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就是个小会议,你在会上做好记录就行。”
雪辞之前跟过会,但没自己做过,于是问特助要了几个会议记录,整理好要做的部分后,他敲开顾总的门,汇报刚才订的机票和酒店。
他以为对方会很忙,结果男人特意停下手里的事情听他汇报。
被那双凌厉的狭长的眼睛盯着,雪辞脸上的热意直冒,硬着头皮把工作说完了。
能听出在拼命保持镇定,可声音还是有点抖。
顾宴无声低笑,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出乎意料,雪辞回答得很好。
“不错。”
男人沉着嗓音,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愉悦。
雪辞怔了下。
他刚才是被顾总夸了吗?
可不是说顾总从来没夸过人吗?
11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当然是宿主您做得好!】
像是上学时得到夸奖一般,雪辞弯了弯唇角,不过不敢得意忘形,很快就恢复表情。
他以为汇报完工作就可以出去了,没想到顾总还找他聊起了别的事情:“脖子上的项链呢?”
雪辞愣了愣:“您……”
“还给程遇清了?”
雪辞瞬间紧张起来。对方虽说年龄不大,可怎么着也算程遇清的长辈。既然知道程遇清送他这么贵的东西,肯定以为他想加入豪门。
雪辞有种要被有钱人甩支票的念头,小心翼翼站在原地“嗯”了声,紧张地等待着下文。
他柔软的掌心被细汗浸湿,整个人都被热气蒸出香味。
眼尾不安地泛出薄粉,眼皮薄薄的,像是随便一碰就能留下痕迹。
明明天气很热,雪辞每天却规矩地将白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带着细小血管的纤细脖颈都藏在衣服里,殊不知这样更让人有探索欲望。
顾宴心里猜测着上次留下的痕迹淡了多少,面上却压着眼梢问:“怎么还回去了?”
雪辞:“太贵了。”
他坚决表示自己没有想巴结程遇清,顾宴终于没再问,临走前还让他把桌子上的蛋糕拿走。
雪辞顺着顾宴的视线,望向桌子左上角。
上面有个粉色的包装盒。
雪辞在特助那里了解过,顾总从来不吃甜食,大概是客户送的。他没再说什么,伸手拎过蛋糕盒,临走关好了门。
工作日雪辞很少上线,“乌鸦”几乎都在微信上找他聊天。
这周“乌鸦”明显主动许多,只要有空就会给他发消息,两人从醒来聊到睡下。
进度条涨到了60%。
系统同时也发布了任务:【“乌鸦”的主动让您形成了依赖,长期没有社交的您很轻易地爱上对方。】
【尽管还不敢表白,可您已经决定追求对方。】
【您的追求方式很普通,不会情话不会浪漫,只会给对方买零食买衣服,把挣到钱给对方花,就是您认为的追求。】
【对方一开始只是在玩弄感情,结果看您这么好骗,于是开始骗您给他买贵重礼物,并在朋友面前嘲笑您。】
【您现在的任务是给对方买裙子,限时两小时。】
任务发布的时候,“乌鸦”还在给他发消息,聊得是他下周要去出差的话题。
雪辞:【可以给我地址吗?】
雪辞:【小猫探头.jpg.】
乌鸦没立刻给:【怎么了?】
看来骗子还是很有警觉性。
雪辞:【我想给你买东西。】
雪辞:【你最近总是给我买吃的,我也想给你买了。】
雪辞:【我给你买裙子好不好?女生是不是都喜欢漂亮小裙子?】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一个“嗯”。
按照这个世界的人设,雪辞作为一个恋爱脑,给对方买东西一定会挑贵的。
他在购物软件上划来划去,挑了两条小白裙给对方发过去:【你喜欢吗?你穿什么尺码的?】
乌鸦:【L。】
回答出乎意料。
骗子可能没研究过女装,随便说了个尺码。
雪辞没再问什么,直接下了单。
这两条裙子花了他快半个月的工资。
雪辞翻了翻银行卡余额,小声叹气:“我还可以给他买四条裙子。”
11:【呜呜呜宿主放心,被骗钱以后11会用自己的积分养您!】
雪辞摸了摸11毛绒绒的脑袋。
结果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十多个快递。
都是“乌鸦”给买的,睡衣、衬衫、四件套、浴巾……种类很多,有些衣服看起来就很贵。
雪辞惊讶。
骗子怎么会给他花这么多钱?之前点的饭算是引他上钩,可他现在已经上钩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买这些。
