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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可以走了。”神濑苍太下达逐客令。
松田阵平不走：“你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说话？我们大家是真的想要帮你，你可不可以——”
“我没有向你们寻求任何的帮助，我也不需要帮助，比起围着我转，或者你们应该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神濑苍太淡淡地说。
“你说你不需要帮助，可你浑身是伤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回来这里？那些日子里，你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吗？”松田阵平质问着神濑苍太。
他觉得凭借着神濑苍太的敏锐程度，不可能察觉不到在他成为警视总监之后其他人态度上的变化，那既然他知道可还是来的话，可不就是在求助吗？
神濑苍太盯着松田阵平：“我这次回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走出去，我已经活腻了。”
“你住口！我不许这么说！”松田阵平握着神濑苍太的肩膀，急的恨不得可以为神濑苍太做出决定，“我们都在这里，我们大家都站在你的这边，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可以——”
“应该住嘴的人是你松田阵平。”神濑苍太神情还是十分平静，“我说了你们就能做出什么是吗？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作为一个犯罪组织的人卧底进入警视厅，不仅如此，我为了晋升还杀了那么多的警视厅高管，包括上一任的白马警视总监，我所犯下的罪行不是一句你说的‘齐心协力’就可以克服的。”
“那就功过相抵！你犯了罪是不假，可你救了我和降谷也是真的，哪怕这些不能还清你的罪孽，却至少有挽回的余地，无论多少年，我们都会等你。”
“哈哈哈，等我？等我干嘛？从监狱里放出来吗？哈哈哈哈——”神濑苍太被松田阵平的说法给逗笑了，“松田阵平，你真是个傻子，你的想法不代表是别人的想法，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把命运交给别人从来不是我的做法，与其等待着什么法律的审判，我宁愿一死。”
“神濑苍太！我他妈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想死，你说死就死，那、那........”松田阵平胸口因愤怒而上下起伏，因为神濑苍太要寻死的满腔怒火说到这里却又变成了委屈，“.......那我呢？你死了，那我呢？你之前说的那些好听的话，你说让我相信你，都是在骗我的吗？”
神濑苍太侧过头去，干巴巴道：“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看似无动于衷，握紧着床单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对不起。
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老子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吗？！”松田阵平几乎癫狂，他紧紧握着神濑苍太的肩膀，现在这种窝在掌心中的实在感才能让他感觉到那么一丝的安全，“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说好的吗？让我相信你，让我等着你，我、我做到了，可你为什么又失言了？”
并不是失言了，只是选择了对所有人都好的结局。
神濑苍太闭上眼：“出去，我想睡觉了。”
松田阵平的眼神落在神濑苍太身上，好像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那么一丝说谎的痕迹。
脑海里还记得刚刚在他进来之前诸伏景光的嘱咐，让他不能着急，更不能把人给逼急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松田阵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先休息吧，我过一会儿再来。”
神濑苍太扭过头去，不去看松田阵平，好像当他是不存在一样。
从见退出之后的松田阵平迎面看见伙伴们都围在门口。
萩原研二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
希望吧。
众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空气中是不是传来一声叹气声，谁都不知道要如何破解眼前的局势，他们只希望可以通过时间来让神濑苍太妥协。
身为警察，他们的正义感让他们无法选择去包庇，可同样的，他们更无法让同伴一人去面对冰冷的法律，这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客厅和房间只隔着一道门板，众人谈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去压低，神濑苍太在房间里依旧可以听见外面的所有声音。
那种焦虑的情绪穿过门板直接传递到了神濑苍太面前，他又何尝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呢？
呵呵，也真的是好笑。
明明一切的初衷是希望大家可以安全、快乐，却不想最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神濑苍太自嘲地笑了。
好像他的出现就是这样的矛盾。
所以这个世界上，哪里才是他的归宿呢？
神濑苍太闭上眼睛，他也许真的是累了吧。
***
“还是没有动到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跟我拿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众人围绕在一起，看着那些餐盘感到发愁。
本以为神濑苍太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他们也尊重对方的想法，给他足够的空间，只是每天偶尔会进去一个人跟他说说话，每次的时间也绝对不超过十分钟，尽量给神濑苍太营造出一种即有人陪伴又有自由空间的环境。
没想到事情反而到了另外一种境界。
神濑苍太，他，闹绝食了。
每天的一日三餐，诸伏景光都会送进去房间里给他，在送过去的时候才会张开口问一句要不要出来跟大家一起吃，无论神濑苍太的答案是什么，他们都会尊重。
可是就从昨天开始，诸伏景光就发现送进去的东西总是原封不动，就连水都不少一点。
刚开始以为是偶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众人自然也就发现了不对劲。
神濑苍太跟松田阵平的对话他们也都听见了，自然是知道神濑苍太话里话外好像有些想要寻死的想法，至少在现在之前，他们都没有这也很的放在心上过。
“给我。”松田阵平从诸伏景光的手中接过餐盘，走向房间，“你们谁都别进来。”
萩原研二一把拦住：“你冷静一点，冲动只会适得其反。”
“不，让他去。”降谷零却持有不同的意见，“神濑可不是什么较弱的菟丝花。”
至少有些道理，他们需要他去明白。
松田阵平走进去房间，一屁股坐在床边，将餐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吃饭。”
神濑苍太：“........”
