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睁开眼睛,盯着清晨不刺眼的阳光看了一会儿,这次没哭。
目前迟与非对他的爱X值是90%,献祭尾巴要迟与非100%的爱他效果才好,可谭欢想,他等不了了。
现在就要献祭。
迟与非大概不会醒了。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谭欢抖开被子,蹲坐在迟与非旁边,仰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嘤叫。
在他的叫喊声里,周身浮起朦胧的粉光,粉光越来越耀眼,直到刺目,充斥着整个房间,将晨光都压了下去。
谭欢身后的两条尾巴绷直,其中一条尾巴开始剧烈颤抖,从内到外散发出强烈的粉光,粉光像被打碎的镜子裹着尾巴,裂纹越来越多,在破碎的那一刻,一同带走了那条尾巴。
谭欢的一条尾巴消失了,他只剩一条尾巴了。
他想过献祭尾巴时会很疼,但没想到这么疼。
他变回人形,疼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却顾不上自己,他扑到迟与非面前,立刻去摸迟与非的心口。
迟与非的身体表面同样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粉光,粉光像雾一样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慢慢消失。
谭欢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胸膛里,那颗停摆许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谭欢惊喜万分,抬头去看迟与非的脸,正好看到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
迟与非的脸正在恢复血色,却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谭欢愣住了,就见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朵自迟与非的头顶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
迟与非坐起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伸手抚了抚谭欢的脸颊,轻声问:
“欢欢,怎么哭了?”
谭欢都没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看到迟与非醒了太过激动。
他傻乎乎地看着迟与非,随着迟与非起身,他身后钻出来一条特别大、特别蓬松的狐狸尾巴,也是白色的。
谭欢伸手,抓住迟与非的尾巴尖,茫然道:
“非非,你长尾巴了。”
迟与非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甩了甩自己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抬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摸到了两只狐狸耳朵。
他微蹙眉,敏锐地发现谭欢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变成了一条,孤零零地耷着。
比起自己突然长出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迟与非显然更在意谭欢。
他一把攥住谭欢的手腕,将他扯到面前,摸他的尾巴根,问:
“欢欢,你的尾巴呢?”
第88章
“啊……”谭欢还傻乎乎的, 迟与非死了两天,他都快难过死了,刚刚献祭尾巴又太痛,终于看到迟与非醒了,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大悲大喜后的茫然状态。
迟与非低头, 头顶一对比谭欢大很多的狐狸耳朵也跟着垂下, 他用一双金色的竖瞳仔细打量谭欢, 手指轻轻捏了捏谭欢软软的脸颊肉, 轻声问:
“怎么发呆了?傻掉了?”
掐着谭欢脸颊的指尖是温热的, 不再冰冷, 也不再僵硬。
谭欢缓缓眨了眨眼睛, 已经停下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猛地扑到迟与非怀里,双手双脚一起缠上去, 感受着属于迟与非的温暖。
“非非非非非非!”
“呜呜呜呜……”
迟与非怔了一下, 举起的手缓缓落回谭欢腰间。
他低头,轻轻亲着谭欢毛茸茸的耳朵尖, 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搭上谭欢小一圈的狐狸尾巴,卷在一起。
“欢欢,别哭,我没事了。”
谭欢把眼泪全蹭在迟与非身上, 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打算就此赖掉迟与非的问题。
他不想告诉迟与非他为他献祭了一条尾巴, 他不想迟与非有负担。
但迟与非没忘,迟与非搂着谭欢,最后干脆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再次攥住了谭欢的尾巴根,稍稍用力, 怀里的谭欢立刻抖了起来,细细地尖叫了一声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谭欢用一双水汪汪的粉瞳看着迟与非,特别无辜。
迟与非平日里就压迫感十足,如今一双黑眸变成了金色竖瞳,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的无情感,压迫感更强了,盯得谭欢有种要被大型野兽吃掉的战栗感。
“欢欢,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尾巴呢?”
迟与非指尖绕着谭欢的尾巴根轻轻摩挲,等待谭欢的回答。
谭欢浑身发软,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着谎话:
“我……我把另一条尾巴藏起来啦!两条尾巴一起露在外面多不方便呀……连裤子的洞洞都要剪很大!”
