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景岚深吸了一口气，她站了起来朝外走，一边道，“你好好看你的网课。”
程景岚走出宿舍，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脸上的燥热。她深吸了一口气，清凉的空气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解锁了手机，给林若曦拨了回去，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什么事？”
“这届网友真是脑洞大开啊。”林若曦在电话那头笑得不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还有人说要让你去跟张怡宁的AI打一打，看看你们两谁防守更强。还有人说想看邓亚萍打狼狼，都不要防守了，直接往前冲，看谁更不要命。”
程景岚听着林若曦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些网友真是闲得慌。”
林若曦笑得更欢了：“可不是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提议还挺有意思的。要是真能实现，那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你觉得呢？”
程景岚沉默了一会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宿舍的方向，语气淡淡的：“技术上的可行性先不说，光是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就够赵队头疼的了。”
林若曦在电话那头笑道：“赵队头疼不头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狼狼肯定乐在其中。她是不是又在宿舍里笑得东倒西歪了？”
林若曦也跟着笑了几声，随后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那你呢？”
程景岚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慌乱，语气里带着一丝掩饰：“什么？”
“你看了那些赞狼狼的评论，”林若曦的声音更加详细，更加直指要害，“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程景岚沉默了，她的脑海里闪过林若曦曾经告诫过自己的话——“不要对小狼不放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小狼被这么多人看见，喜欢，我当然是为她开心的。”
林若曦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她听出了程景岚的言不由衷，也意识到程景岚似乎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朗希月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师姐对师妹的关心。她顺着程景岚的话说道：“那就好。狼狼过了生日确实更加成熟了。”
程景岚心里一紧，莫名地想起了林若曦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她的小狼是真的成熟了，确实可以谈恋爱了”。她的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冷静得近乎冰冷：“林队，小狼现在身上压力很重。今天的直播让她成为了中国乒乓球队的一个门面，她这个时候要是谈恋爱，影响了成绩，会被无数人笑话的。”
林若曦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压抑和克制，心里不由得一紧。她很明白，除非程景岚自己想明白她对朗希月的感情，否则没人能帮她看清真相。林若曦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景岚，离下届奥运只有两年了。你要想好，两年之后，你是陪狼狼再打四年，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她最后四个字说得又慢又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程景岚刚想要问个清楚，林若曦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林若曦的话，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烧得她胸口发烫。
下届奥运她就28了，再下一届她就32了。如果那个时候她还占着一个单打位置，那就说明没有新人能把她打败，那国乒的培养体系怕是出了问题。可她也是真的想要和她的小狼一起退役，想要在她们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刻，依然并肩站在球场上。
第75章 燎原
第二天，训练馆内气氛凝重。黄指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声音沉稳而有力：“今天开始一二队的队内循环赛，下个月世界杯的参赛人选将从这次比赛中选拔。每个人都要全力以赴，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队员们齐声应道：“是！”
程景岚站在队伍中，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朗希月身上。朗希月的神情专注而坚定，显然已经进入了比赛状态。程景岚的心里却有些复杂，前几天林若曦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响：“你还想陪狼狼打几届奥运？”
她想一直和朗希月打到退役，可她也希望能有新人顶上来。然而，这次队内循环赛的第四名，年纪比朗希月还要大两岁。而全队里比朗希月年纪小的，都在二队，二队里虽然有天赋的苗子，但距离成熟还有一段距离。
程景岚的思绪飘远，直到几天后的决赛，她的注意力依然无法完全集中。她站在球桌对面，看着朗希月专注的眼神，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我还想陪她打多久？”程景岚的心里不断回响着这个问题。她的目光落在朗希月的脸上，看着她微微皱眉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紧。
突然，一声刺耳的“啪”声将她拉回现实。程景岚猛地回过神，看到朗希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球拍被她重重地砸在球桌上，随即转身大步往外走。
程景岚愣了一下，连忙扫了一眼比分牌——10：4。她的心猛地一沉，意识到自己因为走神，竟然让朗希月误以为她在故意放水。
围观的陈志远也反应了过来，一脸怒气地想要追出去：“朗希月！你给我站住！”
程景岚连忙伸手拦住他，声音低哑而急促：“是我不好，我走神了。她以为我在让她所以才发火的。”她朝陈志远和围观的女队员们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追了出去。
训练馆外，寒风凛冽，朗希月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她的脚步急促而凌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程景岚加快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小狼，等一下！”
朗希月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甚至加快了步伐。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脚步凌乱而急促，显然情绪已经失控。寒风卷起她的衣角，显得她的背影格外单薄。
程景岚快步追上，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却被朗希月猛地甩开。朗希月骤然转过身来，眼神冰冷而愤怒，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几乎是咆哮着：“程景岚，我要赢你就靠我自己！我不需要你让！”
程景岚的心猛地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朗希月的脸上，看到她的眼角微微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像是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小狼，我不是让你。”程景岚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只是……走神了。”
朗希月满脸不敢置信，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和愤怒：“走神？我现在难道都不值得你全力对付了，是吗？”
程景岚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样，那种焦躁和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朗希月的质问而消散，反而像是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小狼，小狼，小狼……我不是这个意思。前几天你林队跟我聊天，有件事让我陷入了纠结，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能赢别人是因为她们确实不如我，但是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哑得近乎哀求：“小狼，师姐错了。跟我回去打完这一局，好不好？”
