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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今天出狱了吗(近代现代)——陈初九

时间:2025-06-28 08:11:12  作者:陈初九
  没想到江川一拉开衣柜,就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新的正装,和雾星河的衣服紧挨在一起,两者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极其相似。
  “我试了下,尺码我穿刚刚好,你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江川道。
  雾星河安静地吃着手里的泡芙,没理会江川话语里的揶揄,过了片刻才说:“嗯,我之前让人给你定做的。”
  江川打着方向盘,别了一个想加塞过来的小车,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车流,“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衣服了,我平时又穿不到。”
  雾星河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上的粉末,“想做就做了,不想穿就放着呗。”
  江川:“没有不想穿,只是平时也穿不上,而且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雾星河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低声道:“反正又不会坏。”
  就放在他衣柜里。
  这样他每次拿衣服的时候都能看上那么一眼,要是以后和江川分开了,他至少还能睹物思人一下,不像前几年,身边连一件能证明江川这个人存在的东西都没有。
  就像是他凭空臆想出来了一段回忆一样。
  头顶突然放上来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江川揉了揉他脑袋,“谢谢,还有……早上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雾星河表情一怔,扭头看过去。
  此刻拥堵了许久的道路暂时通畅,江川踩着油门往前走,没法儿立刻扭头去看他。
  “我跟你道歉,一是为早上跟你吵架的事情,二是为我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开你这件事,你怎么气我都行,但是别气自己行不行?”
  江川飞快地扭头看他一眼,“要打要骂也行,随你处置,只要你开心,别气坏了身体。”
  “我看着心疼。”
  雾星河:“……”
  他悄悄侧头看向窗外的车流,挡住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鼻头有些酸,雾星河觉得心脏像是有只手在用力抓着一般难受。
  这么多年,他等的不过就是这句道歉。
  窗外的车辆飞驰而过,在他逐渐变得模糊的视野内划出一道道影子。
  豪车的隔音效果很好,车厢内除了低语歌唱的音乐声之外,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江川目视前方,突然开口道:“除了道歉,我还有另一句话想对你说。”
  雾星河睫毛一颤,声音略带沙哑,“……什么?”
  江川:“是不是很好奇我现在要带你去哪儿?”
  雾星河问:“去哪儿……”
  江川忽然笑了一下,“不知道去哪儿就乖乖跟我上车,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雾星河沉默下来。
  “你不会,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要。”
  “我要啊。”
  江川看他一眼,眼底含着笑意,“我要你,你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一个人,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想要。”
  雾星河:“……”
  江川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听在雾星河的耳朵里,却犹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在这密闭狭小的空间内,全身上下所有感官一瞬间都被无限放大。
  他似乎感觉到了江川想要表达的某种情绪。
  雾星河不由问他,“什么意思?”
  江川悄悄深吸一口气。
  “……意思就是,我想当你男朋友行吗?”
  雾星河愣在座椅上,像是没听清般扭头看着他,都忘了遮掩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
  江川边打方向盘边说:“……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以前也想过,但那时候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是很明白,现在明白了还是想在一起,就像这世上所有的恋人那样。”
  往高架快速路上拐的最后一个路口,每次红灯都格外的长,江川踩下刹车,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之前跟你说,希望你多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是因为我当时觉得这样对我们来说更好,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江川:“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件事压根儿就不需要考虑,就算要考虑,那也是考虑怎么让我们能走得更远,最好是走到我们都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我们已经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不应该再被这些没意义的事情继续浪费掉。”
  “我已经让你等了很久了……”
  江川忽然叹了口气,温热粗糙的手掌贴在雾星河的侧脸上,大拇指疼惜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对不起,很难熬吧。”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雾星河眼泪却瞬间落了下来。
  难熬吗?
