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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复亘说着垂下头，在心里倒数。
三、
二、
一、
果不其然，殷夙做了几秒的心心理斗争后妥协，“我顾不上你，你自己保重。”
得逞后的林复亘嘻嘻道，“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可是我救了你。”
殷夙没回什么，转身离开卧室，林复亘心满意足地跟上。
菲尔德星，山脉绵延，人口密集，住房楼宇无视地形依山而建，极为壮观。
二人驾驶变形成飞船的朔渊，穿过港口，随后落到飞船行驶的航道上，导航到第一军工厂。
“在这停下吧，我先进去探路。”林复亘指着离军工厂足足几百米远的地方。
殷夙在飓风要塞指挥的事情登上了头条，他直接进入无疑会打草惊蛇，只能让林复亘自己进去。
殷夙坐在驾驶舱窗前，远远看着林复亘离去的背影。
“跟上他。”他转身命令朔渊。
“殷先生，我认为跟踪您的丈夫不太合适，夫妻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
“闭嘴。”殷夙打断朔渊的碎碎念。
“好的先生，我将跟踪您的丈夫。”
林复亘大摇大摆地从工厂正门进去，门卫处的机器人见了他的样子完全不敢阻拦。
不过副作用就是工厂的老总全都来了。
林复亘刚进大院里，工厂一群高层飞也似的摆着大肚子迎过来。
“哎哟喂皇曾孙，您怎么来了！”
林复亘笑得异常亲民，理所应当顺着一群人众星捧月的恭维往里走。
“先前皇太孙和叶莲娜公爵一同会晤联邦总长，我现在来回访，顺便慰问一下我们帝国最大军工厂的工作人员。”
他此时说话非常正式，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皇室成员的样子。
实则他悄咪咪在精神网上汇报情况。
“人已经被我支开！朔渊快让殷将军行动！我给他开皇室令牌过门卫！”
“其实我可以……”
朔渊一句话还没说完，殷夙直接从飞船上下来，让朔渊变形成一个机械手臂的样子附着在他手上。
“不用你的权限，朔渊，黑进兵工厂网络。”
殷夙说完，朔渊已经悄无声息进入兵工厂的控制中枢，控制门卫机器人打开闸机。
开了易容芯片的殷夙如同刚才的林复亘一样大摇大摆走进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手段是否正规。
“林复亘。”殷夙突然在精神网上说。
林复亘冷不防被吓了一下，“怎么了？”
“叶莲娜在厂长办公室，你尽量拖住他。”
“好，不过，咱们能不能取一个特别的称呼，你直接叫我大名挺吓人的。”
殷夙表面平静无波，实则饶有兴趣，“你想叫什么？”
“不然你就叫我老公吧！”
毫无疑问，林复亘胆大包天的提议被殷夙一票否决。
面对以沉默表达抗议的殷夙，林复亘立即能屈能伸道。
“那你叫我……小林？”林复亘想了半晌想了这么一个称呼，必经没人管他叫小林，也算是特殊的称谓了。
殷夙似乎通过了关于“小林”这个称呼的提案。
“那你管我叫什么？”
林复亘欣然，“我就叫你……”
“皇曾孙，前面就是叶莲娜公爵的办公室了。”
不等他说完，这边的一个大胡子男人就指着前面的厂长办公室提醒。
“今晚上再商量称呼的事情吧。”
殷夙没说话算是默认，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连着精神网。
此时他注意到侧前方有一支巡逻队经过，侧身躲进视野死角，等人全都过去之后，从后面的仿生人队伍里随机选一个幸运儿黑进光脑。
那个仿生人身形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实则里边已经替换成朔渊来控制。
殷夙转回身，打开全息屏幕，随即朔渊按照黑进网络后获得的地图与各个地方监控比对，计算出最优潜入路线。
厂长办公室里，林复亘拉着军工厂上上下下几十个领导坐下，反客为主地让人想喝茶自己倒，随即就极其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皇曾孙此次大驾光临是……”叶莲娜公爵谄媚地在林复亘身边问。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林复亘从沙发上直起身一拍茶几，把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是、是……”叶莲娜公爵干干地赔笑，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时不时瞄一下他。
