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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异雄虫决定成为大帝(穿越重生)——衣上征尘

时间:2025-06-21 07:36:40  作者:衣上征尘
  所有遗憾都会被弥补的, 有了基因药剂, 尤瑞跳楼留下的病根很快就会痊愈如初。
  一切都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列昂坐在尤瑞的病床旁,垂眸为对方一点一点地削着水果,却在削到一半,忽然发觉自己送来的水果是阿缇琉丝常吃的荆棘果。
  刻骨的疼痛与悲伤刹那闪过,那个病弱的背影又再次浮上心头。
  没事的, 这很正常。
  列昂一遍又一遍地竭力镇定地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毕竟你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 偶然间然记住对方的喜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晶莹剔透的荆棘果被一点点剥去坚硬的外壳,列昂的手也逐渐颤抖到无法自已。
  这真的正常吗。
  放你自由。
  临死之前,放你自由。
  不对,他怎么又想到那个雄虫了。
  这不正常。
  尤利西西迟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他的沉思,他几乎是带着感激地去听对方的话语:“哥哥, 阿缇琉丝少将真的愿意给我基因药剂吗?”
  三年前,尤利西西跳楼后被路过的虫族送到了帝国医院,他作为植物人昏迷了三年,直到帝国医院的天才医生伊桑接手了他的治疗, 情况才逐渐好转。
  可要彻底康复,还需要来自高等级雄虫的基因药剂。
  扪心自问,易地而处的话他做不到阿缇琉丝这样。
  列昂手中的小刀在他的走神中, 划过自己的手指。
  他再次走神了。
  尤利西西小声惊呼着为他递来纸巾,他却恍若未觉。
  他在想:尤瑞没死,我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恨他。
  我是不是, 应该去看他一眼。
  他好像,真的很痛苦。
  但紧接着,这个无法抑制地冒出来的念头被他强行打散。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荣誉婚姻,尤瑞甚至不会遭受这一切。
  没错,就是这样。
  不要再去深思了。
  察觉到自己动摇的内心,列昂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无比郑重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去深思了。
  不要因为阿缇琉丝躺在病床上,不要因为看了阿缇琉丝痛苦的样子,就忘记尤瑞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不要因为尤瑞没死,就放松你的恨意。
  你忘记尤瑞的翅翼,在从高楼坠落的过程里变得怎样支离破碎吗。
  列昂强迫自己去回想三年前的满目血色,强迫自己再次回到三年前满腔恨意的状态,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初他撕裂阿缇琉丝翅翼时的场景。
  好多血。
  手里的水果掉落在地,晶莹的果肉沾满尘埃,在地上滚了几圈,消失在某个角落里。
  哐当一声,小刀也落在地面。
  别想了。
  列昂勉强勾起唇角,对尤利西西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近乎是落荒而逃地走进洗手间,甚至没有来得及捡起掉落在地的小刀。
  他站在水池边,行尸走肉般打开水龙头,看着那道在水流冲刷之下,边缘逐渐变得卷曲翘皮的狰狞伤口,仿若失去痛觉,只是平静地盯着这双修长结实的手。
  就是这双手,曾经撕裂了阿缇琉丝的翅翼吗。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列昂尝试着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当时的暴怒,也许随着尤瑞的“死而复生”,当初的满腔愤懑怒火也随之被遗忘。
  其实是失望与伤心。
  在看到荣誉婚姻四个字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无法抑制的失落与难过。
  为什么是荣誉婚姻呢。
  而这短暂的懦弱情绪被列昂瞬间隔离,他几乎是立刻便想起终端里那条血色的视频和尤利西西落泪说着的“新婚快乐”,于是抱着怒火和悔恨地问阿缇琉丝:你知不知道尤瑞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你强行向玛尔斯大帝申请荣誉婚姻,尤瑞不会在巨大的打击之下跳楼自杀。
  明明那时候我刚刚答应要永远陪着尤瑞,明明那个时候尤瑞还很开心。
  明明在那场婚礼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对,就是这样。
  所以不要再怪自己了,尤瑞的死和雌父不一样,你是真的没有办法。
  列昂拼命地自我催眠,拼命地像以往几十年中那样开解自己。
  所以当阿缇琉丝笑着说出尤利西西的死状时,他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就此崩断,有一个无比隐秘的声音说,眼前这个雄虫才是尤瑞死去的真正原因,他才是需要悔恨的人,可凭什么他能露出如此轻松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吗……尤瑞的死,真的不怪他。
  当他撕扯着阿缇琉丝的翅翼时,他是快意的吗。
  他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吗。
  他是罪魁祸首终于罪有应得的快意吗。
  好像不是,他好像是……
  他好像是痛……
  别想了,不要再想了!
