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温灼听他的这么说,心下就更确定了。这人看来是被齐盈掰弯的。
有钱就是任性啊,想掰哪个掰哪个。
“其实挺简单的,gay看男人一般都是先看屁。股,看身材,但是你不一样,你看人的时候先看的是脸。这条虽然不太准,但结合别的情况看,你确实不像个gay。”
江寄川看人的目光很平静,不掺杂一丝冒犯和探究。他甚至怀疑,江寄川也不一定喜欢女人。
“按照你的说法,应该只能证明我是个有边界感的正常人。非要这么说,你应该也不是gay。”
江寄川的话让温灼心下一惊,“啊?怎么会呢,我从小就……”
有些事越解释越麻烦,温灼说到一半就停了。
江寄川这小子看人看的真准,也不知道是真看出来了,还是乱猜的。
两人往尚寒声那儿去。
打完招呼后,江寄川去了温灼的房间,继续对接接下来的工作。
温灼那边给江寄川想了很多方案,其中一个是立单身人设。
“单身?”这个应该不可能了。
“其实也没什么困难的,你跟盈总的事,是圈子里的共识,没人敢爆出去。”
“不太好,假的就是假的。没有必要靠这种人设博眼球。”
不爱说话的纯情男大,这种人设确实讨喜,但人只要说了一个谎话,就得拿无数个谎话来圆。靠着这种人设吸引粉丝,早晚有塌房的一天。到那会儿,不论他有多少功绩,身上始终会带着点儿污点。
“那就换方案。”温灼没打算太坚持,依着齐盈那个样子,估计也不会同意。
江寄川把这条否了,他正好拿江寄川的话去跟霍麟交差。
“我再跟霍总商量一下,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
江寄川目送着温灼离去。
这人跟他对接工作时思路很清晰,经验和能力应该是有的,就是总感觉这人好像在掩饰什么。
很奇妙的一个人。
江寄川思考了五分钟,看时间有些晚,那手机给齐盈发了几条消息,就先睡了。
后几天弄了一堆七七八八的事,拍摄很快进入了正轨。
江寄川的戏要在这个月集中拍完。其中比较重要的戏,场景要求都很严格。
第一场是代替女主在上元节办天女。
服装融合了京剧的元素,另外加了长长的披帛来增加飘逸感。
编剧想的是天女散花的场景。
有的说在花车上演,有的说在天上演。为了得到最好的效果,江寄川先是在车上过了几遍,最后又吊上了威亚。
夜幕下,只见身穿华丽衣衫的人缓缓飘来。
竹篮中的花瓣纷纷落下,在漆黑如墨的长空划过一道明丽的色彩,像绸缎般随风飘远又渐渐散开。
月朗星稀,四散开来的花瓣,如一颗颗明亮的星星点缀着夜空。
齐盈到剧组的时候,只见神仙一般的人从天而降,缓缓朝自己而来。
扑面的花瓣带着水汽和凉意,此刻分明无香,却胜似有香。
“盈总,闪开那儿!”
齐盈停下的位置,是江寄川落下的定位点。
轨迹还未来得及应对突发情况的到来,齐盈就已经张开双臂,将落下的人接入了怀中。
所有的过程都被拍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这人昨天分明说公司太忙,要过几天才来的。
“想你了,所以紧赶慢赶处理完了那些麻烦事。”齐盈脸上带着笑意。
“想我。”江寄川看着他的眼睛,心下一时甜到了极点。
齐盈的想,不是花言巧语,也不是征服人心的手段,他是真的在思念着自己。
“还有一会儿,等我。”
“嗯。”
江寄川抬手抚了抚齐盈的脸,准备好后,给一边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
威亚带着人向后退去,江寄川离开了齐盈的怀抱。
先是人再是长长的披帛,最后一段轻纱从手掌心离去时,居然有了些难舍难分的缠绵之感。
徐制片坐在棚子里,看了身侧的尚寒声一眼,问道:“这是干什么嘛?”
