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耳边仍有着无数声哀嚎的声音,它们哀鸣着,怒号着,在谢云防的耳边,在他的脑海里,这像是久远的会议,藏在他的记忆深处,如今被挖掘了出来。
只是看着安倚歌,他便能多一些平静,脑海的疼痛也能够减弱一些。
谢云防不想去思考,这疼痛是为什么,这些声音又是什么,他只想看着少年,他很喜欢刚刚那个吻——尽管被咬了一下。
安倚歌躺在床榻上,心跳地快极了,他还觉得自己脸滚烫地厉害。
安倚歌不知道是因为亲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的视线无处安放,不知怎的,便忍不住看向了皇帝,他看见皇帝唇边破了,这是他咬的——甚至他口腔里的血腥味还在。
他再微微抬眼,便看见了皇帝的眼睛,只见皇帝眼睛中流淌着的金色更加明显了,似乎要逼出眼眶。
安倚歌感觉到了那丝危险的气息,更加强烈了。
他不知道这一丝危险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就像是那个传言中暴虐无道的皇帝吧——他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安倚歌一直知道,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这一丝危险,被皇帝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了。
谢云防笑了,因为他感觉到安倚歌在看自己。
安倚歌看着这些不由得一怔,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变得更快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奇怪,一定是皇帝离自己太近的缘故。
安倚歌唤了一声:“陛下。”
谢云防:……
他刚刚是白亲了吗???
谢云防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安倚歌怔了一下,他又茫然了,怎么又生气了?刚刚还好好的,他此时更说不出来自己应不应该畏惧。
他因为刚刚的亲吻,早就红了眼眶,如今看见皇帝生气,不由得害怕了起来,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他又怎么能不怕呢?
蓝色的眼眸蒙上了盈盈的水光,显得更加楚楚可人,很是可怜。
111号关在小黑屋里,急得团团转,宿主的状态还是不对劲,他还怕宿主一个不小心伤害到攻略对象,那等到宿主清醒的时候,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它已经疯狂联系主神,但是主神处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谢云防不满意安倚歌还叫他陛下,但是安倚歌眼眶红了,他便忍不住心软了。
谢·冷酷但不完全冷酷·云防:“你还敢不敢不理我了?”
安倚歌抬眼,又轻轻垂下:“倚歌不敢了。”
“叫哥哥。”
安倚歌眨眨眼,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皇帝,试探道:“哥哥?”
谢云防稍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依旧紧紧地注视着安倚歌,严肃道:“看着我,不许闭眼——刚刚相拥亲吻的时候,就闭眼了,这不好。”
安倚歌一怔,学到了一个新知识,皇帝在接吻的时候喜欢睁着眼睛。
“那以后陛下亲我的时候,我都睁着眼。”
他抬眼看向皇帝,便直接看到了皇帝炽热的目光,皇帝依旧俯在他的身上,他们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够看见皇帝的眼睛里的自己。
谢云防看着安倚歌眼中的水光,微微一怔,不假思索,轻轻吻了上去。
从眼尾到眼角,从左边到右边。
谢云防舔舐走了猫猫眼尾的泪水。
猫猫觉得痒痒的,但并没有不舒服。
只是猫猫刚刚平稳的心,再一次加速了。
皇帝眼里只有自己——这个念头,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随机便被他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呢?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一个男子,皇帝眼里又怎么可能只喜欢他呢?
他不应该生出这些想法的。
安倚歌对皇帝是有所求的,他想要护母亲平安,想要权势富贵,想要活得像个人,他想要皇帝的宠,却不想求皇帝的爱。
无论妃嫔还是男宠,在深宫之中,想要得到皇帝的爱,那就是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安倚歌心道。
他今夜的心情有些大起大落,他引陛下来,是想要获得陛下的宠幸,但陛下却教他写字——
写字多么风雅,但最终还是要上床的。
殊途同归而已,但他至少不排斥陛下幸他。
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他能够讨好皇帝,然后活下去,就足够了。
安倚歌这么想着,仔细回忆着第一个夜晚的记忆,他的手腕被缚住了,不方便移动,便微微抬头,轻轻地蹭着皇帝。
他像一只猫咪一样,蓝色的眼睛试探着看向皇帝。
谢云防眼睛一亮,一把便将猫猫抱了起来,然后圈在怀里,手腕便也到了胸前。
谢云防犹豫了片刻,为安倚歌解开了手腕的系的蝴蝶结,但还是严肃道:“不许逃,否则我可是会严厉地惩罚你的哦。”
“惩罚?”安倚歌打了个哆嗦,竟是在不知觉间把心中想的话说出来了,说出来的时候,才觉得后悔。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皇帝,皇帝明显比刚来的时候“疯”,不知道还能不能容忍他了——应该会吧,至少刚刚亲过他。
他眉梢微挑,笑得活像是一个恐吓小孩的大人:“是啊,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暴君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你又不傻,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如果不是有所求,会入宫吗?”
