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模糊,林业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也曾这样望着他,在漆黑里等待拥抱。
“我有时候真的会想究竟谁才是小孩。”林业白无奈揉眉,说罢走着小跑过去,在闻昭差点落泪的前一秒凑去吻住了他。
闻昭被他抬着下巴,又是亲又是含,两两暧声喘息,眼神柔软,舌尖都被牙齿给撞了好几下,这个吻除了欲望就只剩欲望。
“喘气。”林业白可算松嘴,满目无奈,用指尖擦拭着他被润得潋滟的唇角,说:“看来当万剑一的那辈子也让你印象深刻。”
“这就能证明我不喜欢小孩,喜欢男人。”闻昭抬眼看他,说得老实又认真,然后带笑去整他的衣领,说:“所以你要是对我撒娇,偶尔还成,多几次,我定会一脚踹了你。”
“喜欢熟男?”林业白清咳两声,忽地咽了咽喉结上下一滚,以雷霆动作把闻昭给压上了墙壁,装腔作势地拧了他下巴过来就是狠亲。
正吻得厮磨动情,也都双双脑门发烧。结果这一压不要紧,闻昭像是踩到了什么机关,两人顿感身后墙面翻转,双双像是栽到了某巷子里去。
闻昭再抬眼,跟林业白四目相对,两个人也贴得紧密,四下都摸了像是个方匣子,只能上下爬行左右根本就动不了。
“不如我们……”林业白稍微动了动,闻昭感觉到了他腿间的尴尬,涨得厉害,想必是方才互相亲过给激得。
“先出去再说吧。”闻昭不耐烦回答,然后艰难扭动胳膊用两腿踏了墙面去蹬,空间实在狭小,他俩根本没法分开,又蹭又贴,对彼此的身体反应是一清二楚。
“好烦,谁设计的这宫殿,怎么会有这种机关。”闻昭还在喋喋不休,那温热的气息就都喷洒在林业白耳垂,实在是太近了,他还发着光照得明亮,脸上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嘴唇也是才亲过的红润色泽。
闻昭继续向上爬动,互相也撞得紧密,林业白的手甚至被压得动不了,只能一直挂在他的细腰上摸过去揉过来,也就是说想脱衣服都腾不出手,根本没法动。
林业白快被他撩疯了。
“你也一起爬呀,只顾挂我身上干嘛?”闻昭带着愠怒瞪去,却对上了林业白更为又怨又怒的眼,他甚至不解释,挺了挺腰,暗示了自己的备受黄瓜折磨,深受你害。
林业白附耳:“我好想睡你。”说罢,热情而又发泄般地亲了他上来,闻昭想躲都缩不了脖子,只能任人索吻。
良久,林业白心满意足了,松嘴看他剧烈喘气,还意犹未尽地又嘬了闻昭好几口。
闻昭气着了,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想踹他甚至扇他,都因为这个该死的逼仄空间而没法发挥。
结果还要亲?闻昭受不了他了,当即浑身一震暴起灵气,直接炸了此方天地,像上次那样搞破坏,两人可算是分开了。
混乱中,两人感觉坠空跌落,闻昭被林业白飞来拦腰横抱,平稳落地,不知何处,却在尽头处见着一玉色的石床。
上边,竟躺着许久不见的赵东来。
第101章
赵东来闭目,没有死,只胸腔轻微呼吸着,但肉眼可见他浑身肤色青白,像是失血过多昏迷。
闻昭正欲过去,却被林业白横眉冷对,眼神里分明带着怨气和警告,仿佛无声诉说你对别的男人那么上心干什么?
闻昭于是不动了,任由林业白踱步过去,他手上金光绕掌,正小心翼翼地交叉步,那架势像极了趁人之危定要杀之而后快。
闻昭跟了上去,正盯着林业白谨慎靠近,只余十步距离,却见赵东来猛地睁开了眼睛,自他周身也弹出个法光保护罩出来——
他艰难爬起,显得力不从心,战损又羸弱的孤苦惨样,撑在玉石床上却像根本没有下地的力气。
“这个保护罩蕴含清灵之气,不是他给自己上的。”闻昭说。显然,现在的东华帝君浑身邪气萦绕,像修行了什么损耗自身血气的诡道奇功。
林业白皱眉,赵东来却笑道:“羡慕?正是你们的问天姐姐为了保护我给我上的。”
他话音刚落,面前有浮光闪动,星星点点汇聚成人形,但她却是透明的,林照青的声音从移形换影法术中传出说:“老弟,你就当姐求你,待他养好了伤你们再决一死战,好不好?”
“不可以!”林业白暴喝。
“不需要!”赵东来也吼。
他俩竟然默契,两两对视,眼神满是嫌弃,除了想弄死你还是想弄死你。闻昭无奈,居然第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姐姐不是眼高于顶,而是……”林业白越说越气,或许是为她感到不值,又或许是心里为着问天帝君而幻灭。
他用金光镀拳猛地往保护罩一砸!
