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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服软啊(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5-06-30 08:30:36  作者:浪山
  钟悬往外面走,懒洋洋地说:“我算的。”
  “你不是假道士吗?”晏尔知道他又在糊弄自己,捏着镯子在腕上转了两圈,忽地想起另一件有护身作用的东西。他皱了下眉,不着痕迹地抬眼望向钟悬的背影,思索片刻后便跟出去,“不说就不说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出门前,晏尔习惯性地和奶牛猫告别。小猫趴在斗柜上,双眼紧闭,长长的胡须被压在脸下,不管听到什么、被如何摆弄,始终没有动弹过一下。
  晏尔很难理解它这样算是什么状态下的猫,于是问钟悬:“它还活着吗?”
  “不算活着,死得不太彻底。”钟悬双手揣兜走在前面,回身看猫一眼,“你当它睡着了吧。”
  晏尔在钟悬家度过了周末,周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告了状,爸爸打电话过来问晏尔为什么不回家。
  晏尔装乖说因为作业很难,他去同学家里让他给自己辅导功课了,用眼神逼迫好学生钟悬给自己作了证,同时保证会按时去医院的。爸爸这才稍微放下心,嘱咐晏尔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听到没?”钟悬拿笔敲他的脑袋,“自己的作业自己写,不要想着我会帮你做。”
  “我饿了,没有力气写。”晏尔疲惫地趴在卷面上,脸颊蹭到一抹晕开的墨水也没察觉,嘟囔着说,“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回来再写好不好?”
  “八点前全部写完给我检查,检查好了就出去吃。”钟悬低头看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写不完就不出去了,我给你做饭。”
  晏尔爬起来,捂着脸痛苦地说:“你做的饭狗都不吃。”
  “是嘛。”钟悬无动于衷,“昨天有的狗不也吃下去了。”
  晏尔移开手怒视钟悬,对峙了几秒后,他愤愤然抓起笔:“不就是几道题,真以为我不会做吗!”
  周一下午,钟悬被老武叫去办公室,回教室的时候看到晏尔站在走廊外面,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对面的人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进了教室,刘子堂坐过来,朝钟悬挤了挤眼睛:“你猜我这个月撞见几个了?”
  钟悬抬起眼:“什么?”
  “你刚进来都没看到?表白现场啊。”刘子堂抬手指向后门的位置,“五班的小美女刚把耳朵叫出去。”
  钟悬应了声哦,往后门看了眼,隔着堵白墙,他没见到人,夕阳下只有一条拉得长长的影子,两个人的身影轮廓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融成一片。
  手里的笔咔哒响了一下,钟悬收回视线,一脸事不关己地低头看书。
  刘子堂完全不懂看人眼色,不知道眼前的人压根不想搭理他,屁股焊在钟悬前座不走了,实况转播的同时,哀叹同人不同命。
  钟悬纠正他:“同人不同命不是这么用的。”
  “是吗?我觉得差不多吧?”
  钟悬头也不抬地说:“差很多。”
  刘子堂挠了挠头:“真的假的?哪里错了?”
  关巧巧从后门走进来,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俩不吃饭在这儿干嘛?”
  刘子堂朝她招手,打听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关巧巧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没有满足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少男心,而是问:“你知道一个男生被人喜欢要具备哪三个前提条件吗?”
  刘子堂看着她:“哪三个?”
  关巧巧竖起三根手指:“脸好看、学霸、性格好。”
  刘子堂立起自己的校服衣领,沉下声线:“那我这种——”
  关巧巧无情打断:“你哪个都不沾边,一边玩去。”
  刘子堂心碎了,好不容易拼凑成型,反驳道:“耳朵也不是学霸,他那成绩不跟我半斤八两?巧巧你这三个条件就是错的,男人的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再补一条,满足第一点的时候,后面两个就无所谓了。”
  “他有很多人喜欢?”
  “那不废话吗?”说完关巧巧才反应过来问这话的居然是钟悬,看到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她愣了一下,接着才说,“晏尔长成那样,性格又好,路过的狗都会喜欢他吧。”
  几分钟后,路过的狗都会喜欢的人坐在钟悬旁边,把脸埋进臂弯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丧气的模样好像表白失败的是他不是5班的小美女。
  钟悬侧眸看他:“怎么了?”
