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失焦的眼神缓缓转动,空洞中带着一丝迷茫。好一会儿,沈青宛才渐渐回了神,微微仰头,寻到池也的唇,吻了上去,动作急躁。
牙齿磕在柔软唇瓣上,带出一丝血腥气,沈青宛心中却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欢喜。
痛的。
不是在做梦。
阿池还在她身边。
沈青宛急切地撬开池也的唇齿,用力吸着、吮着,血腥气在二人口中蔓延开来。
疼痛一闪而过,池也敏锐地察觉到沈青宛内心的不安,双臂在她身后默默收拢,任由她掠夺口中的空气。
直到沈青宛憋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两人气喘吁吁,沈青宛微微仰头,退开一些距离。
唇齿间扯出一条暧昧银丝,沈青宛轻蹭着池也的鼻尖,动作亲昵。双唇相贴,她牵着池也的手缓缓往身下探去,气若游丝,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阿池,我要……”
鼻尖的空气被人强势侵占,池也胸口起伏不定,指尖忽而触及一片黏腻湿润,微微一颤。
沈青宛轻吟一声,身子如水一般,柔若无骨地倒在池也身上。
胸前柔软的起伏相贴,沈青宛舔了舔池也的嘴唇,身下不安分地蹭着,催促道:“阿池……”
池也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决定先把询问沈青宛的事暂时抛在脑后。
她抽出染了些许湿意的手,翻身将沈青宛压在身下,熟练地褪去二人的里衣。
肌肤相贴,池也垂首埋进温软,沿着柔软的曲线游移,唇齿流连,落下细密的吻。
池也的动作太过温柔,沈青宛有些失神,恍然间只觉自己又回到了梦中,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恐慌。
“阿池,重些……”
梦里的阴霾仍旧笼罩在沈青宛心头,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才能让她真实感受到池也在她身旁,从未离去。
闻声,池也微微皱眉,怔了一瞬。随后头皮一痛,似无声的催促,池也方才依言照做。
胸前绽放着一朵朵红梅,烧出沈青宛心底滚烫的春意。
面上似痛苦似欢愉,满面潮红。沈青宛环抱着着池也的肩膀,眼神迷离,声声轻唤着“阿池”。
一次又一次攀上顶峰,沈青宛仍不知足。软了腰肢,哑了嗓子,腿间已有些不适,仍央着池也继续。
池也暗叹一声,心中有些担忧,害怕伤到沈青宛,没有应允。她伸手轻轻撩开沈青宛汗湿的长发,轻轻啄吻她的唇瓣,温声安抚道:“乖些。”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池也察觉沈青宛情绪有异,想起方才那几声破碎梦呓,便想找到症结所在,声音不自觉放软:“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沈青宛长睫轻颤,松开夹在腿间的手,在池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喑哑:“我在梦里寻不到你。”
避重就轻的回答,沈青宛还未做好如实相告的准备。
“怎么会寻不到我?”池也面上一派轻松,柔声哄道,“以后若是再做噩梦,你就在梦中大喊我的名字,我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
见池也没有起疑,沈青宛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说:“哪有你说得这般厉害,惯会哄我。”
她在梦里喊了许多次阿池,也没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提及此,沈青宛的眸子晦暗不明。
池也把脸埋在沈青宛脖子里,轻声撒娇,耍无赖道:“那你下次试试嘛,说不定有用呢。”
沈青宛的身体仍处于欢愉的余韵之中,有些敏感,颈间的碎发蹭得她有些痒,抬手按下池也的脑袋。
“若是没用,我可是要罚你的。”
罚她?
怎么梦里的帐也要算在她头上?
池也轻哼一声,张嘴衔住沈青宛的耳垂,牙齿轻轻碾磨,故作委屈道:“那我认罚。”
热气顺着耳廓流进四肢百骸,逐渐驱散沈青宛心中的阴霾。她轻轻拍了拍池也的脸颊,嗓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怎地这般乖巧?”
