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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教我做事?(穿越重生)——广告位招租中

时间:2025-06-28 08:15:14  作者:广告位招租中
  随后,贾想不等陈乐行做出回应,将木门一关,栓上横条,一脚踹开朝他扑来张口就咬的金蚊子,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看多了这些挂着半永久口水的面孔,贾想觉得金蚊子长得还挺可爱,遂踹得更用力了。
  由灵力点起的火具有识性,只烧诡物,整座吊脚楼被点燃,其含义不言而喻。
  熊熊烈火中,陈乐行凝聚注意,调取灵力,输送到贾想的筋脉中,才发现贾想竟将自己整条左臂的筋脉碾断,心里不由得萌生出敬意。
  这是真狠人。
  贾想不知陈乐行心中所想,他抠抠搜搜地使用着灵力,挥动灵火吓开凑近的金蚊子。
  每燃起一点火花,贾想就心绞痛,觉得自己的吝啬程度可以与严监生一比高下。
  二人长途跋涉,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楼梯顶端那一堵人墙。
  人墙被火焰烧得七零八落,油脂在台阶泛滥成灾,撩起一面炽烈的火墙。
  见到纵火犯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面前,在地上扭曲蠕动的金蚊子们有如见到杀父仇人,不管烈火在自己身上翻涌,也不再互相斗殴,信念坚定地朝着罪魁祸首前进。
  贾想一手甩一个,但金蚊子数目之多,难免被一两个的口器扎到。
  楼梯太过狭窄,脚下全是油脂,二人难有大展拳脚的空间。
  陈乐行提醒:“莫要让它们扑到脸上,我当初便是如此中招,被迫吞食了——”
  回想到那颗在自己肠道中生龙活虎的肉块,陈乐行有些反胃。
  金蚊子无穷匮也,而灵力不加增。
  局势很快反转。
  贾想身上趴着七八个肉嘟嘟的金蚊子,火舌顺着金蚊子落在衣物上的油脂舔舐,把贾想所穿的法袍也点燃了起来。
  陈乐行的声线爽朗,道哀时更像是报喜。
  他喜气洋洋道:“我吸不到灵力了!”
  贾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正当二人焦头烂额之际,一只爬到贾想胸口的金蚊子痛叫着,松开手脚,滚下了楼梯。
  阴差阳错,贾想身上沾了火,把金蚊子烫得尖声嚎叫,松开了手。
  有时还挺感谢金蚊子堪忧的智商。
  贾想忍着恶心,在油脂上滚了一圈,金蚊子被灵火灼烧,纷纷掉落。
  待到通身无挂件,贾想起身,与浑身浴火的陈乐行面面相觑。
  贾想收回视线,几步跨过了残垣,顺利登上二楼。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神龛,眼神瞬间被冻住了。
  只见被贾想拿来砸金蚊子的宓娥娘娘,正庄严地立在神龛上,嘴角持着一抹慈爱的浅淡笑意。
  而神龛所在的木墙并未受灵火侵蚀,其上的面具亦未化为咿咿呀呀的金蚊子,如初见般,错落有致地定在墙上。
  图纹协调,南海独有的民俗美学体现得淋漓尽致。
  贾想脱下沾满油脂的法袍,绕过蒲团,取下神龛前的签筒,里面只有寥寥七根木签。
  他故作虔诚地说了声“宓娥娘娘保佑”,抛出了一根签。
  签上无文,是空签。
  贾想揉了揉泛涩的眼,不信邪,又连续抛了两支,捡起一看,都是空签。
  金蚊子们似乎不敢靠近神龛,只能在火中静待死亡,眼神怨毒地盯着贾想,无牙小嘴抽搐着,恨不得将其生咽。
  陈乐行手指扒拉开筒里的签,神色凝重:“全是空的。”
  贾想摩挲着手中的空签,余光瞥见墙上的白面具,喜怒哀乐爱恨嗔,面面齐全。
  正好七张。
  正好七根。
  贾想抽出所有木签,走进面具,才发现面具的嘴部皆开了一个小孔,木签一塞,刚好吻合。
  见状,二人默契地将木签迅速插在孔里。
  “咚——”
  一声巨响。
  贾想受惊地回过头,只见神龛上的宓娥娘娘向前倾倒,整座神台轰然倒塌。
  神台之下,是一个殷红的阵法。
  丰厚的灵力扑面而来,把贾想和陈乐行险些馋哭了。
  陈乐行试探地往阵法上丢了一块木屑,木屑穿过阵法,消失不见。
  阵法灵力包裹着贾想,血印引起的负面反应竟被削弱大半,贾想心头划过一丝微凉的寒意,直觉告诉他,祝千龄就在这阵法之下。
  贾想抬头,金蚊子正一点一点地越过界限——宓娥娘娘的倒塌,竟让金蚊子有了靠近的机会。
  二人相视。
  一跃而下。
 
 
第18章
  贾想的意识与外界断开联系,所有声响被无限拉长,最终归于一条弦鸣。
