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也就只能乖乖的把烛火吹熄,挤着谢寻之睡在一起,鼻尖始终环绕着谢寻之身上淡淡的药香。
天刚刚亮贺州就起来了,他是起来上厕所的,哪怕是抱着谢寻之也还是缓解不了当时眼前的冲击力。
梦里也是稀奇古怪的,想起之前看过的鬼片,硬生生被吓醒了。
等他迷迷糊糊回去的时候谢寻之已经起床了,穿好衣服坐在旁边翻看笔记了。
贺州摸着被子都已经凉了,可能他刚刚起床谢寻之也就起来了,正好他也没多少困意,干脆起床穿衣服了。
今天不用升堂,他穿的是一件私服深蓝色的素面段子上绣着云纹,相比谢寻之还是昨天哪一件白色的衣服,衣角早就染上尘土了。
这件白色衣服还是贺州来之前买的,当时看的是成衣没有看尺寸,他穿着偏小谢寻之穿着倒是刚刚好。
“寻之,晚点我和你就买衣服吧。”
谢寻之叹口气点头“也该有一件换洗的了。”
“咚!!”
外面出来声响,贺州瞬间警觉起来,抓起铁架子走到门边,小心拉开一道缝隙,是荷花和春卷在外面。
一个坐在院子里烧水一个在扫地,再回头的时候谢寻之也已经开始提笔写上书了。
他又坐了回去看着谢寻之写字,谢寻之拿笔的姿势有力,写出来的字也是行云流水的快速好看。
这些东西好像自动就浮现在他脑子里的一样,不需要思考。
“铜镜前有铜板,你拿一点去外面买点豆浆早餐,回来的时候把庭上的印章带给我。”谢寻之头也没抬。
贺州接到任务瞬间弹跳起步“好!我还想着等着你写完我一起送出去呢。”
谢寻之抬笔嘴角微微上扬“你能知道在哪?让阿丁去,这种帖子敢劫也得看看自己有几个脑袋。”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贺州拿着钱就出门了,早餐就不用去陈家酒铺买了,就在街头也不用走太远。
他偏心的给谢寻之多带了一碗粥,想着一会自己也该壮壮胆去看看现场了,吐出来不划算。
昨天他把章和公章就一起放在桌子上,顺手就那进去了,谢寻之正好写完等着他这个。
谢寻之用手摸了摸章低,皱起眉“抽屉里有印泥,章和腰牌、任命书、钱都要放好。”
“好,快来吃饭吧,忙一早上了。”贺州把装豆浆的木器放在旁边桌子上,顺手掏出一块饼撕下一块塞到谢寻之嘴里。
谢寻之低着眼接过葱油饼小口吃起来,走到水盆旁边洗手“贺兄,你把早饭送给荷花、春卷吧,他们这会肯定不适应和我们一起吃饭。”
“也是…昨天吃饭的时候,春卷都快抖成鹌鹑了。”贺州推门去那碗顺便把饼带给他俩。
他咬着半块葱油饼就出去了,春卷烧完水在收拾剩下的偏房低着头,贺州把东西递给荷花。
“早饭,一会拿碗去喝豆浆啊,或者喝水你们自己倒。”贺州拿着两个碗就走了。
谢寻之擦着手坐在桌子前等他,两个人吃完饭,贺州看着谢寻之喝完药才去的停尸房。
门外阿丁阿甲早就上工了,都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边,谢寻之笑着走向阿丁,把书信塞给他。
还不等阿丁和阿甲对上视线,贺州就出来充当恶人,三五下阿丁就揣着信跑出去了。
停尸房里面不像是贺州想象中的那样,尸体躺在停台上上面盖着白布,宋老递给他一张写满字的纸。
“尸体口鼻中有迷药的成分,用量还不小,致命一击就是胸部的贯穿伤,初步判断应该是修鞋的三角锥,凶手捅了不止一下,这么大的伤口可能是他感觉对方没有死,拿着锥子在里面转。”
贺州把纸递给谢寻之查看“我昨天看过了最近都没有这个年纪的报失案。”
“张贴告示看看有没有最近长时间不出现,脚腕处有红色胎记的女子,这么大的用量我们跑跑药房试试,麻烦宋老了。”谢寻之弯着腰把记录纸递了回去。
宋老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那里的话公子客气了。”
尸体上给出的信息不多,谢寻之还是最担心破庙,那地方根本就封不住要是凶手回去,只希望自己想的是对的。
贺州快步跟在他身边,到了地方,两人分头在周围四处看看。
和昨天大差不差,谢寻之昨晚在四周放了不起眼的石堆也都完好完损。
他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心颠“寻之,看来你刚刚的担心有点过了,我感觉凶手这么光明正大把尸体挂在着怕是不在乎被发现。”
“我也感觉,所以不让荷花守在这,但这样更可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下一个尸体了,进去看看。”谢寻之伸手小心揭下门上的封条。
推开门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早就干了。
贺州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这里,前面坐着他不认识的神仙,像是道教的人。
这间庙还能看出之前的繁华,空间极大做工精细,左右东西都齐全,要不是天降灾祸,恐怕还能存在很久。
房梁上还有吊绳磨出来的痕迹,一看便知道人是死后拉上去的。
磨出来的痕迹单一发浅作用力只有一面。
贺州转悠着在墙边发现一串脚印,他放轻动作,脚印两边分开肩宽,后深前浅发力的姿势。
“贺兄!”