“让我猜猜,你所求的是什么,怎么样?”
安倚歌呼吸不由得紧了一紧。
为什么皇帝会这么说?入宫之人皆有所求,但这些意图都会被隐藏起来,能让皇帝察觉的,迟早会被皇帝厌弃的。
只是为什么皇帝说自己的时候,却像是在说旁人一般?安倚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是谢云防的威压,让他无法多想下去。
安倚歌虽是在皇帝的怀里,却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惊恐。
谢云防笑了,他高高在上,眼神幽深不可窥探。
安倚歌深吸了口气,不敢再看,不敢相信谢云防眼底会有深情。
他让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他拿不准皇帝的意思,但至少皇帝没对他流露杀意。
“那陛下会怎么惩罚倚歌呢?”他抬眼,蓝色的眼眸怯生生的,像是真的害怕了,声音也忍不住谦卑着。
谢朝上一位皇帝死前挺疯癫的,这位皇帝也早就传出来了暴君的名声,不知道整出了多少折磨人的刑法。
安倚歌已经做好皇帝会说出什么水刑、蛇窟之类的刑罚了。
“比如,把你关在合欢殿里,一见面就不让你穿衣服,我还不让你见人,谁都不许见,我要让你日日夜夜都只能看见我,只能等着我。”谢云防如是道。
安倚歌:就这些吗???
第88章
“比如, 把你关在合欢殿里,不让你穿衣服,不让你见旁人, 让你日日夜夜都只能看我, 只能等着我。”谢云防如是道。
安倚歌:???
他怎么感觉皇帝这话有点怪呢?就算他能穿衣服, 能见旁人, 也是日日夜夜只能等着皇帝啊——
安倚歌觉得皇帝这占有欲不太对。
“比如, 我要让你天天写我的名字, 一天一万遍, 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安倚歌感觉自己被回旋镖扎中了膝盖, 原来这就是陛下让他写一万遍名字的原因啊——他遵守礼法, 还遵守错了?
“不叫我哥哥就算了,还不唤我的名字, 还有天天自称倚歌倚歌的,自称倚歌我很难吗?”
谢云防阴阳怪气道:“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安倚歌:……
“陛下没有欺负我,是我的错。”
谢云防恶狠狠道:“还总是认错。”
谢云防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惩罚”。
“比如, 把你这样这样, 那样那样, 然后看你哭出来, 哭出来还不够, 我要让你哭着求我,不求我, 我就不允许你。”
安倚歌的脸颊瞬间涨红, 他明白皇帝说的
不怪他,他被教导过这些,又怎么能不明白?只是被皇帝当做惩罚说出来, 还是有些羞赧的。
谢云防看着安倚歌,然后不说话了,他将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脸颊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
安倚歌被陛下如此注视着,不禁有些紧张:“陛……陛下,您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看看你。”
“啊?只是看看吗?”
谢云防点点头。
安倚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皇帝,他深吸了口气,想着刚刚陛下说的话,终于是问了出来。
“那陛下,您想幸我吗?”
谢云防闻言,却是反问了一个字:“幸?”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疑问,又像是在低声的呢喃,语调之中甚至包含着爱意。
安倚歌不觉得是皇帝是不明白幸这个字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迟疑。
他是被皇帝留在宫里的伶人,无论什么都听凭陛下处置,就算是杀了,也不会又任何问题,更何况只是宠幸?又在犹豫什么?
