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闻言一怔,原来不是心上人,是娘亲啊!
苏苏有些懊恼,早知道这玉坠对白之斐这么重要,自己就在刚见面的时候还给她了。
“不用客气。”苏苏状似不经意问:“白之斐,你有没有心上人?”
白之斐如实答道:“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练剑,没有心思想其它的。”
苏苏闻言不知是喜还是愁,白之斐这样说,明显是对自己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就是根木头!
*
叶之落和苏嫣儿驱车来到风月楼,叶之落独自去敲门。
大门打开,是两个穿着干练的侍女,其中一个开口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下叶之落,我有个朋友叫沈轻尘,我们约好在风月楼相见,不知她是否到了?”
侍女闻言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
“叶姑娘,请稍等片刻。”
叶之落,她在五虎门见过,和沈轻尘交好,苏嫣儿现在就是与她待在一起,这世界可真小。
风飘絮枕在蓝杉大腿上,蓝杉温柔地给她按着太阳穴。
“告诉她,她来晚了,沈轻尘来过但已经走了。”
“是。”侍女刚要往外走,风飘絮又喊住她,“慢着,让纸鸢偷偷给苏嫣儿带个口信,皇帝加派人手找她,让她自己小心一点。”
“是。”
叶之落小跑着回了马车,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纸鸢刚走,苏嫣儿面色有些凝重,见叶之落回来了,她缓了缓神色,问:“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么?”
叶之落摇了摇头,倒是看得开:“无妨,有缘总会再见的。”
*
八月十五皓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中秋之夜如期而至。
街道上,灯火阑珊,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五彩斑斓,形态各异,有的如莲花初绽,有的似凤凰展翅,还有的宛如玉免奔月,灯笼的光芒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一副国泰民安之景。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小摊应有尽有,月团、桂花糕、糖葫芦、花灯……热闹非凡。
街头还有表演杂技的、吹拉弹唱的,沈轻尘新奇地拉着郁辞四川闲逛,宛若没有见过世面的孩童。
郁辞侧目看着一脸兴奋的沈轻尘,不禁扬起唇。
“好香啊。”沈轻尘鼻尖动了动,有股香甜的味道钻入鼻腔,她惊奇道:“是桂花糕!”
每年中秋师父都会给她做桂花糕,配上一壶清茶,边赏月边吃桂花糕边喝茶,别提有多舒坦了。
郁辞勾唇:“想吃么?”
沈轻尘点头,眼眸晶亮。
“老板,来一份桂花糕。”郁辞把钱递给老板,老板很快装好桂花糕递给她们。
沈轻尘迫不及待捏起一块桂花糕,先送到了郁辞嘴边,郁辞眉眼一弯,撩起面纱咬了一小口。
沈轻尘将剩下的桂花糕丢进嘴巴,郁辞吃过的桂花糕好似格外香甜,这样想着,她耳根子有些发热。
郁辞看她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触即分,气氛突然有些暧昧。
沈轻尘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问:“忆儿,邪玉剑怎么还没有动静?”
