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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之路(玄幻灵异)——花渡渡

时间:2025-06-27 08:09:12  作者:花渡渡
  预料之中的剧痛没有袭来,谁紧紧地揽住了他的腰,在被破碎机吞掉的前一瞬,将他扑倒在地上,洛迦仓惶睁开双眼,只见一条手臂被吞吃进破碎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破碎机里,噼里啪啦溅下一堆细小的螺丝、电线,破碎机里滋滋冒着蓝色的电花。
  陆庭深压在自己身上,正在痛苦地喘气,血是从他的左肩流下来的,迅速渗出肩上衣料,蔓延开一片血色。
  洛迦伸手去碰,袖下空空如也。
  冷冽的松针气息氤氲在鼻尖。
  洛迦冷着脸去扒他衣服,刺啦——上半身很快就被他扒光了,露出一个残缺的上半身。左臂整个没有了,几乎是从肩头处被整个截掉,一点残肢都没有,机械臂无处衔接,只能在残缺的肩头嵌入钢钉用以将机械臂衔接固定在身上。
  现在机械臂没有了,嵌在肉里的几根钢钉突兀地暴露出来。因为破碎机两个滚轴向上运动,一旦咬住物体,能在短短几秒中将之整个拖拽上去,如果这是一条血肉之手,此时碎成一片渣渣的就是陆庭深了。他没有死而复生的本事,死了可真就是死了。
  好在,这是一条机械臂。陆庭深还能再最后关头靠肩膀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和机械臂硬生生扯开。只是机械臂虽然本身感觉不到疼痛,但它却真真实实连接在自己的骨头上,这一扯,就仿佛用老虎钳夹住指甲,硬生生拽下来一般剧痛。
  洛迦有些发抖,一时不知该去摸哪里,因为陆庭深身上不仅仅断了一臂,他的胸腹、后背,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疤。
  身上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都是焦黑的,像煎锅里不慎煎过头的肉片,摸上去还是硬的。
  为什么会这样……?
  陆庭深沉默着爬起来,用残存的右手捡起衣服给自己披上,但因少了只手,没法穿好,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关掉了运作的破碎机电闸。
  四周安静下来。
  这一刻,洛迦心中泼天的恨也消弭了。
  还不够清楚吗?这是爆炸伤。自己干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洛迦以为他会生气,像自己一样歇斯底里地和自己翻旧账,但是没有。
  “先回去吧。”陆庭深向他走来,语气平缓,没有起伏,没有坏情绪,向他伸出了手,“天快亮了,总统府的佣人很快就会来打扫,这里不安全。”
  洛迦抱着纸箱子,愣在原地,看着他浑身伤疤,咬着唇一言不发。
  陆庭深拉起他的手,默默无言地朝出口走。
  洛迦回头看向那条已经变成一堆破铜烂铁的机械臂,12年前的事涌进脑海里。
  他决绝地离开,不明所以的痴情少年唤不回他。
  ……
  “洛迦——你要去哪儿?”19岁的陆庭深无助地看着被丢在地上的洁白曼陀罗鲜花,还没有亲吻爱人的手背,他就走了。
  再之后,他消失在爆炸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嘶吼钻进洛迦的耳朵里。
  腾起的浓烟里,洛迦看不见陆庭深的样子。
  其实,他可以不用失去一条手臂的。是洛迦不甘心,忘不掉加文老师给他看的那段录像,忘不掉那只摸上自己父亲大腿的左手。交换的那枚控制器戒指里,同样藏着一枚微型炸弹。一瞬间,整条手臂就这样炸没了。
  洛迦并不知道,爆炸带起的火焰蔓延了陆庭深整个躯干,几乎将他烧干了。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绝望地嚎啕,耳边是飞行器呼啸而过的嗡鸣,他的爱人背叛了他,远赴玫瑰星,一去十二年。
  飞行器在头顶呼啸而过,落下了一枚戒指,孤零零地栽进废墟里。那是,不久前陆庭深亲手为爱人带上的。戒指内环刻着两个L,代表他们永结同心。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爬过去将它捡起来,攥在右手手心里,放声痛哭。
  这十二年里,陆庭深接受了不下十次的全身手术,他多想一了百了,可是不甘心,不懂为什么。他想活着,活着才有机会问问洛迦,为什么。
  因为机械臂的打造需要些时间,所以他当了许多年断了一臂的残疾人,最灰暗的那段时光,重伤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无家可归,是段声寒收留他,治愈他。
  不知道是第几次全麻手术后醒来,陆庭深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段哥……我活不下去了……”
  段声寒坐在他身边,捏着吸管头喂他喝水,温柔地说:“庭深,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一个人受尽了委屈,仇恨支撑着他活下来,却到了现在,恨都恨不起来。只剩无力感将他吞噬。
  洛迦也很惨,惨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在他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
  身为一个强大的Alpha,他的委屈,无处可诉。
  陆庭深回车上拿了一个医药箱和一瓶水下来,虚弱地靠坐在车边,用牙咬开瓶盖服了几粒药,给自己上药的手法很娴熟,他已无数次在角落里孤独地舔舐伤口,习惯了。
  洛迦就抱着箱子,在一旁看着,想上手帮忙,可脚就像是被柏油粘住了,动弹不得。最后只得安慰自己,也许是Alpha天生强大,战场上厮杀是家常便饭,也许,也不需要他帮忙吧。
  赫德在后座放平了椅子,睡得昏沉,即便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子,也只是动了动鼻翼,没有醒来。
  为了掩人耳目,车子停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路灯在亮,将影子拖得长长的。
  洛迦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反正可以死而复生,你又何必拉着我。是我自己找死。你赔进去一条手臂,值得吗?”