“是吗。”迟与非指尖用力,指甲似有若无的刮擦谭欢尾巴根处细软的小绒毛。
强烈的刺激让谭欢尾巴绷直,又开始抽搐,他坐在迟与非身上,腰肢摇摇晃晃,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欢欢,你说谎了。”迟与非肯定道。
谭欢咬着唇,尾巴根处的麻软感迅速遍及全身,还带来了无法忽视的热度,他喉咙也跟着发紧,很怕一张嘴就会叫出来。
迟与非不放过他,他两只手都搭上谭欢的臀尖,手指用力抓扯软绵臀肉,食指点触尾巴根。
“欢欢,说实话。”
谭欢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被迟与非玩到说了实话。
他用特别轻松的口吻说他献祭了一条尾巴,然后疯狂解释他还会再长新的尾巴,一句不提献祭尾巴时有多疼。
他不说,迟与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迟与非失力般将头砸在谭欢单薄的肩膀上,过了半晌,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他用最大的力气抱紧谭欢,声音有了几分嘶哑。
“欢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拥抱的力气太大了,谭欢被抱得腰肢下陷,身体与迟与非紧紧贴合。
他刚从狐狸变成人,还没穿衣服呢,胸膛在迟与非的睡衣上磨蹭,奶白的皮肤与迟与非深色的睡袍形成鲜明对比,像墨色里的一片雪。
他垂着纤细的颈子,柔声说:
“因为……是非非呀。”
“我真的没事啦,尾巴会再长出来的,我很厉害的,你要相信我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害你长出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大概要等我再次转换血脉,你的耳朵和尾巴才会消失。”
迟与非没说话,他只是紧紧抱着谭欢,脸颊埋在谭欢的颈窝。
谭欢觉得自己的颈窝被迟与非的呼吸洒得热热的,又好像有点湿润。
他心脏震动,怀疑迟与非是不是哭了。
可迟与非怎么看都不像会哭的样子,他为什么哭呢?因为……他少了一条尾巴吗?
谭欢觉得自己的心热热烫烫的,像被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托举着。
半晌后,迟与非开口,声音很沉:
“欢欢,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
“我没事了,我不会再有事了。”
“想要我活命很简单,只要你……”
谭欢立刻追问:“要我做什么?”
迟与非缓缓抬头,薄唇贴着谭欢的颈项,一路轻蹭到谭欢的耳朵,他眷恋的亲了一下又一下,轻声说:
“让我抱你。”
谭欢拍了拍迟与非的手臂,“抱着呢!”
迟与非笑了,他突然舔了下谭欢的耳朵,谭欢下意识想躲,被迟与非掐住后颈。
迟与非咬着谭欢热热薄薄的耳朵,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让我X你。”
谭欢瞬间瞪圆了眼睛,桃花眼变杏眼,他万万没想到迟与非死了那么久,活了后第一时间想这种事!
他挣扎了一下,想从迟与非怀里出来。
“非非!你好久没吃饭了!我们先吃饭吧!我给你煮了粥……但是凉了,可以热一热!”
迟与非扫到了床头柜已经凝固的两碗粥,立刻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更不打算放开谭欢了,手脚如枷锁,紧紧锁着谭欢。
谭欢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脑袋里像有一汪水在晃荡,他查看脑海里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黑红大桃心,只见桃心里的黑红黏液不知沸腾了多久,正在灌满桃心仅剩的一点空隙。
下面的数字也在涨,从90%一路涨到了95%才停下。
谭欢惊喜万分,也顾不上抱了,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迟与非。
已经95%啦!距离100%只有一点点啦!
他抬头太突然,脑门撞到了迟与非的下巴,撞得迟与非咬到舌头,头向后仰。
谭欢又慌张去捧迟与非的脸,“非非!”
迟与非轻轻掐了下谭欢的腰当作惩罚,低头就要咬谭欢的唇。
突然,一阵磅礴的粉色雾气弥漫开,将迟与非整个人包裹。
下一秒,只听床架“吱嘎”作响,响了几下就塌了。
谭欢被颠了一下,茫然地坐在坍塌的床铺上。
粉雾消散,迟与非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毛狐狸,狐狸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蹙眉表情。
谭欢仰起头,惊讶地看着迟与非,“非非,你,你好大啊。”
真的太大了,比谭欢的狐狸形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估计有两米多高了。
谭欢有点兴奋,他有种好不容易见到同类的感觉。
他也立刻变成了小狐狸,在迟与非面前快乐地原地转了几圈。
迟与非的狐狸脸很严肃,他蹙着眉,一爪子就把小狐狸谭欢给按趴下了。
谭欢四条腿一起挣扎,“嘤嘤嘤!嘤嘤嘤嘤——”
他叫唤不停,此时同样是狐狸的迟与非都听懂了。
“非非!你压着我干什么呀!你放开我呀!”