“姓齐的就那个死出儿。”
“哦……”
尚寒声有经验,他说的对。
导演接着安排江寄川走戏,整了小半夜,人才卸下身上的披帛走过来。
尚寒声看他一溜小跑地往齐盈那边去,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孩子怎么跟在热恋期一样,心思藏都藏不住。
“什时候来的。”江寄川拉着他往酒店走。
“刚来。”
其实偷偷看了很久,看的出了神才走错了地方。那地方围着乌泱泱一群人,他没有看到地上有标记。
江寄川今天的造型很别致,黑发金钗,鬓边簪了海棠花。两只红玛瑙做的耳坠垂在腮边,与珍珠汗衫上的流苏一起晃动。
这人生的俏,上妆后更显得纯红齿白。
齐盈看着身侧的人,喉咙动了动。
他反手握住江寄川的腕子,一只凉润的镯子挨住了手掌。那是只染成绿色的玛瑙镯子,虽然廉价,但戴在江寄川手上格外的好看。
江寄川把一身“装备”卸载化妆间,脱镯子时,因为手冻得有些硬,卡在了大鱼际上。
齐盈给他的手弄了些护手霜,然后将镯子慢慢旋了出来。
“这个不好。”看着掌心的东西,齐盈低头说了一句。
“道具而已,走吧,先回去。”
“嗯。”齐盈把东西放在桌上,拉过江寄川有些发红的手。
江寄川的皮肤薄,明天这地方一准儿得青了。
“这两天累吗?”路上齐盈问了一句。
“不累。”
“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托你的福,哪里还有人敢为难我。”单是齐盈这个名字就够好用了,更别提这次连剧都是华影的。
“真的?”虽然知道没有人敢为难江寄川,但齐盈还是在反复确认。
之前见过几个合伙人。人家包的小明星都撒着娇的找金主要这个要那个,江寄川什么也不要,太不像话了。
“假的,其实导演害我,同组演员孤立我,就连新来的经纪人也看轻我,你去把他们都做了。”江寄川说完手往自己脖子下一横。
齐盈笑了笑:“我这就去。”
“真去啊。”
“真去。”齐盈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成什么了?”
“祸水。”
“你……”江寄川掐了他一下。
齐盈乐不可支地掏出房卡刷开了门。
“哪儿来的房卡?”进屋后,江寄川问了一句。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客厅的衣架上,已经挂满了齐盈平时要穿的各色衣裳。
很明显,有人提前来布置了这里。
“问经理要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后头,齐盈没说出来。
按理每个房间住多少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不应该有这个房间的卡,但有些特权他已经用惯了,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
江寄川没再问,他知道齐盈没有别的意思。有些事是习惯使然,并非有心。
“生气了?”齐盈问他。
江寄川把外套解了,齐盈上手帮他把衣裳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真生气了?”
“给我看看有多生气。”
“眉头皱了没?”
“眼睛红了没?”
“头发竖上去了没?”
“头发怎么会竖上去。”江寄川问他。
“怒发冲冠啊。”
江寄川听到这句,没忍住笑了。
第63章
齐盈很幼稚, 却又幼稚的很讨人喜欢。
齐盈看他终于笑了,这才放下心,“不生气了就好。”
“不生气你不乐意, 生气了你也不乐意,盈总挺难伺候。”江寄川调侃他。
齐盈笑着把人揽进怀里,“你做自己就好, 你什么样儿, 我都喜欢。”
撒娇使性子那些都是小情侣间的把戏,江寄川用这种把戏他喜欢,不用他也喜欢。
真喜欢那种, 应该直接去找个会撒娇的伴侣,而不是对江寄川不满。
之所以想让江寄川对他那样儿,也不过是怕亏待了他, 想把所有自己所有能给他的,都给他罢了。
“你不朝我发脾气, 不朝我要东西,我怕你哪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齐盈把下巴抵在了江寄川的肩头。
“怎么会, 我这么做也是因为……”
“因为什么?”
江寄川的手落在齐盈的后背上,轻轻抚了抚, “因为也想靠自己变得强大一些,往后真要发生什么, 我想能够成为你的后盾。”
“我的……什么?”