第8章
听到呼唤贺州也顾不上分析什么,扭头跑了过去,谢寻之站在佛像的侧边低着头。
贺州快步过去刚凑近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道,等到看清楚更是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雕像后面大片血迹,地上、墙上、哪哪都是,甚至说还有一些像是肉之类的血红皮肤。
“看来现场是这里?地上还有面皮,你看这里……”谢寻之掏出手套带着拿出纸袋子,在雕像底下有一块方形手帕,看起来有过很久了。
贺州抿着嘴凑上前想闻闻,下一秒就感觉胃里又翻腾起来,他扶着冰冷的雕像摆摆手。
“这太恶心了,这地上都是啥啊!”
“凶手可能就是在这杀的人,划烂的对方脸,看起来是打扫过的,我昨天没有在这看到拖拽的痕迹,也没有血迹。”谢寻之提着手帕看了看,在右下角看到绣花。
贺州瞪着眼四处看,眼角憋出泪水“我在那边墙根看到两组脚印,和我差不多大,看起来像是凶手的。”
破庙空空荡荡的,风吹过露出的天坑发出奇怪的吼声。
谢寻之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贺州站在身后把他衣摆小心提了起来,歪着头小心往里看。
谢寻之感受到动静,回头看看无奈的笑了。
地上也没有多少东西,破庙偶尔也会有人来,供像周围有人打扫不奇怪。
可是能看出来在这死者已经流了大片血,怎么做到拖拽过去没有血迹的呢?
他站起身,现场除了手帕没有找到凶器和其他东西。
“怎么了谢兄?”
“没什么,我感觉像是激情杀人,有计划只不过…依旧被仇恨占据,看来两人认识只要找出死者身份就差不多了。”
贺州一时间都顾不上胃里的难受了,满眼欣喜“那现在回去贴告示?其实我感觉凶手也差不多出来,你看那的脚印不比我小,又得有马车又有修鞋锥子,范围缩小很多了。”
谢寻之摘下手套,把证物和手套一起递给他“马车骡车在县里也不算少,锥子挨家挨户都有,主要是蒙汗药,我刚刚拿起手帕的时候还闻到一股苦药味,这个剂量可以在药房跑一跑。”
“好!那我现在就去跑跑?”贺州乐呵呵的接过东西,他指着墙根“对了,寻之脚印,你看看这能推测出凶手身高?”
“我昨天看到过了,估计不行,这的脚印没有花纹,且前后脚发力偏差过大,像是凶手穿了大码的鞋,而且连一点血痕迹都没有。”谢寻之转身背对着他,白色的衣服有些许泥印。
贺州静静的看着他,心里那种因为穿越带来的不真实感好像消退不少。
他仔细的转悠着看破庙,连墙上脱落的墙皮都没放过。
“走吧,去拟告示。”谢寻之转过一圈,走到门前。
“好啊,谢大人什么时候赏脸去买个衣服!”贺州绕过吊尸的现场走到门外,看着谢寻之局促的眨眨眼。
“不…不是,案子结束再买吗?”
“拉到把,你就这一件,到时候还不得打铁了?今晚去买吧。”门上的封条碎成两半,被吹在空中。
贺州随手撕了下来,带碎了破庙的窗纸,他暗骂一声拿出新的贴了上去,从外面还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空高的庙堂地上一滩黑红印记,两个跪拜的垫子不知飞到拿去了,贺州拍拍谢寻之把人揽了过来。
他低着头看着谢寻之有些发呆,现在近的可以看到谢寻之眼角的痣,还有眼底淡淡的红晕。
谢寻之有些不适应的推推他“要说什么的?”
