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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十一年(GL百合)——幻想空白

时间:2025-07-01 07:58:47  作者:幻想空白
  【想你了~】
  声音带着眷念,在脸上蹭来蹭去,让江弦生觉着有些痒。
  “就分开洗了个澡而已,阿言别闹,痒。”
  似是被恋人的小动作弄得有些难受,江弦生转身捏了捏来人的脸,瞳木中倒映出舒明言明明是被轻捏,却装出吃疼的模样。
  许是被她的模样逗笑,江弦生呵呵笑了起来。
  水声停了,舒明言擦着头发出来时,一抬眼就看到江弦生正对着空气说话。
  “阿弦!”
  舒明言惊叫一声。
作者有话说:
我觉着我不会写悬疑,敌人的这个原因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
 
 
第45章 病与药
  江弦生被舒明言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想询问眼前的舒明言为什么突然大叫她的名字,却忽地发现声音不是从眼前传来,前方似乎还有一个声音。
  江弦生抬头看去,第二个舒明言就站在眼前。
  都穿着睡衣,都湿着头发。
  江弦生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知道,她发病了。
  江弦生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舒明言,还是说,两个舒明言都是她的幻想。
  那么这些时日经历的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都是一场梦?
  江弦生只觉着脑中嗡嗡作响,她分不清了。
  【阿弦】
  “阿弦”
  两道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中炸开,眼前的身影都变得模糊,周遭酒店内饰逐渐被大火取代,火焰与呛鼻的烟味让江弦生感到呼吸困难。
  “咳、咳、咳”
  江弦生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视线所及一片火海,分不清真假的两道身影如水一样化开,变成血肉模糊的舒明言。
  鲜血将舒明言染成了红色,血肉模糊,除了脸几乎没有完好的部位,却依旧笑得温柔。连生命的最后,也都在为她着想。
  舒明言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不、阿言、阿言”
  江弦生艰难地从喉中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语音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像是音节,又像是词语。
  咚的一声,江弦生从床边摔倒在地,捂着颈部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像是被利刃割开全身,疼痛深入灵魂无法缓解,一遍又一遍凌迟着江弦生。
  舒明言感到心脏宛如被扎穿,这是舒明言第三次亲眼见到江弦生发病,不是梦境,而是用双眼真切地看见,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呼吸都像是带上了针刺,让舒明言只能紧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眼见江弦生倒下,舒明言慌忙跑过去,慌乱中连撞倒椅子也没有注意到。
  “阿弦!阿弦!你怎么了?阿弦!”
  因为疼痛蜷缩在地上的江弦生根本听不见舒明言的呼唤,濒死感让她无法看到除了眼前的虚幻以外的真实,江弦生在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活过来,如此反复。
  好烫!
  舒明言想要抱起江弦生,但刚一碰到江弦生就仿佛是碰到了一个火人,指尖甚至感受到了灼烧。同时,江弦生如同被刀扎如一般又剧烈地抖了一下,在舒明言触碰到的一瞬间。
  好似每一次碰触都会给江弦生带来疼痛,这让舒明言不敢再靠近江弦生,生怕碰到她,会让她更痛。
  江弦生咬紧牙关不让过多的痛苦漏出,舒明言生怕她会咬伤自己,也怕她咬到舌头,舒明言手足无措地蹲在一旁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许久之后,舒明言终于找到机会,在江弦生下一次从濒死换气时,眼疾手快地将左手塞到江弦生口中,挡在牙齿之间。
  失了控制的人没有发现口中的异物,下一秒,狠狠咬了上去,钻心的痛让舒明言差点大叫出声,酒店隔音有限,舒明言不想他人发现异状,只得咬着下唇忍住。
  “阿弦、阿弦、阿弦”
  舒明言忍着手上的疼痛,小声唤着江弦生,右手无助地握成拳。
  原来阿弦一直在忍受这样的痛苦吗?
