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耿耀去灶房洗了碗,打着哈欠回了房,独留院中的耿武耿文。
这俩还没从耿耀描述的画面中走出来。
床帐半垂,软榻上放着做好的两条内裤,耿耀比了比收进柜子里,用凉水洗漱后走到床边。
“耿哥哥,阿遥脚凉睡不着。” 一只脚从被中探出,侧身躺着的人眼都未睁。
耿耀靠在床尾,一如既往的把双脚捞入怀中,微微有些失神。
“痒。” 那脚被人抽出,耿耀才察觉到,他的拇指不知何时落在了彦遥脚背上,一下下摩挲了起来。
彦遥瞧着他,又慢慢把脚伸到他怀里,好奇道:“你是又想亲我脚了吗?”
耿耀:“没有,睡觉。”
彦遥确实困了,不满的哦了声,闭目睡去。
万物肃静,只有桌上蜡烛往下淌着蜡油,耿耀把彦遥的双脚安放好,轻着动作躺到了床上。
有些睡不着......
弯了?
刚才怎么就因为这个男狐狸精硬了呢?
不可能啊!
两人都是睡觉很老实的人,彦遥就面对着里躺着睡,耿耀哪怕睡熟了也知道床上多个人,三分之一的身子都在外面,所以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时,最多就是个衣角触碰。
蜡烛燃的还剩最后一点尾巴,耿耀悄悄往里睡了点,做贼心虚的虚揽住背身的彦遥。
心跳是有些快。
实验结束,正当耿耀小心翼翼收回胳膊时,被触碰到的彦遥翻了个身,从背对着耿耀,变成了正对着耿耀。
如此,也可以,只是,被子鼓动间......彦遥睡着的动作清晰明了,让耿耀浑身僵硬住。
哪怕只有翻身的两息间,耿耀还是无意窥探到了那副美景。
彦遥未穿肚兜,身前衣襟半开,一只手正伸在里面,那一刻,耿耀还看到睡着的彦遥下意识的揉了两下。
耿耀:......这是个什么癖好。
当真是狐狸精托生的,清醒时勾引人,睡着了无意识还是会勾引人。
下一瞬,睡着的人循着温热而来,贴在了耿耀怀中,怕冷的人终于得了火盆,恨不得让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烤火。
耿耀被他挤的差点掉下床,忙伸手抱住他,等人安稳了,刚把胳膊抬起来,就听到怀中人委屈呢喃:“好冷。”
耿耀只能认命的再次把人抱住。
温香软玉入怀,耿耀: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第41章
县衙后院
纪县令和县令夫郎难安睡, 皆是等在纪绍年院中。
对于耿文说的事,两人信了个八九分,一是纪绍年对吴玉泽情根深种, 又任性妄为, 二是,耿文说出了纪绍年为何愿意嫁给他的缘由, 是因为纪绍年想压彦遥一头。
这事只有他们家中人知, 若不是耿文听到纪绍年所说, 想来也难知道。
再者, 纪绍年是没醒,并不是死了, 耿文那小子要是浑说一气, 等到纪绍年醒后对不上话, 纪县令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只是, 吴家真是欺人太甚。
“夫君, 吴家不能就此放过。”
纪县令心中怒火不比县令夫郎少, 道:“夫郎放心,他们想着攀高枝,那我就把他的高枝折了,今日的事,我让他传遍四周,我看他定亲的那家高门大户, 可还不要脸面的嫁女进来。”
他冷笑道:“吴家也不想想, 自古女子哥儿高嫁的多, 人家高门大户的女子为何凭白愿意和他订亲,不过是其中有内情,在国都寻不到好的, 一群蠢东西。”
婚事没了,吴家的生意,纪县令有的是法子整治,真当他是个病猫不成。
丫鬟轻步而来,道少爷醒了,两人关心哥儿,急忙进了里间。
纪绍年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厉害,见到县令夫郎哭着喊了声小爹,县令夫郎终归是不忍心,走过去坐下。
语气还算柔和道:“年儿,你和小爹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你怎就被骗去了吴玉泽的院子。”
纪绍年道:“我,我在湖边想喂鱼,吴哥哥说送我紫毫笔,让我随他去拿,我就去了。”
县令夫郎压着火气继续问:“后来呢?”
纪绍年:“后来吴哥哥就说他原也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他是家中长子,我太过任性又没城府,所以家中祖母不同意,但是我定了婚后,他心中难受的厉害,情难自禁,就来和我互诉衷肠了。”
“再后来呢?”
若是纪绍年瞧一眼他两位怒火滔天的爹,保准不敢再多说一句。
可此刻回忆着,继续道:“再然后,吴哥哥的房中好热,吴哥哥就说...就说有法子和我厮守。”
纪绍年还没傻到根上,什么脱衣服生米煮成熟饭的事,终归是不敢说的。
县令夫郎:“什么法子?”
