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是在古斯塔夫的油画里。”
贵族和巨贾们,对她赞不绝口。(当然只是祂祂大人借NPC们的嘴巴,说了一些酝酿已久的情话。)
夜晚,她们回到城市的高空,躺在椭圆浴缸里。通透无瑕的全景落地窗,宛如硕大画框,绘制着王国首都的繁华夜色。
女人俯瞰曼谷。所有高楼林立,所有纸醉金迷,像星光坠入她的眼睛,遥远而疏离。
“你在想什么呢?”祂祂问怀里的人。
女人举起一只手,看水沿着她的手指,一滴一滴坠落。
她缓缓开口:“我总觉得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
“不,这些都是真的。”
祂祂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
人类所感知到的一切,全部都是意识的投射,所以现实和幻境,本来就没有差别。
祂祂删掉了所有不够完美的情节,只留下丰饶和快乐。她只要尽情享受就好了。
“可是我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女人若有所思。
“你还能缺什么呢?”祂祂问。
“……我还没有想到。”
祂祂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要她回过头来吻祂。
“别担心,我什么都会给你的。”祂认真承诺。
这是祂亲手缔造的世界,她永远不必经历哪怕一丁点苦难。
女人的嘴唇像马卡龙一样甜美,包裹着草莓味的内馅。
祂祂的舌头钻进去,试图把每一丝甜味儿都舔舐干净,就此开始一个漫无止境的吻。
温水包裹着她们的身体。
她们身下是整个曼谷,头顶却只有星空和云朵。
哗啦,哗啦。
在漂浮着泡沫和花朵的水面之下,黑色的触手若隐若现,激起层层水花。
“嗯……”
女人在祂的亲吻中喘息,像低音提琴一样动听。
而拉动琴弓的天才乐手,正是祂祂大人本人。
“姐姐,帮我洗……”
祂祂把一只触手塞到郑心妍手里。
湿润饱胀的触手,轻易填满女人的掌心。
女人挤出一泵萦绕着花木清香的沐浴露,用手掌焐热,涂抹在触手表面,仔细揉搓起来。
她的手指,试图捉紧那只光滑的触手,指尖一次又一次,抚摸触手表面微小的凸起和纹理。
触手也给她缱绻回应——
湿软的黑色肢体,卷缠着女人的手指,吸盘挤进她纤细的指缝,辗转吮舔每一个关节,无孔不入。
她们都能听到,吸盘离开皮肤时的细碎声响。啵唧,啵唧。
细腻的泡沫不断膨胀,将触手和女人的手,淹没在一片蓬松的雪白之中。
在女人和少女唇舌交缠的期间,触手还有许多别的游戏要忙。
两只最为灵巧的家伙,捉住了一朵在浴缸中漂流的丝绒玫瑰。水珠凝聚在花瓣上,像清晨的露水。
于是触手一瓣接一瓣,轻柔地,缓慢地剥开,那些优雅而厚重的,磨砂质地的花瓣,洒落在水面上。
玫瑰美极了,触感像丝缎一样柔软,散发着迷人的甜香。连光线经过它,都会变得格外暧昧。
祂祂用触手尖端最柔和的部分,亲吻每一片沉郁的花瓣,为它们留下足够潮湿的吻痕。
在层层花瓣的最深处,藏着一小团鲜嫩的,淡黄色的花蕊。
触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它,探索那些微妙而精巧的结构——
花药,花丝,沾满粘液的花柱。触手拂过时,祂祂尝到一缕温热的清甜。
玫瑰很快被祂玩得又湿又软,拆解成一池浓艳的碎片。
噢,如果祂祂再早一些加入人类的历史,一定会成为著名的生物学大师。
女人在祂的亲吻中惊魂未定,抱着祂的脖子,在祂怀里很轻很轻地发抖,湿透的头发黏在肩头,呼吸像水下的暗流一样慌乱。
祂祂试图用一个更温和的吻给她安慰,但女人显然有些坐立不安。
祂祂含住女人下唇的瞬间,她甚至紧张得一激灵,被乖乖亲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放松下来,像一大块棉花糖,融化在祂祂的唇间。好甜好甜。
被祂祂抱回床上的时候,女人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抓着祂的衣角。
“明天想去哪里?”祂祂问。
祂可以带她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去看冰岛的极光,去看小樽的雪夜,或者去坦桑尼亚,看那场浩浩荡荡,恢弘又壮阔的动物迁徙。
女人迷迷糊糊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迷迷糊糊地开口。
“我们……去游乐园吧。”
胸口应该生长着心脏的地方,猛然揪紧,像刀割一样刺痛。
祂明明已经让她忘记了所有过往……为什么,她还会向往那样平凡的地方。
祂祂亲亲女人的鼻尖,听见自己声音发闷。
“好,那就去游乐园吧。”
祂祂可以轻易买下整座游乐园,让这里一整天的工作,就是接待郑心妍一个人。
她们一起坐海盗船,一起开碰碰车,一起看每一场只有两个观众的表演。
小丑献给她粉红色的巨型花束,公主和王子,只向她弯腰行礼。
——但郑心妍偏偏要抢祂的香草冰淇淋。
祂祂才刚举起蛋卷,郑心妍就探过脑袋,一口咬走了大半个冰淇淋。
“郑心妍你这个强盗!!”