“后盾。”江寄川的话刚说完,便觉得腰上一紧。
齐盈将人按在门上, 狠狠碾着江寄川的唇。
江寄川哪里是不善言辞, 他分明会说的很。
“怎么了?”江寄川感觉这人忽然发疯了似的,是他哪句话把这人的狗链解开了吗。
“喜欢你。”
“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是一直很喜欢你。”
“我也是。”江寄川忽然说了一句。
“也是什么?”齐盈问他。
“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去, 唇就又被堵上了。齐盈的吻向来霸道,每次都是不由分说地撬开牙冠,尽情勾缠,将他整个人搅的天翻地覆。
江寄川早先并不习惯这样的吻,但时间长了才慢慢反应过来,这种强烈又直白的表达方式,是最能打动人心,也是最对味儿的。
像是见惯了平静的井水后,忽然见到了拍打着石涯的海浪,如何能不激动,不被吸引。
两人在玄关亲了好一会儿,才往客厅里去。
衣裳早已经被丢在半道上,好几天没见面,眼下心下的火自然一触即发。
到现在齐盈已经不再执着于江寄川说什么了,他喜欢自己就够了。
“江寄川……”
齐盈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偏偏江寄川抵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磨,痒的他头皮发麻。
他正要伸手去握,江寄川按住他的手亲了一下,“齐盈,喜欢你。”
兴致正浓时听到这句,齐盈身体忽然滞了滞,口中溢出一声急促的声音。
江寄川看着身下的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眼睛亮了亮,“你……”
小腹上沾到了些东西,江寄川低头,轻轻抹了一把。再抬头时,齐盈已经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人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齐盈的耳朵红透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光是听江寄川说话都能……出来。
“不用挡,很好看。”江寄川伸手拿开了他遮挡着视线的胳膊。
齐盈的脸带着并不寻常的红,甚至还有几分羞愤,“我……不是不行。”
“我知道,你只是很喜欢我。”从生理到心里,都很喜欢。
江寄川从前不明白,但仔细回想后,发现齐盈对自己的喜欢就是如此。
有些人接触对方时,会把自己先伪装成一个很完美的人。绅士,风趣,善解人意,甚至可以扮演一个女权主义,陪着对方从诗词歌赋再谈到人生理想,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床上那点事,一但达到目的伪装就会被撕掉,暴露出本性。
齐盈不一样,他很直白地在表达自己对他生理上的喜欢,也日渐展现出精神上的依赖。
他的感情很特别,并且日深厚,像一壶酒,时间越长,口感越是纯香浓郁。
他们两个表达感情的方式是两个极端。只有齐盈这样直白热烈的人,才会让自己感受到十成十的爱。
也是这一刻,江寄川忽然明白,爱与不爱,是不用张口去问的,若是有一个人真的爱你,他对你的喜爱早已经体现在每一个动作里了。
“既然解决了自己,也帮帮我,好吗?”江寄川摸了摸齐盈的脸,低声引导他。
“嗯……”这会儿的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江寄川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齐盈的手落在江寄川身上,他看到江寄川低头吻了吻自己的眉心。
他的眼眶愈发红,看向江寄川的眼中多了几分近乎痴狂的迷恋。
如果夜幕下分散的花瓣是一种羁绊,他应当已经和江寄川已然缘分至深,不可分离。
两人折腾完,直接在沙发上睡下了。
酒店的服务生前来送餐时,江寄川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两人就这么什么也没盖,睡了两个多小时,卧室都没来得及回。
江寄川披了件睡袍,将人抱到二楼的卧室后,打开了门。
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收拾了一会儿,留下餐车和晚饭离开了。
江寄川洗完澡,看齐盈睡得正沉,便没有叫醒他,自己去一楼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还没休息多久,又听见了敲门声。
“怎么又是你。”
这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晚上倒是诈尸了。
姜遇在江寄川关门时闪身进了屋子。这人一身本事,这会儿倒是发挥的很好。
“你洗过澡了?”他看到江寄川的头发还有些湿,心想着这人不会打算洗漱完睡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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