“没…没什么,咱现在去哪?”贺州僵硬的摇摇头,揽着对方肩膀的手淡淡的出了汗,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谢寻之好瘦。
“你糊涂了,不是回衙门吗?”谢寻之低着头小声的说。
温润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谢寻之说的声音小,但两个人贴在一起只要贺州不是聋子都听得到。
贺州扯着嘴角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是是,这不是美人再怀昏了头吗?”
“少贫了,一会写完告示和你去药店看看。”
“收到!”
到了衙门贺州就在门口看见李二牛蹲在大门前,这回倒是换了个好行头,一身墨黑色衣服“大人!哎呦,我着一来就听说你出门了,特意在这等你呢”
“你在这等会,一会带你去破案。”
“啊!这么快!”李二牛震惊的喊出声。
“对啊,等着吧。”贺州拉着谢寻之走进去。
没过一会他就拿着告示出来,李二牛还蹲在门前,手上捧着瓜子一边嗑一边吐着瓜子皮。
贺州踢踢他“走吧,去街头贴告示。”
李二牛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大人,刚刚那个公子?不一起?”
“一起,他一会就来了走吧。”贺州就这么拿着告示走到公告牌出,贴了起来。
不一会就聚满了人,稀奇的看着他。
“多久不贴这玩意了?”
“好几年了吧,听说县令和赵浑水打赌了……”
后面的话他也没听,转身就走了,谢寻之正站在外面看着他。
李二牛紧赶慢赶走了过来,朝着谢寻之行礼“大人,咱去哪啊?”
“不用弄这些虚的,你知不知道离破庙最近的医馆在哪?”贺州抬眼看着他。
“知道,知道。”李二牛连忙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往前走了。
贺州歪着头凑到谢寻之耳边“寻之,感觉我们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所有县令都这样?”
“怎么可能,那个县令手下没有七八人?”
“那从我们来,他们都说许久没有案子了,但是像这种激情作案也能控制是不是有点奇怪。”
谢寻之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确实奇怪在一个萧条的县城,竟然许多年不出案子也没有暴乱。
他看向贺州,只看他无声的说“陈大老爷!”
其实有些时候他能看出来贺州并不是一点不知道,甚至说他思路转的很快,只是奇怪的不说,像是在看戏。
贺州见他没反应朝他眨眨眼“等到买完衣服,咱就把县里成了婚的车夫叫来,看看那个有嫌疑啊,顺便也该找个代驾了。”
“现在又不是考虑钱的事了?”
“也是个好问题。”
贺州摸着下巴四处观望,万一有什么他可以兼职的地方呢,实在不行等到这件事案子落了,他还能去种个地。
李二牛带着他们来到东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走到一家小医馆。
站在外面除了看得到药柜子,也能看到里面睡觉的床,床上的蓝色薄被随意堆在床头。
满脸皱纹的郎中披着外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子前写东西,看到他们来头也不抬。
“什么病情啊。”
三人都没说话,李二牛看着他们,贺州四处看着。
“官府查案,最近你这有没有卖出大量蒙汗药?”
贺州猛然回头,刚刚还在想谢寻之询问的事,没想到是直接打直球。
郎中放下手里的笔,嗤笑出声“你们…当我是傻子!这么多年了,哪来的官府!”
李二牛连忙上前打圆场“四叔,四叔!你不出门不知道,这位是前几天刚上任的知县!”
他拉过贺州推到郎中面前。
郎中斜着眼看他,哼出声“哦,不是那我当傻子,是骗子啊!你个混小子,都骗到我这来啦,嘿,这你可找错人了,我是老了,但我不糊涂。”
“老爷子,您是有见识的人,您瞧瞧?”贺州摘下腰牌放在郎中面前,眼神诚恳。
郎中看看贺州小心拿起腰牌对着外面的光仔细看小声的说“还真是……”
谢寻之冷战脸敲敲桌子“最近……”
“不记得了!我又不是大药房,都是认识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内单。”郎中把腰牌扔到桌子上,满脸不耐烦。
“老爷子,你听没听那个破庙的案子?”贺州伸手拉住想进一步想说话的谢寻之,冷笑着看着郎中。
“在门前听过一点,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安稳做郎中的,至于他们……”
“那恐怕你要和我们走一趟了。”贺州作势上前拉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赵浑水打了赌,三天之内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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