  舒明言搜寻记忆,也只在江弦生重生时的那一瞬间过类似的情况,记忆竟有些模糊。
  梦境与记忆大多是模糊的,舒明言突然发现随着重生后的时间变长,属于舒明言的记忆越清晰,关于第三视角下看见的江弦生的人生记忆就越模糊,一部分甚至于不去想就会忘的程度,哪怕是回想也需要许久才能想起片段。
  记忆仿佛被蒙上一层纱。
  舒明言并不知道江弦生过往人生的全部,她只能去猜,去想。
  阿弦是在经历所有的死亡吗?舒明言猜测。
  心痛已经无法形容,舒明言觉着自己的心与灵魂也随着江弦生一同,被死与生反复拉扯。
  手掌被失去控制的人咬破,浓烈的血腥味清晰地涌入口腔,疼痛感似乎有所减轻,江弦生略微松了松口,咬的没有那么用力了,但依旧没彻底松开,拉扯并没有停止。
  刺鼻的血腥味使江弦生迅速找回神智,当这场死亡与复生的舞蹈彻底结束时,指针已经转过一圈,江弦生咽下口中的血液,这才发现口中死死咬着的,是舒明言的手。
  此时,舒明言的左手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淋。
  不过短短十分钟,舒明言就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舒明言不敢想江弦生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疼痛,才会那样无暇顾及身处何地。
  “阿、阿言、我、对不起、对不起。”
  江弦生连忙松口,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为手脚没有一丝力气,一时间连半厘也撑不起来,只能挣扎着抬起头看向舒明言,满是自责与愧疚。
  钱语不在酒店,酒店里也没有可以处理伤口的医务室,一下子江弦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溢出。
  “我没事,阿弦你别着急。”舒明言连忙出声安抚江弦生,忍着痛对她扯了一个虚弱的笑。
  “要、要赶紧处理才是、包扎、包扎”江弦生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看到桌上放着的背包后,江弦生突然想起包中备有一些包扎用品,她挣扎着爬起又摔倒,“包里、包里夹层有!”江弦生指着背包焦急地说。
  “阿弦你别急!我拿,我去拿!”舒明言此刻也顾不上疼痛,看着江弦生的行动心里更是难受不已,赶忙将江弦生从地上扶起,让她坐到床上,这才去拿包。
  江弦生出行常被一个黑色双肩包,包里东西不多,舒明言果然在内里夹层中找到纱布、绷带和几包一次性换药包,舒明言将它们一一拿出摊在床上。
  一只手操作起来到底是不太方便,舒明言好半天才打开换药包,然后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矿泉水冲洗伤口,将表面的血迹冲到垃圾桶中,好在伤口不深,用无菌纱布按压了几分钟就止住血。
  去掉纱布,再用镊子夹上碘伏棉球在伤口处,从里向外画圈消毒,当舒明言准备第二遍消毒时,恢复些许力气的江弦生撑起身子,按住舒明言的手,然后拿过镊子说:“我来吧。”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舒明言听出了她的坚持,便没有拒绝。
  棉球按住伤口处,画了一圈又一圈,夹起无菌敷料放在伤口上方,用纱布缠绕固定。
  “阿弦,你为什么会带着这些?是因为刚才那样的疼痛吗?”舒明言看着帮自己包扎的江弦生,问了出来。
  江弦生沉默,她不想骗舒明言,又不知道该如何告知。
  但,瞒不住了。
  江弦生轻轻地“嗯”了一声以作为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
  太久太久了,一开始只是在死亡重回的那一瞬,后来,慢慢地,成了日常发生的事情,江弦生早已习惯。这一次江弦生觉得是她的疏忽,因为舒明言一同回来,江弦生实在是太高兴了,以至于无法拒绝舒明言的同住邀请,这才被她发现。上一次是江弦生运气好掩盖过去,应该记得教训,拒绝同住才是。
  但她如何能拒绝舒明言?
  江弦生不知该如何表述。
  “上一次,襄市那天也是吗?”
  “你没开窗吃泡面和辣椒的那一天。”
  “你还失去嗅觉和味觉了对吗?”
  舒明言接连发问,包扎完成,江弦生低着头不敢看舒明言。舒明言伸出完好的右手覆在江弦生脸上,迫使她抬起头与她对视,江弦生视线躲闪,始终不敢直视,舒明言没有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舒明言的眼睛好像在说话,它在说:告诉我,江弦生。
  江弦生终是坚持不住,也深知无法继续隐瞒了,黑眸移了回来,江弦生对上舒明言的眼睛,轻轻开口。
  “对,那天也是,失去了。”
  “你那天为什么吃泡面和辣椒?”舒明言继续发问。
  “因为我失去味觉和嗅觉,我怕你也失去,所以我想试探你。”江弦生诚实道。
  “洗衣服是因为什么?发病吗?”
  “是也不是,那天我没有发病,只是因为疼痛倒在地上弄脏了衣服。”
  “多久会发生一次?这期间还有过吗?”
  “不知道,很随机。重生回来这是第二次,发病是第一次。阿言,我今天是发病了,但这个疼痛这不是病,它没办法治疗。”
  舒明言抱住江弦生,这瘦弱的身躯到底承受了多少?舒明言无法想象,只能紧紧拥抱江弦生,企图给予她安慰。
  “我习惯了,真的,没事的阿言。”江弦生轻声说着,回抱住舒明言,“抱歉,我今天发病没认出你,还咬伤了你。”
  肩上有温热的湿润,舒明言哭了。
  “而且,今天是最快的一次了,比往常快了很多结束,肯定是因为阿言你在我身边,谢谢你回来。”江弦生的声音很轻,很飘渺,好像一碰就会散似的。
  “谢谢你回来,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这一声声谢谢,是江弦生真挚的真心。
  你在,就是我的药。
  你在,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
  因为
  你是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又开始虐她们了?
