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的唇边划开一抹坦然的笑意, “我依旧坚持我的想法, 认为我们现在就很好,堪称是最好的状态,但如果你想要其他东西, 就证明给我看——
“我跟你赌。”
谢存秋笑了声,眉眼明朗,锋芒湛亮,他退回去重新坐下,道:“你等着瞧好了。”
这几天没联系,他倒是看明白了一件事,尽管他跟傅柏宁想要的不一样,但有一项共识,那就是不想失去对方,这就给他留了余地。
说实话,他确实栽了,栽得彻彻底底,但也心甘情愿,他能感觉到傅柏宁的动摇和犹豫,这就证明对方不是无动于衷。
就像他之前说的,感情没那么听话。
他跟傅柏宁死磕定了,宝宝出生前搞不定没关系,往后他还有大把时间,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信就五年,哪怕是个铁石心肠,他也要给烧化了!
不信感情是吧?
信他就行!
傅柏宁不是没看出谢存秋的信心满满,怎么说呢,对方状态好、情绪好就行,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一年为期,他很期待。
鉴于谢存秋这几天没休息好,这顿饭早早就散了,他本来想送对方回去,留宿也不是不行,但被拒绝了,说是叔婶让回家。
想到那天的余兴泓,他不无了然,叮嘱了谢存秋别跟长辈置气,有话好好说。
分开后,谢存秋想起刚才撒的小谎,多少有些烦躁。
知道他有了宝宝,另一位父亲还没办法多多陪伴,叔婶生完气,到底是为了他考虑,直接提出让他回去住,方便照看,但他没答应。
自己住公寓方便,而且傅柏宁偶尔还能过去。
最后拉扯一番,在余佳霖再三保证会多多尽心的前提下,两位长辈才答应他继续住在公寓,不过还是给他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更是安排了阿姨给他做饭,对此他只能答应下来。
这是长辈们的底线了。
今天拒绝傅柏宁,那是因为公寓里还没收拾好,很多孕夫用的东西都在客厅大喇喇地堆着。
他长叹一口气,轻轻摸了摸腹部,希望后面几个月能顺顺利利吧。
自从跟余兴泓见过一面,傅柏宁接下来跟余氏谈合作的时候,对方总是在场,也不多搭茬,工作上还是余佳霖说了算,但是!
他总感觉这位长辈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这天上午结束一场洽谈,下午谢存秋就过来了,问他余兴泓有没有说奇怪的话,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捏捏对方还是清瘦的脸颊,也不知道吃那么多东西都吃长哪儿去了,没见长肉。
他捏完放手,问道:“什么奇怪的话?不如你给我举个例子?”
谢存秋歪了歪头,斟酌道:“比如……说我身体不舒服,这不好、那不好的,让你多照顾我,有没有?”
傅柏宁点头道:“这个确实有,长辈担心你是人之常情,你的身体素质确实没有我一开始以为的好,饮食和锻炼都需要跟上。”
谢存秋盯着相当认真的傅柏宁,发现自己好像多虑了,对方关于男人不能生孩子的思想钢印是真的很牢固!
哪怕余兴泓暗示,自家这大金毛也根本没往某些方面想。
他暗暗松了口气,“叔叔自小待我亲厚,知道我看重你,平时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会想多见见你、多了解一下情况,这很正常。”
傅柏宁没多心,谢存秋专门跑过来问,应该是担心余兴泓说什么严厉的话吧。
他宽慰道:“我之前确实做了很多不着调的事情,长辈会担心是情理中事,放心,即便你叔叔真的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因此就疏远你,或者对你有意见。
“说到底,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谢存秋点点头,“那就好。”
他说着,站直身体,道:“那晚上一起吃饭?今天我请,你想……”
他话没说完就被自己打断了,这几天脚丫子有点水肿,怎么都不得劲,一步迈出去,直接脚下一软要往地上栽。
傅柏宁眼疾手快地将人一把捞进怀里,对方可能是被惊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谢存秋勉强保持着镇定,不舍但无奈地从傅柏宁怀里退出来,“谢了,没站稳。”
傅柏宁却没被糊弄过去,凑近了看向谢存秋的眼睛,压低了些嗓音,问道:“真的?恐怕不是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被这样一双明亮也温沉的凤眼注视着,谢存秋几乎以为对方要看透他藏着的最大的秘密,但显然,并没有。
他有时候真的很服气,傅柏宁总能准确捕捉到他的各种情绪。
他缓了口气,道:“脚只是有点水肿,小问题,不用管,过些时间就没事了。”
傅柏宁扫了眼谢存秋的脚,抬起眼,稍稍调侃道:“肾主水,啾啾,年轻轻轻,肾脏就有点小问题,以后可怎么办呀?”