“我说，吃饭。”松田阵平把筷子塞进神濑苍太手里，而对方却故意松开手，让筷子掉在了地上。
松田阵平也不恼怒，用将汤勺塞进神濑苍太手里，结局也是一样。
“呵，好啊，你当真是做好寻死的打算了。”
松田阵平被神濑苍太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给气笑了，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神濑苍太还有这么固执的时候。
他从餐盘上端起一碗海带汤，神濑苍太以为不过就是想要喂他而已，下一秒脖子却被一双手掐住，逼迫他抬起头。
松田阵平吻上神濑苍太的唇，将汤水给送过去。
神濑苍太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想要挣扎，脖颈处的手却不曾放松，难受又到不了让人窒息的程度，他只能下意识吞咽，把松田阵平送进来的汤水吞进去了大半。
还不等他稍作喘息，松田阵平便又吻了上来，
就这样一来二去，大半的食物被喂了进去，剩下的大半撒了松田阵平满身。
“咳咳、咳咳咳——”神濑苍太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他捂着胸口咳嗽着，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可笑，“你刚刚就应该掐死我才对。”
“我不会这么做。”松田阵平平淡地回复，“我不仅不会掐死你，我也不会让你死，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我不介意天天这样一日三餐都来喂你。”
“哈哈哈，好啊，你真的是长进了，都会威胁我了。”
“每个人都在朝着目标共同努力，而你却在当逃兵，我从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软弱的人。”
“激将法对我没有作用，你也不用多费什么口舌了。”神濑苍太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痕迹，“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松田阵平握紧双拳，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见神濑苍太说出‘你什么都不懂’这样的话，好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自己都一直是那个被对方保护的人。
可他也想站在他的身边啊！
“这些天我们会开始准备跟警视厅汇报你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松田阵平端着餐盘走出房间。
神濑苍太握紧被单，那种与时间赛跑的急迫感再次涌来。
他不怕死，更不怕面对法律的制裁，可其他人不行。
看向窗户的方向，原本遮挡的密不透风的窗帘，今天稍微漏出了一个细小的缝隙，透过缝隙能够看见远处的蓝天白云。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第124章
最近几次再进去送饭，神濑苍太就不再闹什么绝食寻死之类的事情了，只是整个人的话越来越少，每次他们进去看到的神濑苍太几乎都是保持同样的姿势，靠在床边，微微侧着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诸伏景光猜测可能是觉得他呆在房间里太无聊了，于是将窗帘打开了一半，至少这样还能看看外面的风景。
今天诸伏景光再次进来的时候，神濑苍太难得主动跟他说起了话。
“之前松田说要将我的事情告诉警视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神濑苍太问。
“这个啊，现在正在将所有的证据都汇总到一起，希望到时候可以功过相抵，尽量减轻你的处罚。”诸伏景光听着以为是神濑苍太在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轻声安慰着他，“你放心吧，如果没有把握我们也不会擅自行动的，只是到时候可能难免会需要你去回话。”
“这样啊。”
诸伏景光的回答跟神濑苍太预想的差不多，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单单是证据的列举就非常复杂。
但也正好说明，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谢谢你们。”
诸伏景光图突然听见神濑苍太的道谢，以为对方终于是想开了。
“谢什么，我们是同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啊，你说的对，我们是同伴，所以——”
所以才更不能让大家因为他而毁掉今后的人生。
“——再见了。”
诸伏景光的笑容还凝聚在脸上，忽然听见神濑苍太说了一句‘再见了’，尽管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直觉却让他感觉到了事情正在朝着脱离他们掌控的方向发展。
“神濑——”
就在同一时间，旁边窗户的玻璃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碎裂开，狂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原本待在神濑苍太手腕和脚腕的锁链应声脱落，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从窗口跳进来，一把将床上得人卷进怀里。
“怎么了？！诸伏——”
“发生什么了？！”
外面的人听见声响马上冲进来，他们看见的却是男人抱着神濑苍太从窗口一跃而下的场景。
“神濑！”松田阵平不敢相信，他跑向窗边，眼睛往下望去尝试寻找神濑苍太的身影，可楼下有的只是车水马龙，完全看不见任何可疑的身影。
“神濑——”
***
神濑苍太靠在琴酒的身上。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来找我。”
琴酒：“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复我就猜到可能发生了点什么。”
“真不愧是你。”
神濑苍太留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称赞，闭上眼睛好像想要休息。
组织为了追踪他们的行踪，他们每个人的皮肤下方都被植入了特殊的追踪仪器，琴酒就是通过这个的定位追踪找到的神濑苍太。
刚开始她并不清楚神濑苍太的情况，所以只敢在窗户外面来回穿梭，直到某一天神濑苍太察觉到琴酒的存在两个人通过眼神制定好了这场救援计划。
琴酒问：“现在你准备去哪里？”
“去哪里啊——”神濑苍太认真在思考，其实他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打算，心里唯一的想法智游宝，“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吧，越远越好。”
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
琴酒沉默一会儿，确认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他知道神濑苍太背叛组织的原因是很么，但他或许没有想到之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的。
“啊，已经想清楚了。”神濑苍太神色平静。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神濑苍太和大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那是一场带着目的和欺骗的相遇，从开始就已经印证了不圆满的结局。
这一切，不过是他这个外人费尽心机想要去融入进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这种强行融合多打来的，只有崩坏。
所以现在，是时候让自己离开了，让这个世界恢复到原有的秩序。
神濑苍太坐在飞机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
再也不见，霓虹。
***
两年后。
身着西装的成熟男人推开居酒屋的大门，他环顾四周，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要寻找的人。
“呦，总算是等到你了，我们都吃玩一轮了。”伊达航咬着牙签朝降谷零挥了挥手，抱怨道，“好不容易大家聚集在一起，你今天少加班一个小时又能如何，真的是——”
“抱歉抱歉，处理文件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我的问题，自罚三杯。”降谷零冲着大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众人也都已经习惯对方这种工作狂一样的工作模式，没有放在心上。
三杯酒下肚，降谷零开始纠正刚刚伊达航的说法：“也不算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吧，上次我们聚餐不就在半个月之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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