纪绍年垂头不语。
“说,什么法子。”
“吴哥哥说......”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闪到纪绍年脸上,县令夫郎双眼猩红一片,用震的发麻的手指着纪绍年,怒道:“你再喊一个吴哥哥,我非拿针把你的嘴缝上不可。”
纪绍年疼的眼泪落下,他不敢置信的望向纪县令和县令夫郎,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傻的不知反应。
“我来问你,你可记得耿文入了门。”
县令夫郎如索命阎王,纪绍年哪里还敢多说,问什么答什么。
“记,记得。”
“还记得他进去后如何做的?”
“我,我就好热,迷迷糊糊听他说什么,让我出去,他带我了离开,吴哥...”纪绍年被县令夫郎的嗜血眼神吓的一激灵,忙改口道:“吴玉泽不愿意,让耿文走,那耿文好像又说堂堂正正求娶,不能算计哥儿清白......”
“小,小爹,那房中好热,后面年儿就记不清了。”
县令夫郎:“来人,从现在起,少爷不准出这个房间一步,都给我看牢了。”
纪绍年:“小爹,小爹?”
不管身后呼唤,县令夫郎大步出了门,随后腿一软,纪县令忙伸手扶住他。
县令夫郎流下两行泪,双手合十对月拜道:“真真是老天保佑,祖宗保佑,信士日后定多做好事,余生吃斋念佛。”
黄叶落尽,每日都要冷上几分,耿母原想着那日就是去见见世面,不曾想她遇到了两个好亲家。
彦老爷自是不必说,现在县令夫郎对她也是顶顶好。
逛街裁新衣,遇到合适的布匹都会让人送到耿家,首饰簪子,也送了耿母和蕙娘一次。
耿文去学堂原都是布衣,县令夫郎也是裁了几身衣服送来。
不过他知分寸,倒也没送那价值高昂的东西,都是中等之物。
只是不知为何,她这原就安静性子的儿子更静了,有时说着话还会失神。
耿耀彦遥和耿文知道他所谓为何,见耿母喜不自胜,每日都受宠若惊的,也未曾说破。
日子一晃半月有余,纪绍年如鸟儿被关在笼子里,整日绣那个嫁衣,只是他哪里会,手都扎破了好些次。
这次县令夫郎气的很,纪绍年不敢再生事端。
虽说他傻,但是也知道,那日吴玉泽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丫鬟把膳食摆在桌上,道:“少爷,可以吃饭了。”
纪绍年放下手中嫁衣,走过去坐下。
“少爷,有你最爱吃的安康鱼。”
纪绍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嫩肉,只是刚张开嘴,胸腔就涌起一股翻滚。
他忙把筷子丢了,冲着一旁干呕了两声,烦躁道:“厨子今日怎做的鱼,腥味如此大。”
丫鬟忙道:“我这就去灶房,让厨子重新做。”
纪绍年闷闷不乐道:“算了,小爹还气着呢,怕又要以为是我生事。把鱼撤远些,我吃旁的吧!”
王千总现在自觉深谙制衡之术,戴正平的人都是底下的人自己选的,他也不好意思重新划拉给耿耀。
故而平日对耿耀的人多有亲热,对戴正平则是少言少语,结果下来还不错,被拍马屁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说,还时不时的能收到点底下人的孝敬。
王千总现如今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军营,指点指点耿耀戴正平等人的拳脚。
军营里也就十来匹马,王千总闲得无聊就带着耿耀他们一行人跑去青龙山,偶尔戴正平送的东西和他心意了,他也带戴正平一回。
反正就从来没空手回过,上次还和耿耀他们打了头野猪回来,王千总满身血,高兴的做梦都要笑醒。
今日天气好,王千总马鞭一指,说他家孙子想要个毛茸茸的小兔子养着。
耿耀等人翻身上马,跟着他们的千总直奔青龙山。
如之前一样,山脚下留个人看守马匹,其他人上山撒野。
人多,耿耀不敢带他们如深山,只在半山腰上活动着,王千总坐在地上吃烤鸡,耿耀连抓了两个兔子他都不满意。
“我孙子要小兔子,再小点,再小点。”
耿耀:哎。
山下似有阵马行走,又似有凶残野兽的怪叫声,一行人忙走到边沿,朝下望去。
只见弯曲官道上,一行长长队伍正由远而来,打头的十几人发须杂乱披散,一举一动皆是狂妄野性,此刻正扬天大笑着,像是说到了极其畅快之事。
只是那笑声猖狂至极,似天地间都容不下他,让听到的人心生厌恶,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
在他们之后,则是挂了红绸的马车,两侧是带刀兵士,再之后,是一辆辆装满了箱子的马车,绵绵无尽头。
耿耀等人安静瞧着,冯如松不解道:“这是什么?”
