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是怕再有人来打她银子的主意,防不胜防。但顾及面子,她并未将此话说出口。
池也灵光一闪,扭头看向沈青宛,笑眯眯说道:“入乡随俗,你们这里不都是夫人执掌中馈吗?”
沈青宛原本是想逗逗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脸颊微微发烫,她下意识打量起周围,不自觉攥紧手中的荷包。见并未有人注意她二人的对话,心下稍安。
“为何……不是你来打理?”
池也亦是她的夫人。
“我?”
池也伸手指着自己,满目震惊。经过方才的事情,还敢把钱交给她?
“你就不怕我被人骗光家财,跟着我喝西北风?”
沈青宛“噗嗤”笑出声,嗔道:“胡言乱语。”
随后她敛去笑容,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轻轻瞥了一眼池也,道:“可要给你发些月例银子?”
池也:“……”
大意了。
“对对,差点忘了。”池也伸手,摊在沈青宛面前,“是要给我发点零花钱。”
指尖轻轻点在池也手心,沈青宛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想要多少零花钱?”
池也凑到沈青宛耳旁,讨好道:“自然是全凭夫人做主。”
“花言巧语。”
沈青宛低头抿去唇边的笑意,沉吟片刻,从荷包中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银子傍身,不然,平白被人看了笑话。
“多谢夫人。”池也喜不胜收。
被人如此珍视,沈青宛心间如同抹了蜜一般,不禁暗道一声“傻子”。
你来我往,两人的心情虽好了许多,却也没了闲逛的心思。
沿途遇到几家食肆,门前皆如沈记早食铺子一般,支起两口大铁锅,铺子里也算热闹。
而池也找的那个工匠,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池也毫不意外,那些吃食都算不得复杂,久而久之,口味自然能模仿得七八成像。
于是,两人索性朝着早食铺子走去,与李巧云池长福商议增加新吃食一事。
早食铺子被人学了去,有些店家为了招揽更多的顾客,也随之调低价格。
如此一来,沈记难免受到些许影响。
“尝遍各家,还是沈记的味道最为正宗。”
“……”
两人刚进门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同李巧云池长福商议完正事后,两人又费了些唇舌,才说服夫妇二人,将铺子日后的利润五五分成。
池也、沈青宛平日各自有事要忙,无暇顾及早食铺子,多亏了他们二人细心照料,铺子才安稳经营至今。
时至午时,太阳高悬在头顶,两人匆匆赶往醉仙楼。
醉仙楼门前,恰遇周家姐妹从马车上下来,四人一同踏入楼内,要了个雅间。
闲聊片刻,饭菜陆续端上,摆满桌子。
沈青宛率先举起酒杯,神色认真地说道:“在我遭歹人所害的那些日子,多谢渔歌姐姐、渔娴为我奔走,青宛定当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说罢,沈青宛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池也见状,便也举杯,向周家姐妹敬酒。
周家姐妹连忙回礼,见沈青宛又要倒酒,周渔歌忙按下她的手,佯怒道:“青宛妹妹何出此言?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早已如同亲姐妹一般。再这般客气生分,我和渔娴便真的不理你了。”
周渔歌睁大双眼,瞪着沈青宛,开口附和道:“阿姐说得是。”
“是青宛失礼了。”
几人相视一笑,轻轻翻过不提,气氛再度轻松下来。
池也一边照顾沈青宛,一边听三人追忆往昔。
她们说的多是些小时候的囧事,池也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酒过三巡,看着琴瑟和鸣的池也、沈青宛,周渔歌忽而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周渔娴,恨铁不成钢道:“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仍是孤单一人,亲事何时才能有着落?”
周渔娴立时噤了声,将头埋进碗里,大气不敢出。
屋内一时无人言语。
周渔娴悄悄抬头看向沈青宛、池也,眼睛一转,梗着脖子反问道:“我若是找一女子成婚,阿姐会同意吗?”
