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囊空了,心满了,霍大少爷满意了。
谁不是借着酒劲儿即当强盗,又把自己给出去呢?
第41章 他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室友+炮友?
陆溢阳不见得有多醉, 下半夜彻底睡死,太阳晒背才迷迷糊糊醒来。
发现躺的不是自己床,陆溢阳都惊了, 回去客卧一看,差点惊叫。
更没眼看的是身上。反正家里没人,陆溢阳索性脱光对着镜子前后照, 越看越疑惑, 男人和男人这么伤筋动骨的?
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手机上还有消息:昨天搞太晚, 来不及收拾,等我晚上回来弄。
陆溢阳浑身发烫,晚上回来弄……弄什么?
四月份了, 穿高领有点怪, 他在镜子前搓脖颈,怎么都搓不掉。没脸去学校,索性洗个澡,床单被套都换过, 地上重新拖一遍,才缓过一口气。
小陆同学直了二十年, 某些方面知识相当匮乏。上网查了查, 自己能坐能走, 昨晚应该就开了手动挡, 没做到最后。又觉得不对头, 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躺在那里被人上, 即便对象是男人, 在梦中他都是主动一方。
这问题让他很纠结, 觉得有必要和霍光讨论讨论。
再怎么样昨晚都是一大突破, 陆溢阳喝水走路看屏幕都在笑。拿出十二分心思烧了一桌菜,全是高档食材,想晚饭犒劳一下心上人。用掉那么多纸巾,还不得补补身体?
可是霍承光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家,进门说声我回来了,就没声了。
七点时微信上问过他,知道会晚回,这会儿陆溢阳卡着时间点在厨房加热海参花胶鸡,听外面没声音,就从厨房探头看了眼。
霍承光没像往常那样回房换衣服,就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出神。
陆溢阳把几道菜回锅装盘,几分钟弄好,又探头看客厅一眼。
霍承光今天有点郁闷。
早上一去单位就察觉气氛不对,张厅斜眼,陈秘暗嘲。
下午开会,张厅当着单位五十多号人的面,把前几天让他提交的《沈海申互联网峰会草案》从头到底批一通,口头说的是“有的同志”,话里话外意思重,就差指名道姓说他数据调查失实,工作不专心,每天混日子。
从上幼儿园起霍承光就没在学术上落过下风,就不可能,没余地。他对手里出去的方案一向自信,何况这份草案和彻达未来发展气息相关,绝对是用心做的。
整整两小时,他坐在台下面无表情地听,被大会议室里各种内涵的眼神光顾。
会后陈秘把他叫去办公室,草案迎面扔,语气严厉让重做,今晚八点前不交不许走。
霍承光拿着草案出门,觉得好笑,一向是他当老板批员工,这样劈头盖脸被人下面子还是第一次。
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垫垫饥,路上给岳平谣打电话:“昨晚周瑾瑜找我发疯,被我拉黑了,他反应到快,今天就撺掇着沈海这边给我下马威。”
岳平谣靠一声:“君子真稀有,小人遍地走。下次会所碰着了,给他酒里下点耗子药。”
又气不过:“你在那破单位待了两个月,差不多了吧?没道理每天平白无故受气啊!”
“这次我实名,否则通不过政审。和上两份工作不一样,不能说走就走。” 霍承光扫码付钱,拿过三明治往回走:“况且只要彻达立足沈海,将来肯定要跟厅里打交道,不如趁这半年彻底把关系打通。”
岳平谣说:“从上往下叫打通,你现在就里面一小职员,只有被排挤的份,怎么通?”
ZF大楼在前方屹立,下班人潮来去,霍承光往那边走,看着夕阳下的大楼说:“釜底抽薪知道吗?小人物大翻身,一招致命。”
岳平谣在电话里啧啧两声:“你们这些读书人,才是非奸即盗。”
看问题要看本质,上眼药的根源在京里,所以对沈海厅里这群狐假虎威的领导不必硬抗,他们说什么就什么。
霍承光自认心态还行,方案一字没改,就改了个排版,保准让人一眼看不出是同份方案,八点前交了上去。
结果陈秘拿过翻了翻,直接扔进碎纸机:“重做,明天早上九点前交。”
这次连给个重做的理由都省了,摆明挑你,不服憋着。
面对这样的刁难,心态再好的霍大总裁坐上出租都一路黑脸,到家沙发上一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一臂搁在沙发扶手上捏鼻梁,他放空呢,求几分钟缓口气,好把郁闷排出去。
对面书架上的蓝牙音箱突然响起:蓝牙已连接。
啥东西?霍承光抬头。蹦嚓蹦嚓蹦嚓…音箱里飘出音乐,客厅瞬间充斥节奏轻快的舞曲。
他莫名呢,就见陆溢阳穿着围兜,拿着锅铲,从厨房里一面蹦迪一面跳出来。
真的就是跳舞那种跳出来。
视觉冲击有点大,霍承光没忍住,噗嗤笑出来:“这是干吗?”