郁辞闻言正了神色,她看了眼天色,道:“应该快了。”
两人出了人群,来到一处偏僻幽暗的角落,一跃飞上了屋顶。
沈轻尘一袭青衫,长身玉立,衣袂飘飘,手中轻握一柄长剑,剑身反射着月光,聚精会神地看着四周。
郁辞身着一袭红衣,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最耀眼的火焰,她手握玉箫,月光下玉箫闪着淡淡的银光,与她清冷孤傲的气质相得益彰。
郁辞很喜欢这支玉箫,对它称得上是爱不释手。
两人背靠而坐,方便观测四周。
忽的,东南方向一阵绿光冲天闪现,郁辞倏地站起身,她指着绿光发出的方向,道“在那边。”
沈轻尘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道绿光。邪玉剑的玉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碧玉,遇上月圆之夜的月光都会发出淡淡的绿光,只是八月十五那日更甚也更明显。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往东南方向追去。
绿光持续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内找不到光源所在,那邪玉剑的下落又没了,还得等上一年。
明明各地都是幽冥的人,可每年总是无功而返。
……
“之落,你在外面做什么?”苏嫣儿问:“为何不让我出来?今天是中秋,月圆之夜,正是赏月的好时候。”
叶之落拼命捂住那把散发着强烈绿光的剑,急得出了一层薄汗:“呃,外面有风,乌云把月亮遮住了,想必是要下雨了,你身子骨弱,等风小些我再和你说,你再出来。”
明明都用布包好了,这剑的绿光还是能透过布料钻出来,真是奇了。
女侠说了,这剑的秘密绝不能让人发现,往年叶之落一个人还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便好,可今年不同,苏嫣儿也在,叶之落不得不避开她。
剑不断颤抖,剑身散发着阵阵绿光和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叶之落感受得到这把剑带来的强劲力量,她用力抱着剑,冻得瑟瑟发抖,她每年这个时候都被冻得够呛。
沈轻尘喘着气道:“忆儿,越来越近了,但绿光也越来越弱了。”
郁辞心中着急,她抿抿唇,加快了速度。
绿光终于灭了,叶之落松了口气,她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将剑挂回腰间,很久没听到苏嫣儿有动静了,她轻手轻脚撩开车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苏嫣儿已经靠着马车睡着了,睡颜恬静。
叶之落看了半晌才放下车帷,嘴角笑意在听到异响时戛然而止,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叶之落很是警惕,她想了想,跳下马车,牵着马车快步往隐秘的地方走去。
往年也是如此,想必是为了这剑而来的人。
第57章
眼看着绿光消失,沈轻尘和郁辞在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郁辞凝眉:“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找找。”
沈轻尘点头,叮嘱道:“小心一些。”
“咦,又不见了。”
“快,分头找。”
“门主,前面好像有动静。”
洛虎大手一挥:“走,过去看看。”
一群人拿着火把浩浩荡荡闯入了这一片小树林,与另外一拨黑衣人夹道相遇。
而郁辞被两拨人围在了中间,她眯了眯眼,刀片从袖子里滑了出来捏在两指之间。
现在江湖小报上全是郁辞蒙着脸的画像,魔教妖女总是占着头版,无一不是今天杀了谁明日做了什么坏事。
洛虎见面前人有些眼熟,他忽的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报,与上面的人物一对照,指着郁辞肯定道:“那是魔教妖女!”
此话被刚过来的沈青武听到,碎玉堂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剑眉凌厉,剑指郁辞。
沈轻尘的父亲,郁辞微微挑眉,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玉箫。
洛虎见到沈青武,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沈堂主,好久不见,你也来了?听闻令千金与魔教妖女私交甚密,不知是否属实?”
沈青武一口否认:“绝无可能!”
白之珩、周诗语等人纷纷赶来,将郁辞团团围住。
郁辞扫视一周,没想到邪玉剑的异象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今年来寻剑的人更多了。
白之珩:“沈伯伯。”
沈青武没想到白之珩也在,他问:“之珩,轻尘呢?”
白之珩惭愧:“我与轻尘走散了,不过我打听到轻尘在附近的镇出现过,所以找了过来。”
夜色如墨,苍穹之上,一轮圆月隐于薄云之后,洒下斑驳银辉,丛林之间,风起云涌,高手林立,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至极。
郁辞面容绝美却带着几分冷峻,眉间有愠色,打扰她寻剑的人,都该死。
夜色愈发深沉,乌云翻滚,遮蔽了仅有的星辉,山间的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郁辞手腕一转,率先出手,手中刀片如同雪花飞出,刀片与剑尖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人大喊:“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杀!”
郁辞的武功在在场人之中算得上是上乘,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逐渐显露疲态,白色面纱沾染了斑斑血迹,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沈轻尘寻不到邪玉剑,却听到了喧天的动静,她心急如焚,担心郁辞是不是出事了,没有一丝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往吵闹的地方赶,只为尽快赶到她的身边。
终于,她冲破了重重阻碍,一眼望去,看到了郁辞,郁辞黑发飞扬,她握着玉箫做支撑,有些狼狈地单膝跪倒在地,白色的面纱溅满鲜血,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她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一柄利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郁辞劈去,沈青武的长剑眼看着就要落到郁辞身上,沈轻尘神色一凛,身形一闪,千钧一发之际,想也不想徒手挡下了沈青武那一剑。
利剑锋利,在沈轻尘掌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指缝间隐约可见鲜红的血迹缓缓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袖,滴滴答答地落在满是枯叶的地上,触目惊心。
得亏她顺着长剑力道往下,否则险些断掌了。
沈轻尘脸色一白,她强忍着疼痛,咬紧牙关,手依旧稳稳地握着那柄剑,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留下沈轻尘沉重的呼吸声和剑尖上滴落的血珠声。
郁辞心头一紧,声音都变了调:“沈轻尘!”
