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斐练剑很是刻苦,累得每晚倒头就睡,今晚虽然多了个人同屋,但她丝毫不受影响,很快就睡着了。
苏苏趴在床沿,撑着下巴,透过月光看睡着了的白之斐,这人生得真好看,脾气又好,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坠,有些心虚。
苏苏躺回床上,刚要闭上眼,猛地看到了屋顶悬梁上的一条大蛇,大蛇缠绕着顶梁柱,吐着舌头往下。
苏苏吓得失了声,她手脚发软地爬下了床,跌倒在了白之斐身上,白之斐被她压醒,睁眼便看到怀里惊慌失措的苏苏。
苏苏颤颤巍巍地指着蛇,白之斐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蛇朝她们扑了过来……
“啊!”
白之斐抱着苏苏翻身躲开,长腿一踢将一旁的竹剑踢了过来,她单手持剑,另外一只手捂住苏苏的眼睛,她声音沉稳很有安全感:“别怕。”
蛇被砍成了两节,蛇身还在蠕动,白之斐处理好蛇,洗了把手才进屋,苏苏害怕得蜷缩在床角落,见白之斐进来,苏苏赤着脚小跑过去,扑到了白之斐身上。
苏苏对蛇有阴影,小时候在王府后花园被蛇咬过,那是一条毒蛇,蛇身很粗大,比当时的苏苏的胳膊还粗,苏苏受到惊吓加上毒蛇毒液的缘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折柳听说之后,亲自去碎玉堂请卫岚下山,妙手仙师名不虚传,卫岚为苏苏施针三日,苏苏情况好转很快就醒了。
白之斐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柔声安慰:“别怕,没事了。”
她好香啊,苏苏趴在白之斐肩头,偷偷嗅了嗅,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不禁红了脸。
难道,这便是一见钟情么?自己喜欢白之斐么?
*
“苏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之落把水囊递给苏嫣儿,苏嫣儿接过,小口抿了一口,道:“没什么打算,我只是不想回家。”
见她无意多说,叶之落不再问,道:“我倒是有个地方要去,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苏姑娘不介意的话,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苏嫣儿问:“什么地方?”
“风月楼。”
苏嫣儿微顿,风月楼,她才刚从那里离开没多久。
苏嫣儿问:“叶姑娘为何要去风月楼?”
叶之落道:“我有个朋友叫沈轻尘,是她要去风月楼,我不过是陪她去的。我们中途走散了,我想着去风月楼找她。”
苏嫣儿犹豫半晌,还是没把她刚从风月楼离开这件事告诉叶之落,说到底两人不过萍水相逢,若是说太多牵扯出她的身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嫣儿思索片刻,道:“我可以陪叶姑娘一起去风月楼。”到时候她找个借口留在外面,让叶之落自己进去找人就好了。
叶之落闻言扬唇笑。
*
“郁辞,你变了。”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哦?”郁辞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
风飘絮笑了笑,她吊儿郎当地坐在郁辞对面,道:“抛开你们的身份不谈,沈轻尘是个单纯干净的人,她喜欢你,挺好的。”
见郁辞眼眸微动,风飘絮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你不必因为身份立场拒绝她,或许她还能助你夺得邪玉剑呢。”
“你不懂。”郁辞目光幽深:“此事若是被教主知道,沈轻尘会死得很惨。”
风飘絮闻言敛起笑容,“差点把你们教主忘了,唉,你自己决定吧。”
风飘絮走后,沈轻尘想了很多,人生在世,就该肆意地活一回。
沈轻尘快速绕过曲折长廊,穿过清幽小径,终于来到了郁辞房门前,她紧张地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
她房门没关,沈轻尘直接推开了房门,目光温柔而坚定。
郁辞背着门口而坐,听到声音转头,她逆着光,凤眼微眯,看着沈轻尘一步步走近。
郁辞刚要开口,沈轻尘有所擦觉,她长腿一迈来到郁辞跟前,扣住郁辞的后脑勺,俯身就吻了上去,霸道中又带着温柔。
沈轻尘不想再从郁辞嘴里听到拒绝的话,索性……堵住她的嘴。
第54章
唇瓣相贴,醒着的沈轻尘比醉酒的沈轻尘还胆大,她凭着本能微张唇瓣,含住了郁辞紧抿着的红唇。
郁辞伸手抵着沈轻尘的肩膀不让她靠近,沈轻尘抓住她的手握进掌心,缓缓闭上了眼。郁辞睫毛轻颤,垂眸看着面前放大的俊秀脸庞,心尖微颤。
暧昧的气息包裹着两人。
郁辞想,或许,她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郁辞唇瓣微张,沈轻尘感受到了,她心中一喜,本能探入,唇瓣一痛,血腥味瞬间盈满唇瓣。
“嘶”沈轻尘倒吸一口冷气,终于还是放开了郁辞。
她抬手摸了摸唇瓣,委屈道:“忆儿,你怎么咬人?”
