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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他为何这样(重生)——光的缝隙

时间:2025-06-29 06:58:12  作者:光的缝隙
  苏扶卿拿着木棍,两人快速交手数招,江崎又输了,不过这一次他更加狼狈,连手中的银枪都被震飞了出去。
  “江崎,你闹够了没!”
  一道充满怒意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众子弟见到来人,纷纷躬身行礼:“剑师!”
  江崎声嘶力竭地吼道:“父亲!你怎能如此容忍他这般欺凌我!”
  顾殷久摇摇头,刚才那架势哪里别人欺凌他,他不欺凌别人都算不错的了,如今倒是倒打一耙。
  “慎言!”
  剑师对江崎喝道:“我亲眼所见,你连败两场,就该愿赌服输!”
  又对苏扶卿一脸抱歉:“苏二少爷,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严了。”
  苏扶卿道:“不必,我只希望表哥日后不要再来寻我的麻烦。”
  直到二人离开练武场后,苏扶卿神情这才稍稍松弛,对顾殷久问道:“顾哥哥,怎么来了?”
  顾殷久并不想暴露自己偷看许久的事实,巧妙地圆了个谎,“你兄长说你来这了,路上偶遇送餐的小厮,便顺手为你带来午饭。”
  苏扶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饭盒上,神色莫名地有点忐忑,“顾哥哥,还是我来拿吧。”
  顾殷久轻轻一笑,将饭盒换到另一只手中,温言道:“不必,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半大孩子提东西。”
  他目光关切地落在苏扶卿的身上,“方才你表哥踩你肩膀踩得那么用力,你有没有伤到??”
  苏扶卿摇摇头:“没事……”
  顾殷久看着他的眼睛:“真的么?”
  “真的。他踩到我的时候,我用灵力护住了自己的肩膀,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
  顾殷久叹了口气,用手指在他脸上的小伤口下方勾了勾,低声说道:“还好伤得不深,我当时觉得你足以应付,能够躲开,便也没有出手。”
  苏扶卿一把抓住顾殷久的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口而已。”
  发现周围那些之前在看热闹的弟子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苏扶卿又道:“顾哥哥,如今无事,我们一起到红豆楼去吧?”
 
 
第65章
  红豆楼虽仅三层高, 却格外引人注目。屋顶上镶嵌着琉璃彩瓦,房梁上覆盖着华丽精致的彩绘,彰显出昔日的富丽堂皇。
  楼前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书“红豆楼”三字, 工整娟秀, 似为女子手笔。
  顾殷久刚将饭盒放在石桌上,突然想到顽仆刚才那一扔, 料想饭菜已洒了不少, 便赶紧打开检查。
  可打开饭盒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饭盒内只有一碗米饭、一碟干巴巴的清水豆腐, 连油星子都看不到,从颜色和气味来看, 大约是昨天的剩菜。
  苏扶卿见状, 连忙上前将饭盒合上,神情虽尽力显得从容,动作却难掩一丝慌乱。
  顾殷久叹了口气:“你兄长知道这件事情么?”
  “顾哥哥, 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兄长。”
  “为何?”顾殷久不解。
  “兄长很忙,而且因为我的缘故, 他和祖母关系不睦。最近兄长为了婚事已是焦头烂额,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见顾殷久皱眉,苏扶卿倒是很懂事地宽慰道:“顾哥哥,没事的, 现下过了饭点, 我等会还要练字,也没时间吃了。”
  附近的小院中有一汪清澈的水池,是引了山上的泉水,哗啦啦的水声如琴瑟般悦耳。
  苏扶卿从屋内拿出纸笔, 在石桌上铺好纸墨笔砚,认真练字。他手持毛笔,笔尖轻轻一抬,墨痕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流淌,字迹飘逸而有力。
  顾殷久却没这个耐性欣赏,一见到满纸文字便觉困顿,即便笔触再精致,也不过是爬在宣纸上的游动蚯蚓。因而,他即便是自己写书,也是字少图多,图个直观了事。
  他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苏扶卿虽专注练字,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顾殷久。
  突然一声清脆的鱼跃水面的噗通声传入耳中,顾殷久顿时精神一振。
  他转头望去,见溪水中一道小鱼跃出水面,很是生动活泼。
  顾殷久心生一计。
  既然非到饭点不能开饭,那烤几条小鱼干总不过分吧?
  他刚站起身,那厢苏扶卿立马放下了笔,问道:“顾哥哥,你要去哪?”
  “没去哪,随便走走。你练完字了?”