安倚歌发现,他跟了皇帝之后的疑问,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疑问都要多。
他深吸了口气,他的动作极快,转眼间,便将褪去那一身谪仙一般的外衣,里衣解了一半,并未完全暴露,但肌肤雪白,脖颈修长,怎能不引起人的注意力。
猫猫钓鱼是很难失手的。
诱惑猫猫,魅力无边。
谢云防的呼吸在瞬间便变得急促了起来。
安倚歌轻轻眨眨眼,银蓝色的眸子里干净澄澈,认真的注视着谢云防,眼底满是虔诚。
谢云防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的灵魂受到了攻击,他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变得失去了冷静自持。
原主会因头痛而暴虐杀人,而他因为头痛,是在安倚歌面前全凭本心。
他心动了,但谢云防还是犹豫了。
谢云防嘴唇轻微动了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紧紧闭上了,但目光却依旧落在安倚歌的身上。
安倚歌则已经适应了这道目光。
月亮悄无声息的向西移去,不知何时隐在了云层之中,谢云防的头痛仍在,他深吸了口气,环视四周,歪了歪头,看见了床后的一个箱子。
这好像是教坊司为安安收拾过来的。
谢云防问:“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安倚歌:!!!
他都放在角落里了,皇帝是怎么看见的,这也太眼尖了吧?看什么不好,看见这个,他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教坊司为我收拾的一些东西,不过是一些衣服书籍罢了。”
衣服书籍?
谢云防知道安倚歌不会说谎,但也知道,这个箱子不仅仅是衣服书籍那么简单便是了。
“打开看看,好不好?”谢云防不容拒绝。
安倚歌只得打开,谢云防并未细看衣服,他的视线径直落在了那一摞“书籍”上。
他亲自把书拿了出来,安倚歌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那些书便出现在了谢云防的手里。
谢云防饶有兴趣地点亮了蜡烛——点亮了好几根,内殿都亮了起来。
内殿的亮光惊动了守在门口的李义,他打起了精神,做好皇帝传唤的准备。
果然,不是刚刚的动静太小,而是这夜还没结束呢。
明天请哪位太医来好呢?感觉陛下对这位前朝皇子还是挺关注的,不能一下子就没了。
内殿。
安倚歌窝在了谢云防的怀里,看着谢云防认真专注地读着那些教坊司送出来的“书籍”。
他快要缩得看不见脑袋了。
“安安,你在教坊司看过这些书吗?”谢云防温声问。
安倚歌微微一怔,陛下这句话太温和,温和到安倚歌以为晚上手把手教他写字的陛下回来了。
安倚歌点了点头。
谢云防微微一笑,笑眯眯地询问:“那安安喜欢哪种姿势?可以演示给我看看吗?”
安倚歌:……果然是他想多了,陛下还是那个“顽劣”的陛下。
不过殊途同归、殊途同归罢了。
安倚歌如此告诉自己,然后在谢云防灼灼的目光下,做出了一个难度不算高,也算低的姿势。
谢云防认真地观察着,询问道:“这个姿势,难受吗?”
安倚歌一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好,我能做出来。”
“但是时间不能太久,是吗?”
安倚歌脸红得可以滴出来血,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云防认真地记录着,但却不是单纯的只做记录,他并不安生,他坏心思地做着小动作,是不是将指尖拐在了安倚歌的腰间。
轻轻勾了几下。
或者在其他的地方,再勾几下,时不时的,就像是突袭一样,而安倚歌受限于视角只能被动地接受着。
安倚歌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声音低低软软的,最后还带着颤音,像是已经被欺负哭了。
他知道皇帝刚刚说得惩罚是真的了,这还只是演示,便如此的磨人,等陛下真的要幸自己的时候,自己能受得了吗?
安倚歌呜呜咽咽地想着,但又不得不说,这也不是完全的难受,只是太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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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脑袋宰在了被子里,声音便是闷闷的。
谢云防将少年的脸颊从被子里托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温声道:“不要埋在被子里呀,万一窒息了可怎么办啊?”
于是,安倚歌便能够更加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李义听见了那些软的不像话,带着颤音的声音,却是没听见陛下唤他,便又回去小憩。
他再次坚定了既然陛下喜欢,他要好好护着安倚歌的想法。
夜还很长,月亮渐渐西移,时间随着蜡烛的燃烧一点点流逝,
安倚歌演示了一个姿势又演示了一个姿势,他渐渐也疲惫了,但陛下还没有歇息的意思,他抬眼看了一眼陛下,只见陛下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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