谢存秋一眼瞪过去,“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让你管!”
傅柏宁不由得笑了声,揽着谢存秋的肩往外走,哄道:“没怎么样没怎么样,咱们从现在开始好好养养,年轻,身体恢复快,而且以后无论怎么样我都管。”
谢存秋抱起手臂,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谢存秋还说是小事,不用管,但傅柏宁没把这事儿当小事。
这天晚上他就托关系辗转联系上了一位老中医,本来想带谢存秋去让老前辈给把把脉,好好调理下,对方却怎么哄都不愿意去,说又没病,不喜欢去医院,中医院也不行。
犟得哦。
眼见喵喵要炸毛,他没再劝,先去找老中医配置了一点温和的泡脚包,等稍微缓一缓他再继续劝,论日常身体调理,还是要看老祖宗。
他把泡脚包送到公寓,揉揉摸摸哄了好一会儿,谢啾啾才答应先泡两天试试。
趁着傅柏宁去接热水的工夫,谢存秋悄摸摸地解开药包拍了张照片,发给赵主任让对方找中医看看。
十几分钟后收到没问题的回复,他才放下心。
傅柏宁催着谢存秋去洗了澡,看着对方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出来,夸夸道:“睡袍少穿是对的,注意保暖。”
谢存秋轻哼了哼,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傅柏宁把泡脚盆放下,他眉眼微扬,问道:“傅总——
“我这待遇是不是太高了?”
“确实不低,”傅柏宁捏了捏谢存秋的鼻尖,笑道,“所以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赶紧,我兑过水,试试看能不能接受这个温度。”
在傅柏宁收回手后,谢存秋弯起手指轻轻磨蹭了几下鼻尖,他很喜欢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只有一个人有。
就要独一无二才好。
他把脚丫子伸进棕褐色的药汤里,有点烫,但能接受,温和馥郁的药香弥散开,无形中安抚着他的情绪,让他越发放松下来。
傅柏宁轻笑道:“还可以吧?”
“唔——马马虎虎,给咱傅总记一功。”
傅柏宁笑了声,还可以就行,他坐在侧边沙发上,陪着谢存秋泡了脚,泡完后他拿了毛巾给对方擦干,但擦好后却没有马上松开。
谢存秋皮肤白,连脚趾都是莹润的白皙,现在被泡得微微泛红,越看越可爱。
从小巧秀致的脚趾往上,是弧度流畅的脚背,他的手正卡在对方的脚腕处,如此纤细的脚腕,握在手里有种隐秘的满足和愉悦。
这让他回想起了初遇的那一晚。
后半程,被情欲淹没的人抬起脚踩在他的肩上,转而又像是撩拨一样用脚趾蹭着他的侧颈,最后被他攥住脚踝拖回怀里……
余下的,便是又一轮占有。
他抬起眼,语调微低,“存秋,有没有人夸过你腰细?”
谢存秋被看得一怔,这眼神……对方握着他脚踝的手略略用力,一阵战栗随之从他心底泛起。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但那一晚到底还是太激烈了些,以至于给他留下了难易忘怀的余温,那时的傅柏宁狠厉得好像要跟他不死不休,要把他融化在滚烫的□□里。
那样极端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现在回想,依旧让人心神巨震。
他抿了抿唇,道:“早些年有人说过,现在没有。”
“哦~”傅柏宁勾起一丝笑意,眸光渐深,“既然如此,我猜,我一定是第一次夸你手腕脚腕纤细漂亮的人。”
谢存秋顿了下,双手按在沙发边,他的手指略用了些力道,忍住了那些兴奋的颤抖。
他眉眼一扬,“确实是,就算有人敢想,也没人敢说,所以?”
傅柏宁的手指在谢存秋的脚腕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看着对方倨傲且恣意的疏冷眉眼,开口的语调蕴着一点微不可觉的偏执与强势,道:“漂亮得让人想在这里留下一点什么痕迹。”
谢存秋的呼吸一轻,心跳骤然加快了。
噗通,噗通。
第44章 章四十四
四目相对, 谢存秋有种自己成为了对方猎物的感觉,可他根本不想逃开,眼前人足够危险, 却也足够迷人。
这倒不像是没什么心眼的大金毛了。
反而像是杜宾, 冷漠、优雅,且攻击力十足。
他歪了歪头,嗓音里夹杂了一点笑意,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道:“你尽管试试。”
傅柏宁回了声意味不甚分明的轻笑。
他的手往下一滑, 扣着谢存秋的脚背, 垂下眼,将一个轻巧的吻落在对方的脚踝处,旋即用了些力道烙下了一个明显的齿痕。
他仔细端详了下, 还算满意。
他稍微转了下谢存秋的脚腕, 把那个痕迹展示给对方看,颇为认真地问道:“很漂亮,跟我预想的一样, 你觉得怎么样?”