祂祂大喊起来,捧着女人的脸,要去啃她的嘴。
“呜……你别过……呜……”
郑心妍一边躲祂,一边拼命往下咽,两个人在长椅上大打出手。
——最后这场混乱的纷争,结束于一个香草味的,冰冰凉凉的吻。
两个人都糊了一嘴的冰淇淋,甜得发黏。
郑心妍缩在祂怀里,几乎笑出眼泪。在这个版本的世界里,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祂祂的心,变得比刚烤好的舒芙蕾还要柔软。这样才对嘛。
她们牵着手,去水族馆看那些漫游的鱼。
郑心妍停在一扇玻璃前。
深蓝色的,像海水一样深邃的水族箱里,居住着一只巨大的布氏鲸。
它有美丽的流线型的身体,背部是幽暗的蓝黑色,下颌和喉部生长着独特的细长纹路,像手风琴的风箱。
这头神秘又稀有的巨兽,沉默地,安静地游弋,一次次掠过女人头顶。
郑心妍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我们能把它送回海里吗?”她问。
她的手指停留在玻璃上,仿佛想隔着海水,触碰鲸鱼的身体。
“大海已经不再合适它的生存。”祂祂向女人解释。“海里有太多渔网,太多噪音,又缺少足够的食物。”
“可是……大海才是它的家。这里对它来说,实在太狭小了。”
祂祂转头看向女人。灯光穿过海水,在她脸上投下暗蓝色的光影。
当她仰望鲸鱼时,她在想些什么呢?
“可是它在这里,每顿饭都能吃饱,也不需要面对任何危险。如果回到海里,它会受伤,会痛苦,会挣扎,会饿肚子……”
“可是它也会成长,会蜕变,会成为一头真正的鲸鱼,经历一头鲸鱼,所应该经历的一切。比起安全的囚笼,它一定更想要危险的自由。”
女人的眼神这样坚定,像极了祂认识的那位刑警。
祂祂看着女人,踟蹰许久,终于点头。
“好,我们把它送回海里去吧。”
布氏鲸开始它漫长的归家之旅。
祂祂在私人海湾,搭建起直径数百米的封闭海域,为它进行体能和野化训练。
郑心妍每天都去看它。
不去滑雪,不去攀岩,不去坐横穿太平洋的游轮,只是沉迷于看一头鲸鱼,如何学习捕猎鱼群。
——布氏鲸会垂直身体,悬停在海面附近,将自己的嘴巴做成陷阱,等海水裹挟着鱼群,涌入它的口腔,再滤掉海水,留下食物。
它每一次成功吞下小鱼,郑心妍都会露出由衷的笑容。
直到那个离别的日子。一艘特制的运输船,将布氏鲸运到远离主要航线的遥远外海,开启了船底的舱门。
美丽的鲸鱼终于轰然入水,去往风浪,也去往自由。
她们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它离开的方向。晴朗的海风,吹起女人的长发,也像温柔海浪。
你呢,Shay……
你也要回到海里去吗。
祂祂想问,又一个字都不敢问,只是牵住女人的手。祂牵得很紧很紧,绝不会被风吹散。
第40章 梦境的终结。
送走鲸鱼以后,郑心妍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祂祂想尽了祂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来哄女人开心,包括但不限于:
在私人岛屿上建造一座剧院,雇佣一整个英国剧团,为她演出马普尔小姐的侦探故事。
邀请马戏团来家里表演,杂技师用火圈烤牛排,空中飞人举着咖啡杯和拉花缸,在秋千上倒立着画出玫瑰。
请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来做她的私人厨师,请隐居多年的传奇调香师破例复出,为她定制专属香水——是玫瑰,蜂蜜和茉莉的香味。
为她买下足以装满一整个博物馆的珠宝,和祂能想到名字的,所有品牌的超跑。(忘了那辆卡罗拉吧,求你。)
……
祂祂甚至想过,祂可以放走所有水族馆里的所有鲸鱼……但祂得先把那些鲸鱼关进去。这显然是一种欺骗。
祂还能怎么办呢。
无论祂做什么,女人依然清清冷冷,眉眼中看不出情绪,像和这个世界之间,隔着茫茫的苍白的大雾。
只有在祂祂死皮赖脸地黏着她,用触手挠她痒痒的时候,女人才会笑出声来。
但祂祂很快就发现,那只是生理性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生理性的笑容,只要一眨眼的时间,就会像露水一样消散,了无踪迹。
也许……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祂祂其实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祂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祂只是害怕承认而已。
曼谷的夜晚,总是灯红酒绿。
翡翠酒店顶层的宴会厅,正在举行一场慈善晚宴。
美国最著名的爵士女伶,舞动着婀娜腰肢,在台上动情献唱。
“Ohmirror,mirroronthevelvetwall,whoisthetruestfraudinthisgildedhall”
噢,魔镜,天鹅绒墙上的魔镜。
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谁是最真实的赝品?
祂祂站在昏暗灯光的阴影中,偷看祂的女人。
郑心妍坐在靠窗的小桌旁,一袭镶满碎钻的蓝色流苏长裙,波光粼粼,犹如裁下整条银河般绚烂。女人举起一只纤细的高脚杯,冒着桃红气泡的唐培里侬香槟,缓缓淌进她的喉咙。
重工刺绣的发带,束起她柔顺油亮的长发。四肢修长,身姿绰约,精雕细琢的妆容,将女人本就出众的眉眼,修饰得愈发深邃动人。
她美得毫无破绽。
权贵们带着讨好的笑容,来向她敬酒。
“晚上好,Shay小姐。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我的荣幸。”
“嗨,Shay,多谢你上次送的松露,我和妻子都很喜欢。”
郑心妍早已游刃有余,礼貌地向每一个人微笑还礼,但看得出兴致缺缺,不时背过身子,偷偷地打哈欠。
她美得毫无破绽。
却像一尊漂亮的,由祂随意打扮的人偶,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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