郁辞的红唇被沈轻尘亲得愈发娇嫩鲜艳,她凤眼微瞪,沈轻尘立马闭嘴了。
郁辞坐着,沈轻尘站着,她抬手,朝沈轻尘勾了勾手指。
沈轻尘有些不解,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微仰头看着她。郁辞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带着不易察觉的软化,“沈轻尘,你当真喜欢我?”
沈轻尘用力点了点头,恍若一直摇着尾巴对主人表忠心的大狗。
郁辞伸出两根手指,在沈轻尘下巴处勾了勾,漫不经心问:“喜欢我什么?”
沈轻尘注意力都在郁辞的手上,冰冰凉凉的,但她的心更热了,沈轻尘定定地看着郁辞,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眼神逐渐迷离,听到问话,她遵循内心答道:“忆儿生得好看,我很喜欢。”
果然是看脸,可明明眼前人也很好看,不比自己差,郁辞不得不承认,她对沈轻尘宽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的脸。
郁辞指腹轻轻刮过沈轻尘白皙细腻的脸,轻声道:“沈轻尘,若是被我们教主发现,她会杀了你的,你不怕么?”
沈轻尘眨了眨眼,长睫下是漆黑澄澈的双眸,她摇了摇头:“我不怕。”
她似是想到什么,问:“忆儿,你是怕你们教主发现了,她会惩罚你么?”
郁辞轻轻摇了摇头,她在心里叹一声,我是怕她杀了你啊。
沈轻尘握住郁辞的手,目光虔诚语气真挚:“忆儿,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我不怕上官青云,不怕我爹,也不怕流言蜚语。”
“忆儿,我不怕死。”
“忆儿,我会保护你的。”
沈轻尘有少年人闯荡江湖的决心,更有不畏生死的勇气,一腔热血,遇到了想要保护的人。
郁辞垂眸望着她,心底思绪万千。
“沈轻尘,你真傻。”
沈轻尘扬唇,又问了一遍:“忆儿,那你愿意么?”
郁辞不答却也不拒绝,傲娇地扬起下巴,唇角微弯。
沈轻尘眼眸晶亮,郁辞受不了她如此炽热的目光,撇开视线,站起身道:“邪玉剑每年中秋都会有异象,算算时间,也快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找邪玉剑的踪迹么?”
她竟然主动邀请她一起?!
自然是要的,沈轻尘忙不迭点了点头。
沈轻尘和郁辞与风飘絮告辞,风飘絮见两人气氛有所不同,猜想两人定是袒露了心意,她朝两人暧昧一笑,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
风飘絮道:“有什么事传信与我,不用和我客气。”
沈轻尘开玩笑问:“要收费么?”
风飘絮大手一挥,大方道:“不收,郁辞是我的好朋友,沈姑娘既然与郁辞相好,以后就是一家人,唤我名字风飘絮即可,风楼主风楼主的,太见外了。”
沈轻尘和郁辞对望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真是纯情,风飘絮爽朗大笑,她朝两人拱手道:“后会有期。”
沈轻尘和郁辞异口同声道:“后会有期。”
艳阳高照,两道矫健的身影并肩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
沈轻尘一袭轻盈的白色衣袍,腰间挂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步履轻盈。她的长发用一根素白的发带挽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扬,看着有几分不拘小节的洒脱。
郁辞还是一袭红色衣纱,唇红齿白,手上拿着一支玉箫把玩,玉箫在她骨节分明的长指上灵活转动,阳光下,纯净无暇的玉箫似是会发光,郁辞也是。她长发披散肩头,有风吹过,青丝吹起缠绕在沈轻尘肩头,沈轻尘伸手轻轻触碰,长发绕指,她满足地笑了。
山间的清风带着泥土与花草的清新,拂过她们的脸庞,让人心旷神怡。
沈轻尘和郁辞走在路上,沈轻尘问:“忆儿,你说这邪玉剑有异象,是什么异象?”