  “嗯,练完了。”苏扶卿掀起下方的一张纸,遮在刚写的字帖上方。
  顾殷久望着一眼清澈见底的水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正好,饿不饿?走,哥哥带你打野食去!”
  “什么野食?”苏扶卿疑惑地看向他。
  *
  日落西山之时,苏桥松忙完一天的事务,终于有空来后山看望弟弟。他让人将一盅补汤放在桌上,关切地问道:“扶卿,你下午都做了什么?”
  苏扶卿略心虚地道:“练剑,看书,习字……”
  “还有么?”苏桥松看了眼旁边还在冒烟的土堆,眼里不禁带了笑意。
  苏扶卿顿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顾殷久,却是镇定自若地回答:“没有了。”
  顾殷久轻咳一声,心中暗自好笑,看来他这是要把乖小孩带坏了。
  苏桥松倒也不揭穿,指了指他身上的黑灰,忍笑道:“等一会儿就带你看看老祖宗。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去换身衣服,毕竟勤勉练字,身上沾了不少‘墨汁’。”
  苏扶卿低头一瞧,急忙拍了拍身上方才靠鱼粘上的碳灰,脸色微红:“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顾殷久笑嘻嘻道:“你兄弟两感情可真好。”
  苏桥松微微一笑:“他是我弟弟,自然亲近。”
  目送苏扶卿离开后,苏桥松叹了口气:“不过自从聂夫人去世,他便很少与人交流。以前他娘在时,整日让他练剑,后来祖母也只会让先生对他严加管教。我前些年忙于家族事务,对他疏于照顾,等意识到时,扶卿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性子闷,顾公子多担待。”
  “性子闷?”
  顾殷久想起白日小公子跟他烤鱼时亮晶晶的眼,丝毫不这么觉得:“我倒觉得他只是害羞。”
  苏桥松叹了口气:“也许你说得对。我看扶卿这段时间的确开朗了不少,这也多亏了顾公子你对他的照顾。”
  “小孩子嘛,多陪陪他,会好的。”
  苏桥松也笑:“嗯,我也觉得要找人陪陪他,所以这不是找上顾公子你了吗?”
  如今碰上苏桥松,顾殷久决定将这些天的疑问弄个水落石出:“苏公子,我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顾公子但说无妨。”
  “苏扶卿明明是您的弟弟,是苏家庄的二公子,为何我瞧庄子里的人似乎都欺负他?”
  顾殷久提起饭盒,有些愤愤不平:“刚才有两个奴仆甚至想往他饭菜里下药,还好被我发现了。”
  “岂有此理!”
  苏桥松一向温和的面容浮现怒色,随即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
  他十岁时,苏父又娶一妾,名为聂夫人,不久便有了苏扶卿。可惜父亲早逝,聂夫人思念成疾,产下一名女婴后身体愈发衰弱,在苏扶卿九岁时撒手人寰。老祖母一向不喜聂夫人,认为她来历不明,是对家族婚约的违逆,因而连带着不喜苏扶卿。没了撑腰的人,苏家庄上下自然轻视他。
  苏桥松比苏扶卿大了十岁,自然能分得清是非曲直,他认为父母之事不及子女,弟弟妹妹是无辜的,不应当受上一辈牵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名门也难免。顾殷久原本还以为苏扶卿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没想到背后竟有这般隐情。
  “我近来一直忙于家族事务,扶卿怕我累着,也没跟我说实话。”苏桥松神色忧虑。
  顾殷久拍着胸膛,宽慰道:“苏大公子,你放心好了,如今你弟弟跟着我修习,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他。”
  苏桥松笑了笑,语气恳切:“我有一事想麻烦顾公子。这两个月我将离开苏家庄,希望你能带扶卿前往药谷,给他一个与你同修的机会,不知可否?”
  直至天微微亮,苏扶卿身上的寒凉才渐渐褪去。
  顾殷久从半梦半醒中,下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下巴,睁开眼,却见苏扶卿正皱着眉看他:“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顾殷久低下头,发现自己一只手还按在这人后心处,而另一手紧紧扣着对方的腰,丝毫不让人动弹。
  他笑了笑,这才把手挪开,一晚上抱着个人没怎么动过,如今手臂略有些麻意。
  “苏公子,你可真不厚道,昨夜要不是我费力给你护住心脉,你哪还能这般活蹦乱跳。”
  却听这人冷冷道:“谁要你护了。”
  顾殷久心里暗自嘀咕:长着这张脸,性格却这般别扭,真是辜负了天地钟灵毓秀之德。
  往日场景历历在目,腼腆的小少年看向他时,眼中满是仰慕与欣喜之情,与现在真真是天壤之别。
  他靠在旁边石头上,这一夜没睡好,加上灵力耗损,面上隐隐青白,却尚有心情开玩笑:“是嘛,这昨夜也不知是谁,睡着了一个劲喊冷,还喊着‘抱我快抱我’呢!”