陆溢阳蹦迪蹦得挺有韵律感,就是动作笨拙,明显不熟练。但他没管,把锅铲当鼓槌,一路厚着脸皮扭到霍承光这里,在他面前来段让人不忍直视的solo,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昨晚酒吧现学的。
跳的人脸红,挺不好意思的。看的人也不好意思,看臊了,笑得合不拢嘴。
跳完了,陆溢阳从围裙前面的兜兜里掏出手机,换个舒缓的音乐,拉霍承光的手:“一起啊。”
霍承光清了清嗓,真被他拉起身。
霍承光当然会跳舞,无论蹦迪还是交谊舞,都是学生时代的必修课。但现在被陆溢阳带着,不用一本正经,反正陆溢阳什么都不会,所以他也什么舞步都不必使。由着陆溢阳两臂一圈,勾住他脖子,身体相贴,随音乐周游太平洋,晃哪儿是哪儿。
霍承光搂着他腰,和他同步,觉得这不是跳舞,更像一场精神spa。
把头埋进陆溢阳颈间,淡淡油烟味下是蓬勃的少年气,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
霍承光轻喃:“萌萌宝。”
陆溢阳应和地特别自然:“宝宝宝。”
两人一对视,霎时笑不可遏。
这可太对得上了!
霍承光又叫一次:“萌萌宝。”
陆溢阳仰头啊一声:“宝宝宝。”
每次他这样仰着头,脖子显得特别修长,白嫩嫩的一截。很多时候看着这截脖子霍承光就手痒。想咬,想掐,想折。这会儿到没那些心思,就觉得怜惜,觉得不亲才是辜负。
所以他很自然地亲了一口,不带情欲,纯粹太喜欢怀里的小朋友。
陆溢阳:“哎,汤汁要流下来了怎么办?”
霍承光一顿,略略抬头:“流哪儿了?”
锅铲不敢动了:“刚才没来得及擦,红烧汁要流你领子上了。”
霍承光败给他了:“不快点放回去?”
霍光的衣服都不便宜,一件衬衫起码抵三十份花胶鸡。陆溢阳不敢乱嚯嚯,拿着锅铲飞厨房,喊道:“开饭不?”
这出搞的,还有什么郁闷可言?霍承光打心眼里想笑,去厨房帮忙端菜:“饿死我了。”
以前厨房杀手一进来陆溢阳就赶人,今天不赶了,一面在水槽边冲锅铲,一边指挥他把几个菜端去饭桌,叮嘱他戴隔热手套,别烫着。
桌边坐下都晚上九点半了,霍承光一碗海参花胶鸡汤下肚,活泛过来:“有没有先吃点?那么晚吃饭,饿不饿?”
“不饿啊。”陆溢阳又给他盛一碗放凉:“我每天就等这顿呢,再晚都等。”
霍承光吃着吃着,忽然说:“我怎么觉得你烧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
给他夹个超级新鲜的威士忌生蚝,陆溢阳笑着搓他:“言下之意,以前不好吃呗。”
某人自觉失言。
哪敢说商新那会儿,为了不回来吃这顿“家常便饭”,还老借口加班。现在真不一样,他真心觉得陆溢阳烧的菜好吃,每一道都让人有食欲。
让他性/欲蓬勃的人烧出一桌让他食欲蓬勃的饭,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没有了!不可能有了。
霍承光笑道:“越来越好吃,指的是现在更好吃,没有说以前不好吃的意思,别偷换概念。”
“我吃饱了撑啊?”陆溢阳眼睛都弯:“跟一个学哲学的人辩论,永远吵不过的好嘛。”
“萌萌宝那么乖,我们有什么好吵?”
那可不好说。
陆溢阳吃着菜,意味深长道:“这就是大数据模型的成长过程,一开始数据量有限,模型很笨拙,像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小婴儿,后面数据量丰富起来,判断依据越来越多,做出的决策就越来越准。”
什么意思?霍承光没明白。一撇眼,到是看清了小陆同学的脖子和锁骨,就想起昨夜,一想到昨夜…啊,还没把陆溢阳房间弄干净呢。
反正不干净,脑子没把门,有些话就脱口而出:“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陆溢阳一口菜呛到,转头咳了半天才对上霍承光的眼:“哈?”