随着嗡嗡作响,闻昭也察觉到他真生气了,正想说两句好话什么的,却听得林业白咬牙切齿道:“禅心寺之祸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干的!你居然还向着他这个外人!!”
赵东来听着,淡定又惬意丝毫无动于衷。
闻昭惊诧,看去林照青仓惶的脸,她正欲解释一下,林业白再次滔滔不绝:“还有启明星君之死,那个金色灵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敢做不敢认吗?!!”
“就是我干的。”赵东来说得急了,轻轻咳了两声喘气,有气无力的声线更显得几分漫不经心,像极了铁石心肠跟无所谓。
闻昭猛抬头,难以置信,但更像是受伤心冷,居然还真是东华帝君当初杀了自己!他颤唇,眨眼竟露出了几分晶莹。
“别说了赵东来!”林照青转身想去扇他,却无奈只是法术投影,星点缓慢汇聚着让她愈发清晰,更像是一种空间换位之术。
他还补刀:“小老弟,还不止如此呢。”
“赵东来够了!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你现在惹恼了他们有什么好下场?!”林照青充当着和事佬,虽然这时候更像是搅屎棍。
林业白也吼:“让他说!!”
林业白凝眉瞪去,又听得赵东来带着狰狞的笑,故意挑衅:“那个金色灵芝,是用我的人.精给培育出来的。”
闻昭后退半步,有点不知所措。却见,林业白随着这话僵住了,脸色阴沉且凶戾得可怕,像极了当初闷声不吭、但惹毛了就大开杀戒的陈年年。
说起来,三辈子其实他都是老实人。
赵东来怪笑两声,看他气得那样心里爽翻了,眼前一恍惚,林业白已一拳砸了过来,快如闪电且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力道!
“赵东来!!!”林照青几乎咆哮吼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保护罩被破,那玉色石床也被砸得稀碎!
阵阵冰雾散过,闻昭还有点紧张,再看,林照青额头浸汗地搂上了赵东来,他同样也是震惊迷茫,头一次被公主抱。
林业白打空了,千钧一发之际她姐空间换位,救下了赵东来,果然这个法术需要蓄力。闻昭弱弱地说:“要不,今天就算了?”
明显没用,他们几个的气氛更僵持了。
林照青还没开口,林业白却先手化金刀,冷声:“你放下他,快点,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过来,回头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君子不趁人之危……”林照青话没说完,赵东来已聪明地搂上了她的脖子贴贴,说:“问天姐姐救我。”
气得林业白瞪直了眼睛。
同时赵东来附耳命令:“快跑,青铜宫殿我了如指掌,听我指路,很快就能甩掉他俩。”
林照青果然拔腿就跑,把赵东来扛了起来上肩,林业白也果然被情绪左右提刀就追了去。
闻昭手足无措,哪怕也追了上去,却不知道究竟该帮谁,同时远远地听着了他们三人愤怒的咆哮,和陆续不断的打斗声。
“赵东来你今天必须死!!”林业白吼声,同时怒刀劈去,震出噼里啪啦的嗡声。
“林业白住手!我是你姐!!”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姐!!”
不知道谁笑得无声,结果乐一半卡住了,捂着胸口脸色痛苦,说:“咳,呛到了。”
“哎——等等我——”闻昭又追又赶,边跑边无语捂脸,喃喃:“好蠢,这是在干什么?”