  “这人太过分了。”晏尔抱怨。
  钟悬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晏尔转过脸,趴在桌面上对他说:“她说我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身残志坚让她特别佩服,每次看到我在笑都觉得我会发光,就算数学只考了六十分也不往心里去,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过得特别快乐。
  “她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数学只考了六十分也能过得很快乐?六十分就不配快乐了?考六十该死吗?我要能像你一样考一百五,我也不想只考六十分啊!
  “还说什么暗恋我几个月了,大骗子,我返校到现在都不到一个月,哪有这样暗恋别人的?”
  钟悬安静地看着他,看着夕阳像融化的金子淌到晏尔的头发上、脸上,把鸦黑浓密的睫毛染成灿金色,眼睛也亮晶晶,耳廓被照得半透明,能看清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垂下眼睫,突然问了一句:“你想要别人怎么暗恋你?”
  晏尔一愣,视线与钟悬的在半空中撞在一块儿,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和他聊什么话题。
  他很少有像此刻这样局促到说不出话的时候,耳尖被太阳晒得发烫,泛起一层薄红。
  晏尔爬了起来,抬手想揉一下耳朵,又怕暴露什么似的缩回手,脑袋转向窗外,避开了钟悬的目光,然后说:“我不知道。”
  钟悬又问:“那你会暗恋别人吗?”
  晏尔专注地望着窗外一颗桂树,指尖无端有些发麻,他攥紧手指,声音闷闷软软的:“我不太喜欢暗恋,而且——我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吧,他要自己过来告诉我。”
  钟悬嗯了一声。
  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
  一波又一波嬉笑推搡的学生从走廊外面经过,嘈杂声与风声一起从后门灌进来。
  早春的风拂动着他们的头发,安静的黄昏下,呼吸很轻,心跳就显得尤其响。
 
 
第46章
  大言不惭地说,晏尔在被人喜欢这件事上经验颇丰。
  少年人的喜爱大都不经掩饰,即便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感情,演技也很拙劣,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谈笑时、在偶尔逾矩的举动中,还有长久凝望又倏尔躲闪的眼睛里被暴露得一览无余。
  晚自习时,晏尔被一道句子分析题困住,他把整个段落前前后后看了三遍,还是写不出一个字。
  同样,他也读不懂此刻身旁的钟悬心里在想什么。
  他太平静了,低垂着睫毛翻看晏尔刚写完的数学习题,好像专注于此,再不关心其他,心里揣了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的只有晏尔一个人。
  “你专心一点,”钟悬将习题册移过去,铅笔在题干上画了个圈,“代错数了,这题重做。”
  晏尔应了声哦,伸手接习题册时尾指擦过钟悬的手背,他顷刻间松开了手。
  习题册“啪”的掉在地上。
  晏尔弯腰去捡,起身时余光瞥见钟悬缩回去的手,忽然察觉到一丝怪异。
  他望着钟悬灯光下的侧脸轮廓出神,还未理清自己思绪的线头,对方支着脑袋看过来,右手伸到晏尔面前,笔杆在他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窝:“醒醒,再磨蹭就要下课了。”
  冰凉凉的笔杆怼到脸上的时候,晏尔瞳孔略微睁大,抓住了那根线头,也握紧那根笔。
  在钟悬略微有些诧异的眼神里,从他手中轻轻地抽了出去。
  “你……”
  晏尔张开掌心,递过去说,“还你。”
  钟悬愣了片刻,垂下眼,看到钢笔横躺在晏尔的手心里。
  他没有拿,好像完全不能理解晏尔在做什么,带有一丝疑惑地观察他的神情,语气松散:“怎么了?你要喜欢就送你了。”
  晏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还未开口,下课铃声响了,安静的教室骤然喧哗,前几排有人挪动桌椅,地板上尖锐的摩擦声与说笑声混在了一起。
  晏尔久久没有开口。
  钟悬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感到回光返照,无处可逃的恐慌。
  “没劲。”晏尔抱怨了一声,把笔放回他桌面上,接着合上习题册,一股脑塞进书包。
  金玉相撞在他腕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低头说,“我还想给你变个魔术呢,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因为学习效率极其低下,晏尔的作业大半没动,放学了他才想起来争分夺秒,对正帮他把折叠好的轮椅展开的钟悬说:“不然今天别坐公交了,公交开得慢路上太浪费时间了,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我现在联系司机叔叔,让他送我们回去吧?”
  钟悬问:“你的离家出走是这个意思?”