11阴谋论:【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雪辞:“……”
雪辞猜不出来,可能对方是想确保把他骗到交往吧。他在微信上谢谢了乌鸦,并问对方收到衣服没。
乌鸦:【收到了,很适合皮肤白腰细的人。】
雪辞以为他在自夸,附和道:【你喜欢就好!】
之后连续几天,雪辞的快递就没断过。
他的旧衬衫换成了剪裁细致、做工优良的昂贵品牌,粗糙的床单也换成了蚕丝的,洗漱和护养用品都全部换掉了。
“乌鸦”甚至喊了智能保洁帮他把屋子做了全面清洁。
如果不是骗子的话,“乌鸦”确实是个很合格的对象。
雪辞想了想,给对方发消息:【你对我真好,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乌鸦:【你不用给我买东西。】
乌鸦:【暂时不缺什么。】
雪辞刚要回复,对话框立刻又弹出来一条——
【能给我发张照片吗?】
雪辞疑惑:【自拍吗?】
乌鸦:【我还给你买了套衣服,应该一会儿就到,能穿那个拍吗?】
雪辞觉得奇怪。可是他主动提起这件事的,只好先答应下来。
等了十分钟,跑腿就把快递送上门,雪辞拆开,是一套水手服。
海蓝色的大领口衬衫配上短裤。
也不算多奇怪的衣服,雪辞并不是不能接受。
他很快换上,拿着手机,也没挑角度,随便拍了张发过去。
那头的柏乌盯着照片,怔了又怔。
游戏里雪辞的脸已经很好看了,他以为是捏过的,没想到是数据往下调的。
雪辞本人长得……柏乌找不到形容词。
他胸口狂跳,已经顾不上直男不直男了,乱着呼吸将照片保存下来后,抖着手指给对方发消息:【可以再发一张全身的吗?】
雪辞:【可我这边没有全身镜。】
柏乌:【就坐在床上,手机举着拍就行。】
柏乌:【好不好?】
“乌鸦”还是第一次用类似“好不好”这种求人的词,雪辞不好拒绝,于是按照要求坐在床上发了一张。
那样的角度,堪称最完美的男友视角。
眼睛圆圆的,眼尾挑起弧度仰着脸朝你看,表情无辜,又有点呆,水手服宽松的衣领展露了漂亮的脖颈线条。
腿只拍到了一点,可正好能看到大腿被短裤箍住堆积的软肉边缘。
莹润饱满的大腿,皮肤白里透粉。
似乎按下去就能深陷。
柏乌眼皮狂跳。
血液跟着往脑子里冲。
他调整着呼吸,紧抿唇线。
好想咬。
无论是小巧的耳垂,粉晕的胸口,还是软腻的大腿肉。
都能轻易地把他的口欲症勾出来。
*
如果前几天的聊天算是正正经经的试探,那自从雪辞发完照片后,气氛就开始变得暧昧了。
柏乌会主动把话题带到感情这方面,会问雪辞以前有没有被人追过,喜欢什么类型,随后又告诉对方自己空白的感情史和干干净净的身体。
还说自己听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舒服。
甚至开始喊宝宝。
雪辞是不乐意看到这个称呼的,似乎很多男人都爱这么喊他。
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
最后只好任由对方这么喊。
【宝宝。】
【可以拍张照片吗?随便做什么的都可以。】
雪辞很配合地随手拍了张发过去。
照片里的少年没戴眼镜,年龄很显小,穿着粉色睡衣。房间里冷气过足,睡衣的帽子也盖到脑袋上。
嘴巴刚喝完奶茶,红红的,鼓着水痕。
乌鸦似乎很满意他拍的照片,又要给他买衣服。
雪辞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衣柜要满了,塞不下了。】
乌鸦:【旧衣服呢?】
雪辞:【收拾到袋子里了,但觉得扔了太可惜。】
乌鸦:【我最近也要捐一些东西给福利院,你可以寄给我,我把东西一起捐出去。】
听到是要做慈善,雪辞没起任何疑心,喊了跑腿上门,将自己的旧衣服都寄到了乌鸦那里。
*
特助走后,雪辞很多工作都要跟顾总面对面交流,连续几天都绷紧神经。
终于熬到了周五。
雪辞回家洗漱完就打开电脑上线。
“乌鸦”提前发了消息说工作还有一部分,大概九点左右完成。
雪辞看了眼时间,八点零五。
毛绒漫游正在过万圣节。
街道上的南瓜灯亮起来,街道上各种西式怪物出没。
浓郁诡异的氛围让雪辞不敢随便走动,加上身体也有点不舒服,他缩在某张长椅的角落里。
黑色的巫师袍完全将他遮挡住,似乎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然而清浅的香味却不容忽视。
拥有兽人皮肤的玩家嗅觉很灵敏,很快就锁定了雪辞的位置。
“看,多可口的小甜心!”
