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旺吸了口凉气,拍拍何奕宁的肩,“听说很多杀人魔会在作案后回去案发场地查看,最近小心些。”
张采文苦口佛心:“是啊,那些不法分子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你要是遇到小偷,不要正面硬钢,他要什么你都给他。”
刘颖道:“那小区加强安保工作了,也不用那么担心。”
张采文看向何奕宁,“要不这几天你别回去睡了,来我们宿舍和雨哥睡。”
正在写作业的池雨蹙了下眉。
吴天旺摇头,“不行,要是被查到走读生留宿学校宿舍是要处分的。”
张采文一拍桌子,“那雨哥去你那儿睡,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雨哥肯定保护好你的。”
池雨:“?”
何奕宁:“……”
“张采文你说什么呢,谁保护谁啊。”吴天旺发言一向直接,刘颖咬着唇,为了池雨的面子硬生生忍住了笑。
池雨放下笔,转过来,张采文立马噤声,池雨凉凉地看他一眼,“在这里出谋划策,你怎么不陪他去?”
张采文心大的很,早忘了何奕宁性取向有可能不正常这事,在他眼中,何奕宁和池雨的关系就像他和池雨的关系一样,干净得可以称兄道弟,“何奕宁肯定更想你去嘛,你们两个关系更近。”
刘颖说:“何奕宁都不害怕,你们倒在这儿担心起人了。”
“没有啊,”何奕宁拄着脸,笑盈盈地看着众人,“我害怕。”
“……?”
张采文顺风下水,“那就好了,让雨哥陪你去。你要是不放心雨哥的实力,可以求一求我和吴天旺,我们一起去保护你。”
何奕宁说:“不用,我相信池雨能保护好我的。”
池雨:“……”
他有说他要去了吗?
不过,他的确打算找个机会去何奕宁家睡一晚。
他要确认一件事。
晚上。
池雨走进门后,何奕宁关了门,以防真被小偷造访,他开了小锁,“当时在开玩笑呢,没想到你真会来。”
池雨靠在沙发上,“既然你害怕,那我就舍命陪你了。”
何奕宁轻轻笑了一声,去屋里找出新的睡衣,“上次给你准备的牙刷还在,你还记得是哪把吗?”
“记得。”池雨打了个哈欠,担心衣服被淋湿,起身拉住衣摆脱衣服,“待会儿看电影吧。”
何奕宁避开目光,“好啊。”
这人真是不管不顾随地脱衣服。
余光中,池雨身上肉薄薄一层,并不是皮包骨,倒也算脱衣有肉,肌肉与骨肉分配得十分合适,尤其腰部,好像两只手就能揽过来……
何奕宁往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他记得张采文说过,谢鹏曾见过池雨光裸上半身出言讥诮,池雨因此洗完澡都要穿着上衣出来——按照池雨随地脱衣服的直男性子,好多人都看见过了吧。
喉腔酸涩,他迟来地感受到了酸味,又觉得自己太过小肚鸡肠,走到厨房,把中午洗完没来得及放进橱柜的碗又洗了一遍。
池雨从卫生间出来,纳闷地看了眼开着灯的厨房,“何奕宁,我洗好了。”
何奕宁匆匆收了碗,出来后看了眼他淋湿的发尾,翻出吹风机,“吹一下头发。你想看电影的话先用电脑找找,密码是xxxxxx。”
卫生间的关门声传来,池雨将吹风机扔去一边,他拿着电脑登进自己的号,盯着屏幕分了会儿神。
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的镜片上,与张采文的聊天对话如下:
【张采文:雨哥,你跟我要那种片子干嘛?】
【张采文:你终于开窍了吗?】
【张采文:你终于发现学习并不快乐了吗?】
【张采文:(喜极而泣jpg.)】
【池雨:你就说有没有。】
【张采文:有。】
【张采文:你想要劲爆的还是平淡的?舒情的还是直接的?有剧情的还是开门见山的?】
【池雨:有剧情的吧。】
【张采文:要不刺激一点?】
【池雨:都行。】
【张采文:(百度网盘分享链接)】
【张采文:(奸笑)雨哥,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池雨本人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少兴趣,要不是为了检测何奕宁的性取向,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接触。
