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希月走下赛场,与正准备上场的程景岚擦肩而过时,程景岚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那一眼,无声地传递着赞扬与安抚,仿佛在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朗希月鼻尖一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快步走到替补席,抓起毛巾直接捂住了脸,将自己埋在其中,放肆地哭泣。泪水浸湿了毛巾,也浸湿了她的不甘与自责。林晓楠愣了一下,赶紧坐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狼狼,没事的。不就是输了一局球嘛,你师姐现在就替你报仇。”
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朗希月的心里。她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更加汹涌。她难过的不是输球,而是因为自己的失利,师姐不得不额外承担一场比赛的压力。
“都是我的错……”朗希月在毛巾下哽咽着,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自责,“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下,如果我的右手能再强一点,师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晓楠听出了她话里的愧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坚定:“狼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用右手打到这个程度,换了别人根本做不到。程队不会怪你的,她比谁都清楚你有多努力。”
朗希月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这片小小的毛巾里。她知道,师姐不会责怪她,可正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与包容,让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
朗希月依旧把脸埋在毛巾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还在哭泣。程景岚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
接下来的比赛,程景岚的攻势愈发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注在每一拍上。球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让对手无从应对。她的对手显然被这种压迫感震慑住了,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失误频频。比分很快被拉开到了10:2,程景岚拿到了局点。
林晓楠见状,赶紧拍了拍朗希月的肩膀,轻声哄道:“狼狼,快抬头,看,你师姐已经快要赢了。”
朗希月却摇了摇头,依然把脸埋在毛巾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知道师姐能赢,程景岚的实力从来不容置疑,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失利,师姐根本不需要在这种时候上场,更不需要为了她拼尽全力。
比分很快定格在11:2,程景岚轻松拿下第一局。
程景岚走到替补席旁,伸手轻轻摸了摸朗希月的头。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无声的安抚,仿佛在说:“别哭了,一切有我。”
朗希月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眼泪却更加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看到师姐的脸,就会彻底崩溃。她知道师姐在安慰她,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自己不配。程景岚的每一分胜利,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失败。
程景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朗希月的发梢,随后转身回到赛场。她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接下来的比赛,她的攻势更加凶猛,每一拍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她的对手已经完全被打乱了节奏,动作僵硬,失误频频。程景岚的每一拍都像是带着怒火,球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让对手无从应对。比分很快来到了10:1,程景岚再次拿到局点。
在发球前,程景岚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一眼替补席。朗希月依然把脸埋在毛巾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还在哭泣。程景岚的眼神冷了几分,握紧球拍,毫不犹豫地打出一记凌厉的进攻,以11:1拿下第二局。
第三局开始前,程景岚再次走到朗希月身边。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朗希月的背,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朗希月感受到师姐的触碰,眼泪更加汹涌。她终于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程景岚,声音哽咽:“师姐,对不起……”
程景岚没有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拭去朗希月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品。随后,她站起身,转身走向赛场,背影挺拔而决绝。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冷峻,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温柔只是幻觉,被赛场上的硝烟彻底吞噬。
接下来的比赛,程景岚的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拍都像是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球路刁钻得让对手无从招架。比分牌上的数字飞速跳动,10:1的局点来得猝不及防。最后一球,程景岚一记暴冲直接得分,比分定格在11:1。她以压倒性的优势拿下第三局,连赢三局结束了比赛。
比赛结束后,程景岚没有立刻庆祝,而是转头看向替补席。朗希月依然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但哭声已经渐渐平息。程景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和对手握了握手,转身朝替补席走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胜利不过是例行公事。她知道,朗希月的眼泪不是因为输球,而是因为自责。可程景岚不需要她的愧疚,她只需要朗希月站起来,重新握紧球拍,继续战斗。
程景岚走到替补席旁,低头看着依然在抽泣的朗希月。她伸手揉了揉朗希月的头发,声音低沉却温柔:“哭够了就站起来,我们拿了团体金牌,但比赛还没结束。”
朗希月猛然一把抱住程景岚的腰,力道大得让程景岚踉跄了一步。她的脸埋在程景岚的小腹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对不起,师姐……是我不够强,如果我再打得好一点,你就能多休息一场了。”
程景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她的手从朗希月的头发滑到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无奈:“小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用右手打到这个程度,换了别人根本做不到。”
朗希月却摇着头,眼泪浸湿了程景岚的队服:“可是你的腰伤……我不想让你这么累……”
程景岚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朗希月,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我是你队友,我们是一个团队。更何况,我不过是热了热手而已。”
朗希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景岚:“可是……”
“没有可是。”程景岚打断她的话,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记住,你是赢过程景岚的人,即使那个时候程景岚还在技术调整期。”
朗希月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姐。”
四人走近采访区,陈志远正想往门口溜,陈子墨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很少会在赛后采访教练员,但今天这场团体赛,绝对让人惊讶。我想请问一下陈指,开发朗希月的右手,是早有预谋的吗?以后我们会看到国家队里有更多双手持拍的球员吗?”