终于,眼前突然一亮,他脚下地面翻转,竟像是路面倾斜起来,闻昭正欲腾身飞走离开,却发现此处竟不能使用法术灵气。
“年年……”闻昭没办法,路面愈发倾斜,根本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也不知那漆黑一片的底端究竟是什么。
他抽出小刀,想去钉墙固定身体,可惜是青铜面扎不进去,用指尖扒拉也没用,正要没入黑暗慌乱无措时。
一根金色光绳落了下来,缠住闻昭腰身把他往上一提,飞了上去,闻昭便沿着金绳落入了林业白身边被搂。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修罗海上,林照青正把赵东来搁棺材里,他俩漂浮在漆黑的河浪波澜上顺水而下,像极了私奔。
-
这几日清剿杀凶兽,闻昭显而易见地发现林业白心情不佳,他对禅心寺佛法也堪称无师自通,并且丝毫没有因过快的修行而浮躁。
但他就是不笑,不大痛快。
禅心寺之祸即便人神共愤,但毕竟是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现而今大家又见着林业白一身佛法,想必当初也是杀人夺术,为着他近日展露出来的强横势力,都是背地里偷偷槽他,没人胆敢当面指出他的黑锅。
林照青带着赵东来又消失了,多半是找了处僻静处隐匿等心上人养伤。
“可我觉得,他们俩不是爱情。”闻昭说,同时扯了片叶子去扔树上午睡的林业白。
日头大,他俩怕晒,索性爬上了树乘凉,亲亲抱抱什么的也被树干枝叶挡着,干点什么腻腻歪歪也免得被别人瞧见。
“是吗?一而再再而三舍命陪君子,他俩不是真的我倒立洗头。”林业白闭着眼,搂着怀里人摸他的下巴,闻昭乖乖地拿他胳膊当枕头,任由他蹭。
“她守着赵东来也挺好,毕竟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总比藏起来让咱们提心吊胆地好。”
闻昭轻声说:“不过我不一样,在我心里你比赵东来更重要,在我这里你才是第一位的,所以我守着你。”
他指尖扯着叶子玩,说情话跟家常便饭似的,这几日没空洗澡,一向爱干净的闻昭身上有淡淡的草木味,不臭,林业白嗅着,觉得这股他的味道简直沁人心脾。
闻昭没听见他说话,才别了别脑袋望他,就被他垂眸亲了过来,这小年轻自从修行了佛法后,体格也壮了不少,像极了某耍棍的武僧,一摸,胸脯也硬。
“不关我们的事儿。”林业白逗了他几下,“下次再见,我还是不会留手,毕竟姓赵的害你死过一次。”
闻昭被他亲得软绵绵的,还想试试,便一手捏上了林业白的衣襟,又缠绵献吻。
下面军兵也在午睡,不晓得他们在树上,林业白被勾得起了欲心,当即把闻昭给捞起坐自己腿上,动情接吻,低声说想蹭。
闻昭抿唇摇头,说在这里不方便,却被他咬着耳垂说试试,不行再去帐里塌上玩儿,于是老年人又被小年轻给骗到了。
下头睡得沉的兵不知道,这颗青树掉叶子掉得很凶,落脸上还以为只是蚊子于是拍开,只路过的奇怪疑问哪儿来的风。
闻昭酡红着脸,觉得今个好热好热,林业白的手顺着他背摸上去,全是汗,小嘴咬得紧那样儿像是舍不得,他俩眯着眼睛,对视无声接吻,满眼都是欲望还有喘息。
“衣裳湿了,没得换。”闻昭说得轻,腰的力气都使到别处去了,双腿挂小年轻身上,动也不是,只能坐身上任他可劲造作。
他话音未落,有个兵像是去了帐远远地问:“闻将军在吗?伙房的拿了几个西瓜过来,专程来请您吃。”
“放手,我口渴,我要去吃西瓜。”闻昭一听,就要挣扎下去,带怒瞪着林业白,同时也正欲朗声回答那个兵。
却被林业白给捂住了嘴巴,他提高音量问:“我呢?闻将军跟我在树上捉蛐蛐儿呢,怎么你们光惦记他却不搭理我呢。”
“哦,太子殿下也在呢。”那个兵赔笑道:“既如此我就把西瓜搁桌上了,最大的一个呢,放心吧,就你俩肯定管够。”
“你也放心,大西瓜管够。”林业白附耳对闻昭意有所指,又可劲折腾媳妇儿塞了他好几下,欣赏着他愠怒的睫毛还有脆弱的泪花儿。
“走开。”闻昭不想要了,推开他拒绝说:“我想吃西瓜。”这一挣扎不要紧,他俩双双听见树干咯吱脆声,像是要断了,齐齐吓出身鸡皮疙瘩起来。
“这样,我先下去吧。”林业白低了嗓门。
闻昭点头,当机立断把林业白给踹了下去,小年轻正面朝地像个王八似的趴着狼狈,连吃痛声都只能忍在喉咙里,他好笑,接着整好了自己的衣摆优雅落地。
也不搭理人,前去帐里吃西瓜去了。
“恃宠而骄。”林业白的脸埋土里闷闷地说:“蹬鼻子上脸。今晚定要你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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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气温转凉,林业白早早地见着闻昭半下午去了河边洗澡,刚刚进了帐,想必此刻是在里头擦水净身。
他勾唇坏笑,正想踏进去,却听得里头传来缨尘的声音,像是怒声:“你既知道是赵东来以孟婆汤害死的王老爷子,为何不报仇?!”
“我爹自被褫夺神格后,变回凡人都已有六十高龄,他再接手登天门已是积劳成疾,孟婆汤根本不是致死他的诱因,更可况,赵东来分明也只使用了微量。”闻昭回答。
“只不过加快了我爹的衰老让他早登极乐,我爹也是上吊自杀,所以根本就无从埋怨。”他说得云淡风轻,连怀念都显得释然。
林业白站在外头背脊发凉,要知道,当初是他跟赵东来一起在屋里放狠话,威逼利诱算是间接逼王老爷子去死的。
不料人家启明星君一直知道。
他掉头就走,有种被戳破了心思的慌乱,还有为着闻昭竟只字不提的尴尬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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