谢存秋盯着脚踝处的齿痕看了十几秒,越看心越慌。
他咬了下嘴唇,咬什么脚踝啊!
这个溢于言表的占有欲!跟那晚如出一辙,谁能想到温和优雅的傅总在床上竟然有那样的掌控欲。
如果不是不能直接抱上去,他高低要把人压在地毯上来个唇齿纠缠的亲吻。
但现在不行。
他瞥开眼,“我没什么感觉, 真当谁都跟你一样审美剑走偏锋。”
傅柏宁又摩挲了两下那个齿痕, 谢存秋皮肤白,齿痕泛红,像是雪地里开了朵梅花。
透着股清艳的色气。
他敛了敛心神, 给谢存秋穿好拖鞋,这才松开手,道:“这点我不怎么赞成,啾啾,我审美很好,你之前夸过不止一次。”
谢存秋起身就走,“时移世易,不能一概而论!”
傅柏宁瞧着谢存秋颇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垂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地舒了口气。
那一晚,跟被下药固然有关,但到了现在,不可否认的一点是——
谢存秋对他有着极致的吸引力。
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洗手间的如果是别人,他未必会迈出那一步,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选择,药不过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是个契机。
看着谢存秋上床、盖好被子,他跟过去在床边坐下,“今天还用不用哄睡了?是选摇篮曲还是别的什么曲子?”
谢存秋侧躺着,看向傅柏宁道:“不听了,陪我聊一会儿就行。”
“好。”傅柏宁调暗了灯光,放缓语速道,“洗完澡这黑眼圈就露出来了,下次就算还有,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
谢存秋眨了眨眼睛,“只是偶尔,不过我知道了,以后不再用。”
傅柏宁揉了揉谢存秋的头发,夸道:“好乖,说到做到。”
谢存秋应了声,微微眯起眼,在被子的遮挡下,他一边跟傅柏宁聊着,一边悄摸摸地解开束腹带,瞬间舒服了不少。
他轻轻安抚着宝宝,坦白道:“恋爱方面我其实也是个新手,我倒是很期待,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从没喜欢过谁,好在现在有了,也就是说——
“有了一个初恋,我还想跟他走到最后。”
傅柏宁给谢存秋理好头发,收回手按在床边,道:“巧了,我也一样没谈过,但我跟你不同的一点是根本不期待恋爱,一个人挺好,而且我大概率是要独身到老的,我现在依旧这样认为。”
“胡说!”
谢存秋当即反驳道:“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啊,就像我们之前聊过的理想型,没遇到的时候想这想那,实际上遇到了之后很多想法都被推翻了,这是一样的道理,真的遇到了合适的人,你为什么不谈?”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把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点了点傅柏宁按在床边的手,语气亲昵道:“说不定你已经在谈了,就是没意识到而已。”
傅柏宁反手扣住了谢存秋调皮作乱的手指,道:“或许?不过我真没觉得。”
谢存秋闷闷地笑起来,感情上这样迟钝啊?
对方该不会以为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都是朋友或者家人之间的吧?到现在还没转过爱弯儿,谁家朋友和恋人是这样相处的!
但是该说不说,这样真挺可爱的,他喜欢这点特质,迟钝点很好,特别好。
不过他没好把“可爱”两个字说出来,怕傅柏宁挠他痒痒,被子现在掀开可就露馅了,汤圆儿还没熟呢,不能现在出锅。
傅柏宁只看表情就知道谢存秋在想他什么,可能还是有点出格的那种。
他揉了揉对方的手指,“乐什么呢?说出来给我听听?”
谢存秋轻哼了声,憋住笑,“以后跟你说,我保证!”
话说到这儿,傅柏宁没再追问,“成成成,也不急在一时,什么时候还说,小祖宗说了算。”
谢存秋勾住傅柏宁的手指轻轻晃了下,然后缩回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以前连着熬几天都没事,现在不行,晚上困得早,白天还要补觉。
怎么都睡不够,总觉得累。
他现在是趁着精神好的时候加紧搞定工作,暂时还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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