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什外很愉悦地笑了起来,就听这朵小蒲公英的,不再问东问西。
蒲因被男人轻轻放在地上,小心脏还在噗噗跳,他就这么将最大的秘密告诉商什外啦?商什外还一点质疑都没有?真是太棒了。
他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商什外的神色,分辨不出来他到底相信没有,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了想,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颗蒲公英形状的什锦糖,递给男人:
“只有蒲公英才喜欢吃什锦糖和什锦菜,这是我的证明。”
商什外接过糖果,盯着“什锦”两个字垂眸看了一会儿,眉眼逐渐浮现笑意:
“怪不得。”
“什么?”
商什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继续食不言。
蒲因便也专心喝汤,味道很好,他美滋滋地眯着眼,也不去探究男人到底相信他是一朵小蒲公英没有。
商什外似乎是真的不关心,下午扔给蒲因一个平板,自己就钻进书房剪纸、备课去了。
蒲因对人类社会种种懂得不多,但他聪明,被商什外指点了一下,就能用语音玩转平板这种电子设备了。
——蒲公英怎么保胎?
搜索框自动出来一行字,接着是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蒲因逐个点击代表语音播放的小喇叭图标,但令蒲公英失望的是,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孕妇吃蒲公英可能会流产哦。
——蒲公英泡枸杞,能提升啪能力。
没有一个正经答案。
蒲因被“啪能力”吸引了注意力,点了进去,有文字有图片还有视频,他耳朵和眼睛都不够用了,被各种极具冲击力的声音和文字震得小心脏狂跳。
听完看完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商什外的啪能力很强,尤其是吃了蒲公英之后。
原来如此。
蒲因想,那晚商什外突然跟他相亲、上床,原来是蒲公英的功劳。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突然很想再被商什外吃一吃。
蒲因抱着平板去书房找商什外,教授正在电脑跟前备课,他看了一会儿,不明白,从男人臂下钻进怀里,将自己团好,等商什外停止手中动作的时候,才乖巧道:
“老公,想要……”
他挪开屁股,小手已经钻了进去,但商什外不准。
蒲因现在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蒲公英了,他摆出方才在视频里听到的道理,理直气壮地告诉商什外,怀孕了也可以亲密接触的。
只要商什外温柔一点。
但商什外做那种事的时候不太温柔,蒲因仰起脸,看着眼巴巴的:
“你抱着我,轻点就可以的。”
他们从电脑椅挪到书房的榻榻米上,蒲因被一双大掌抱坐在男人身上,他得逞地笑笑。
可他高估了自己,其实根本不会坐,只好小心地捧着肚子,被商什外放了上去。
这次结束后,蒲因没有拒绝商什外抱着洗澡,他已经怀上崽崽了,不用再拿小花塞堵着受孕了。他被男人抱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腹似乎又鼓了一些。
蒲因很高兴,隐隐觉得,多做那种事有利于保胎,让商什外一起看:
“老公,肚子又大了吗?看来我们要多做……”
商什外将热水放好后走过来,视线意味不明地一寸寸打量蒲因白皙的身体,最后停留在他微微鼓起的小腹上,忽然就轻笑了一声。
蒲因为他笑什么。
男人将手放上去,声音里仍带笑意:
“这是吃得太饱了。”
蒲因不明,商什外紧接着轻轻按了一下,蒲因感觉到一股热流,这下明白男人的意思,红着脸将他的手拂开,不高兴。
他怀孕了,怎么可以用手按压?
等到商什外将他里里外外地洗干净,蒲因还没等到男人的道歉,不受这气:
“我怀孕了,你不可以再随便压我的肚子,你要道歉。”
商什外连给他穿衣服的动作都没停,非常快地说了句“对不起”,快到蒲因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诉求。
但蒲因不是内耗和爱作的人,有话就说,得了道歉就饶人,他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他先一步离开浴室,门铃响起的时候,商什外还在打扫浴室,蒲因想了想,应该是商什外定的外卖,他走过去开了门。
一个比商什外矮一些但同样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进来,见了他,眉头一皱:
“什外呢?”
蒲因听见浴室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知道商什外听不见,便大着胆子:
“找我老公做什么?”
