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沈轻尘混乱的脑袋闪过两个字。
这是沈轻尘第一次亲人,她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醉酒的她也很好满足,只是这样贴着就很好了。
郁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复杂的神色。但她并未推开她,而是任由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在自己的唇边停留,在那一刻,两人仿佛忘却了江湖的恩怨与身份的差异,沈轻尘不是碎玉堂少堂主,郁辞也不是魔教圣女,她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两个性别相同相互吸引的女人。
沈轻尘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郁辞脸颊,呼吸急促,郁辞能清晰听到她如雷鼓的心跳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光影摇晃,郁辞将人稍稍推开,唇瓣刚分开,沈轻尘又贴了上来,舍不得分开,就连呼吸都是甜的。
这一幕,虽不合乎世俗礼法,却美得像一幅画。
夜色醉人,酒精醉人,统统不及眼前人醉人。
……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红色,阳光透过窗纸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沈轻尘从一夜的梦境中醒来,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消的睡意,但更多的是昨夜那个蜻蜓点水的吻留下的深刻印记。她缓缓坐起身,手指不自觉地轻抚过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忆儿唇瓣的柔软。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既有甜蜜,也有一丝丝的不安与迷茫,她是喜欢忆儿的,可忆儿呢?她们是不是两情相悦呢?昨晚未经忆儿同意就吻了她,是她唐突了。
沈轻尘穿上外衣,走出房间,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晨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从初次相遇的惊艳,到昨晚情不自禁的初吻,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得恍如昨日。
沈轻尘又想到昨晚,忍不住轻笑出声,忆儿没有推开自己,她想,忆儿应该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沈轻尘沿着小道慢慢走着,心中默默念着“忆儿、忆儿”。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轻轻绕过鹅卵石,水声潺潺,宛如天籁之音,为这静谧之地平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郁辞站立于小溪之畔,长发如瀑,轻轻垂落至腰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几缕发丝不经意间拂过脸庞,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轻尘绕过小径,终于见到郁辞的身影,眸色一喜。
郁辞手中握着一支玉箫,箫身晶莹剔透,似乎蕴含着某种纯净的灵性,只见她缓缓抬起玉箫,将其轻轻贴于唇边。
沈轻尘见状靠近的脚步微顿,随之不自觉地放慢。
箫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带着淡淡的哀愁,直击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郁辞眉心微蹙,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树叶轻轻摇曳,小溪流水潺潺,虫鸣鸟叫,与箫声交织应和。
郁辞长身玉立,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带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幽香,身影看起来单薄又孤单,沈轻尘感到一阵莫名心疼。
当最后一缕箫声消散在空气中,郁辞缓缓放下手中玉箫,她眼睛似是凝视着溪水中流动的倒影又似是没有聚焦,眉眼间藏着淡淡的忧愁,思绪万千,似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指腹轻轻摩挲着刻有她名字的地方,眼眸幽深。
沈轻尘缓缓走近,声音温和:“忆儿……”
郁辞动作一顿,手背在身后,转头看沈轻尘,神情冷淡。
“沈姑娘醒了。”
沈轻尘听到这个称呼,眉心微蹙:“忆儿,你是生我气了么?昨晚我……”
郁辞打断她:“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沈姑娘不必再提。”
沈轻尘伸手去拉郁辞,被她躲开,柔软的布料从沈轻尘手心滑走,手心痒痒的,她蜷缩手掌。
“忆儿,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沈轻尘抿抿唇,声音稍低:“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喜欢?”郁辞直视她的眼睛,红唇轻抿,眉眼冷淡,嗓音凉薄:“沈姑娘和我之间何谈喜不喜欢?我可是人人喊打的魔教妖女,配不上你碎玉堂少堂主。”
沈轻尘抿唇,上前一步站在郁辞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郁辞有些恼:“沈轻尘,你给我放手!”
沈轻尘自然不听,郁辞甩开她的手,沈轻尘索性将人抱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
沈轻尘下巴靠在郁辞肩上,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闷:“忆儿,我知道我们的身份注定让我们站在对立面,可我从未想过与你站在对立面,十八年前的真相我会去查清楚的,不要让外界的因素影响到我们可以吗?”