  那确实是挺难熬的。
  漫长的十年时间,无数个孤独的日日夜夜,他每天都怀着自责和悔恨入睡,然后被那场血色的梦境吓醒。
  醒来后是希望一次次的破灭。
  那些他曾经重视的亲人,在不断离开他、疏远他,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只能日复一日地活在漫长的煎熬中。
  那段时间的黑暗,他不想再体会一次。
  泪水滴落在江川的指尖上,那冰凉的液体仿佛滚烫的岩浆般,烧疼了他的心,他指尖轻轻擦拭泪痕。
  “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是我没想明白,也是我不够自信,我现在想明白了……”
  雾星河没吭声,忽然张嘴用牙齿狠狠咬上他的手掌,力道一点没收,像是在发泄心中压抑许久的怨气。
  咸咸的泪水混杂着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荡开。
  江川没躲开,任由他咬着自己。
  片刻,雾星河没好气地松开嘴。
  “……你傻呀。”
  见江川真的没有躲,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雾星河又气又心疼地将他手掌拍开。
  江川没去管手上的伤口,而是先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被雾星河一把夺过去自己擦。
  他还想伸手再碰一碰他,结果被雾星河直接甩开。
  江川反而笑了,这脾气……还是跟以前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啃也啃了,那我就当你默认了,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说好了啊。”
  “……”
  雾星河没吭声,也没出声拒绝。
  江川伸手用力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明朗的笑容,忽然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轻快。
  他摁住雾星河的后脑勺,将人拉过来,然后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真乖。”
  ·
  红灯变绿。
  江川一脚油门,车子往前冲出去。
  雾星河窝在副驾驶的椅背里,眼泪已经止住了,只余眼角还有一抹红,他还在平复这一路上自己的心情,也在适应新的身份……
  他悄悄往驾驶位看了好几眼,自认为足够隐蔽,却还是被江川发现,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雾星河顺势握住他手掌,想起他在开车,又赶紧松开,“干嘛不躲开?”
  他自己咬得力度自己清楚,根本没收着。
  此刻江川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牙印,虽然不再往外渗血,但牙印很深,待会儿肯定会肿起来。
  雾星河问:“疼不疼?”
  江川不太在意地说:“没事,过两天就消了,你那一排小狗牙算什么,我还见过直接咬下来一整块肉的,那才叫真的用力。”
  闻言,雾星河朝他看过去,“在里面吗?”
  江川顿了一下,说:“嗯,在监狱里待久了,什么人都能碰到。”
  这还是江川第一次没有避讳地和雾星河说起在监狱高墙里面的事情。
  他语气很平静,尽量挑着一些相对温和的事情说,还说起了在里面过年包饺子的事情。
  他忽然发现,这些他之前觉得很不好的过往,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因为他知道雾星河会接受,就像他愿意无条件接受他这个人一样。
  雾星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一两句,他发现在江川的话语里,被提到次数最多的人就是曹东。
  “……他就是你说的曹叔?”
  江川点头,“对,除了奶奶以外,他也是我最重视的一位长辈。”
  提到奶奶,雾星河眼神不由一暗。
  天空的颜色变得比刚才更深了,四周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低矮,远处还有好几家面积很大的厂房,宽敞的马路变成了单车道的水泥路。
  雾星河朝两边看去,忍不住皱起眉来,这地方不像是会有什么饭店的样子。
  “对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江川开着车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道上,在第二扇蓝色的铁皮大门前停下,摁了两下喇叭。
  “就是这里,这里是曹叔住的地方。”
  厂里的门卫听到喇叭声,扒着窗户往外看,见开车的人是江川,便将大门打开,让他进去。