中年男人愣了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蒲因感到不适,准备去浴室叫商什外出来,却被中年男人伸手拦住。
这个伸手拦人的动作跟商什外有点像,蒲因突然就不怕了,站在原地看他。
中年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威严感没了,看着像是很和蔼的叔叔:
“我是什外的父亲,商功……什外找了个男妻?有意思,不错……你叫我爸爸吧。”
蒲因眨了眨眼,有点没料到,他不知道该不该叫“爸爸”,最终还是去找商什外。这次中年男人没拦他,笑呵呵地看着他朝浴室走去。
恰巧,商什外从浴室里出来,脚步一顿,揽过蒲因,冲客厅里的男人点头问好:
“父亲来了。”
“什么时候找了个男妻?怎么不带回家给我看看。”
商什外揽着蒲因一同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很没所谓地笑笑:
“父亲会生气。”
商功却大手一挥,哈哈大笑:
“气什么?这是好事,好事啊……”
他又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蒲因,蒲因往男人身后缩了缩,感觉商什外的父亲对商什外有种莫名的敌意,连带着蒲因也带了点难言的敌意。
蒲因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商功很快敛起了那种打量的表情,笑呵呵地给他们拿出保温袋,是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应季的水果,一边拿一边给蒲因解释,说儿子不会照顾自己,还得他这个老父亲每周末过来送菜送饭。
这么一看,蒲因又觉得自己看错了,商功明明是个关心儿子的好父亲。
他笑了笑,自作主张地替商什外道谢:
“谢谢爸爸。”
“孩子真乖,有空跟什外去家里坐坐。”
商什外始终没说什么话,商功也没在意,爽朗地笑着同他们道别,连口热茶都没喝,似乎就只是为了给儿子送饭菜。
蒲因盘坐在地上,看着那一堆好吃的,他怀孕之后好像变得很容易饿,眼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他们的晚餐正好有了着落,他回头:
“老公,可以开饭了吗?”
商什外双手交叠在腹部,仰坐着出神,闻言“恩”了声,带着疑问的那种。
蒲因觉得商什外自父亲来了之后有点奇怪,他想了想:
“他来,你不高兴?”
商什外闻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蒲因,二十岁的男孩子眉眼稚嫩,眸子清澈,男人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
“怎么会不高兴?起来,吃饭。”
一切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两人在几乎无声的状态下吃饭、洗漱、睡觉,商什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蒲因问话,他答,蒲因不问,他也不主动说什么。
这样的氛围静谧又安然,蒲因觉得很好,满足地窝在男人臂弯里睡去。
周一早晨,商什外要上班,早早起床,蒲因揉着眼睛也醒了,光着脚摸到厨房,找到商什外后讨了个早安吻。
时间太早了,商什外去上班后,蒲因又回到床上睡回笼觉,睡前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
顿时心惊。
第4章
蒲因瞌睡都吓没了,坐起身,撩开衣服,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小腹没那么鼓了,看起来真的就像是吃撑着了……胀气。
可他还没有吃早饭,昨晚吃得也不多。
怎么回事呀。难道他是蒲公英里的小怪胎,怀个孕肚子还能忽大忽小的。
蒲因抹了把眼睛,嫩皮都红了一圈,他翻身下床,穿上了拖鞋——刚才没穿被男人说了,蒲因刚走了两步,感觉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忙进了主卧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却又吐不出来。
呕了半天,蒲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孕吐。
他走出卧室的时候,商什外已经穿好西装,蒲因见过一次的司机正堆笑站在门口,商教授要去上班了,蒲因挪了两步,鼓起勇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鼓起勇气,喊住商什外:
“老公,我孕吐,有点难受。”
商什外系好领带,闻言看了眼司机:
“老罗,带他去医院,我打车去学校。”
人类的周一早晨很忙碌,商什外也如此,匆匆离去,留下大眼瞪小眼的蒲因和司机老罗面面相觑。
蒲因还张着大眼睛望向窗外,男人步伐飞快,早已出了院子。
司机老罗像是做个了微笑脸半永久,轻轻唤蒲因:
“小蒲先生?”