他回神,花了些时间打开视频,正在捣鼓投影仪时,何奕宁伸手按了开关,他身上飘来的沐浴露香味涌进鼻腔,池雨往旁边避了避。
何奕宁关了客厅的灯,坐到沙发上时,他念了下影片的名字,“什么电影啊?我还没听说过。”
池雨感受着旁边沙发的凹陷,懒洋洋地甩锅道:“张采文推荐的,应该好看。”
这是一部外国电影,画面稍显劣质,剧情还不错,讲述一堆人到野外探险偶遇杀人魔逃生的故事。张采文好像挺喜欢这类惊悚的电影。
前四分之一部分暴力血腥,能极大地调动观众的兴趣,池雨看着看着便入了迷,一时忘了最初放这部影片的目的。
逃生的男女主跑进了山洞,惊吓过度的女主哭了起来,男主安慰女主,安慰安慰着两人就嘴贴嘴吻住了,亲得难舍难分。
一想到后面要发生什么,池雨不自在地扭了下头,坐在他旁边的何奕宁处之泰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专心地看着屏幕。
池雨转回头去。
男女主不再局限于亲吻,动手动脚地搂在一起,衣服扯得七零八落,重要器官大咧咧地袒露,带着色/情意味的声音响在耳边,认人随便一听都能浮想联翩。
然后,男女主叠靠在了一起,大张旗鼓地讨伐起来。
比起上次四人拥挤地坐在一起,何奕宁这次和池雨保持着一段距离,但仍然能感受到身旁人的存在,流通的空气好像在此时静止了,热意以迅猛之势攀爬上耳,何奕宁急忙按了暂停。
池雨疑惑道:“怎么了?”
何奕宁:“这在国外是限制级的电影,池雨,你还没成年,不能看。”
池雨:“……”
陈腐古板。
他按住何奕宁的手,“没事,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而且就算我身体没成年,心理也很成熟的。”
何奕宁操控电脑关了电影,“别看了,去睡觉。”
“为什么不能看?”池雨凑过来,虚虚地笼罩在何奕宁上方,伸手去碰电脑,“剧情挺好的。”
因为靠得太近,池雨呼出的气息轻轻刮过何奕宁脸上的绒毛,黑暗巧妙地遮掩了他耳尖突然的红。
何奕宁按住池雨的手温柔地将人掀在沙发上,脸上挂了黑线,仍然轻声慢语:“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池雨抬起眸子,一本正经道:“电影啊。”
何奕宁无奈,“以后张采文给你的电影别随便看了。”
怎么那么紧张?
不会真的发生反应了吧?
何奕宁真的是直的?
池雨轻轻瞥了眼何奕宁的胯/下,抬眸时猝不及防和何奕宁对视,他慌张地吞咽口水,心虚撇开目光的同时,亟待他证明的东西催促着他向前,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按去何奕宁的腿根。
客厅还没开灯,没有完全息屏的幕布发着幽幽的光,柔和地为两人镀了层边。
何奕宁理智的线啪一声断。
“你干什么?”何奕宁一把拽住池雨的手腕阻止池雨接下来的动作,蹙着眉,头一次听见他说话时语气那么生硬。
池雨:“我……”
何奕宁猛地起身走进卫生间,关牢的门里隐隐约约响起水声。
池雨若有所思,有些失落。
看来何奕宁还真是直的。
他躺在沙发上,天花板正中央的玻璃灯罩反射着幕布的光。
何奕宁有反应,证明何奕宁是直男。
可他没有反应哎?莫非他不是直男?
呸,不可能。
他坚信自己是个直男,与许厉那种恶心的人并非一流之辈。
第47章
客房被收干净后, 池雨就不用和何奕宁睡一屋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何奕宁身上散发着冷气,池雨懂事地递过吹风机,“吹一下头发, 天气那么冷洗冷水澡容易生病。”
何奕宁:“……”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池雨的神色一览无遗, 何奕宁扫过这张纯真无害的脸。
池雨刚才的行为是无意间做的吧?
他欲哭无泪,无奈又无措, 用最正常不过的语气劝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不应该看那种片子的。”
池雨:“知道了。”
何奕宁:“而且也不应该和别人一起看。”
池雨挑了挑眉,镜片下的眼睛透亮干净, “意思是, 你会私底下自己一个人看?”
