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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总有人对本副史图谋不轨(古代架空)——芸水溪月

时间:2025-06-30 08:36:31  作者:芸水溪月
  “周成余不是真正的主使,肯定还有人,还有人在十年前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十年前,江陵落雪,父亲穿上了久违的战甲,带走了沈繁,还有教他读书写字的先生。自己想追上他们的脚步,央求他们别走,奈何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熟悉的人消失在风雪里,再也没有回来。
  然后,有人闯进了他的家,将他全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部杀死,将他和家人们的尸体塞进棺材,随意丢弃在了乱葬岗。
  乱葬岗内,弱小的生灵无助而绝望,乱葬岗外,淮淩河水被鲜血染红了数日未褪。
  冰天雪地下,将士们枯骨未寒,却有人践踏他们的英灵,割裂他们的遗体,污蔑他们是反贼。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邱茗捏着桌角几乎要将木头掰断,眼中如腊月寒风般凌冽,“我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为我爹,为我全家,为镇守江州的将士……我一定要给他们讨回公道。”他扶着桌子咳得厉害。
  “您没事吧!”
  “老毛病了……休息下就好了。”邱茗疲惫地笑了笑。
  不想,胳膊上的纹身悄然从袖口露出,他想藏可来不及了。
  书锦怀怔了片刻,普通一声跪下,拽着他的手泪流不止,“二小姐,您这是何苦啊……”
  邱茗垂眸,压了多年的苦,再想说,却讲不出口。
  他不是没想过寒窗苦读换一朝之位,但他的身体不允许。宋子期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诉他,再胡乱折腾下去,以他这副身子骨,抗十年都难。没办法,他只能走这条路。
  寒夜风起,淮州旧地,夜月朦胧下,留有几分江陵的残影。
  他想回家,想再踏上故土,去寻觅人世间仅存的一点温暖,但地狱太冷,万鬼蚕食下,他也早忘了人间该有的温情,如此渴望,但又避之不及。
  邱茗茫然了片刻,他问了当年的过往,可忘了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先生。
  他用了十年时间重塑了副皮囊,再脱下时才发现,零碎的记忆任凭他怎么拼凑都不似往昔的样貌。
  江陵河畔那个会笑、会闹的小公子。
  终究是回不来了。
  邱茗偏过脸淡淡道:“没有先生聪慧,能中举登科,况且即使有幸入朝为官,普通的朝臣怎能随意出入御前,刺探情报,更何况调查陈年旧案。”
  “可您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老爷和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他们该多心痛。”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书锦怀止不住抽咽。
  “内卫是什么身份?皇帝杀人的棋子!用之即弃,她现在信你用你,万一哪天,她不信你了,也不用你了,会让你活着出宫吗?无皇帝庇护,朝臣们肯定恨你入骨,他们会干出什么?参你不臣?冤你不忠?是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二小姐,你该怎么办呀!”
  “放心,她眼下用得到我,不会轻易杀了我,”邱茗弯了眉眼,“至少能撑到为我爹翻案的那天,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先生,您等我……”
  又是一阵剧咳,邱茗眼前发黑,上半身几乎要趴在桌上,胸口钻心的剧痛,“先生,信我……我能做到……我会告诉天下,我爹,江州刺史没有造反……”
  话音未落,猝然间气血上涌,一口血猝不及防地吐了出来。
  “二小姐!您撑着点!我马上去喊人!”书锦怀又难过又着急,奔向屋外,还没喊出口,有人一脚踢穿了门。
  夏衍早听出不对劲,来到人身旁二话不说,抱起就走,心里骂了无数回,终于给这最不老实的人放到床上,从随身携带的布兜中掏出怀婴果,放牙上咬了下才塞到人口中。
  “慢点咽,别吃进去了。”
  邱茗没力气,嗅到坏婴的苦味,皱着眉头舔了果子淌下的汁水,喉咙动了好几次才咽下去。
  他很难受,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旧疾排山倒海袭来,蜷缩在被褥里,昏昏沉沉的,他想和他的先生多说几句话,可苍白的嘴唇颤动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梦中呓语。
  “我爹……没有造反,没有……造反……”
  “我知道,我知道,”夏衍慢慢安慰着,轻扶人后背,像哄不肯入睡的小孩,倾下身,靠在耳畔温声道,“许亦昌是江州最好的刺史,你不是反贼的儿子。”
  不知是药效奇佳,还是两日未安寝,床上人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紧锁的眉宇舒展,不久便合上双眸,沉沉睡去。
  书锦怀站在床头,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吃了一惊,小声问:“夏将军,您这是?”