 
 
第46章 拍摄进行时2
  江弦生终于彻彻底底将自己剖开,完完整整地将隐藏之事讲了出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再掩盖。
  第三十一次时失去味觉,第四十二次重启失去外部痛觉,一开始身体内部器官还有一丝痛感,然后不知哪一天开始连发自身体内部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除了那股发自灵魂的疼痛以外。然后是这一次,在襄市的那天疼痛过后,终于是连嗅觉也失去了。
  江弦生将自己所恐惧的事情、担忧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舒明言,再没有任何期满。
  舒明言双目通红,连呜咽的哭声都无法控制,像冬日里开始碎裂的冰面,一旦受力就无法抑制破碎蔓延。
  出现幻觉在江弦生记忆中似乎是第二十一次时接了《出错的情绪》这部戏开始的,但回想起来,大约很早就有征兆了,江弦生一直无法从舒明言死亡的场景中脱离出来,某种意义上,分裂出的幻觉实际上也算是自救。将记忆分割给幻影,它不出现时,江弦生就能够正常生活。只是它越来越频繁,记忆也开始融合,这让江弦生一度接近崩溃。
  就在江弦生摇摇欲坠时,舒明言抓住了她的手。
  所以,当舒明言无比认真地问起,江弦生要如何再次隐瞒?江弦生无法再隐瞒了。
  江弦生无法依靠心理医生,药物说到底对她来说也只是辅助,只要一天不能摆脱这场死亡循环,江弦生就无法真正地好起来。
  舒明言愈发用力地抱紧江弦生,好似只要,江弦生才不会化作一阵风,然后就此离去,舒明言想将这风一样微弱的人困在怀中。
  “让我陪着你好吗?今后你发病或者是疼痛发作时,都告诉我好吗?哪怕你认不出我,也让我陪着你好吗?”舒明言声音很低,有些沙哑,试探而破碎。
  “好,你陪着我。”说出口后,江弦生不再抗拒,坦然接受舒明言的心意,就像那些年接受她的善意一样,江弦生轻声笑了一下。
  “你陪着我,我肯定很快就好起来。”
  等两人心情都平复下来,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可满地狼藉还没有收拾,江弦生此时已经恢复气力,制止舒明言想要帮忙的举动,蹲下身擦拭起地上的血迹来。好在这家酒店没有铺设地毯,木地板相对而言也比较好清理不留痕迹,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就没有办法了,江弦生和舒明言都有些发愁。
  伤口肯定是瞒不住的,别说舒明言手上这么明显的咬痕,就是江弦生脸上和手上的摔出来擦伤和青紫都无法遮掩,只要今天一出房间,必然是新闻,对于拍摄也有影响。更不用说直接去看医生了,两个人都无法解释真实受伤原因。
  舒明言想着,将视线移向烧水壶,江弦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赶忙拉住她。
  “阿言,别!”江弦生看着舒明言摇头恳求。
  “只有这个办法了,阿弦。”舒明言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找小语换药不行吗?”江弦生询问。
  “不能找小语。”舒明言立刻否定。
  江弦生不明所以地看向舒明言,舒明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目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江弦生脑海中迅速闪过什么,被她一把抓住,瞳孔微变,没有继续坚持,颤抖着手放开了舒明言。
  热水很快被水壶烧开,舒明言让江弦生背过身去,但江弦生咬唇坚持要在旁边看下去。刚包好的纱布被解开,露出底下的咬伤,滚烫的水淋在伤口上,很快红肿爬上伤口,舒明言闷哼一声,咬牙将两面都浇上热水,然后,抬手狠狠向着桌角砸去。
  鲜血飞溅到江弦生脸上,江弦生咬着牙颤抖起来,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水壶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江弦生迅速拉着舒明言去洗手池放水冲洗,大约凉水冲洗了三十分钟,然后消毒、止血、包扎,直到等洒出的水凉下来后,舒明言和江弦生才联系了谷山河说自己不小心受伤了。
  因为江弦生没注意摔倒,在烧水的舒明言心急被烫伤然后又撞到桌角受到二次伤害,本以为自己处理一下就没问题的,但是好像没起作用,怕耽误拍摄,这才联系谷山河。
  果不其然挨了一顿批,着急之下谷山河也没细问,就急吼吼地送全副武装的两人去医院处理伤口,好在医生拆开纱布看了一下说没大碍,自己的应急处理也比较及时,重新给舒明言上了药,包好后嘱咐几句,又开了些药就让她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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