  晏尔眨了眨眼睛:“有问题吗?我又没回家。”
  钟悬说:“没问题。”
  晏尔没骨头似的趴在椅子上,椅背卡着胸口,两条长腿支棱在地上,一晃一晃地拿着手机给司机发消息。他低着头,碎碎念说要在路上买点夜宵和甜点,他一动脑子就容易饿。
  钟悬说:“你的作业里好像看不出动脑的痕迹。”
  “动了一点也是动了。”晏尔用耍赖的语气说,“说话善良一点,对我不要那么严格嘛。”
  这人像是把别人用功学习的时间都拿来钻研如何撒娇了,写作业十题里做不对五道,撒娇的功力却一流。做猫的时候是用小小的身体耀武扬威地撒娇,变回人了,就用又轻又软、黏黏乎乎的腔调撒娇。
  一次又一次地试探钟悬的边界,在那些细碎的刹那,要自己为他心软,为他无条件投降。
  钟悬站起身,看着晏尔低垂的睫毛,想了想说:“我给你做顿宵夜吧,我最近觉得做饭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晏尔大惊,抬起脑袋制止他,“相信我,你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一点天赋,你非要做的话我教你煎荷包蛋吧?我十岁的时候学会的煎荷包——”
  话音戛然而止,转成了一声慌乱的“啊”,屁股底下的椅子跟随晏尔前倾的动作往前晃,忽然失去平衡,连人带椅往地上栽——
  钟悬稳稳地扶住椅背,把他推了回去,顺手捞回晏尔滑脱的手机,递给他说:“你小心一点。”
  “……谢谢。”晏尔往后坐了点,留意到钟悬的手掌撑在椅背后面的支撑骨架上,没有碰到自己,手机也只捏了一个角。他很轻地眨了下眼,什么也没说,接过手机,后怕地揉了揉额头,“差点摔到脑袋。”
  钟悬瞥了他一眼:“是啊,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走廊突然掀起一阵骚动,窃窃私语涟漪般从走廊往教室里荡开。
  晏尔听到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他怎么来了”,他没有在意,只顾着怒斥钟悬:“你说谁不聪明?”
  直到头顶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高挑的身影截断。
  裴意浓单手插兜倚靠着后门门框,垂眼打量他,眉目冷冷的,皮笑肉不笑地说:“聊得挺开心啊,几天不见,你跟他处成亲兄弟了?”
  “弄弄!”晏尔放下手,原本压低的眉眼忽地一扬,“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
  “谁来找你了?”裴意浓一脸冷漠,“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看你是不是傻到被有的人卖掉了。”
  无辜被针对的“有的人”抬眸看他一眼,显然对他与晏尔之间的兄弟矛盾有阴影,不仅不再说话,还走远几步,让渡出一个两人空间以示自己退出群聊。
  “好了,不要再闹别扭了。”晏尔拽住裴意浓的校服衣角,扬起脸看他,主动退让道,“我错了,不应该不顾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应该这么久不理我,也不可以刚见面就说我笨我傻我不聪明!”
  裴意浓垂眼对上他飘荡轻快的目光,冷峻的眉目终于松动了几分。
  几分钟后,两个人达成和解,裴意浓帮晏尔把轮椅推出去,问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能独立行走?”
  “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晏尔背上书包跟在他身后,“换你一动不动躺一年试试。”
  他站在教室门外,忽然回过身,朝钟悬挥了挥手,“钟悬,我先回家啦。”
  钟悬点头说:“明天见。”
  他眼见着晏尔背着个鼓鼓的鲨鱼包,与裴意浓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路上撞上几个同样刚下晚自习的高二学生,其中有一个偷偷和同伴说了声“裴意浓好帅啊”,不巧被晏尔听到了。他脚步轻快地上前搂住裴意浓的肩膀,右手按在他脸上,两张脸亲密地贴在一起,笑意晃悠悠的:“怎么只夸他不夸我啊?妹妹,我不比他更帅吗?”
  一起坐进车里,过了许久,裴意浓都没有开口说话。
  晏尔偏了偏头,看到车窗外的霓虹从他漆黑的瞳孔里划过去,他敏锐地察觉出裴意浓依旧心情不佳,轻声问:“怎么了?”
  裴意浓看着他,微沉的嗓音里暗含不满:“你到底为什么一天到晚跟着他跑?”
  晏尔的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倾身靠过去,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早点过来找我,我就不跟着钟悬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谁才非要去1班的。”裴意浓拆穿他。
  晏尔装傻:“难道不是因为1班离校门最近,又不用爬楼梯,有天然的无障碍通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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