  列昂猛地关住水龙头,一拳砸在明亮的镜面上,破碎的玻璃渣扎进他的血肉,来自肉/体的剧烈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现在最重要的是尤瑞,其他人和事,都不要再去想了。
  列昂走出洗手间,却在尤利西西的病房里看到伊桑。
  伊桑原本站在床边,在他进来后退至房门口,无比嫌恶地说:“你怎么没死在战场上,你凭什么活得……”
  话已至此,这个雄虫医生却突然噤声,无法自抑地在瞬间红了眼圈。
  过了短暂而漫长的几秒,当伊桑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如同往常那般冷淡:“阿摩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死前他说要给你们基因药剂,但是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一个特别特别恶毒的人,所以,不要妄想我会给你们基因药剂,不要妄想再让阿摩救你们一次。”
  死……?
  电光火石间,列昂仿佛退化了所有听觉和理解能力。
  死前。
  就是在一个人死亡之后,回首他死亡之前。
  谁死亡了。
  他又好像突然恢复神智,猝然想到阿缇琉丝说的:临死之前,放你自由。
  等一下。
  列昂艰难无比地涩然开口,他的神情冷静到失去所有表情,或者说他没有精力再去做任何表情,他只是迫切地想让话语从自己嘴里吐出:
  “你说的——‘死前’,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伊桑在这一刻彻底癫狂,他猛地冲到列昂面前,死死拽住他军服的领口,用着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气,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向那张脸:
  “死了!阿摩死了,你满意了吗!你杀死了他,你杀死了他啊!你是杀人凶手,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他终于再也无法伪装,彻底地失声痛哭,声嘶力竭地说:“你杀死了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是最好最好的阿摩。
  病房里一时只有伊桑歇斯底里的哭声,而他终于累了,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片刻,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假的。
  肯定是假的。
  只是想让我愧疚而已。
  不可能是真的。
  阿缇琉丝怎么可能死,他的精神力等级那么高,前线多少士兵都依靠着他的本源分裂体活了下来,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他怎么可能死在我的前面。
  我还没有……
  我还没有什么?
  他像用刀切割自己的心脏,想要彻底抛弃那一半还会为阿缇琉丝跳动的心脏,在剧痛中列昂平静地告诉自己,你一点也不在乎。
  你千万不能在乎。
  “哥,你不要再自言自语了……”尤利西西的声音远得像在天边一样,“你如果想知道,就去看一眼吧,只要你还回来就行。”
  “我不去。”列昂郑重不已、平静无比地告诉尤利西西,然而两人都知道他是在告诫自己,“我不会去的,我去了就上当了。”
  接着,他有些歉意地说:“尤瑞,我回趟军部,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确实没去。
  他没有往那个走廊尽头的重症病房看一眼,在尤利西西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轻松无比地转身离开。
  不可能的。
  带着唇角狼狼狈不已的淤青和红肿,列昂咽下嘴里的血沫,完全没把这点伤痛放在心里,他若无其事地对自己说,不可能是真的。
  那个雄虫还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悔恨,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阿缇琉丝死后的第一周。
  列昂如往常那般来到军部,晋升上将之后,即使前线依旧战局紧张,他依旧得到了一个十分短暂的假期。
  过去一年夜以继日的战斗让他无法轻易地松懈心神,骤然空闲下来,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去干什么。
  此时他已经知道了阿缇琉丝死亡的事实,并且平静地接受。
  平静地接受那个被自己爱恨了多年的雄虫,真的从这个世界永远离去的事实。
  他没有去看阿缇琉丝最后一眼。
  他觉得自己大抵还是恨着那个雄虫的。
  大抵。
  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后一年里,对阿缇琉丝日渐衰竭的精神力视而不见,怎么会在看到伊桑发来的无数条消息时,都冷酷地选择不去医院看望那个雄虫一眼呢。
  对,他还恨着阿缇琉丝。
  在阿缇琉丝死后的第一周,列昂无数次地对自己这么说。
  他回到办公室里,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在百无聊赖的寂静中,他突然兴致勃勃地开始收拾办公桌,好像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不能闲下来。