何奕宁笑出声,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逗的, 避而不谈,借助物理条件好不容易清心寡欲, 他面对池雨还有些窘迫, “快去睡了,明早要去上课。”
“晚安。”池雨走进客房。
何奕宁吹干头发,回卧室待了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看气温。
不知道客房的被子够不够暖, 池雨会不会冷。他从衣柜翻出一床被子,走到客房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他说了句“我进来了”, 推开门。
客房关了灯,何奕宁借助门外的光走到床旁,把被子盖在池雨身上。
昏暗中,池雨面上的轮廓模糊, 睡姿乖巧,呼吸均匀。
何奕宁蹲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欲走,池雨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了句梦呓。
说的好像是:“我讨厌你。”
池雨说梦话这个行为在某人眼中格外可爱,何奕宁笑了笑,“讨厌谁呢。”
他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关了门。
。
高中生活无聊又枯燥,并没有电视剧里校园生活的精彩丰富,也不像小说中主角们经历的跌宕起伏。
日复一日的早起学习吃饭睡觉,枯燥的循环之中,跑操的痛苦都显得短暂。
杀人案的凶手在第二个星期就缉拿归案,池雨也住回了宿舍。
但池雨和何奕宁隐隐约约中加深了的羁绊难以抹去,如同种子入土萌芽时先扎了根,只待破土而出。
如常的日子里,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降临。
考试搬书时顺便换了座位,和何奕宁刚来时的第一次月考一样,池雨坐到了最后一排,何奕宁和张采文搬去了第一排。
复习的时间段,何奕宁看不见池雨的背影,可池雨每次抬头,第一排那道醒目的背影总会落入眼帘。
池雨摇了摇头,把所有斑驳的思绪赶出脑海,专心地看着每一个知识点。
只要这次考回第一……
从未有过的压力积压在脑海里,池雨在和张采文走回宿舍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知识,行尸走肉般洗漱完,躺在床上时,池雨仍在回忆知识点。
灯熄灭后,宿舍归于沉寂,池雨的大脑还没有静下来,失了控制地工作着,没及时拉闸的大脑涌入过多东西——他失眠了。
翌日考场里,池雨疲倦地和何奕宁打了招呼,坐在位置上,他拄着脸发呆,答题卡和试卷发下来后,缺乏休息的大脑总是在重要的时间段卡壳,做题的过程艰难痛苦,他第一次没把作文写完。
就算其他科目再怎么正常发挥,也没法弥补他没写完作文的遗憾。
这一切的源头,是害他胡思乱想的何奕宁。
成绩出来时,池雨拿着手中的成绩单,刀子似的视线刮过第一名的“何奕宁”三字,盯着自己跌出前三的排名,抬眸扫过第一排与张采文说话的何奕宁,眸色泛冷。
刘颖看着成绩单,为自己维持排名不变的成绩松了口气,转而赞叹道:“池雨,你作文没写完还能考那么高的分,太厉害了吧。”
池雨说:“还行。”
刘颖双手拄脸分析着成绩,“我要也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她往后翻了页,担忧道:“张采文的排名怎么又下降了,这样他还考不考大学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她捂住了嘴,转头看了看心不在焉的池雨,递过试卷,“同桌,这题怎么做呀?”
池雨回神,细心地讲完题。
同桌两人皆心猿意马,一人忧己,一人忧他。
麻木地度过了晚自习,池雨收着书。
“池雨。”门边有人出声,池雨抬头看过去,许厉手肘上挎着校服,吊儿郎当地对他招了招手,“帮我叫一下何奕宁呗。”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向许厉,被许厉这张好看的新面孔吸引了片刻注意,又刷地看向池雨。
被多道目光注视,池雨强装出友好的样子,指向教室的前门,“何奕宁在第一排。”
“谢啦。”许厉勾唇,心道池雨这副面孔还挺少见,绕到前面喊了何奕宁。
何奕宁挎上书包,回头看了眼池雨,许厉又催,何奕宁匆匆走了。
池雨扯了扯嘴角,出教室时,一向和池雨没有交集的李航主动挨了过来,用肩撞了撞池雨,“哎,刚才来找何奕宁的那个人是高三的吧。”
池雨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留出距离,“是何奕宁的表哥。”
张采文说:“你要干嘛?”
李航挠挠脖子,“哦,那男的好像是个gay,我看见过他和另一个男的在街上亲嘴,提醒你们小心一点。”
池雨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张采文一直看不惯李航,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又不是跟你亲,你管那么多干嘛呢。”
李航嫌弃地皱起脸,“你说话那么冲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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