“把你们近十年的流水整合出来我看看。”林复亘将腿一翘，又靠回沙发上。
叶莲娜公爵和其余高层眉来眼去一会，之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林复亘，刚要说话，却被他堵了回去。
“少废话，给我拿出来。”
林复亘说着脸色就黑起来，一众高层见状只能一咬牙吩咐下属去汇总资料了。
兵工厂中枢基地内，殷夙顺着基地里的导航来到粒子炮生产分部的地下电梯外。
粒子炮因为危害性极大，只能在地下几万吨重的能量削弱场地里进行制造，生产车间里的人也都是死士。
他们顺着电梯下来，此时精神网上和林复亘的连接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越是往能量削弱器内部前进，精神网连接越是弱。
他们到底时殷夙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林复亘的精神网。
“殷先生，您应该小心行事。”朔渊适时提醒。
“我有分寸。”殷夙说着走向生产车间厚重的精钢大门外挂着的公示屏幕。
这上面是关于生产出来的粒子炮编号公示。
朔渊很默契地抓取了飓风要塞粒子炮残片上编号范围内的一千个编号。
“筛选比对需要一些时间，殷先生。”
殷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看见车间门打开，一个工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工人看起来像是二百七十多岁，再过几年就能寿终正寝。
“你什么人，来这干什么？”这个“老人”理所应当的质疑，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年轻小伙子。
“我……来参观的，大爷。”殷夙给顶着的这一张脸配了一个“好奇宝宝”的人设。
“这不是你该参观的地方，快出去。”“大爷”说着就撵殷夙走，“还有，谁是你大爷。”
“难道您……”
“我今年才140岁！去去去！别来这添乱。”
殷夙表现得非常惊讶，被这个小伙子推着进入了电梯，同时还在问不停。
“干这一行会加速皮肤衰老吗！您为什么选择干这一行！”
“烦不烦！”小伙子按下电梯，随即门关上。
殷夙眼看着门彻底合拢之后，收起了刚刚的神态。
“殷先生，一般来说从事粒子炮生产工作不会导致皮肤老化，除非……”
“防护措施不到位。”
精神网上另一道声音抢先回答。
林复亘卖着惨道，“刚刚你们失联了，吓得我差点就扔下这一群老东西来个几公里冲刺，上演英雄救美了……”
“闭嘴。”殷夙捏住眉骨。
“先生，我认为您不应该这么对您的丈夫，研究……”
“你也闭嘴。”
精神网里朔渊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他把筛选结果展示给殷夙。
“先生，最终锁定三枚行星粒子炸弹，经过细节比对……”
“说结果。”殷夙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是这一枚。”朔渊说着将炸弹出厂时的照片放出来。
“谁买走了它？”林复亘先殷夙一步提问。
“是菲尔德星官方。”
此话一出，殷夙和林复亘双双陷入沉默。
“你回来吧，这次扑空了。”殷夙默默咬紧了牙关。
林复亘在精神网上得令，于是假意翻阅了一下资料，随便拍了几张照片。
“没问题，那么我走了。”林复亘说着站起来，丝毫没有想聊点别的那个意思。
如果换作是林复亘的父亲或者皇帝，绝对会聊个半天。
于是一群领导又甩着大肚子恭送林复亘，一路跟着他到大院里。
“不用送。”林复亘头也不回地抬手。
一群人看着林复亘离开大门，大胡子男人凑到叶莲娜公爵旁边有些担忧地问。
“公爵，皇曾孙拍了几张照片，怎么处理？”
叶莲娜公爵抬起手示意稍安勿躁，“我给他的资料只是简单的金钱流水和军火照片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眼下天色逼近，他们只能先找一处地方歇下，之后再想办法。
殷夙本来准备用易容后的身份订一家酒店。
林复亘凑到殷夙旁边，“干什么呢。”
随即他抓起殷夙的手，“不用订酒店，我在这里有一套房产，还是海景房哦，刚好很久没去住了，你和我去吧。”
第20章 老婆，再来一次
林复亘欣欣然刷开一套独栋海景别墅的大门，旁边一户的邻居见了他立马来问好。
“皇曾孙，您又来菲尔德星啦。”邻居看向林复亘身后易容的殷夙，但并不敢问什么。