  “我知道他是谁。”夏衍撩过熟睡人耳边的碎发,轻声念叨着。
  “江州许家的少公子,我知道他是谁。”
 
 
第34章
  灯展彻夜难眠, 帐外两人交谈了很久,夏衍听到了很多事,江州的事、邱茗小时候的事, 回忆七零八落的片段堆砌出一张不完美的画卷, 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得格外认真。
  江陵四月春光和煦,六月莲花滴露, 面若冠玉的小公子从画中走来, 稚嫩熟悉的眉眼, 笑得让人恍然失神。
  “公子,是喜欢我家二小姐的吧。”书锦怀问道。
  “是。”夏衍从不掩饰自己的任何情感,憎恶如此, 喜欢亦是如此,“我从小就喜欢他, 喜欢了很久,只是过了很多年, 我才再遇见他,所有人只知道他是行书院的内卫,但我知道, 他还是江州的许卿言, 从来没变过。”
  “这样吗?”书锦怀即欣慰又纠结,目光定在人身上,“书某斗胆, 有一事想托付公子,请您一定要答应。”
  夏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只见书锦怀缓缓起身, 深施一礼,“夏公子,求您一定, 一定要看好我家二小姐!二小姐他性子执拗,心思重,我们旁人说不得几句,若是以后突逢变故,尤其是牵扯江州旧案,以他的性格必定会以身涉险,到时候,您一定要救他啊!”
  “先生放心,我认定了他,肯定舍命相救,”夏衍磕下双膝回礼,一字一句顿道,“我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他。”
  屋外,戕乌咕咕叫了两声,啄了腋下羽毛,闭上了眼。
  夜已深,书锦怀并不想就此离开,十年没见的人,他想守着,可惜到了后半夜抵不住困意,靠着床柱睡着了。见此情景,夏衍喊来了容风,将人安置去了偏屋,那里没有两小孩胡闹,正好睡一晚。
  他躺上了床榻,侧身枕着胳膊,端详着面前这张熟睡的面孔。
  清冷的眉眼,失了血色的唇瓣,唯独在袒露心事才显得格外脆弱。
  悠扬清雅的芬芳扑了满面,他想起了这个味道,裹着水汽与冰寒,带着丝丝甜味,和雨后桃花的香味很像,弱弱的,淡淡的,宛如清风月影。
  夏衍伸过手,轻轻将人搂在怀里,“我答应过你的,会护你后半生。”
  夜很长。
  邱茗在人怀里动了动,难得睡得安稳。
  透过层层薄雾的梦境,暖风拂过吹散发丝,转眼间莺歌燕语,花瓣飘落掀起一阵喧哗。
  阳光落在书台的笔纸间,一片艳粉的花瓣小船般荡漾在一砚墨水中。
  江州临安县,他又变回了许家的少公子——许卿言。
  恹恹春日里犯困,不知不觉中竟睡了那么久。
  许卿言揉了眼睛,没注意到发间落了花瓣,几块香木压在乱铺的纸张上,清秀的字迹印出了墨点,一首诗还未抄完。
  “二小姐,善品香寻木是一技之长,可若志存青云,光靠一技是不够的。”
  说话人缓缓向他走来,温柔的声音如山间清泉。
  是书锦怀。
  那时,他的名字还叫蒲系。
  蒲系来许家两年多,年少成名,但父母去的早,幸得江州刺史许亦昌提携,于是借住在许家备考,顺便教小公子读诗写字。
  没有私塾白发翁满口之乎者也的老成,十七岁的蒲系芝兰玉树,手捧诗经,颇有学者模样。
  欠身后轻轻道:“虽说春困,但功课万万不可落下,老爷和夫人特地嘱咐过的,二小姐再喜香,闲暇里把玩即可,念书之时切记别开小差了。”
  “我没开小差,”许卿言仰起脸,桃花眼深深,梨涡浅浅,“姐姐要嫁人了,我想送点她什么,挑了几块香太过普通,只有好闻,烧完也就散了,真没意思。”
  “二小姐香制得奇,送什么大小姐自然都喜欢,”蒲系耐心地将香木归到书桌的一角,替小孩把头发上的落花捡干净,心里忍俊不禁,“前几日有一味甚是清雅,那香赠与大小姐如何?”
  “江淩月吗?只是是留香久了许多,和铺子里的脂粉没什么区别,姐姐留了好多,不差我这一个,”许卿言嘟着小脸,心有不甘,“先生,您说要是有香不仅好闻,还能治百病解百毒,该有多好。”
  “二小姐若是有心,以后肯定会有的,”蒲系笑着,手指轻弹了小孩的脑门,“不过,得先把诗学完。”
  “这诗我已经抄三遍了,不好玩,先生还是教我弹琴吧。”
  蒲系看着他前些日子被琴弦拉破的手指,心道真不如沈繁教人舞剑实在,无奈只能哄,“今天把诗抄完,我就教你。”
  “好吧。”小孩团在桌案前,捻着毛笔尖,答得不情不愿。
  一首《蒹葭》讲得伊人傍水,情愫绵密。
  窗外阳光暖暖,微风徐徐,几只喜鹊停在枝头,音啼婉转,催人生困。
  听着先生抑扬顿挫的嗓音讲着诗中心上人的故事,许卿言使坏地勾起唇角,突发发问。
  “先生可有心上人?”