“我以前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和你分开那段时日,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感情,直到昨日看到了风楼主和她的夫人,我明白了,原来世上除了男子和女子的爱情,还有女子与女子的爱情。”
沈轻尘稍稍松开手,与郁辞四目相对,那双好看而不自知的桃花眼清澈真诚地看着她,深情道:“忆儿,我喜欢你啊。”
郁辞抓住沈轻尘的手,脸色复杂,她轻咬红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轻轻叹了口气。
“沈轻尘”她红唇轻启,自嘲道:“你明知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妖女,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鲜血,为何还要喜欢?”
沈轻尘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何况你生在魔教,自是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我可以理解的。”
郁辞摇了摇头:“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与我的事传出去,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你?你父亲那边怎么交代?”
沈轻尘娘亲周翎的死与教主有关,而郁辞父母的死与上清观有关,沈轻尘在上清观出生,若是郁辞有朝一日带人杀上上清观以报十八年前的大仇,沈轻尘可会袖手旁观?那时她们还是会站在对立面。
沈轻尘闻言身形一僵,她的确还没来得及想这些问题,郁辞看她的反应,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她挣脱她握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
沈轻尘沉默地看着郁辞的背影离开,独自一人在溪边坐了很久,她想了很多,旁人怎么看她她无所谓,可父亲那边她无法交代。
“沈姑娘这是遇到难题了?”
风飘絮撩起衣摆,一屁股坐在了沈轻尘身边。
沈轻尘眼睛一亮,似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风飘絮的手。
听沈轻尘说完,风飘絮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沈轻尘可真是单纯,喜欢魔教妖女这种事就这么大咧咧地和自己说了,但凡换一个人对方不是自己,这件事就给她抖出去了。
“我说沈姑娘太杞人忧天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忧心起沈堂主会不会反对了。”风飘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世俗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说沈姑娘与玄天阁少阁主白之珩有婚约,沈姑娘会听从父亲之名与白之珩成婚么?”
沈轻尘想也没想否定:“不会。”就算没有遇到忆儿,她也不会与白大哥成婚的,她不喜欢白大哥,对他的感情就像是亲哥哥。
“我再问你,你父亲会接受你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么?”
沈轻尘想了想,摇了摇头。
风飘絮一拍手掌,摊手,道:“那不就是了,无论郁辞是什么身份,她首先是个女人,你父亲根本就不会接受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沈轻尘听着有些糊涂,她犹豫问:“所以风楼主的意思是?”
风飘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的意思是,人生在世,若你突破不了世俗的约束,那就好好待在里面,别去招惹郁辞。”
沈轻尘闻言沉默一瞬,低声喃喃:“可我、喜欢她……不知道忆儿她有没有喜欢我。”
风飘絮听见了,她轻笑一声,道:“曾经也有不自量力的人追求郁辞。”
沈轻尘闻言抬起眸子,风飘絮继续道:“你猜结果怎么样?”
沈轻尘顺着她问:“怎么样?”
风飘絮幽幽道:“死了。”
沈轻尘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死了?”
风飘絮解释:“沈姑娘不必害怕,那男人接近郁辞是有目的的,死不足惜。”
沈轻尘沉默地点了点头,半晌,忍不住开口询问:“风楼主与忆儿是旧识,或多或少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不知风楼主能否看出忆儿对我,是否有意?”
“哈哈哈”风飘絮大笑出声,笑得沈轻尘一脸茫然。
风飘絮站起身,临走时留下一句:“若是郁辞对人无意,是不会容忍有人待在她身边的。”
第53章
那日,苏苏在山上住了下来。
白之斐虽然是玄天阁大小姐,但父亲却说,女子就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所以专门请了嬷嬷来教她做饭。
白之斐没有不喜欢做饭,但她不喜欢这个说法,厨房不是专属于女人的,天下也不是专属于男人的。
白之斐手艺不错,包揽了做饭的活,毕竟这里只有师父和她,这些理应是她这个徒弟做的,现在不过是多了个苏苏,苏苏一看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折柳将打回来的兔子丢给白之斐,道:“秋高气爽,这个时候的野兔最肥美了。”
苏苏看到血淋淋的兔子,吓得后退好几步,指着兔子结结巴巴道:“兔子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吃兔子!”
白之斐无语,她拿过兔子到一旁清理。
折柳心安理得地在一旁看着,舔了舔唇,道:“苏苏,你不知道红烧兔肉和麻辣兔头的美味,可爱又好吃。”
苏苏:“……”她不要听。
她信誓旦旦道:“反正我肯定不会吃的!”
