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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近代现代)——贺周周

时间:2025-06-25 07:41:27  作者:贺周周
  他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姜黎来了。
  姜黎一来就看到兰又嘉以前的室友,如临大敌一样反射性挡在了对方面前,生怕他做出什么事。
  他嗤笑着翻了个白眼,在听见兰又嘉对柯云川低声说没事的时候,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讥讽几句,却被一旁刚好跑过来的女同学撞了一下。
  “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看!”
  女生匆匆道了歉,攥着一个屏幕停留在外卖页面的手机,对兰又嘉道:“我们选完啦。”
  “对了,你刚刚收到一条新消息。”
  她晃了晃掌心里的手机,笑意促狭地递过去:“你给他的备注是个爱心哦!”
  女生写满好奇和调侃的眼睛里,映出青年忽然愣住的面孔。
  半小时前,京珠机场。
  “你这趟又要飞哪里啊?这么保密干嘛,我都给你看我的机票了。唉说真的,我实在受不了我奶奶了,这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我哥不逃,那我就逃咯。”
  贵宾休息室里回荡着一道清丽娇蛮的女声。
  “喂老傅,理理我啊,别看那些鬼画符了,难得这么巧遇到,聊会儿天嘛。”
  然而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的男人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
  硬凑在他旁边的年轻女生有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卷翘的长睫忽闪忽闪,涂着时下最流行色号的红唇仍在喋喋不休。
  “还看?还看!你也不嫌累得慌,真是变态工作狂——我是不是该庆幸那时候你没看上我?跟你结婚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啧啧,我真的很佩服你现在那个对象,有这种忍耐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对了,有机会能不能带我见见……”
  “宋见霜!”
  语气冷沉的警告陡然响起。
  宋见霜捂了捂受到惊吓的耳朵,表情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她笑眯眯道:“生气啦?真凶啊。”
  在前些年对傅呈钧死缠烂打的那段时间里,她早就习惯男人的冷言冷语了。
  这会儿看到对方久违的冷脸,不得不说,怪怀念的呢。
  “我也没说什么啊,又是哪句话惹到你了?总不可能是嫌我吵吧,你专心工作的时候根本就不管其他声音……”
  满心好奇的宋见霜围着他上下打量研究,突然间发现了问题,惊呼一声:“不对,你屏幕上怎么还是这页鬼画符,动都没动过——你没在工作啊?”
  她深感稀奇地瞪大了眼睛:“你刚才不会是在走神吧?我靠,你想什么呢?火星要撞地球了?怪不得你今天的脸色这么难看。”
  耳畔杂音响个不停,傅呈钧烦不胜烦,起身就想走,却在宋见霜的下一句话里停住了脚步。
  她说:“我想想啊,你刚才是在我提到你对象的时候发火的,哦,我知道了,你们吵架了?所以你一个人生闷气呢?”
  傅呈钧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比他矮一大截的女生则笑盈盈地瞪回去。
  她毫无惧色,蓦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不,不是吵架,是你被老婆赶出来了,所以才一副地球马上要爆炸的超级臭脸——”
  一分钟后,宋见霜被满脸歉意的服务专员客气地请出了贵宾厅。
  机场里人来人往,四周不断响起某趟航班登机或延误的播报声。
  而她站在贵宾厅外,盯着里面那道此刻只能瞥见衣角的遥远身影,渐渐扬起了唇角。
  下一秒,机票被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宋见霜拖着行李箱,脚步轻快地往机场出口处走去。
  她想,太有意思了。
  候机室内重归安静。
  “傅总,这趟航班预计有三十分钟左右的延误,您可能还需要再等待一会儿才能登机。”
  宋见霜离开后,候在一旁的秘书才快步上前,低声向老板汇报航班延误的消息。
  高大冷冽的男人立在窗前,颔首道:“知道了。”
  灰绿色的眸光停驻在明净闪亮的大片窗玻璃上,直到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才收回视线。
  是重要的合作商发来的消息。
  傅呈钧很快处理完了堆积的信息,退出聊天窗口,指腹在屏幕上微微停顿,却并没有摁灭屏幕。
  片刻后,指尖滑动,一个个聊天框不断掠过视野。
  在很下面的位置,他才找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蓝色头像。
  仿佛也是到这一刻,傅呈钧才异常清晰地意识到,兰又嘉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发过消息了。