池也转头咬住沈青宛的指尖,亲亲舔舔,含糊道:“乖也不行,不乖也不行,沈大小姐好难伺候。”
两人耳鬓厮磨,青丝交缠,嬉闹片刻,直到沈青宛如往常一般恼羞成怒地咬在她的肩头,池也方才起身。天冷,她只草草为二人收拾一番,便拥着沈青宛睡下。
沈青宛身心俱疲,累到极致,很快便沉沉睡去。
耳畔呼吸均匀,池也缓缓睁开双眼,眸色凝重。方才她虽然语气轻松,心头却是止不住地发沉。
沈青宛情绪不对,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方才沈青宛的种种举动,不像是在求欢,更像是在害怕、在发泄。
沈青宛越是装得若无其事,便越说明她心中藏着事。
细细想来,她今日回来时,沈青宛便有些面色不佳,整个下午闷闷不乐。
指尖点在沈青宛眉宇之间,果不其然,眉心微微隆起。池也轻轻揉弄,似要揉开她心头的忧愁。
能让她有如此反应,又不愿告诉自己的,只能是那件事了。
沈青宛,到底有什么顾虑?池也忍不住猜测。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歇,但天空依旧阴沉,灰蒙蒙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气不好,池也心情也不好。偏偏临江城的小贼不知死活,竟敢偷到她身上来。
池也在现代做了四五年警察,什么样的贼没见过?什么样的偷盗手法没听过?
像这种故意往她身上撞,顺走她腰间荷包的手法,在池也看来,不过是些小儿科的伎俩,根本不值一提。
若不是她心中惦念着沈青宛,思绪不宁,那小贼撞到她的那一刻便会被她抓住。
小贼掂了掂刚到手的荷包,分量极轻,仅有几个铜板,心中顿时嫌弃起来。
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小贼手速极快地将荷包藏进袖间,随后转过身来,一脸警惕地看向身后之人。
“你干什么?”
池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最讨厌没有自知之明的小贼,紧皱眉头,伸出一只手,摊开在他眼前:“把我的荷包还来。”
“什么荷包?我没见过你的荷包。”
“要么你乖乖把荷包还我,要么我带你去见官。”池也语气不耐。
荷包有些旧,也没几个铜板,但那是她和沈青宛初识时,沈青宛送给她的。两人还未在一起时,她便时常带在身上,十分爱惜。
小贼一听池也要报官,瞬间慌了神,眼睛一转,一把甩开池也的手,而后转身就跑。
池也本就防着他,小贼还没跑出两步,便被她揪了回来,三两下将人踩在脚下,从他身上搜出自己的荷包。
池也甩了甩手中的荷包,又轻轻掸了掸,似要把上面陌生的气息掸去。
“赶紧滚!”
小贼站起身,揉了揉胸口,未置一词,灰溜溜地逃走。
五味斋门口,周渔歌刚下马车便看到这一幕,扬声唤道:“池也!”
池也正用衣袖擦拭荷包上沾染的灰尘,循声望去,便看见周渔歌朝她招手,旁边还站着一陌生女子。
池也已许久没见过周渔歌,只听五味斋刘掌柜提过一嘴,周渔歌于两月前诞下一女,邀她去赴孩子的满月之宴。
但当时她正忙,且袁家宾客众多,无暇顾及她,她与袁行之道过喜,放下贺礼后便匆匆离开,那时也未曾见到周渔歌。
仔细算起来,自上次见到周渔歌,已过去四个多月。
池也走近一看,卸下重担的周渔歌比之前精神许多,笑着打招呼:“渔歌姐,好久不见。”
周渔歌轻笑着点头,目光瞥向小贼离去的方向,问道:“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嗐!”池也轻嗤一声,“那个小贼把我的荷包摸了去。”
说着池也便下意识地将握着淡蓝色荷包的手掌摊开。
下一瞬,手心空无一物。
池也心中一惊,出门忘看黄历了,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惦记她的荷包!
