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冷笑了声,“你当你是谁,你说不许就不许?”
他说完扭头就走,走了没两步忽然被抱着腰硬生生提起来往屋里走。
砰的一声响,程野抬脚踢开门,抱着江时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江时在他怀里挣扎,当真正对上的时候,江时才知道自己那点力道在程野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程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程野不说话,阴沉着脸,脚步生风。
江时急了,抓住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他气急了,下嘴的力道没收敛,没一会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
抱着他的人顿了顿,下一秒,江时就被掼到了床上。
程野的脸色看着吓人,但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只是架不住他的床硬得厉害,江时被摔得后背发疼。
他捏着江时的下巴,把他的嘴从肩膀上拔出来,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尾挂着猩红,“江时,你要和谁算了?”
江时觉得程野就是个疯子,要说算的也是他,现在发疯的也是他。
他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和你算了,你满意了吧!你滚开,别碰我!”
程野不动,任由他踹,只是脸色越发深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啪——
江时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程野偏着头,脸上浮现出几根细长的指印,他舔了下嘴角,像是被打清醒了点。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时光着脚往他床上缩,抓起床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你给我滚!”
“江时……我……”
程野往他身边靠,却被迎面飞来的石头砸了个正着,沉闷的一声响后,他额头冒出一股鲜血来。
江时被吓了跳,东西扔之前他也没看,压根没想到床边还放了个石头。
鲜血流进眼睛,程野抽了张纸随便擦了擦。怕伤口吓到江时,他用纸按住,人跪到了床边。
“我们聊聊。”
江时指尖颤了颤,想去碰碰他的伤口,但最终还是没动。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江时……” 程野声音低低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都要和我算了,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这是病,是不正常的,你跟我不一样,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江时看着床边的程野,“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和你分开,然后按照我妈跟我说的那样,好好读书,考个大学,然后再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孩子?”
程野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握紧,光是想着江时说的那个画面,他就痛得不能呼吸。
可他清楚,比起跟他走一条崎岖的路,江时说的才是正道。
“程野……”江时又问他,“你真的觉得同性恋是病?”
“我不知道……”
程野低着头。
“可大家都这么说。”
“但喜欢不是病,程野。”
程野抬头,少年坐在他的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却比他见过的任何星光还要温柔。
“人都有七情六欲,如果喜欢一个人是病的话,那大家都有病。”
他靠近程野,“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周遭的声音如潮水退去,程野安静了好几秒。
“喜欢。”
“那喜欢我是病吗?”
“不是。”
不是病。
是理所应当。
第49章
江时笑了。
笑完又觉得很丢面,当即垮起一张脸,“走开,别在我面前挡着我。”
鲜血把程野按着额头的纸浸湿,纸没兜住,滑了点红下来,显得他整张脸看起来很狰狞。
江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呼吸都轻了,“赶紧把你伤口处理一下啊。”
说完他拉开被子想要下床,“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程野伸手扣住他的手,他换了新的纸,三两下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仰头看着江时。
“不想去。”他说。
“少爷,我有感觉了。”
江时低头。
程野依旧赤裸着上身,肩上江时咬出来的血迹已经干了,留下个深红色的牙印。
他的呼吸很重,腹部肌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下半身的黑色裤子因为刚刚在院子里洗澡是湿的,贴着肌肤,痕迹很明显。
就很……
嗯……
可观。
江时呆住了,怎么会有人顶着满脸血心底想的却是这些事。
“不是,你……”
额头上的伤口没再流血,程野把纸扔了,爬上床,把江时堵在墙角。
“我也不想,可少爷一说喜欢我,我就忍不住。”
他的表情看起来比江时拿石头砸他额头上时还痛苦,语气听起来还算轻柔。
“少爷,要摸摸腹肌吗?昨天刚剃的毛,摸起来不会扎手。”
江时:“……”
他缩在墙角,脸色涨红,“谁要摸你,你赶紧下去,我要回家了。”
“不是来找我学习吗?”
“那也不是这样学啊……”
程野抓住他的手,“少爷,我们来学点成年人学的。”
他拉着江时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放。
“摸摸我吧少爷,哪里都行,我总觉得自己刚刚在做梦。”
他渴切的想要一切肉贴着肉的接触,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江时是真的在他身边,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手底的触感比上一次好,温热有弹性,带着少年人蓬勃的热度,烫得江时指尖发颤。
程野岔跪着围在江时面前,在他面前坦诚着。在他身上,江时完全看不到害羞和内敛。
他的手被拉着,挣也挣脱不开,掌心贴着腹部,感受着另一个人的呼吸起伏。
程野又在他耳边诱哄,“再往下点好不好?”
再往下,那不就是……
江时咬着牙,“程野,你能不能要点脸?”
脸?江时说喜欢他的时候,程野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闭着眼,似乎忍得有些痛苦,“可是江时,我真的控制不住,一看见、一听见你说话我就忍不住,你还说……说你喜欢我。”
“喜欢我的话,帮帮我。”
“求求你了,少爷……”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江时的脸在狭小的床上熏出一脸的薄汗,脸是红的,眼里却盛着水雾,被逼得狠了,水雾挂在眼睫凝成泪珠。
程野张嘴,含掉眼睫上那颗泪,他亲了亲少年颤抖的眼皮,慢慢往下,挪到鼻尖,然后是唇瓣。
刻意讨好似的,他亲得很温柔,像含着珍宝,轻了怕走了,重了怕痛了。
江时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程野便松开嘴,他把脸埋在江时的脖颈,张嘴在他洁白的颈肩舔了舔。
“江时……”
程野的房间没有窗户,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光线挡住大部分春光,他被堵在墙角,四周全是程野的味道。
黑暗容易滋生某些情愫。
雾气在江时眼底升腾,他闭了闭眼,伸出手指,勾开了程野的裤腰带。
-
十月的天,七点还没黑。
傍晚起了风,程野家的破房子被风吹得呜呜响。
高新和拎着一箩筐的螃蟹路过程野家门口,远远地,他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人。
江时坐着,程野蹲着。
走近了,高新和才看到程野在给江时上药,他晃晃自己一下午的战利品,“程哥,小表哥,晚上吃螃蟹啊?”