朗希月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胡乱地用手擦去眼泪，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和愤怒：“不打！”
“小狼！”程景岚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这关系到下个月的世界杯，你如果不去打这届世界杯，外界会怎么说你，你想过吗？”
朗希月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和愤怒：“程景岚，你是我师姐，是我的程队！我们现在是10：4啊！不是6：4，不是7：4，是10：4啊！你都走神走了一局了！上届奥运，我和林队打完，你是怎么说我的，你全都忘了嘛！”她说着，愤怒地甩开了程景岚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和委屈，“你都不在意，我凭什么还要在意！”
程景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样，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脑海里闪过上届奥运的画面——因为林若曦打完奥运就要退役了，朗希月在半决赛中陷入了两难：是该全力以赴，让林若曦的最后一场奥运以铜牌告终，还是该放水，让林若曦进入决赛？那时的程景岚第一次对朗希月发了火，她冷着脸告诉她：“作为一个运动员，上了场就要想着赢对方，而不是想着让谁。”
可如今，她自己却犯了同样的错误。程景岚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小狼……我不是不在意。我只是……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朗希月已经转身跑开了。她的背影在走廊的尽头消失，只留下程景岚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
程景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朗希月流泪的样子，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要冲破牢笼一样涌了上来。她想要追上去，想要告诉朗希月她有多在意，想要告诉她那些她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情绪。可是程景岚知道，自己失职了。不管是作为国乒队的队长，还是朗希月的师姐，又或是乒乓球运动员，她都失职了。而她现在能做的，是将影响降到最低。
程景岚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训练馆走去。半路上，她看见黄指和陈志远一起走了过来。程景岚愣了一下，黄指已经皱起了眉头，语气严厉地问道：“朗希月呢？”
程景岚连忙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黄指，小狼她因为我走神了，所以发火了。这一次是我做错了。”
黄指的脸色更加阴沉，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她到赛场上也这样吗？就因为对手打得不好，她就不打了？弃权了？退赛了！”
程景岚的心猛地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朗希月愤怒的眼神，她甩开自己手时的决绝，还有那句“你都不在意，我凭什么还要在意”。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那是因为她的对手是我。”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是我的行为……让她……心寒了。”程景岚微微闭了闭眼，她的走神是对朗希月的不尊重，更亵渎了她曾经教过朗希月的一切。
“这场比赛是我先走神，是……”程景岚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弃权。”程景岚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坚定和无奈。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黄指失望，可能会让全队质疑，但她别无选择。她不能让朗希月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承担后果，
黄指的瞳孔骤然收缩，胸腔里炸开一团混杂着震惊与失望的怒火，他厉声道：“程景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有着震惊、愤怒、失望，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程景岚是国乒队的中流砥柱。可现在，她竟然在队内循环赛的决赛中走神，她的表现却让他感到陌生。程景岚，这个素来以冷静到近乎机械的战术执行力著称的队长，此刻竟像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说出“弃权”二字。
程景岚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平静：“我知道。队里给我的所有惩罚，我都接受。”
“程景岚，”黄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和严厉，“你弃权，不代表朗希月不打了就没有错。”
“黄指，”程景岚抬起头，目光直视黄指，声音里带着一丝恳切，“小狼不参加这次世界杯，影响会很大。更何况，我比她先进的队，因为我的行为导致了她暂停比赛，这是我的责任。”
黄指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一次世界杯朗希月必须参加，否则别人指不定会说他们乒乓球队嘴上说一套，实际中做又是另外一套。黄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你们一个个的，真是会挑时候。”他说着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程景岚，“走吧，去我办公室，我倒是听听，你程景岚是因为什么走神走到4：10。”
程景岚点了点头，跟在黄指身后，朝办公室走去。不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事影响到小狼。
第76章 狼啸
程景岚跟着黄指和陈志远进了办公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黄指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回避的压迫感：“说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程景岚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无意识地握紧，指尖微微发白。她知道，必须把朗希月从这件事中完全撇开，于是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疲惫：“前几天，我和林队聊了奥运会的事。她问我还想打几届。”
黄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曦姐她退役了放飞自我了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和你说这种事啊！这不是害人吗？这要聊也应该是你陈指跟你聊啊！”
陈志远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这事也是我不对，没有关注好我的球员。”他顿了顿，在黄指再次发火前，语气缓和地补充道，“你先坐吧，那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程景岚没有坐下，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低垂，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我个人当然是想要多打几届奥运，但是如果我打到32岁，那就说明女乒没有培养好。我在和小狼打的时候，就是在担心，一队的球员年龄都比小狼大，而二队好像也没有什么有天赋的球员。”
黄指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和责备：“你作为女乒的队长，担心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你非得要在队内决赛的时候担心吗？你也是老球员了，怎么连这一点都控制不好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程景岚一向冷静自持，可这次的表现却让他感到陌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压抑内心的不满。
“这几天，确实事情比较多。尤其是女队的压力更大，”陈志远忙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圆场的意思，“更不用说程景岚和朗希月。现在媒体基本上都逮着她们俩报道呢，就想从她们身上挖出来点什么可以报道的消息。更何况，她们俩还年轻，”他说着看了黄指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一时冲动，火气比较旺也是可以理解的。”
52/67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