郁辞道:“每年中秋,邪玉剑都会发出一道绿光,那是邪玉剑的邪气,邪玉剑的邪气消失得也快,每次我循着邪气发出的方向找过去,都一无所获,可这是邪玉剑唯一的线索了。”
之前邪玉剑异象所在的方位是上清观的位置所在,想必只是因为邪玉剑的剑鞘,所以郁辞一直都以为邪玉剑就在上清观,不过前不久她们证实了邪玉剑并不在上清观,不知今年邪玉剑的异象会在哪个方位出现。
邪玉剑的异象鲜少有人知道,但也不是没人知道,江湖上对邪玉剑虎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若是邪玉剑真的出现,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现在距离中秋只剩几日了,沈轻尘道:“如果这次错过,怕是又要等上一年了。”
沈轻尘指着前方不远的茶摊对郁辞道:“忆儿,我们歇一会儿吧。”
郁辞点了点头。
两人刚坐下,一群奇装异服却眼神锐利的外来人士骑着快马,踏着尘土飞扬的官道而来,在茶摊停下。
就听到旁边桌的客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口音在交谈。
“老板,上好酒!”
来茶摊要酒的少但不是没有,老板早有准备,很快给他们上了几壶酒。
沈轻尘和郁辞对望一眼,郁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斜睨一眼他们。
“哈哈哈!我看这中原也不过如此!一路走来,势如破竹,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一一败在破元法师手下,我看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武林盟主之位非破元法师所属!”为首的一名大汉,面容粗犷,手持一柄形状奇异的长刀,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傲慢。
而他口中的破元法师,应该是中间那位穿着黄色袈裟拿着佛珠、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的和尚,他面相颇为凶恶,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左脸有一道刀疤,更添了几分狰狞。
“大哥说得对!哼,都说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依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旁边一人附和道:“不错!这中原武林怕是已经没落至极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言语间尽是对中原武林的贬低。
沈轻尘捏着酒杯的手收紧,手背青筋凸起,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郁辞察觉到沈轻尘的情绪变化,垂眸,将茶杯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下一秒,空杯从手中飞出,打在了还在出言不逊的男人脸上。
男人没有防备,脸上被破裂的茶杯划伤,漆黑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沈轻尘站起身,剑指他们,语气冰冷,眉宇间透露出不凡气质:“尔等何人,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侮辱我中原武林?”
他们见不过是两个女子,更是轻视。
“你管我们是谁,我就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中原武林,有负盛名!”
沈轻尘闻言怒意更甚,却仍保持着冷静和风度:“千百年来,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岂容尔等宵小之辈妄加评判?你等若是真有能耐,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一试高下,在背后诋毁算什么英雄好汉?”
“哟呵,小丫头口气不小,让爷亲一个看看甜不甜。”
那大汉说着就伸手去摸沈轻尘的脸,沈轻尘长剑挡住了他那粗壮的手,一脚踹在大汉肚子上,没想到没伤到大汉皮毛,却被他抓住了脚腕。
沈轻尘感到一阵恶心,郁辞面色一寒,她抓住大汉的手腕,手中刀片顺滑地划过大汉手腕血管,一开始大汉没感觉到痛意,鲜血滴滴答答落在黄土上,湿了一片。
郁辞扶过沈轻尘的腰,看着那群人,眼神很冷,语气却是柔和的:“没事吧?”
沈轻尘摇了摇头。
郁辞松开扶在沈轻尘腰间的手,手上刀片转了个弯,飞出,直往大汉脖间大动脉而去。
破元手中茶杯飞出,挡下了即将抹脖的刀片,那大汉险些丧命,被吓得定在原地。
双方对峙,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三弟,你的手……”
没想到这看起来柔软的姑娘,出手竟如此狠厉。
余下人坐不住了,被这两个弱女子伤到,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做人。
“住手。”破元声音沉着:“给老三止血。”
他站起身,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面前两人。
“两位气质不凡,请问是哪个门派的?”
沈轻尘扬了扬下巴:“在下碎玉堂少堂主沈轻尘。”
“碎玉堂,少堂主,你是周翎周盟主的女儿?”
沈轻尘听到娘亲的名字,骄傲地点了点头:“是,周翎是我的娘亲。”
二十年前,破元曾踏入中原,那时他年轻气盛,骄傲自满,参加了当时的武林大会,却败在了周翎手上,那是破元首次战败,而且还输给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毕生耻辱!
过几年,待他再回中原想要和周翎一决高下时,才得知周翎已经去世,这一直是破元心中的一根刺。现在竟然见到了周翎的女儿,难怪他觉得沈轻尘眼熟,有几分周翎的傲气和英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沈轻尘,贫僧法号破元,与你娘亲有不解之缘,看在你娘亲的份上,今日你朋友伤了贫僧的人,贫僧可以不与你计较。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你敢不敢出现,与贫僧一决高下。”
沈轻尘没想到破元还认识自己的娘亲,她一口应下:“有何不敢?破元师父,我们擂台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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