  苏扶卿信他就有鬼了。
  不过,他隐约记得自己在不清醒时,似乎被顾殷久套出了许多平日里绝不会轻易出口的话。苏扶卿眉头微微皱起,迟疑道:“我昨日可有什么失态之处?可有说过……”
  他的话才落了一半,顾殷久便迫不及待道:“失态?那可真是太失态了!苏公子昨日的表现可谓是让人眼界大开,简直是直言不讳啊!比如‘男子喜欢男子无需掩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什么的,没想到苏公子表面冷淡,内心却如此奔放啊!”
  他摸着下巴连连摇头:“可惜了,这样精彩的场面,只有我一人有幸目睹。”
  “……”
  苏扶卿脸一阵青一阵红,立马走开数步,站得离顾殷久远远的,好半晌都没有与他说话。
 
 
第66章
  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 苏扶卿才才回到山洞。
  他拿着方才披在身上的衣物,看着只穿着一件里衣的顾殷久,道:“这是你的外衣,我的呢?”
  顾殷久道:“你昨天出了很多冷汗, 怕你着凉, 我就把它们脱了。诶奇怪了,好像就丢在旁边啊。”
  他四周环顾一番, 却未见白色衣物的踪影, 目光最终落在火堆中凝成一团的焦炭上.。
  顾殷久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好像不小心丢进火堆里了。”
  由于苏扶卿的衣裳是丝绣缎绸的, 很是轻薄软滑,摸起来舒服, 可到了夜里凉风飒飒, 跟纸糊似的根本保不了暖,于是他就随便将其丢在一旁,拉了自己的衣裳给他披上。
  火堆里的焦炭显然是遗留下来的犯罪证据。
  苏扶卿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将顾殷久的外衫上的褶皱抚去, 披在身上系好。
  话说这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也可以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当顾殷久穿着时, 毫无特别之感,平淡无奇,但在苏扶卿身上却穿出了一股子贵公子流落于世的感觉。
  黑发如瀑般散落下来, 垂拂于身周, 清清冷冷,亦虚亦实。约莫是常年受这寒毒蛊的折磨,须得用药调理,使其身上沾染了隐隐约约草药的香气, 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顾殷久看得一时有些微怔,苏扶卿却突然朝他伸出手来,俯视着他道:“手。”
  “要干什么?”顾殷久回过神来,不过依旧没动。
  “给我看看你的手。”苏扶卿再次重申。
  顾殷久也不推辞,直接将袖子往上捋,露出腕上一道细红的伤口,“你不是晕了吗?怎知我喂你喝血了?”
  苏扶卿默不作声,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白玉瓶,掰开盖子就要往他伤口处上药。
  顾殷久道:“这种小伤口一天就好了,没必要上药的。”
  苏扶卿默不作声,手上动作不停,可刚将药粉撒上伤口,那感觉只有两字形容:麻、痒,仿佛蚂蚁在伤口上啃咬一般,这滋味真叫人抓心挠腮。
  顾殷久没料到这东西这么厉害,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苏扶卿用力抓着他手臂,不让他缩回。
  顾殷久咬牙切齿道:“苏少爷,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不会是有毒的吧?”
  苏扶卿道:“我对付你用得着下毒吗?而且,这药粉你昨天给我上过,我不至于连自己都下手。”
  “哦。”
  若是如此的话,昨天他给苏扶卿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大把,这人却能面不改色的忍受着,连哼都没哼一声,顾殷久不由得敬他是条汉子。
  好在这麻痒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手上一片清凉之感,那伤口竟然恢复如初,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
  见苏扶卿已是神清气爽,想来是自己算是压住了他体内的蛊引子,顾殷久也欲意起身,然而在他起身瞬间身子却一歪,未想立刻被一双手牢牢扶住。
  苏扶卿见他脸色清白,不似往日开玩笑般的胡搅蛮缠,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昨日压制寒毒蛊时灵力耗损,后面又花了一整夜替苏扶卿压制寒毒,气力不继实乃预料之中。
  顾殷久笑了下,抬起手摸摸后脑勺,“没事,那妖蟒体内硬邦邦的,跟个山洞似的,我在里面磕了好几下,头上起了个包,现下有些晕。”
  苏扶卿深深看他一眼,就要抬起手来检查他头上的伤处,顾殷久察觉他的意图,赶忙阻拦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可别再给我上那药粉了,我宁愿就这么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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