  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有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吵个不停,就有无数被他拼命遗忘的画面回闪个不断。
  他像逃亡于噬人猛兽,但凡停歇一秒,都会被回忆拖入深渊。
  直到他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身躯骤然僵住。
  在这个本该最容易被他忽视、却始终抓着他视线的抽屉里,躺着一条项链和无数张明信片。
  列昂条件反射般猛地合上抽屉。
  不能看到。
  千万不能看到。
  他不要再想起那个雄虫,就算想起也必须是带着恨意。
  可是双手却完全不听使唤,依旧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抽屉。
  不要再看了,停下来吧。
  停下来。
  列昂拿起了那条项链,冰冷的龙鳞轻柔躺在他的掌中。
  “亲爱的列昂,这是尼德霍格的心头鳞,据说可以给勇士带来好运。”
  亲爱的……
  不,不是的。
  是可恨的,必须是可恨的,不是可以爱的。
  在这几乎将他溺亡的痛苦与焦虑中,列昂敏锐的听力让他捕捉到办公室外路过虫族的闲谈。
  “不愧是上将,雄主死了一周不到就来上班了。”
  “你忘了是荣誉婚姻了?当初婚礼闹得有多难看,副军长直接把莫比乌斯环都扔了。”
  “那不也是无奈之举么,神谕通缉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神谕通缉令?
  列昂静止的身躯猛地动起来,像溺亡之人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奔出办公室,紧紧拽住那名窃窃私语的虫族,睚眦欲裂地赤红着双眼,一字一顿地问:“什么神谕通缉令?”
  被他拽住衣领的虫族吓得几乎瘫软,哆哆嗦嗦地结巴道:“您,您居然不知道吗?当时您杀了神教的随军主教,渎神者英诺森亲自对您签发了神谕通缉令啊。”
  杀了随军主教?
  他是什么时候……?
  他不是精神海崩溃……吗?
  是了,他当时彻底失去了意识,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曾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再次回神便是站在和阿缇琉丝的婚礼上。
  所有曾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在此刻如潮水般涌来,他挣扎不已却连一片浮萍都无法抓到。
  所以,他在精神海崩溃后杀死了随军主教。
  那么,杀死了雄虫主教的自己,为什么没有被送上最高法庭,也没有被神教报复呢。
  是谁救了他呢。
  这一刻,巨大的恐慌彻底席卷了列昂的所有心神,他悚然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做了什么。
  是谁救了他。
  他又对救他的人做了什么。
  “您不知道吗,厄喀德那伯爵,呸,阿缇琉丝少将,因为这场荣誉婚姻,甚至脱离了家族。”另一只雌虫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连族徽都亲手挖了。”
  不可能,列昂突然小声嘀咕,不可能的。
  那个视荣耀为生命的雄虫,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脱离家族。
  他在一年前浏览了所有重大新闻,却唯独跳过和阿缇琉丝相关的。
  “原来是阿列克上将啊。”迎面走来的雄虫文员在看到他们后,无比自然地打招呼,“少将走了不到一周,你就来军部了,难怪升迁得这么快。”
  列昂没有理他,苦恼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世界在此刻骤然颠倒,所有是非黑白刹那扭转。
  为什么当初没有多问一句呢。
  明明阿缇琉丝问过他,真的没有其他要问的了吗。
  为什么没问呢。
  是真的恨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还是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替他承担所有内疚愧疚的替罪羊呢。
  这一刹那,列昂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原来他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原来他在爱里是这么的有恃无恐,他这么多年的道德诘难与自我悔罪为什么就不能倾向阿缇琉丝一点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对阿缇琉丝好一点,哪怕曾经去见对方一面。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没有把龙牙带回来,就这么想要让自己的雄主去死吗。
  他忘记了,阿缇琉丝已经不是他的雄主,并且再也不可能是他的雄主。
  他痛苦到无法回答上面任何一个问题,在这瞬间明白了阿缇琉丝所有痛苦的根源,原来全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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