“我们看到日本队上诉到裁判长的时候,你是非常镇定地走过去的。你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陈子墨又问道。
陈志远点了点头,语气沉稳:“比赛前我们教练组专门向国际乒联的一些官员了解过这方面的规则,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方案。”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毕竟,我们中国队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为什么会在团体赛决赛的最后一场突然使用这样的战术呢?”陈子墨追问道。
陈志远微微一顿,随即从容答道:“第二局结束之后,朗希月的左手有些不适。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们决定让她换到右手继续比赛。”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们非常相信程景岚的能力。即便朗希月的右手技术还不够成熟,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尝试。这既是一个战术调整,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那我们之后还会继续看到朗希月使用右手打球吗?”陈子墨继续追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志远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你们可以拭目以待。”
第66章 左右开弓
颁奖典礼上,朗希月站在领奖台上,耳边回荡着庄严的国歌,目光追随着冉冉升起的国旗。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眼眶有些发热,但这一次,她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程景岚。
程景岚站得笔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国旗,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却泄露了她内心的骄傲。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刚才赛场上那个凌厉的战士只是幻觉。
程景岚似乎是察觉到了朗希月的视线,但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国旗,直到国旗升到最顶端。程景岚招呼着日本队和韩国队的选手过来,大家挤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程景岚站在中间,左手搭在林晓楠肩上,右手则轻轻揽住朗希月的肩膀。朗希月感受到师姐掌心的温度,心里不由得流过一丝暖流。她知道,师姐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无声地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拍完照后,程景岚、林晓楠和朗希月一起走出球馆。夜色已深,场馆外的灯光洒在地上,拉长了三人的影子。程景岚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领着朗希月往队医室的方向走。她的脚步很快,但握着朗希月手腕的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路上,程景岚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朗希月肿起来的左手手腕,眉头微微皱起:“疼吗?”
朗希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是很疼,师姐。”
程景岚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明天没你比赛,好好休息。”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躺床上玩手机。”
朗希月低下头,没敢接话。她知道,师姐虽然嘴上责备,但心里比谁都关心她。她偷偷瞄了一眼程景岚的侧脸,发现师姐的眉头依然紧锁,显然还在担心她的伤势。
程景岚领着朗希月进了医疗室,队医连忙迎了上来。他仔细看了看朗希月的手腕,又轻轻碰了碰肿胀的部位。朗希月不由得向后缩了缩手腕,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吃痛。程景岚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手腕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队医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别担心,不是旧伤复发。只是用力过度引发的炎症,喷一些消炎喷雾,休息两天就好了。”他说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喷雾,轻轻喷在朗希月的手腕上。
冰凉的感觉让朗希月忍不住“嘶”了一声,但很快,疼痛感就减轻了不少。她抬头看了一眼程景岚,小声说道:“师姐,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肿而已。”
程景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严肃:“没事?刚才碰一下你就缩手,这叫没事?”她转头看向队医,“真的只是炎症?不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吗?”
队医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程队。朗希月的手腕没有结构性损伤,只是肌肉和韧带有些疲劳性炎症。喷了药,再好好休息两天,就能恢复了。”
队医说着,抬头看了程景岚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不过当然,如果程队还是不放心,我可以跟黄指和赵队说,允许希月去当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程景岚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朗希月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朗希月见状,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肿而已,不用麻烦队医和黄指他们了。”
程景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队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先按你的方案处理,如果明天症状没有缓解,再安排去医院。”
队医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不过希月,这两天手腕得好好养着。”他说着,又看向程景岚,半开玩笑地说道,“不然,你师姐就真可能会压着你去医院检查的。”
朗希月乖巧地点头:“知道了,队医。”
程景岚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能不能帮她打一下绷带?免得她自己不注意,又磕着碰着了。”
朗希月一听,耳朵瞬间红了,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既渴望师姐的关心,又不愿意被当成需要特别照顾的小孩子。她轻轻扯了扯程景岚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师姐!我明年就成年了,没那么不小心!”
她知道程景岚是为了她好,但这种被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的感觉,让她心里既温暖又有些别扭。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大,不再让师姐为她操心。每一次程景岚在她身边,就像一座坚实的山,默默守护着她。可越是如此,朗希月就越觉得自己不够强,配不上师姐的这份关心。可她又无法否认,师姐的每一次关心都让她心里暖暖的,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队医轻笑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绷带,递给程景岚:“拿回去自己打吧,不过我建议还是带护腕,固定效果更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可以辅以冷敷,如果明天她还疼得厉害,我也可以给她开点止疼片。”
程景岚接过绷带,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她转头看向朗希月,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听见没?回去好好冷敷,别逞强。”
朗希月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知道了,师姐。”
队医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们俩也别在这儿磨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程景岚“嗯”了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朗希月的肩膀:“走吧。”
程景岚和朗希月回到房间时,林晓楠已经洗完了澡,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朝两人挥了挥手机,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程队,你看了微博上的评论了吗?可有意思了。”
程景岚一边把绷带放到桌子上,一边随口问道:“什么评论?”
林晓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网友说,别人是正手进攻,反手防守。咱们狼狼是左手进攻,右手防守。”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还说啊,她的进攻是天生的,防守嘛……是你硬给她灌进去的。”
朗希月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又红了。如果她今天下午能用右手哪怕拿下一局,师姐就不用再打一场。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有些发涩:“师姐……”
程景岚转过头,看着朗希月泛红的眼眶,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
朗希月抬起头,目光里带着几分倔强和自责:“回去了,我会好好练右手的。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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