人一句话创飞到猛咳的半分钟里,霍承光也在暗自抽气,被自己这么顺滑、这么不经考虑地发出邀请给惊到了。
昨晚陆溢阳说句“我想要”,他的原则就飞了;今天回句“宝宝宝”,他的心就化了。
原则?
怎么写?
他试图最后一次构筑防线,往回收了收:“我就随口一说,我们不急。”
陆溢阳抽张纸巾擦嘴,腮帮鼓起,小小的无声抗议。
这样快速撇清啥意思,怕我赖你床上不走吗?
其实霍承光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这会儿倒是越说越认真了:“你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总得经历几个阶段吗?”
陆溢阳哦一声:“哪些阶段?”
“彼此动心,互相喜欢,是第一阶段。”霍承光看着他的眼睛说:“第二阶段是正式交往,这时必须一对一,有排他性。”
见陆溢阳只是听,没反应,霍承光继续道:“交往是承上启下的过程,结果无非两种,一种相处之后觉得不合适,分开;另一种磨合得很好,决定把对方当做终生伴侣。”
“男人和女人在这个节点可以步入婚姻,男人和男人路就难走得多。有人说找同性只是为了满足欲望,反正不会怀孕,何必认真呢。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在恋爱方面该慎重的得慎重。因为未来,我的伴侣会面临巨大的社会和家庭压力,我也会为他付出很大代价,所以我一直告诫自己,要找一个值得我这样做,而他本身也非常坚强的人。否则我宁愿不开始、不继续。”
听霍承光用闲聊的语气说着严肃的话题,陆溢阳迷茫起来。
不是在一起,就一直在一起的吗?那他和霍光,现在到底是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呢?
陆溢阳不敢问,但这个问题他不得不问:“……你觉得我们呢?”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话说得有些艰难,但为了和小太阳走长远,他必须先把一些障碍铲平:“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给你答复。”
霍承光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这段感情很认真,比刚开始欲望缠身时更认真,所以想稳扎稳打,为顺利走下去打好基础。
但这点意思,听在对方耳里恰恰相反。
陆溢阳根本不明白霍承光什么意思。
他要给什么答复?是继续恋爱还是结束关系吗?
既然心上人都这么说了,陆溢阳只能点头。无论哪方面,霍光都比他成熟太多,他信任他也依赖他,就跟着成熟的人走呗。
可是这段云里雾里的对话让陆溢阳琢磨好几天,越琢磨越惶恐。
回想那日,霍光说的是“你要的,我都给你”,可他至始至终没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是我男朋友了”。
一次都没有!
所以结合这番话的意思,霍光真实的想法难道是“我对你是有一点好感,我们又正好住一起,所以你想亲亲抱抱我都可以满足你,但这不代表我们在谈恋爱,也不代表你是我的唯一,更不代表你就是我的Mr. Right,可以和我一起走人生路的终生伴侣”?
如果霍光真这样想,那他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室友+炮友?
只要朝这方向想一点,陆溢阳就觉得无比窒息。
有天晚上汤逢山发来微信,说求婚软件不急着做,再等等。陆溢阳看眼手机,还是决定电话过去关心一下。
晚上十点了,汤逢山那边秒接,陆溢阳听他说两句就知道他喝酒了,可汤逢山说没事,清醒着呢,正好无聊,想找人说说话。
陆溢阳就问他求婚的事怎么不急了。
汤逢山在电话里叹气,静一会儿又叹气:“上次谈的那个风投不靠谱,资金进不来,公司还能撑多久我也没底。这时去求婚,不负责任。”
陆溢阳不懂融资那套,不知怎么安慰,还是问了一句:“众石要多少资金?”
“至少两千万。”
“就十几个员工,那点办公场地,要那么多呀?”
“你不懂,不招有实力的程序员,就开发不出好产品。做不出好产品,单凭现在这个团队,早晚也是死,早死晚死而已。”
“众石现在靠什么赚钱呢?”
“我们之前卖了一款网络安全监测软件,就嵌入菊花清瘟的那个,卖了两百万。”
“那你们继续开发继续卖啊。”
汤逢山在电话里摇头:“这次叫幸运,我们的买家,彻达,正好需要这功能。买下来快,成本还低,下次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就难说了。”
彻达?陆溢阳想,哦,就唯一回邮表示感谢的那家。
“我算知道了。”陆溢阳说:“都是大鱼吃小鱼,最苦逼的还是底层码农,可众石为什么不先接客户需求再开发呢?”
“是这样没错,这软件也是大公司定制的。”汤逢山说:“开发到一半公司裁员了,整个部门裁掉,没需求了,我们还能咋样?违约金都不够我们人力支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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