江时脸色不是很好,程野额头贴着个简易纱布覥着个脸凑在江时身边。
他拉起江时的手,发现他手心有点红,建议道:“要不我给你手也上点药?”
江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在脑袋上的那种。
高新和看得脑袋疼,“你们这是怎么了?”说完他才看见程野额头上的伤口,“程哥,你脑袋怎么了?难道是小表哥气不过,终于把你给揍了?”
程野:“……”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是真相了。
程野道:“你很闲吗?”
又来了……
高新和委屈,“我好心来喊你们吃螃蟹,还这么对我。”
江时咳了咳,“我要回去问问我妈。”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我妈问你我去哪里了,你就说我跟你捉螃蟹去了。”
高新和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那待会记得来我家吃螃蟹啊,我让我妈炒成香辣的,一口一个,嘎嘣脆。”
他风风火火拎着螃蟹来,又风风火火拎着螃蟹走。
程野端着盆去屋里倒烧热的水。他换了身衣裳,大热的天,长衣长裤,看起来又有几分人模狗样。
他端着水盆蹲在江时面前,拿着毛巾洗了洗,低着头把他膝盖上不小心染到的灰擦掉。
太阳落山,阴影盖着程野的脸,他微敛着眉,唇形偏薄,没表情时一副寡淡的样子。
忽然一只手摊在他身前,掌心的红印还没消退,指尖修长,上面染着点潮气。
江时道:“手也要擦。”
于是程野脸上那副寡淡变了个样。
他握着江时的手,指尖按在掌心上,少年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一身的皮肉细嫩,哪怕是手掌,也是柔软的。
程野很少自渎。
他的童年乃至整个青春期的时光都是压抑痛苦的,程建斌带着女人在他面前上床,没多久,他就遗精了。
不知道是青春期的正常到来还是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把他催熟了,他来得比同龄的很多男生都要早,他感到很恶心。
恶心身体的正常欲望,恶心不能控制的反应,恶心男欢女爱,连爱也感到恶心。
他恶心着,却又控制不了自己。
在他心底,喜欢和爱总是和触碰挂上等号,讲出来的话很虚假,只有身体的反应很诚实。
他渴望触碰江时,也渴望被江时触碰着。
江时跟他说喜欢,他是不信的,只有江时摸着他,摸着他身体,摸着他那根丑陋的器官,他才能感受到喜欢。
他在江时面前很放荡,可只有程野知道,在遇到江时之前,他连最基本的晨勃反应都很少。
当时的房间光线太暗了,江时看不清,不代表程野也看不清。
少年的眼睫颤抖得厉害,脸色红得仿佛能滴血,低垂着头,脖颈修长。
程野伸出手,捏住了脖颈,他揉了揉,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抚,于是江时伸出了手。
他掌心捂出一手的冷汗,温度很高,也很软。
动作生疏得可怕,一会轻,一会重,程野便跟着他的频率喘。
喘得太烧,江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能……能不能别发出声音……”
他眼底的春情是程野吃过最烈的药,一眼就被勾去了魂。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其中的滋味,于是盯着江时的手心有些出神。
江时看到了,刷地一下抽回手,“你在想什么?”
程野把毛巾丢在盆里,揉了几下拿起来拧干,“没什么。不是要擦手吗,把手伸过来。”
江时道:“我自己来。”
稍微被满足的程野很好说话,听话地把毛巾递过去。
江时总感觉手心的异物感很强烈,他是看不见,可屋子里味道那么浓,他一只手圈都圈不住,简直是……
想到这里,他飞快往下扫了眼。
这是人能长的吗?
程野迎着他的目光,“在看什么?”
“……”
他又道:“刚刚太黑了,少爷没看清,要我脱裤子吗?”
江时把毛巾丢他脸上。
程野脸上挂着毛巾闷笑了声,额角随意贴的纱布被毛巾刮掉了一个角。
江时看他泛着红、四周还冒着淤青的伤口顿了顿,“不行去医院吧?”
“不用。”程野抬手一按,脱落的纱布又粘了回去,“小伤。”
江时:“……”
都快破相了。
他问,“你屋子里好端端的放个石头干什么?”
程野道:“石头是上次在河边吃烧烤,你觉得好看想捡回家,拿回宿舍又不想要的那个。”
“我不要你就拿回来?”
“你不要我就拿回来。”
江时无语了,骂他,“活该!”
眼看着天要黑了,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我妈这个点肯定回家了,我得走了。”
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的书,抬脚踹了程野一下,“把我书捡来还给我。”
程野去捡书,江时跟在他身后,“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江时鼓了鼓一边的腮帮子,“程野,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野笑了声,拍拍数学书上面的灰,“该吃吃,该喝喝,江姨不会骂你,最多就是打断我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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