迟与非放开谭欢,将爪子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狐狸脸更严肃了。
无论是之前变成吸血鬼,还是刚才长出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至少迟与非都还维持着人类的形态。
可此时此刻,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蓬松的茸毛,他现在真的不是人了。
谭欢也去看迟与非胸口特别蓬松的茸毛,忍不住扑上去,把自己的嘴筒子埋进去蹭来蹭去。
一时间茸毛乱飞,谭欢激动得把狐狸尾巴甩得像条兴奋的狗子。
他又开始嘤叫不停,可迟与非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叫过。
他任由谭欢把他胸口的茸毛蹭得乱糟糟的,一直蹲坐在压塌的床铺上,看似威武霸气,实则大脑空白。
谭欢蹭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嘴筒子从软绒的毛毛里拔出来,转身跑了。
迟与非的视线跟着谭欢移动,没两分钟,谭欢又跑回来了,嘴里叼着一个迟与非十分眼熟的飞盘。
之前迟与非就是用这个飞盘把谭欢当狗一样溜了好几个小时。
此时谭欢叼着飞盘过来,迟与非立刻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谭欢跳起来,脑瓜一甩,把飞盘扔了出去。
迟与非爪子紧紧扣着床单,金色的竖瞳下意识跟随飞盘移动,爪子把床单扣烂了,努力没动。
谭欢自己去把飞盘叼回来,又扔了几次,他注意到迟与非抖了抖耳朵,尾巴也开始烦躁的扫来扫去。
他自己就是狐狸,他当然懂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谭欢跑过去用脑袋顶开窗户,一甩头,把飞盘甩出了窗户。
下一瞬他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响声,迟与非飞快跑下楼,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飞盘。
谭欢激动得嘤嘤叫,也跑了下去。
迟与非已经扔下了飞盘,正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地上的小飞盘。
谭欢跑下来,嘤叫着又叼起了飞盘。
迟与非想阻止已经晚了,谭欢又把飞盘甩出去了,这次甩得很用力,飞盘扔出去很远。
谭欢只觉得身旁一阵风刮过,超大号的狐狸迟与非飞奔了出去,跳起来精准地接住了飞盘。
谭欢激动:“嘤嘤!嘤嘤嘤嘤嘤!”非非!你太厉害了!
迟与非仍旧闭紧嘴巴,不肯叫一声。
谭欢也不在意,又去捡飞盘扔,扔了几次,迟与非已经放弃了挣扎,扑咬飞盘越来越畅快。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别墅外的林子里来回疯跑,玩得不亦乐乎,谭欢想了各种扔飞盘的招。
再又一次叼起飞盘后,谭欢爬到树上,用力把飞盘甩了出去。
飞盘在空中盘旋,迟与非后腿一蹬,高高跳了起来。
他浑身洁白的茸毛在风中飘扬,金色竖瞳紧紧盯着飞盘,大嘴一张,精准咬住,身形一扭,正要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
突然一阵粉雾将他包裹,迟与非只觉得浑身一凉。
他突然变回了人类,还光秃秃的,没穿衣服。
他以一腿高曲,一腿伸直,双臂高举的姿势叼着飞盘自空中落地。
春风吹起他的黑发,他一身冷白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麻雀在坠落时的风里自由飞扬。
迟与非稳健地落地了,飞盘自他的嘴里掉在草地上。
他如僵硬的石头,石化在了原地。
树林里,鸟叫、虫鸣,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迟与非缓缓抬头,见到许多小动物在树叶、草丛间跑跳,有兔子、松鼠、小麻雀……
明明小动物们都没关注迟与非,可迟与非就是有种被无数双小眼睛注视的感觉。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幸亏这他妈的是私人岛屿。
只有他和谭欢。
对了,谭欢。
迟与非转头,对上了谭欢瞪圆的狐狸眼。
谭欢嘴巴大张,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有机会看到迟与非空中飞雀。
好……好大好壮观啊。
第89章
谭欢立刻别开狐狸脸, 又转了回去,用两只小爪子捂住眼睛,只捂了一半,漂亮的粉瞳仍旧露出来一点, 偷偷盯着迟与非看。
迟与非放下高举的双手, 站直, 面色仍旧平静, 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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