蒲因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他不要跟老罗去医院。
他转身进了卧室,将门重重关上,希望老罗去跟商什外告状,说他不高兴了,最好是能让商什外回来陪他,但蒲因知道这不可能,果然听见老罗给商什外打了个电话,说小蒲先生不想去医院,然后司机就离开了这栋房子。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蒲因一个人,他环视一圈,刚来时觉得自己找到归宿了,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回事。
商什外是个包容度很强的,对什么都不惊不怪,无所谓无所求的好男人——商什外对别人是这样,那对蒲因这样也是合理的。
蒲因久久靠在墙上,摸着自己不那么鼓的小腹,很无措。
他必须要跟其他离开山谷的蒲公英一样早点生出孩子的,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山谷残忍的命令。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肯定可以的。
蒲因给自己打了气,去厨房拿出商什外热在锅上的早餐,给自己补充能量,但他吃了没几口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呕不出东西,反倒激出了几滴眼泪,蒲因很狼狈地揉了揉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而难过,但他没理由要求商什外选择不上班,在家陪着他或者亲自带他去医院。
他们说到底,不过认识了三天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商什外多过商什外需要他,或者说,商什外根本不需要他,连他提出的可以经常一起睡觉,商什外看起来都毫不迫切,周六那天,商什外被他摸成那样都无动于衷。
反倒是蒲因方方面面都需要商什外。
蒲因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商什外对他的需要没有表达不满,那他就是可以继续需要商什外的,思忖定,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凭着记忆来到了商什外上班的学校。
丰凛大学。
他是走路来的,口袋里的钱在买验孕棒时刚好花光了,商什外没给他钱,蒲因也没有手机可以导航,不认得“丰凛大学”的名字,一路问一路走,离家一个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校门口。
保安问他找谁。
蒲因说了商什外的名字。
但这件事很难办,今天几个院系召开联合大会,商什外不可能出来。保安看这小孩累得连呼带喘,还扶着墙干呕,担忧商教授家里人出事,急得来回踱步。
过来个年轻老师,恰巧是商教授所在的文学院的辅导员,保安讲明了事由,请他给商教授打个私人电话或者是发个消息……
三月半的天气还有些凉,蒲因穿得少了,在冷风里打哆嗦,被保安叫去了值班室,但他在里面待不住,总想呕,跑出来两次后,蒲因就不进去了,靠在门上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大概等了一刻钟,商什外从一栋教学楼里快步出来,边走边松着领带,到蒲因跟前时,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蒲因肩上。
保安同他搭话:
“商教授,会不开了?”
商什外领着人往外走,脸上已是轻松无谓的神态,挥着手笑了笑:
“开不开都行。”
说话间,商什外打的出租车已经到了校门口,蒲因被他推了上去,坐定后,他又用那种观察人脸色的表情看着商什外,男人漫不经心地回别人信息,对他私自跑来学校这件事没有任何表态。
蒲因又呕了两声,商什外将手机收起来,冲很怕客人吐在车上的司机笑了笑:
“干呕,不会吐。”
饶是这么说,商什外还是将人抱在腿上,一手轻轻暖着蒲因的腹部,一手接在他嘴边。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最近的私人医院。
商什外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直接带人上了三楼的男性生殖科。
蒲因好奇地四处观望,他们刚出电梯,走廊那头就有个白大褂迎了过来,想是商什外在出租车上时联系好的,白大褂摘了口罩,眉眼狭长,看着有几分昳丽,笑时更明显:
“哟,商教授带的这是小嫂子了?”
蒲因抿了抿唇,看向商什外,男人揉了揉的后脑勺,介绍道:
“魏邗,叫魏大夫……”
“什么魏大夫,叫魏哥。”
蒲因转着大眼睛来回看了看,朝商什外挪了一步,冲魏邗道:
“魏大夫。”
魏邗似是不在意他叫什么,走过来同商什外碰了碰肩,带他们去检查室。
摆放着冷冰冰医疗器械的检查室,魏邗重新带好医用口罩,换上正经的医生口吻:
“做个腹部彩超和阴超吧。”
蒲因紧张地捏紧了商什外的衬衣袖子,抓得起了皱,用行动表示自己很害怕。
他的胆子都用来跟商什外搭讪了,跟男人接触越多、见的越多,就越恐慌,生怕自己被男人丢下,担忧自己的崽崽出什么意外。
魏邗正经不过两秒,眼睛一转,琢磨出点意思,很轻浮地笑起来,给蒲因解释了一下如何做阴超,岁数不大的男孩子脸色红了又白,魏邗哈哈笑起来,笑够了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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