  他点进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
  是兰又嘉答辩结束的那天,絮絮叨叨地发过来一堆话,说要来公司找他,最后又自觉地改成了回家等他。
  【今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见你。】
  而那天傅呈钧一直等到忙完下午的事,才在几小时后简短地回了一句。
  【明天回来。】
  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
  兰又嘉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傅呈钧想了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找到那个曾经没有机会使用,乃至令他有些不确定含义的词语。
  这是……冷战?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兰又嘉从来没有过这么久的沉寂。
  他一直很忙,可那个一贯明媚烂漫的青年,总会想方设法地闯进他的视野。
  怔然失神的这一刻,傅呈钧无端地想起了那个发着烧的早晨,怀中人认真地请求他去看自己的毕业晚会。
  ——“如果你已经有其他安排,可不可以为我腾出一点时间?对我来说,那一天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一个人度过。”
  还有更早以前,生日那天特意定了闹钟通视频的凌晨,仍缩在被窝里的人笑得天真又期盼。
  ——“那晚能不能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那时候我才十九岁,呈钧,时间过得好快,我比那时候更加……”
  不再是满含憧憬的我们,而是被分隔开的我和你。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
  此刻思绪翻涌的傅呈钧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能将那些已过去的日常琐事记得如此清楚。
  尤其是几天前的夜晚,他说出那句话之后,身边人忽然露出的那个笑。
  柔软的、湿漉漉的微笑。
  在凄寒的夜里分外清晰刻骨。
  这晚之后,他们又是几天没有见面。
  而他马上就要再次出差。
  立在窗边的男人沉默良久,按了按眉心,抬眸看向一旁的秘书,凝声问:“周六晚上有没有行程?”
  “这周六吗?有的傅总,是跟欧洲那边有一个线上会议,对了,当天下午您会搭乘三点钟的航班前往光海——”
  “延后一天,把时间空出来。”
  “全部延后吗?”秘书愣了愣,下意识看了老板一眼,“好的傅总,我马上去办。”
  可男人的情绪一贯沉郁内敛,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依稀觉得,老板这两天有些紧绷的面色,似乎终于放松了一点。
  其实大秀那晚,在说完那句话后,傅呈钧就后悔了。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鲜少对什么事后悔过。
  这种情绪就像这段时间的冷战一样陌生。
  所以,这或许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后悔。
  和第一次主动妥协。
  傅呈钧垂下眼眸,不再犹豫,修长有力的指节在屏幕上轻触。
  一条仍旧简短的文字消息就这样顺着无线电波,飘到了另一个人眼前。
  出人意料地打破了横亘一周的冰冷空白。
  【后天晚上我会来。】
 
 
第13章
  傅呈钧走进家门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刚过五点。
  屋外落日熔金,色彩靡丽的黄昏透窗而入,为宽敞明净的房子染上一层流光溢彩的薄暮光晕,诱人沉沦。
  但当他穿过玄关,走向飘出烹饪香气的屋内,第一眼注意到的,只有那道漂亮得过分的侧影。
  兰又嘉站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身上系着围裙,神情里透出少有的严肃,正打量着什么:“这个摆盘是不是有点奇怪,我真的觉得不太好看……”
  直到余光瞥见了他的身影,话音才戛然而止。
  他蓦地转身望过来,一脸藏不住的惊讶:“呈钧?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得连那几位专门来家里做菜的大厨,都还没收工离开。
  他说话的同时,旁边正在忙碌的几个厨师也循声望来,当即恭声问候道:“傅先生好。”
  满身矜贵的男人闻声微一颔首,算作回应。
  灰绿色的眸珠里始终只映出那道身影,渐渐泛开一抹笑意。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傅呈钧仍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好笑,便反问回去:“不会做饭还穿着围裙?”
  “……谁说我不会的。”兰又嘉脸上立刻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反驳道,“我今天是打算要做菜的!”
  他的模样鲜活又灿烂,令傅呈钧眸中的笑意更浓,薄唇微扬:“是么?那我拭目以待。”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这里好挤!”