此话一出,碗筷碰撞的声音也霎时消失不见。
池也、沈青宛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只想找个地洞溜之大吉。
周渔歌亦是一哽,既说不出赞同的话,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她看了眼噤若寒蝉的池也、沈青宛,她们二人同为女子,却也过得十分幸福。
“我同不同意有何用?”周渔歌没好气道,“你先过了爹娘那关再说。”
提及周父周母,周渔娴顿时变得萎靡不振,手持筷子,不停地在碗里戳来戳去。
她的婚事,她爹娘催得最紧,每日都要念叨一遍。
“渔歌姐姐莫要生气,”沈青宛适时出来打圆场,“情之一事,讲究缘分,若是仓促成婚,日后未必幸福。”
有人撑腰,周渔娴眉目舒展开来,撒娇道:“就是,就是。阿姐你莫要着急嘛。”
周渔歌一想便觉得有些道理,比起其他,还是妹妹的幸福最为重要。
四人吃饱喝足,池也便打算先下去结账。
刚一起身,便被沈青宛叫住。
“阿池,等等。”
话落,沈青宛便将荷包还给了池也。
醉仙楼价贵,她担心池也身上的银子不够。
池也一拍脑袋,立马明白过来,笑着接过。
周渔歌笑意盈盈看着两人的动作,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待池也出了门,方才说道:“看来坊间传闻不假。”
“什么传闻?”沈青宛、周渔娴齐齐看向周渔歌。
周渔歌掩唇轻笑,打趣道:“城中有人传言,青宛妹妹才是青也水果铺的当家人。”
沈青宛:“……”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以掩饰面上的不自在。
“渔歌姐姐莫要拿我二人玩笑。”
第116章 转眼已是盛夏,蝉鸣聒噪,热浪灼人。 空间农场的水果早……
转眼已是盛夏,蝉鸣聒噪,热浪灼人。
空间农场的水果早已成熟,有叶家保驾护航,池也心中的顾忌消散许多,便将芒果、车厘子推向市场。
至于猕猴桃、蓝莓,池也便想着等到秋冬季节再说,左右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
芒果、车厘子的定价不似荔枝那般高,多数人都有能力买些回去尝尝鲜。
临江城中,荔枝的余热才刚褪去一些,芒果与车厘子的出现便又将气氛推向高潮,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青也水果铺再度成为临江百姓热议的焦点。
人们纷纷感叹,活了大半辈子,也比不上这一年的所见所闻。甚至有人意识恍惚,竟开始怀疑起池也那套梦中神女的说辞。
与此同时,还有一事让临江百姓津津乐道。
那便是叶家将从池也这里得来的货物,转运至周围城池的醉仙楼,引起轩然大波,堪称千金难求。
池也听罢,不禁暗骂一句“奸商”。
因着叶家的举动,池也亦多了不少麻烦事。
商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闻风而动,纷纷来到临江城中。
稍一打听,便打听到了青也水果铺,随后便摸到了沈府。
这些时日,沈府门庭若市,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带着价值不菲礼物,门槛几乎都被踏破。
这些人来处不同,出身不同,心思确是相同的:那便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他们或是威逼,或是利诱。
不管如何,池也皆不为所动,客客气气地将人迎进来,而后连人带礼原原本本地送出去,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远在天边的土皇帝,和近在眼前的土皇帝,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任你手伸得再长,这临江城,还是叶家的地盘,总归要忌惮三分。
再者,她与叶听音也算“知根知底”,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可远道而来的这些人,眼里心里的贪婪一览无余。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时日久了,杀鸡取卵也未可知,届时只怕她难落得好下场。
事关叶家利益,叶听音自不会坐视不理。
明面上的事她不好管,暗地里的阴损招数皆被她见招拆招地挡了回去。
两人一明一暗,滴水不漏,配合默契。众人好似踢到铁板,一时无计可施,只能铩羽而归。
沈府门前恢复宁静,池也每日待在家中躲清闲,快乐地数钱。
然而好景不长,池也、沈青宛没过几天安稳日子,李疏送来的消息再度打破了二人的宁静。
这日上午,两人坐在后院大树下的石桌旁,悠闲地下着棋。
嗯……
悠闲的只有沈青宛一人,池也正与之相反,急得汗流浃背,抓耳挠腮。
她手中捏着一颗黑子,凝视棋盘良久,看得头晕目眩,也没找到生路,局势已是无力回天。
连输三把,池也恼羞成怒,将棋子丢进棋奁里,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池也双手抱臂,可怜巴巴地望着沈青宛。
她才学了两天围棋,规则都还没记清,沈青宛简直是在对她进行单方面虐杀,她毫无招架之力。
沈青宛:“……”
沈青宛无奈地看了眼池也,也不知是谁越挫越勇,拉着她不停地对弈,誓要一雪前耻。
然而,连输十多把后,眼前这人便急眼了,开始耍赖皮。
她也于心不忍,便由着这人悔棋耍赖,偶尔也会提点她一下该如何下,就差没拿着她的手与自己对弈了。
还未等她开口安慰,便见池也一脸狡黠地说道:“我们换个新的玩法。”
“五子棋。”
围棋她下不过沈青宛,五子棋总不能再输了吧?
沈青宛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何谓五子棋?”
“五颗棋子连成一线便是赢家。”
两人一边说,一边将棋盘上各自的棋子收到棋奁之中。
第一局,池也迅速赢下比赛,心下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着沈青宛。
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
见池也越来越得意,沈青宛不禁轻抿嘴唇,心中燃起好胜之心,暗暗下定决心要扳回一局,挫挫池也的锐气。
她默默地观察着池也的棋路,虽然输了许多局,却也逐渐理解了规则,掌握其中的窍门。
三五局后,沈青宛终于赢下胜利。
看着池也双目瞪大、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沈青宛不由得笑出声。
池也颜面尽失,只觉这笑声好似在嘲讽她,心中郁结,一口气梗在喉间,不上不下。
也是。
沈青宛精于围棋,这种不费脑子的五子棋自是不在话下。
恰在此时,门房引着面色凝重的李疏,缓步来到两人面前。
“小姐,李疏姑娘有要事禀报。”
“沈姐姐、池姐姐。”李疏轻声唤道。
沈青宛挥手让门房退下,浅笑道:“李疏妹妹,快请坐。”
见李疏六神无主,池也没再管棋盘上的棋子,正了正神色,问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李疏恍若未闻,一路走来,她心乱如麻,始终未能消化方才听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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