“宝贝似乎迷路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NPC嘴里不断冒出这种话。
雪辞装作没听见,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经过,然而却有人突然冲到他跟前。
雪辞吓得往后躲。
对面人立刻道:“别怕别怕,我是玩家,我是‘午夜’工会的,你是不是那位‘小雪人’啊?”
雪辞惊讶,他隐藏了游戏ID,竟然还有人认识他。
“我们会长还给你发了手写邀请函,希望你能来我们工会。”男生语气激动,“不过你一直都没回消息。”
雪辞有点抱歉:“我最近没看私信。”
“没事没事,我就说一说。”男生没直接走,大着胆子偷瞄雪辞的脸,结果发现雪辞露出的脸颊很红,“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不然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旁走来的高大狼人冷冷扫视。
很快,高大狼人就跟那位小巫师低语。
聊什么听不到,可肯定是认识的。
男生没自讨没趣,讪讪离开。
“你不舒服吗?”程遇清伸手去摸雪辞的脸。
比平时的体温要高。
游戏里并不会显示本人的身体情况,如果是游戏的话,只有血条减少,并不会影响身体。
程遇清一时也不知道雪辞怎么了,从工具箱里拿出最好的治疗药给他。
雪辞不要:“我就是有点热,不怎么难受。”
他抬起脸,看到程遇清的装扮后,惊喜:“你今天是小狗吗?”
“……”
是狼人。
还是他特意选的。
不过雪辞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遇清没否认:“今晚会刷到罕见大Boss,要不要去蹲?”
雪辞点头,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程遇清。
程遇清被他看得受不了,生硬道:“……怎、怎么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小狗耳朵吗?”
雪辞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股无法让人拒绝的魔力。
比小巫师高了一个脑袋的高大狼人,顺从地在对方面前低下头。
雪辞小心翼翼用手去抚摸。
狗毛有点硬,灰黑色,摸起来并不顺滑。
很奇妙的手感。
雪辞又用力帮他顺毛。
程遇清浑身都僵住。
片刻,他呼吸变重,紧紧盯着雪辞的脸。
嗓音沙哑,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
“不能再摸了。”
雪辞显然还没摸够,一副觉得对方小气的表情。
程遇清将他拽过来,凑过去:“已经起来了。”
什、什么?
雪辞盯着他竖起来的狗耳朵:“你说耳朵吗?”
程遇清喉结滚动。
沉默两秒。
“不是。”
“是下面大的那个。”
雪辞愣住,反应过来后,热气涌到脸上。
本就发烫的脸这回像是熟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藏在帽子里的耳朵被碰了下。
一个激灵,雪辞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感觉,腰都跟着变软,他立刻缩回耳朵,往后退,随后将帽子理好。
程遇清咽了咽口水:“你……是垂耳兔吗?”
雪辞的声音闷闷湿湿:“嗯。”
“那我了解了。”程遇清缓缓开口,“你可能是发情了。”
雪辞诧异:“你是说兔子的发情期吗?”
“嗯。”
雪辞能感觉到脸上越来越烫,四肢也开始躁动。
他有点无措地站在原地。
眼睛里也起了一层雾气。
程遇清吞咽口水:“我不是要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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