  灵力似海浪,肆意揉搓着贾想,贾想被汹涌的灵力冲来撞去,贫瘠的灵田得到灌溉,堵塞的灵脉得到疏通,他感动像是饿死鬼投胎,拼命汲取。
  不等他享受完这一顿满汉全席,一场猛烈的冲击狠狠敲打他的后脑勺。
  贾想睁眼。
  身侧漂浮的光点有如磷火,无边无际的黑暗挤压着贾想,微微颤抖的气流,像是置身于正在呼吸的内壁中,风都带着一股腥味。
  他疑心自己沉入了创世初始的洪荒中。
  “宓娥娘娘保佑我顺利产子。”
  一道女声撕开内壁,磷火乱窜,往裂口挤去。
  原来白色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时,竟会如此刺眼。
  恢复视角时,贾想出现在一个炊烟袅袅的小寨中,不难看出,这里是赖疙所居住的土地。
  彼时的树木还未试比天高,可见天色黑黑,要下雨了。
  一个穿着襦裙的女子娉娉婷婷地出现在小道上,她肚子隆起,约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彤娘,”吊脚楼的窗户被打开,一名头裹巾布的中年女子笑着道,“你离乡多年,回来了也不到阿婶这儿坐坐。”
  被称为彤娘的女子巧笑倩兮:“阿姊看我看得紧,今儿难得出门。”
  中年女子瞥了眼彤娘的腹部,神色变得更加热切:“你与族长可谓是双喜临门啊,赖疙多久没有新生儿的出现了,愿宓娥娘娘保佑你们!”
  “宓娥娘娘在上,”彤娘虔诚道,“保佑我与阿姊顺利产子。”
  “彤娘,怎不快些归家?”
  小道尽头走出一个女子,她容貌与彤娘有七分相似,面容冷肃,看向妹妹时,眸光又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贾想微微惊讶,此女穿着与卜罗一致,彩色的布条随风飘动。
  彤娘见到她,笑得更加真切,眼角那颗红痣无比生动。
  他还想再看下去,这些人与景物倏忽间定住了,画面一角升起灼燃,他们化为了点点磷火。
  “宓娥娘娘保佑——”
  女声模糊,似是隔着一层潭水,虚浮地传来。
  “宓娥娘娘保佑——”
  光点在气流中碰撞,破碎。
  “宓娥娘娘保佑——”
  光点弥漫,祈祷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如洪水扑天倾倒,灌满了整座空间。
  “宓娥娘娘保佑——”
  黑暗抽丝剥茧般褪去,贾想独身一人,处在一个昏暗的洞窟之中。
  一条涓涓细流从面前汩汩流出洞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洞穴深处特有的腥味与湿冷,顺着溪流往前延伸,可见一方洞门,洞门中透出浅浅光斑,色泽与雾中青苔荧光一致。
  祈祷声便从中传来。
  贾想惊讶地发现,自己方才吸取的灵力不知所踪,但左臂的经脉却是愈合如初,被丢下的法袍亦干净整洁地穿在身上。
  他心口一滞,思绪纷飞。
  要么,他现在正处于那场姊妹情深的幻境中未曾走出,要么,与陈乐行惊悚的那一晚才是真正的幻境。
  贾想不动声色地靠近洞口,祈祷声越来越响,悬梁绕道,振得他喉咙发紧。
  他这才注意到,不仅灵脉有所松动,血印带来的痛楚也被清零了。
  祝千龄就在洞中。
  贾想提着气,整个人贴在石壁上,蹑手蹑脚地挪到洞口边缘,探出半只眼睛。
  这是一处溶洞,地势勾心斗角,尽头被人为地凿开一座平坦的石台,上面是一座高大的宓娥娘娘神像。
  她慈悲垂眸,盯着脚下一方木棺。
  祈祷者只有寥寥两人,一人是卜罗,另一位是老者。
  “大巫,这次的祭品,真的能让娘娘降下预言吗?”卜罗低声问道。
  大巫眯着眼:“此子年幼,又天生赤瞳,宓娥娘娘会满意的。”
  卜罗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大巫举起手,挥散了他的言辞。
  “自两百年前一事后,赖疙再无新生儿,”大巫抬头仰望宓娥娘娘的神像,眼神缈远不可及,“宓娥娘娘被那两个目光短浅的女人愚弄至此,只有此赤瞳小儿能抚平娘娘怒火。”
  卜罗应声道是。
  “那几个异乡人如何了?”
  卜罗道:“最初的两名闯入者,已经丢进灵田,喂食太岁了。”
  窃听到此处,贾想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后面闯入的七人,有一位被金蚊子捕捉分食,其余几位下落不明。”
  金蚊子竟不是太岁?谁被金蚊子吃了?贾想头皮发麻,被惊起一身冷汗。
  首先排除棺材里的祝千龄和拥有男主光环的萧敖,咎语山不知去处,陈乐行隗嘉和车禾三人与他一同找到密阵,一跃而下,不知结果。
  谁死了?