  陆庭深右手动作不停,熟稔地为自己的断口缠着纱布:“死而复生,也会痛的。”
  洛迦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也已经死了七八次了,习惯了,还好。”
  “虽然你为我断臂,我很感动,但我不会感激你。”洛迦抱着箱子,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路灯应是年久失修,电线老化,总是忽明忽暗的,“你要是早五秒来,帕沙都不会死。这一件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陆庭深笑了笑,将纱布放进药箱,扣紧,站起来往后备箱走:“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我不在乎。”
  “……”洛迦的心像是突然被陆庭深踹了一脚。
  两个人内心都别扭着,一面觉得对不起对方,一面又为自己叫屈,非要分个对错,又确实分不出来。
  陆庭深放好了药箱,走到副驾边拉开门钻了进去,冷淡道:“我没手了,开不了车。”
  洛迦老实巴交地上了主驾。
  车子启动了,赫德感受到震动终于醒来,迷迷蒙蒙地还未将周围事物看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先钻进鼻子,皱眉扭头左右看看,手忽然摸到了一个湿淋淋黏糊糊的箱子,定睛去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叫出声,骨头,碎肉,血淋淋的堆在一起,魂都要吓飞了。
  他冷不丁这一叫,把前面两个人吓得一震,洛迦勃然大怒,一脚刹车重重踩下,抓过扶手箱上水瓶往后一丢,正中赫德脑门:“闭上你的狗嘴,吵死了!”
  “你……”赫德痛呼一声,捂着额头不敢再吭声了。
  委屈地看着窗外抹眼泪。
  到家之后,赫德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暴怒的洛迦拽下来,恶狠狠摔在草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啊——你干什么!”赫德想要反抗,但全然反抗不过暴怒的洛迦,只能抱着头痛哭,“救命……庭深!”
  庭深二字一出口,洛迦顿时更加暴躁,一拳挥过去:“庭深也他妈是你叫的!?”
  洛迦从后座搬下那箱帕沙的尸块放到赫德眼前,反剪住他双手,一脚踢上膝弯强迫他跪下,强压着他的脑袋往纸箱里按:“你看看这是什么?都怪你——!”
  直面血腥,被保护得一直很好的赫德根本忍不住生理恶心,白着脸在纸箱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洛迦一瞬间愤怒更甚,一脚将人踹倒,眼泪哗哗流下,咆哮着怒吼:“你招惹谁不好,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招惹黑玫!为什么——!”
  “我们再三告诉过你黑玫很歹毒!很下三滥!你点头说你知道了!”洛迦咆哮大吼,“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有像卡尔·加文一样,被黑玫建立过残忍的条件反射吗?有像方祁一样,日日夜夜受尽黑玫的折磨吗?有像自己一样,被黑玫当成人肉靶子用机关枪扫射吗?
  没有。
  赫德从来都没有领教过黑玫的手段,他从来被保护得很好。前有疼爱他的父母,进学校后有白鹤老师,后有丈夫段声寒,段声寒出事后,陆庭深又无缝衔接!
  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这么死蠢却还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保护他啊!
  上帝一点都不公平!
  这样死蠢的人,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嘴!还要惹祸!!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陆庭深就用不着去救你,帕沙就不会死!”洛迦用尽了全力去掐他的脖子,帕沙的惨状再次钻进洛迦的脑海,几乎将他千刀万剐,“你知道被活活绞成一堆肉泥有多痛苦吗?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废物!”