沈轻尘转头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沈青武有些不可置信:“轻尘?!”
沈轻尘松开握剑的手,颤抖着垂下,沈青武收起剑,面露怒火。
沈轻尘单手扶起郁辞,面露难色:“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突然出现的沈轻尘身上,她的手还滴着血,却将魔教妖女护在身后,两人一看就是一伙的。
周诗语见到突然出现的沈轻尘,面上一喜,但见她与魔教妖女站在一起还护着她,又蹙起了眉,担忧地看着她流血的手掌。
周诗语语气满是担忧:“轻尘,你的手……”
“诗语,你怎么也在?”沈轻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道:“我没事。”
白之珩上前两步,不解道:“轻尘,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魔教妖女?快过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轻尘侧目看一眼郁辞,眉宇间有不羁的傲气,朗声道:“今日,谁要伤害她先问过我的剑!”
沈青武气结:“沈轻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别忘了,你娘亲的死是因为魔教!你现在与魔教妖女走这么近,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娘亲吗?魔教是武林公敌,你怎能为魔教妖女,弃门派、江湖仁义不顾?”
沈轻尘闻言沉默片刻,她身姿挺拔衣衫随风轻轻摇曳,眼眸下藏着难以言喻的深情与纠结。
她的对面,是脸色铁青的父亲,以及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武林豪杰。父亲的眼神复杂,对她满脸失望,话语间,每一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她心上。
郁辞声音稍低:“沈轻尘,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不用明说,沈轻尘知道郁辞话里的意思。
沈轻尘的心未曾有丝毫动摇,她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很软,泛着淡淡的寒光,剑尖轻点地面,银光一晃。
“我决不反悔。”沈轻尘对他们解释:“爹,白大哥,各位英雄豪杰,想必你们来此都是为了邪玉剑,这一切皆因邪玉剑和十八年前五大门派带人围攻魔教而起,可我最近调查发现十八年之事或许有阴谋,请各位再多给我些时日,我定能找回邪玉剑查明当年的真相。”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怒目而视,更有甚者,已按捺不住,剑光闪烁,直指沈轻尘:“无知小儿,竟敢为魔教开脱!今日若不将你拿下,我武林正道颜面何存?”
话音未落,数位高手已身形一动,向着沈轻尘攻去。
沈轻尘身形如风快速躲闪,剑光如织,剑影纷飞。
沈轻尘和郁辞都受了伤,渐渐地显得力不从心,证实了沈轻尘的心,郁辞不再拖延,朝天上放了信号,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得到信号,红叶和白砚带着潜伏已久的魔教之徒杀了出来,瞬间突破包围,硬生生给沈轻尘和郁辞杀出了一条路。
郁辞朝沈轻尘喊道:“走!”
两人身形一展,执手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没人追来,沈轻尘和郁辞才慢慢停了下来。
沈轻尘自己掌心还在滴血,却紧张兮兮地检查郁辞身上有没有受伤:“忆儿,你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受了一掌而已,死不了”郁辞撕下裙摆一角,道:“手给我。”
沈轻尘乖乖把手伸出来,掌心中央一道深深的伤口赫然入目,郁辞轻抿下唇,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
沈轻尘垂眸看着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的郁辞,心里一阵满足。
包扎好,沈轻尘还呆呆望着自己,郁辞不禁骂了一句“傻子”。
“嗯?”沈轻尘色令智昏,没听清郁辞说了什么。
郁辞没好气地用力捏了一下她刚包扎好的伤口,沈轻尘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忆儿,疼!”
“沈轻尘你还知道疼啊,用什么挡不好,非要用手。”
知道郁辞是在关心自己,沈轻尘无辜地眨眨眼:“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拔剑了嘛。”
郁辞看着她那张脸根本生不起气,她又问了一遍:“沈轻尘,为了我与众人为敌,值得吗?”
一再询问,一再确定,沈轻尘忽的意识到,忆儿这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坚定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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