折柳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反正她能预想到她这个侄女肯定会自己打脸的。
苏苏不忍再看,她走远了些,坐在石凳上看着白之斐忙碌的身影,不禁感叹,没想到白之斐一个男子,竟也会下厨房而且还那么熟练。
山间炊烟袅袅,白之斐生起了火,她放了各种香料,小火慢炖,直至肉质酥软,香气四溢,整个小院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味所包围。
怕苏苏真的不吃兔肉,白之斐贴心地又煎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盘野菜,食材有限,一顿简单的饭菜就这么端上了桌。
苏苏鼻子轻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白之斐做饭这么香,她最初以为顶多就是能吃,没想过会好吃。
折柳迫不及待用手抓了一块肉丢进嘴里,烫得她鼓起了腮帮子。
白之斐盛了三碗饭走了过来,见苏苏还是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她招呼道:“苏姑娘,吃饭了。”
苏苏爬了这么久的山耗费了不少体力,早就饿了,闻着饭菜的香味更甚,见白之斐喊她,她也不再傲娇,踱步走了过去。
桌子上是色香味俱全的红烧兔肉和麻辣兔头,还有一盘煎鸡蛋和炒野菜。
三人落座,白之斐将筷子递给苏苏,苏苏傲娇地接过,折柳大手一挥率先开动。
折柳吃得津津有味,白之斐见状十分有成就感:“师父,今日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折柳连声道:“合合合,可太合了!”
真有那么好吃吗?苏苏在心里腹诽。
白之斐将煎蛋和野菜的盘子往苏苏那边挪了挪,道:“苏姑娘吃这个吧。”
苏苏有些不自然道:“谢谢。”
折柳有些惊奇,调侃道:“咦,这还是我家苏苏吗?还会说谢谢了?”
苏苏羞恼地喊:“姑姑!”她下意识去看白之斐,见她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脸红了几分。
折柳笑:“不逗你了。”
她夹起一块兔肉,笑问:“苏苏要不要试一下,可香了,不想试一下之斐的拿手好菜么?”
白之斐也看着苏苏,苏苏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就试试吧。”
白之斐闻言亲自给她苏苏夹了一块兔腿肉放在她碗里,苏苏一愣,她家教甚严,父母相敬如宾,鲜少会为对方布菜。
苏苏低头尝了一口,眼睛微亮,兔肉外皮微焦而内里鲜嫩,各种香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既保留了食材的本真,又赋予它全新的味道。
折柳见状,得意问:“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苏苏瞥白之斐一眼,嘴硬道:“也就那样吧。”
白之斐垂眸笑笑并未在意。
饭后,三人在院子中乘凉。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银辉洒落,小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星星点点,如同撒在黑色绸缎上的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折柳躺在躺椅上,肚子上盖着蒲扇,这里远离尘嚣,山风轻拂,瀑布直流而下的流水声让人心生平静。
苏苏坐在折柳身侧,和她说了些家里的情况,眼睛却时不时望向在一旁钻研剑法的白之斐。
折柳不解:“苏苏,我发现你总是偷看之斐哎,她得罪你了?”
苏苏:“……对啊,他就是得罪我了,刚进门就反手把我摁住,还不是得罪么?”
“你这小气的丫头。”折柳用蒲扇敲了敲苏苏的脑门,她站起身道:“懒得管你,我要去睡了,你之前的房间被之斐睡了,今晚你们就挤一晚吧。”
“哦、”
“啊?!”
等苏苏反应过来姑姑要让她与一个男子同床共枕时,姑姑已经关上房门了。
白之斐见天色不早了,放下书朝苏苏走了过来。
白之斐面露抱歉:“苏姑娘,只有一间空房了,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和我将就一晚了。”
苏苏闻言后退一步,指着白之斐羞红了脸:“你们江湖人士都是这么不拘小节的么?!”
“啊?”白之斐有些不解,看苏姑娘的反应,应该是不想与她同睡一张床,白之斐道:“苏姑娘介意的话,我在地上打地铺好了。”虽然她们同为女子,但毕竟才刚认识,苏姑娘介意也是正常的。
苏苏“哼哼”一声,“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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