  兰又嘉一边抱怨一边把他推出去,而还在原地忙碌的厨师们,悄悄对视一眼,目露艳羡和感叹,仿佛被这份溢于言表的甜蜜感染。
  这是一个充满了丰沛爱意,没有半点龃龉痕迹的夜晚。
  就像傅呈钧曾经度过的很多个夜晚那样。
  所以再一次置身于幸福景象中的男人,在莫名其妙的怀念心情中,有些恍然地想,今天临时更改行程的冲动决定不算坏。
  下午他发出那条消息后,没有等待多久,兰又嘉的回信就来了。
  【后天晚上?你要来参加我的毕业晚会吗?!】
  【太好了,谢谢你!】
  【我很开心,真的特别开心。】
  【今晚你会不会回来?要一起吃晚餐吗?】
  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屏幕另一端的恋人丝毫没有提及上次分别时的不愉快,絮语不停,如往常那样听话和懂事。
  可依然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今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见你。】
  彼时,傅呈钧的目光在这两段仅仅相距一行,却时隔一周的消息间来回逡巡。
  刚刚退潮的沉郁心情又要涌上来。
  微妙的暴躁感驱使他毫不犹豫地爽了约。
  ——合作方的约。
  秘书听见他在极短时间内第二次取消原定行程后,来不及掩饰的惊异语调,犹在耳边。
  聊天框里最新那段文字寥寥的对话,也如在眼前。
  【嗯,回来。】
  【那晚上见!】
  航班还有半小时就要登机起飞,总在一桩桩生意中忙碌辗转的男人却径自离开了机场。
  傅呈钧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或许是他不想再发过去一条与上次毫无区别的“明天回来”。
  或许,是为了当下的这一刻。
  日落月升,窗外夜色深深,屋里灯火通明,一大桌丰盛的晚餐散发着引人垂涎的香气。
  厨师们已悄然离开,傅呈钧坐在桌前,看着熟悉的身影从厨房里快步出来,端上最重要的那道主菜。
  系着围裙的青年弯腰放下手中的瓷盘,献宝似地告诉他:“这是我做的。”
  掀开银色的餐盘盖,霎时露出里面香气扑鼻色泽亮眼的香煎澳龙。
  和堂而皇之地摆在正中央,骑在昂贵龙虾头上的一个香煎荷包蛋。
  傅呈钧早有预料,不会被障眼法迷惑,淡定道:“做得不错。”
  “当然!这是我煎过最完美的荷包蛋。”
  兰又嘉有一肚子自我赞美要说:“你看蛋黄刚好在正中间,圆圆的,蛋白的边缘像波浪一样,又很均匀,我觉得它长得简直比动画片里的煎蛋更像煎蛋。”
  青年絮絮叨叨地向他炫耀这个荷包蛋的形状有多好看,傅呈钧耐心听着,常年淡漠的面孔上露出连自己也未能察觉的轻笑。
  兰又嘉不会做饭,最多只会煎个荷包蛋。
  像是被很温柔地养大。
  相处三年,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给傅呈钧做过一顿饭,也从不勉强自己做那些繁琐的家务事,他手中有一长串厨师和家政的名单,一旦有需要,就联系他觉得最合适的人过来。
  他不会用厨艺俘获别人的心,也不做忙前忙后的家庭保姆,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却始终散发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
  絮叨到一半,兰又嘉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意犹未尽又依依不舍地提醒道:“趁热吃哦,在有热气的时候吃掉才最完美。”
  他的眼睛那样亮。
  傅呈钧其实忽然想问,一个蛋白过敏的人,为什么唯独会煎荷包蛋?
  可这么问,难免要叫人想起那顿失约的生日晚餐。
  所以他没有开口,顺从地拿起刀叉,也没有吝惜赞美:“嗯,味道也很完美。”
  “是吗?”兰又嘉托着腮看他吃掉了盘子里唯一一个荷包蛋,语气很羡慕,“真嫉妒你,能吃到这么完美的荷包蛋。”
  傅呈钧便哑然失笑。
  “你还打算再夸自己多久?”
  “很久吗?我只说了几句而已嘛。倒是你,以后应该多笑笑的,会有更多人喜欢你。”
  “兰——”
  “你要凶我吗?你刚刚才吃了我做的菜!”
  “……”
  “好吧,我饿了,不说了,我也吃东西。”
  青年去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神情怏怏地拿起餐具,嘴上说着饿了,却显然对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兴趣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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