  “啪”,书卷掉在地上,惊扰了窗外的燕雀。蒲系一脸苦笑:这是什么傻问题。
  “先生有的吧,”十岁的少年自知童言无忌,嬉笑着支着脑袋,满眼期待,“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和我爹说。”
  “少公子,”蒲系被逼的称呼都正经起来,微红了脸,“小孩子不要乱问。”
  屋檐上“嗖”一声翻下的人影拦在了两人间。几日不见,那人依旧笑容清朗,大氅披肩,风尘仆仆,应该是刚回来的。
  蒲系望着那张脸出神,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顺手牵走了他手中的诗经,“唰唰”翻过书页,一只蒲公英从纸张中掉落,只听那人念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教小孩子这个?能学明白吗?”
  “沈繁!”小孩欢喜地扔掉纸笔,抱住人的腿藏在身后。
  “背诗而已,他长大就懂了。”蒲系伸手想把书要回来,“沈公子每次都抢我的书,不烦吗。”
  “我字带繁,有什么可烦的,你多叫几次也无妨。”沈繁笑说,摸了小孩的发顶,“二小姐真乖,看沈哥哥给你从南海带了什么好东西。”
  生于三月末,恰逢春临大地繁花似锦,单取一字,道尽了临安县满街风景。
  沈繁是他爹许亦昌的侍卫,平日东奔西跑,回来就和少公子扯各种奇闻异事。
  上京灯火,异族人群,大漠堰塞,听得许二小姐心痒痒,嚷着要和他出去。沈繁不好拒绝,于是哄人说出去要先学剑,学好了就跟他仗剑走天涯。
  然后,这人刚许下诺言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许卿言兴致勃勃地接过布扎的小包裹,浓郁的香气难掩激动的心情。
  迫不及待拆开来,包裹中不规则的浅土黄色物体,散发出微妙柔润的味道。
  是一块龙涎香。
  “真是好东西!拿这个制香送姐姐,姐姐一定高兴。”小孩开心得不像话。
  龙涎香是最难得一见的珍品,只出自海境,隐在砂石中,能捡到可是受得上天眷顾。
  “快去吧,大小姐等着你的好香。”沈繁笑盈盈地打发走了小孩。
  风吹过发尖,沾染的灰尘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惹人沉醉。
  几日等待,想人的字是一个也说不出口,当切心的渴望成真,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与人说什么。
  蒲系咳嗽一声,笨拙地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某人前日说教二小姐练剑,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不敢当,二小姐明明喜欢你,有你教他弹琴就够了。”
  “在下白丁一个,哪配教阳春白雪这等雅事,况且,沈公子离开几日,二小姐可对您念念不忘呢。”
  这话听上去醋意满满,沈繁轻笑,心道,自己江湖浪人一个,念念不忘的,怕是另有其人。
  蒲系略带心思地看着他,看破不说破,没有的事,索性给点了。
  “说吧,今日找我何事。”
  沈繁倾身恭敬,“闲来无事,来向先生讨本书看。”
  “沈公子的话我可不敢信。”蒲系挑眉,“你借的书从没还回来过。”
  “还,谁说不还了,现在就还。”沈繁应着,乖巧地把书递给对方。
  说来也是自己理亏,这次奉刺史大人命外出办事,本想着一日便归,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废了老些功夫才摆平,一来二去,这一日成了四日,不怪眼前人埋怨。
  赔笑道:“一别数日,许久没听先生的琴了,先生可否弹来听听?”
  “手疼,弹不了。”蒲系扭脸。
  “怎会手疼,你伤到了?”
  沈繁顿时忧心,但蒲系看着他,面脸表情仿佛在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坏了,沈繁清楚自己临走前说了什么,当即服软,“抱歉抱歉,是我回来晚了。”
  蒲系不是真生气,他居于室内不曾领略江湖道远,但眼下时局动荡,听说巡国的沛王在秧州结党,跑江湖多少让人不太安生,不由得有些挂心。
  耐不住沈繁百般央求,不好抹人面子,闷声取了琴,落座院内,指尖扫过,一席合音按住琴弦。
  “沈公子想听什么。”
  “《蒹葭》吧。”沈繁仰躺在蒲系身旁,满衣尘土,衣褶拂过青草,终是卸下一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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