偷不成,就改抢了是吧?!
池也沉下脸,想要伸手去夺,却被周渔歌眼疾手快地拦在中间。
周渔歌一边拦住池也,一边严厉地斥责身边之人:“阿娴,你平白抢人东西做什么?”
阿娴并未出声,只是仔细地翻看手中的荷包。
见此情形,池也脸色一黑,拂开周渔歌的手,便要上前教训那女子。
周渔歌心中一慌,她这个妹妹可打不过池也,于是赶忙又拦住池也,解释道:“这是舍妹,名唤‘周渔娴’,我妹妹没有恶意,你先莫急。”
随即她又转身瞪着周渔娴,伸手欲拿回池也的荷包:“快把东西还来!”
周渔娴侧身一躲,将荷包护在身后,推开周渔歌,与池也面对面对峙:“你从哪里得来的荷包?”
池也对周渔娴本就没什么好印象,一直忍着没动手,也是看在周渔歌的面子上。此刻听着她的质问,忍不住攥紧拳头,呛声道:“关你什么事!”
“阿娴,你怎么回事?”周渔歌心中也多了几分怒气。
“阿姐,这是……”话未说完,周渔娴红了眼眶,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这是青宛的荷包。”
话落,池也和周渔歌心中同时一颤,震惊不已。
周渔歌面色凝重,抓着周渔娴的手微微颤抖,嗓子发干:“你……会不会认错了?”
池也面色一凛,面上装作不动声色。
“我怎会认错!”周渔娴情绪突然激动,“这荷包是我亲眼看着她绣的,况且这针脚独特,这临江城中只有沈伯母才会如此绣法!”
“青宛她在哪?”周渔歌颤着手拽住池也的衣衫,“青宛她……还活着吗?”
池也取回荷包,塞进怀里,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关沈青宛的安危,她不得不谨慎一些。哪怕对面站着周渔歌,她也不能轻信。
见池也无动于衷,周渔娴摇头轻笑,眼泪话落,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疯魔一般,喃喃自语道:“也是,陈知煜那个阴险小人,怎会留得青宛性命。”
陈知煜?池也竖起耳朵。
这跟陈知煜有什么关系?
但却无人解答她内心的疑问。
周渔歌扶住身形踉跄的周渔娴,深吸一口气,看向池也,语气中满含歉意:“阿娴她从小与青宛一同长大,如今青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阿娴也是担心她,还请你见谅。”
池也微微颔首,犹豫着问道:“陈知煜……是怎么回事?”
周渔歌怔了一瞬,眼含深意地看了池也一眼,反问道:“你可知香满楼从前叫作何名?”
沉默半响,周渔歌缓缓吐出四个字:“沈记酒楼。”
只四个字便足以让池也想通事情的关键:陈知煜谋害沈青宛,侵占沈家家财。
难怪昨日沈青宛情绪不对,想是自己言语间提到了陈知煜,触及她的伤心事,甚至晚上因此做了噩梦。
池也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关节捏得“咯吱”作响,恨自己前几次下手太轻,没直接将人打死。
随后心间开始抽痛,眼里心里藏满对沈青宛的疼惜。
“池也,你可知晓青宛的下落?”周渔歌出言试探。
方才池也的表现太过冷静,后来又对沈青宛太过关心。因此,她想着池也应该知晓些什么,只是不信她们。
池也看了姐妹二人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在哪?”姐妹二人瞪大双眼,目光如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周渔歌轻咳一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进屋说。”
三人一同走进五味斋的包厢,周渔歌让丫鬟守在门口,屋内只她们三人,很安全。
“青宛她……还活着,在我家里。”坐下后,池也如实相告。
“真的?”周渔娴猛地拉住池也的袖子,口水喷了池也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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