  他没办法去怪陆庭深,便将怒火尽数发泄在赫德身上。
  能死而复生的他自己死一百遍都无所谓啊,为什么一个无辜的帕沙要为别人的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是这种恐怖残忍的死法。
  洛迦仿佛被万箭穿心,痛苦欲生。
  “你明明这么蠢!这么讨厌!可你偏偏好命,那么多人疼你爱你,把你宠上了天!你不配——你一点都不配!”
  陆庭深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哪怕赫德已经伤痕累累,也没有再阻拦。
  糟透了。
  洛迦打累了才收手,赫德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捂着脸蜷在草地上啜泣。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白鹤匆匆跑回来了,他费了好些精力才把真正的柏舟还回去,洗了脸上易容溜回来,一进来就在草坪上看见了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赫德,捂着脸哭得浑身颤抖。
  一个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面对两个站着、一个受伤躺着的人,第一反应自然是去照看那个躺着的,白鹤也不例外:“赫德!”
  他匆匆忙忙跑过来,扶起赫德入怀,大惊失色道:“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怎么了这是?”
  赫德有了人撑腰,一瞬间再也止不住泼天的委屈,一头扎进老师的怀抱:“老师——”一头扎进白鹤的怀里放声痛哭。
  即便赫德什么都没说,但看洛迦身上的血也并不难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白鹤看向他,不解地问道:“洛迦——你打赫德做什么?你们是同学、是统一战线的朋友!”
  洛迦气得笑了一声,眼中泪花朦胧。他懒得解释,反正不管怎么解释,赫德都才是那个被偏爱的。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哭一哭,大家都上赶着安慰他、保护他。
  白鹤并不知道地下会场发生了什么,在他眼里,赫德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脑子里寄生的卡尔·加文的意识还了回去,完全继承了自己的衣钵,是很优秀的孩子。
  其实并没有特别生洛迦的气,只是情急之下语气急了一点,在白鹤眼里,洛迦赫德都是自己疼爱的学生,他不偏心任何一个人。
  洛迦并不是一个暴躁易怒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痛下狠手,白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心思细腻,可以看见洛迦满眼写着的委屈,他扶起赫德后,连忙张开双臂给了洛迦一个大大的拥抱,柔声安抚:“好了……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师知道,你一定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和老师说一说,好么?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不说还好,一说洛迦就眼泪失禁,哗哗往下落。
  原来,被人抱在怀里安慰是这种感觉。
  洛迦将地下会场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白鹤。白鹤一僵,叹了口气,摸了摸洛迦的后脑道:“洛迦,你没有错;庭深逼不得已也没有错,他不知道黑玫倒计时的诡计;赫德虽然有错,但归根结底,他不应该成为导致帕沙死亡的罪魁祸首。”
  洛迦不甘心啜泣了一口,抹了把泪。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黑玫,是切尔·希特,是所有作壁上观冷漠的Alpha。”白鹤一下一下轻轻拍抚洛迦颤抖的脑袋,温柔地说,“老师知道帕沙死了,你很痛苦,作为同类,我们都一样感到痛苦和难过,赫德也是同样的。可是洛迦,我们的剑刃应该一致对外,永远不要对同类刀剑相向。”
  “Alpha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是因为他们足够团结。他们团结起来打压我们,我们不能再内斗了,嗯?”白鹤掖了掖洛迦湿漉漉的鬓发,“赫德虽然在为人处事方面笨了一点,但他已经成功分离了你加文老师的意识,还到了加文自己的身体里,这么短的时间里,滴水不漏,也很了不起,对么?”
  洛迦咬牙垂头,不说话,没有辩解,就说明他已经接受了白鹤的话。
  “赫德做下的蠢事老师也绝对绝对不会姑息,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这个你放心好了。”
  把赫德赶回房间里,草坪上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现在,洛迦在联邦高层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未来的路更加难走。在彻底掀桌造反之前,洛迦绝对不能出现在任何外人眼前。
  可是凭借他们现在的能力,又要怎么掀桌造反?
  洛迦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直勾勾地盯着陆庭深看,冷不丁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被捕的那一天,你从我手中抢走的那个保险箱?它在哪里?我要找到它。”
  白鹤不明所以:“什么保险箱?里面装的是什么?”
  陆庭深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哽住了,缄口不言。
  “说话!”洛迦大声吼道,“你缴获的!装什么哑巴!”
  陆庭深终于道:“联邦防空防天司令部,指挥控制中心大楼顶层,最高级别军密档案处。你进不去的。”
  洛迦猖狂地笑了,咬牙道:“只要还在,就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我要让切尔·希特知道,留着我的东西不毁掉,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陆庭深脸色煞白,一把拽住洛迦的胳膊:“进了那里面的东西,没有拿出来的可能!你不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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