林复亘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扭头拉着殷夙往房子里走。
“那个人是飓风要塞加里的女儿。”林复亘下意识解释，却突然没了声。
他后知后觉想起加里曾经是殷夙的部下。
“你应该见过加里的女儿。”
此话一出，殷夙轻轻皱起眉头。
林复亘心下一紧，生怕自己说错话了，看着殷夙，不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丝表情。
殷夙迟疑了一下，“你真的失忆了？”
殷夙收加里为部下时，林复亘已经三十多岁，是一个小领导了。
按理来说失去三十岁之后所有记忆的林复亘应该不记得加里的事情才对……
连林复亘自己都没注意到，居然理所应当认为殷夙认识加里的女儿，随即他的脑内涌现出穿着洁白军装礼服的殷夙，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少有地露出无措。
“可能是肌肉记忆。”林复亘笑了两下。
“你还记起什么了？”
殷夙的表情有些微妙，林复亘并不能看出其中的情绪。
他皱起眉想了半晌，还是摇了下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殷夙松了口气。
“你这个表情……以前是不是看上我了？”林复亘固执地想要从殷夙口中得到答案，得到一个殷夙很喜欢自己的答案。
殷夙将头偏过去回避话题。
他本以为林复亘会穷追不舍的继续问，结果对方却半晌没出声。
殷夙眉头轻蹙，转回头去看这个家伙，却看见他背着身子，双手捂着脸。
“你……”殷夙动了两步走到林复亘面前，伸出手要碰到对方的脑袋。
此时林复亘抬起头，顺势拉住殷夙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完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难过啊，你就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殷夙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林复亘见他整个人僵住了，立马乘胜追击，又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说嘛，说你喜欢我。”
殷夙有些犹豫，看着林复亘摇尾乞怜的姿态，和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最终他吸了一口气，不去看那双眼睛。
“我……”
殷夙吐出了一个字，林复亘也随着微微张大眼睛。
憋了半晌，殷夙还是说不出口，转头就要走。
林复亘眼疾手快将殷夙搂住。
一米九几的个子比殷夙大了一圈，结结实实将他包裹在怀抱中。
栀子花和海月姬的香味悄然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林复亘一呼一吸全都喷洒在殷夙的后颈上，他忍了半晌，最终妥协似的开了口。
“我是一个挺别扭的人。”
他说着转回身，视线正正和林复亘的对上。
渐落的夕阳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给面前这个人金色的头发镀上一层暖橘色的光，平日锋利张扬的面部轮廓也显得柔和起来。
殷夙性格使然，从来都会回避正面表达情感，反而擅长于刻薄别人，这段时间他对于林复亘的态度可谓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林复亘第一次没有接上殷夙的话，而是看了他半晌。
殷夙试图透过这一双碧绿的眼睛感受他的情绪，但感受了半晌，心思全都被“林复亘不开心”的想法打乱了。
“你……”殷夙的话并没有说完。
他的嘴唇被盖，住林复亘的呼吸近在咫尺，金色的发丝蹭到他的额头上，引起一阵痒意。
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亲吻都是点到即止，并不亲密无间，而是有些克制。
——就像是他们之间还有一层纱，两颗心因此并不能完全靠在一起。
林复亘抵住殷夙的额头，轻轻道，“我这套房子后院连着海，你想去看看吗？”
与以往自作主张的通知不同，这是一句请求，小心翼翼的请求。
“嗯。”殷夙微凉的手抚上林复亘的脸时，对方掠高一些的体温让他感到一瞬间的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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