王千总刚才还是乐呵着,此刻仿佛又老了十岁,挺着的腰都弯了些,道:“公主和亲。”
仅四字,就让四周没了话语,树上鸟儿喳喳叫,不知喜怒的诉说着什么。
耿耀:“那后面的马车?”
王千总:“岁币。”他骂道:“娘的,黑齿赶来几只羊,我们就要回这么老些东西,金银珠宝,丝绸锦缎,价值几百万两白银,我们自己当兵的都拿不到饷银。”
王千总恶狠狠的咬了口手里的鸡腿,仿佛这鸡腿是杀千刀的黑齿人。
这事让在场众人握了拳头,可除此之外,却再难改变什么,高坐王位的愿意送闺女,愿意送银钱,他们老百姓觉得耻辱又如何。
今日都已没了游玩心思,想着等送亲队伍远去就回去,不妨山脚下马匹嘶鸣一声。
这山脚离官道有些距离,只怪那打头的黑齿人耳聪目锐,竟引得黑齿人调转了马头。
随着黑齿人离了队伍,送亲队伍也不由的停了下楼。
王千总顾不上再伤感国事,忙道:“坏了。”
这明显是来者不善,自然是避着些好,只山脚下有马匹不说,还有看守马匹的高田勇。
耿耀急忙道:“王千总你留在此处,我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就往山下跑。
王千总在后面边跑边嚷道:“你小子,还记不记得谁是千总,哪里有你挡前面的份。”
军营的马匹骨瘦毛糙,黑齿人所骑的马健壮高大,一行几人围着高田勇打转,高田勇今日佩了刀,却依旧紧张的腿肚子打颤。
原应当是黑齿人先行离去,等到大景将领把公主送至边城,黑齿人再派人来迎接。
只这两月礼部为了留布折,所言皆是要等生病公主痊愈方可一同离去,至于礼制?礼部那些人总能从圣贤书里找出想要之话。
怕小将压不住狂妄布折,朝廷所派乃是一年迈老将,他身上披挂是上阵之甲胄,外在气势依旧,只内里已经老老垂矣,临出发前就已经和家中交代了后事。
此刻他驱马前来,盯着高田勇冷眼道:“何处之人?”
高田勇忙到:“回将军,我是宁安县守备军......”
话未说完,就听山上传来大喊:“哎吆哎吆,李将军......”
王千总脚下打滑,一头朝下栽去,耿耀忙伸手扶了一把,随后一行人跟着他跑下山。
王千总看向马上双鬓发白的李将军,犹如思念亲人的儿郎,跪行军礼,声音嘹亮的喊道:“王尽忠,参见李将军。”
李将军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今日竟见了你,起来吧!”
随后问道:“怎么带人在这里?”
王千总尴尬的嘿嘿笑,老脸臊的通红:“属下带着人来青龙山训练一二。”
李将军用马鞭指了指一旁的十几匹马,又指了指王千总凸起的肚子:“骑马训练?怕是来打野味的,你这些年,瞧着过的不错。”
王千总缩着脖子不敢答,李将军抬头望那高山,沧桑一笑,道:“哎。”
这一声,差点没把王千总哎到地下,他腿一软跪下,猛的伏地痛哭:“卑职愧对将军教诲。”
李将军不再对他多说,看向布折,让精通两国话的礼部之人转达:此乃我国城池宁安县守备军,并无异样,为早日到达边城,还请继续赶路。
礼部之人一一转达,布折侧耳听着,却依旧停在此处,打量着众人不言语。
礼部那人刚想再催,就见如野兽粗犷的布折猛的拔刀劈向耿耀面门。
众人惊呼中,耿耀猝的变了脸,这一招是真的要他命,他急忙一个后退弯腰躲过,那动作快如闪电,让布折劈了个空。
礼部叽里咕噜的劝着怎打了起来,李将军气的破口大骂,四周围了一圈,却无人敢出手帮忙。
布折把耿耀砍死,那就是大景死一人,最多是丢了面子,时候声讨一番即可。
若是两方打起来,那就是把事情闹大,一个处理不好就又要动战火。
原以为耿耀今日难活命,谁知他虽狼狈,却也躲过了一招又一招,李将军骂的心火起,见此情景不由双眸发亮,大喝一声:“好小子。”
随后拔出自己腰间刀扔给耿耀。
耿耀抬手接住刀,后退中接住布折凌厉攻势,下一瞬,两人同时扬起刀,刀刃对上刀刃,两侧火花四溅,看的四周人肉跳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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