  贾想眼前浮现出那一枚被他吐出口的圆形菌菇。
  联想到陈乐行被金蚊子抓住后,被迫吞食肉丸,变得人不似人,若非遇到贾想,恐怕也要落得死亡的下场。
  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心间成型,贾想如坠冰窟,整个人四肢僵硬,有如躺尸。
  南海西部的灵力是怎么干枯的?以及宓娥娘娘的眉目,为何与卜罗的眉眼有三分相似?太岁与鬼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或者——回归到如今,贾想他身处幻境,还是现实?
  贾想目光空洞地盯着溪流,溪水轻唱,溅起的水珠在他脑海中翻腾起滔天骇浪,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宿主,回神!宿主,回神!】
  机械音筑起一座坝墙,阻隔了一场轰天海啸。
  贾想从海浪中捡回思绪,头一回觉得这一道生硬的机械音有如诺亚方舟,给予他满腔的安全感。
  【宿主,关键人物反派祝千龄的生命值正在缓慢降低,请宿主尽快做出措施,拯救反派祝千龄。】
  此时此刻,连往日里听腻的指令都无比悦耳,让贾想产生一种原来他还活着的踏实感。
  他含泪应声:【好的好的。】
  嘴上答应着,脚下一步也没有挪动。
  他此刻毫无灵力可用,就算把全身上下的经脉碾断,挤出些许灵力,原主的实力估计可以一战,但贾想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学了半个月的三脚猫,无法占到上风。
  不若先藏起来,静待时机。
  熟料,静待不到半刻钟,时机就从天而降了。
  只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对双刀,在空中旋转中,直直朝老者和卜罗投去。
  老者虽年迈,但身手矫捷,一侧身,长刀深深地嵌入墙壁,映出一道寒光。
  而卜罗便不及老者一般好运,长刀稳当地穿透了他的肩膀,连人带刀地把卜罗钉在石壁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隗嘉的身形快捷成残影,一脚飞起,就要踢中老者的头部。
  然而老者手指一凝,灵力成团,轻轻点中隗嘉的脚踝,清脆的骨裂声在洞中回荡。
  隗嘉忍着痛楚弯腰,另一只脚扫过去,老者正要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却见两根细长的银针冲着面相,深深刺入他的双眼。
  宓娥娘娘背后,车禾五指夹针,给挣扎的卜罗补了几下,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地在墙上当个挂件。
  另一边隗嘉收服了盲眼的老者,对着贾想的方向拱手道:“闻人公子,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令,将二人收拾得当了。”
  闻言,贾想的茫然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猛地缩回头,把自己紧紧贴在石壁上,额间冒汗。
  他神游天外地指了指自己,发出一声短促的疑惑:“哎?我吗?”
  他什么时候下的指令?他怎么不知道?
  无数个念头在贾想脑海中闪现,但他仍然毫无头绪,一路行来所产生的疑团在心头聚拢,逐渐扩大成漫天的云雾,将贾想困在其中,不得其解。
  贾想深吸一口气,决定将疑虑按下,先去探查祝千龄的情况。
  他从隐身处慢慢走出,在隗嘉与车禾崇拜的眼神中,走到木棺前。
  棺材并未被打下铆钉,贾想抓住边缘,轻轻挪开。
  祝千龄头发披散,被换上了一身奇装异服,与卜罗身上的服饰似出同源,他双手交叠垂放胸前,规规矩矩地躺在棺中,呼吸浅淡。
  只是一眼,贾想像是被蜜蜂蛰到了手,猛地缩回双手。
  一旁的车禾正在将卜罗和老者五花大绑,见贾想的脸色唰的一下煞白如纸,担忧地向前。
  他问:“闻人公子,千龄小友可是有什么异端?”
  却见贾想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车禾心生忧虑,顺着贾想的眼神,目光落在祝千龄的脸上,登时瞪大双眼,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祝千龄平和地闭着眼,睡姿恬静,可见其优越的五官。
  只是,他在笑。
  祝千龄的嘴角弯起,笑得美好,笑得毛骨悚然。
  两道血泪从老者紧闭的眼帘中落下,他自得地笑了起来,泪水被堆积的褶皱挤压,横流到颧骨外侧。
  隗嘉横着刀,呵斥:“笑什么!”
  “预言……”老者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断断续续地哼唱起了一节熟悉的旋律。
  “月光光,月光光,伶仃客遇陌路郎——”
  “道曲曲,长悸悸,阿郎棺里把笑扬——”
  贾想手脚发冷,他死死盯着祝千龄浅浅弯起的嘴角,在沧桑的歌声中,弧度逐渐加深。
  “天惶惶,地惶惶——”老者顿了顿,又痴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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