  江川跟雾星河介绍道:“这是曹叔盘下来的养殖厂,那边的一大片草地都是,住人的院子和养殖区域是分开的,总面积差不多有六七十亩,从西北那边拉回来的牛羊,在宰杀之前都是先放在厂里养着。”
  “我们走的是后门,可以直接进院子。”
  随着汽车往里开,雾星河逐渐看清了小院的面貌。
  院子整体面积不算小,大致是个四方形,进门后中间最里面是一处三层小楼,院子左边靠墙种了一排树,应该是果树,闻起来很清香。
  树下铺的全是小石子,踩起来咯吱咯吱响。
  小楼前方有一大片空地,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全是食物和餐具。
  饭桌的右边架着一个很大的自动烤架,上面正烤着一只脆皮焦香的小羊,肉香味顺着风直接飘进鼻腔。
  一群人围在架子前说说笑笑。
  雾星河粗略看了一眼。
  除了曹东,剩下的那几个人分别是柳文甜、胡冬冬和胡可。
  人群中有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看见江川进来,手指着另一边的墙角,示意他往那边停车。
  电光火石间,雾星河猜到了什么,“你今天带我来不会是想……”
  车子熄火停下来,江川边解安全带边说:“对,带你来见见曹叔,还有胡冬冬他们,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总该要告诉大家一声。”
  雾星河忽然不吭声了。
  江川下车和曹东打招呼。
  外面天色悄然暗下来,雾星河在稍显昏暗的车厢内抬起头,隔着车窗,对上曹东有些惊讶的目光。
 
 
第48章
  曹东今年有58岁。
  他的人生大致可以分成两部分, 那就是四十岁之前,和四十岁那年入狱之后。
  总结下来就是前半生辉煌灿烂,跌宕起伏。
  后半生跌落谷底,平平淡淡。
  十六年的牢狱生活, 几乎将他年轻时所有的锋芒与棱角磨平了, 经历过从最高处跌落, 他对往后的一切都看淡了。
  财富如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有真情才是人活一世最值得留恋的东西。
  曹东出生在一个沿海落后小渔村,小时候家里穷得兄弟姐妹们连一条裤子都凑不齐,每天饭都吃不饱,更遑论其他了。
  好在海里物产丰富, 隔几天就会有从山那边过来的商贩, 来找他们收一种红鱼, 据说那边的贵人们都喜欢吃这个。
  那是他们渔村唯一的收入来源。
  曹东这孩子从小就爱上蹿下跳,别家大人跟这些商贩都是客客气气, 生怕断了这条财路。
  他倒好, 每次都拉着人家问东问西。
  有的商贩嫌他身上脏, 不爱搭理他,有的商贩则喜欢这种碾压土老帽的人上人的自豪感,于是夸夸其谈地对他描述山那边纸醉金迷的生活。
  曹东决定离开渔村, 去山那边独自闯荡,就是因为羡慕这些人嘴里说的遍地黄金般的生活。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个年代,整个港城经济繁荣奢靡, 处处都充斥着金钱诱人的味道,同时又鱼龙混杂,大小帮派数不胜数,从上到下秩序混乱, 只看谁的拳头硬。
  很快,他就凭着好身手加入了当地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然后没过几年就成功混到了上层。
  可惜风光与阶下囚,有时只在一瞬间。
  二十九岁那年,他被歃血为盟的亲兄弟背叛,带着几个亲信连夜负伤逃离港城,一路向北跑到了当时还荒无人烟的大西北。
  三十岁那年,柳文甜出生了。
  人到中年,老婆孩子热炕头,眼看大势已去,曹东也渐渐没了那份热血心性,干脆和兄弟们就此扎根在了那片荒漠中。
  从一无所有到万亩牧场,又用了五年时间。
  柳文甜虽然对小时候的事情都没太多印象,但是牧草晒干后那股干燥清甜的味道,却始终萦绕在她的鼻腔中,那是童年的味道,也是父亲的味道。
  然而这样安定的生活,却只维持到她十岁那年。
  终究是财富迷人眼,当年跟着曹东浴血杀出来的兄弟,竟也和他生出了二心。
  曹东自认待他不薄,但还是低估了对方想回港城东山再起的心愿,当年老仇家找上门,他再次被众叛亲离。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曹东第一时间就带着老婆孩子赶紧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无奈之下,他只好同归于尽。
  用最快的速度将老婆孩子送出国,并且断掉和她们母女的一切关系,然后直接自首,一口气供出了他知道的所有人和事。
  就算要死他也得拉个垫背的,况且留着这些人在外面,他也不放心老婆孩子的安全。
  结果一进去就是整整十六年。
  认识江川,是在他五十岁那年,当时他已经在高墙里待了十年左右,都快要记不清自己女儿的样貌了。
  按照时间来算,也该是长到和江川一样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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