……果然还是不能戴着。
好好藏起来。
鼻尖还嗅了嗅玉簪,颇为餍足地眯起双眸,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一层晦暗的影,唇角却勾起。
]
【上本垒了上本垒了。】
【来分析分析哈,昨天那一章到底什么意思?“云雨巫山”我还是懂的,什么是“他颤抖着双腿,给珍爱之人擦拭了身体,不舍地厮磨了唇,随后离开。”,那我问你,颤抖着腿是什么意思?男主这么废物吗?】
【陆子哥一夜七次被白子哥榨干力[乐]。】
【[偷笑][偷笑]楼上该改名白子姐了,都上本垒了,中了春药的情节屡试不爽,果然,白子姐是女主,我没猜错。】
【意犹未尽,描写的太浅了,就写了个云雨巫山,然后抖着腿走了,女主是有多销魂啊?我还挺想看女扮男装的清冷矜贵大小姐沦陷的,多来点多来点。】
【算了,白子哥叫顺口了,以后还叫白子哥[乐]。俺们《无极帝》的女主,是个女扮男装的清冷矜贵大小姐,外号白子哥,和男主爱恨缠绵,又爱又恨,一边恨一边爱一边上本垒,真带劲啊!文案里剩下那几个女主不许上桌,爷现在是纯爱战士。】
【改成1v1了吗?还挺甜的,但陆子哥这不纯纯渣男吗?do完了就跑了,白子哥,不对,白子姐醒来发现自己的身子给他了该多无助啊,要更恨陆子哥了。】
【陆子哥为了堂堂正正、清清白白配得上白子哥才走的,陆子哥哪是渣男,纯纯舔狗一个,拿了人大小姐的香香玉簪子,跟吸猫薄荷一样吸了一路了,味都给吸没了。】
【为什么白子哥昨天说恨男主,嫉妒男主啊?我有点没看懂。】
【笨啊,白子哥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宁国公偌大家业,自己一个弱女子苦苦支撑,她肯定嫉妒堂堂正正是个男人的陆子哥啊,嫉妒他出身低贱自己却爱上了他,嫉妒他是个男人,恨他这么卑贱自己却爱上了他,豪磕。】
【废物男主,身体这么弱,你的牛到底有用没啊,养胃吗?这都几天了腿还抖,女主有那么销魂吗?享不了这艳福给我啊。】
【废物男主,享不了这艳福给我啊。】
【废物男主,享不了这艳福给我啊。】
【废物男主,享不了这艳福给我啊。】
【废物男主,享不了这艳福给我啊。】
……
【不是,我寻思,真没人觉得白子哥是男的吗?上了本垒,也没详细描写身体,反而是男主腿抖了好几天,男主心理描写还是公子公子卿卿卿卿的,我怎么感觉……是男主被上了啊?】
【支持白子哥察似陆子哥。】
【我也觉得是男的……】
【我也。】
【……真没人觉得不对劲吗?】
【男同滚。】
第44章
一方凉亭之中, 依稀见两个人影对弈,凉亭外春色盎然,依稀鸟鸣点缀寂静。
那白衣公子端坐,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宛若玉一般, 捏着棋子, 垂眸斟酌着落子。
曦光融了他的侧脸,只依稀见高挺冷白的鼻梁以及分明流畅的下颌线。
白玉子润白,又近乎融近他冷白漂亮的指尖,许是迟迟不见他落子。
独孤凛突然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角, 低哑着嗓音问道,“世子还不落子, 莫不是怕本王在这棋局上坑了世子?”
黑子看似困守东南,只一击便可破,但若白子落在破绽之处,杀机尽显,只怕是会被独孤凛蚕食得连渣都不剩。
白御卿倒是能看得出来。
他抿了抿薄唇, 抬眸看了看独孤凛期待他落子的眼神,不着痕迹蹙了蹙眉尖,那张俊美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随后在修长的指捏着玉子,缓缓似要在那处落下, 玉手却虚晃一枪,白玉棋子“嗒”地落在了别处。
“啧。”
独孤凛倚靠着下巴,略微遗憾眯起了双眸, 嗓音低缓磁性却听不出情绪。
“这残局是本王在古记上看得,世上少有人能破,尽数自作聪明落下, 最后却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世子聪慧,竟能解此局。”
“……不过,世子刚刚状似要落下,却转眼落了别处——莫不是在戏弄本王?”
独孤凛唇角勾起,凤眸看向面前这几年出落得愈发俊美卓绝的玉狐狸。
转眼而过三年,此前的少年出落为了青年,容貌愈发俊美清冷,怕是上个街都能被果子和花掷个满怀。
用白深羽的话来说就是——别被砸死了。
但是面前的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面对“戏弄”的指责只略微挑了挑眉,嗓音宛若碎玉清脆悦耳,淡声道,“怎会呢?臣只是将要落下之时,才看清这方残局罢了。”
独孤凛不知可否,只是捏着黑子随意落下,低声道了一句。
“本王前日与宁国公下棋之时,也用了这残局,世子猜如何?”
白御卿略微顿了顿,抬眸看向男人。
男人唇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经意道,“英武了半生的宁国公终究是老了,竟没看破这棋局,还是不如了儿子。”
“最后他老人家被本王杀了个片甲不留,本王倒有些愧疚了。”
“世子说,是吧?”
男人轻笑一声。
白御卿落子的力度大了片刻,他何尝听不出来独孤凛在说什么。
宁国公已老,他做了错误的选择。
世子还年轻,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见他薄唇轻抿,神色没有什么波澜,独孤凛又懒散垂眸扫过白御卿拈子的手,把玩着棋子,道。
“少卿这手漂亮,肌理分明,倒让本王想起两年前陇北军粮案,也是用这双手写了赋章,得了……”
话音未落,便听那嗓音薄冷没有什么情绪,道了一句。
“殿下输了。”
独孤凛一怔,垂眸看向棋局。
就在他刚刚随意说着话的时候,白御卿落下的那子已然定了输赢,白色的玉石内敛温润,却杀机尽显,黑子输得狼狈至极。
独孤凛怔然片刻,随后突然笑出声来,尾音带着沙哑的笑意,赞了一声。
“世子果真慧极。”
两年前陇北军粮案,军粮被层层剥削分瓜,送到陇北之时已然所剩无几,恰正值蛮族入侵,陇北军苦苦支撑,汇报给朝廷之时,圣上大怒,抄家无数。
但那年大旱,一时半会也填补不上空虚,却是宁国公世子作了一首《盛秋赋》鼓舞了固守的商人和权贵捐粮才解了困局。
圣上有意授官,却被宁国公世子以身体虚弱、缠绵病榻为由推拒了。
黑子被他硬生生杀尽了,独孤凛也没了刚刚挑逗倨傲的模样,反而侍从端来一盘泛着晶莹水珠,冰气的荔枝。
离荔枝成熟的时节尚早,这荔枝饱满泛着冰气,未有一丝因冰窖储存而生的暗沉蔫蔫,反而充满生气,显然是费了劲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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