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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我的父亲，你是怎么断定凶手就是殷夙的呢？”
皇太孙咽了下口水，“我在你妈的终端上看到她最后一个通讯是打给殷夙的。”
林复亘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却完全没有一点笑意，“所以你认为是殷夙杀了我妈？”
皇太孙点了点头。
此时现场一片哗然，有点脑子的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道阿筱还能在死前给殷夙打通讯让他来杀自己不成？如果有其它证据就不说什么了，但皇太孙仅仅靠这个就定了殷夙的罪，真的不是欲盖弥彰吗？”尤娜抽噎着说出这句话。
皇太孙已经无话可说，因为他确实没有其它证据证明凶手是殷夙。
“等DNA和指纹比对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林复亘嘴唇紧抿，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与此同时，在港口办公室看着直播的艾妮凯尔笑了起来。
林复亘之前带过来的样本在数据库里查不到对应身份信息，只可能是数据库被限制，现在他这一闹，上边只能被迫开放权限，好一招阳谋。
林复亘将送检二维展示在镜头前，“请帝国的兆亿公民和我一起看看，现场出现的指纹和皮肤碎屑到底属于谁。”
与此同时，无数好事的或是正义感爆棚的公民保存了二维码，纷纷登录查看单比对结果。
“检测结果会在晚上出来。”林复亘对着镜头说完，转回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葬礼结束后，林复亘没回皇太孙府。
他今天早上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出来了，搬到了殷夙在首都星的那套房子外面。
他带着参加葬礼的殷馥，坐上车回到殷夙的房子外面。
“姐姐，麻烦开个门吧。”
殷馥有些犹豫。
“你这样不算非法闯入吗？”
“我和他可是合法夫夫，怎么能算非法闯入，而且他肯定也会同意的，我待会就问朔渊。”
朔渊的分身留在殷夙房子内的智能管家上，眼下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联系殷夙。
殷馥输入密码开了门，林复亘立马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去。
虽然在皇太孙府里生活了六十多年，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共也就只有这么点，一次就能全拿完了，说来可笑。
林复亘大摇大摆进了主卧，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整理好后放在了殷夙的衣服旁边。
殷馥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姐姐，你来跟我讲讲我老婆的事情怎么样？”林复亘转身看着殷馥。
后者有些犹豫地走进主卧，来到林复亘身边，看着柜子里的衣服。
这些衣服从左到右按照时间顺序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就如同它们的主人那样整洁。
殷馥指着左边第一件衣服，“这是他大学时候的衣服，他那时候就喜欢穿衬衫，我们家里人都叫他小老头。”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又点开终端，翻出一张照片来。
“这是他小时候上幼儿园的照片。”
林复亘看着屏幕里的殷夙，一个小小的人板着脸，穿着幼儿园的蓝色T恤。
这个人小时候就喜欢冷着脸。
他和殷馥一起看了殷夙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的照片，林复亘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瞬间参与了殷夙的成长。
“这个是你出生时候他抱着你。”殷馥忍俊不禁，把屏幕推得离林复亘更近一些。
照片里中间是板着脸身着白色将军礼服的殷夙，手上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婴儿，左边是皇太孙，右边是皇孙妃。
“我小时候果然皱巴巴的不好看。”林复亘微微笑起来，却笑得有点苦涩。
“你想他吗？”
林复亘点点头，不知道丧母的痛感和对殷夙的思念谁更胜一筹。
“皇孙妃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活，如果皇孙妃看到你和殷夙幸福，她也会很开心的。”殷馥顿了一下，“殷夙这孩子从小就板着脸不说话，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说。”
殷馥收起终端上的照片看着林复亘，“但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
林复亘微怔。
“你想他的话就去找他吧。”
“我会的。”林复亘点点头。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后。
他送走殷馥后关上门，点开玄关控制处的家政按钮。
“林先生，见到你真高兴。”无数片光斑拼成朔渊的分身，站在林复亘面前。
“你们现在在哪呢？”
“新斯联邦。”
“拜托，让他接我的通讯。”林复亘微微皱着眉，点开终端。
“好的。”
与此同时，新斯联邦。
殷夙在星舰上雷打不动抬着那只杯子站在舷窗前往外看。
“殷先生，林先生给您平冤了。”
殷夙淡然不惊，点点头。
“林先生说他很想您，让您接通讯。”
殷夙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通讯提示响起来。
殷夙有些迟疑，最后按下了接听键。
林复亘的脸立马出现在屏幕上，看到殷夙的一瞬间对方的眼睛好像都亮起来。
“你终于肯接通讯了。”林复亘有些怄气似的看着殷夙的脸。
“你想说什么？”殷夙面色不惊。
“我会查出真凶的，等我查出来，你就回来，好不好？”
殷夙没说话。
“你总不可能在新斯联邦待一辈子。”林复亘说出这句话时就有些没底了。
殷夙没说话。
“你不会真的要在那里待一辈子吧？”林复亘的脸立马撇下来，“你记不记得你在飓风要塞跟我说的话？你说你马上就回首都星，结果呢，你跑了！”
林复亘似乎有些生气，“我会找你算账的。”
沉默半晌的殷夙终于开口，“你别查这件事了，有些东西你可能接受不了。”
第25章 他和林复亘的孩子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查？”
殷夙冰蓝色的眼睛把林复亘上下打量了一遍，半晌答非所问道，“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乖。”
“我……”
嘟嘟嘟——
林复亘刚说出一个辩解的字，通讯已经挂断。
他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怔愣了一会。
装乖？他吗？
林复亘嘴唇紧抿，再打通讯过去时对方又没有接通。
他转而给艾妮凯尔打了通讯。
“殿下，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归属人是……”
林复亘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卖什么关子，是谁？”
艾妮凯尔颤颤巍巍把检测报告传给林复亘，“您看吧。”
他点开终端上的检测报告，却看见DNA归属人那一栏里赫然躺着三个大字。
林斯琊。
有如被雷电劈了个正着，他的脑子和思绪仿佛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如同灵魂在身体上空飘着，连走路都没有实感。
“有些事情你可能接受不了。”
林复亘脑子里回荡着刚才殷夙的话，他现在算是知道原因了。
但是殷夙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内幕的？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皇孙妃之死会嫁祸给他？
林复亘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的意识归位。
既然殷夙知道皇孙妃会死，为什么还要任由其发展？
哪怕是提醒自己一下，都如此吝啬吗？
他又为什么要离开呢？既然凶手不是殷夙，那自己肯定是会拼尽全力都要还他清白的。
为什么要离开？
思及此处，林复亘又感觉眼眶发酸起来。
他轻飘飘走了两步，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这套房子里殷夙的味道若有若无，本应起到安抚作用，却让他愈发烦躁起来。
而此刻，帝国的万千民众同时登录网站查看DNA比对结果。
没几分钟，新闻立马爆炸性地铺开，将之前讨伐殷夙的全部覆盖。
“殷夙是冤枉的！真凶竟是皇太孙！”
“皇太孙杀害妻子其心可诛！”
林复亘划着终端屏幕，这一个个炸裂的标题看得他眼晕。
他知道以自己父亲那个得行肯定会找一个替死鬼。
但是为什么凶手的是自己父亲呢？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父母的争吵、鲜红飞溅的血液，和父亲走向他时狰狞的脸。
难道那不是梦吗？
林复亘双目骤然睁大，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点开终端叫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新斯联邦此刻是正午，殷夙躺在别墅泳池边的躺椅上。
朔渊收起医疗箱，“先生，胚胎很健康。”
殷夙双目微闭，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去准备保育舱，五个月后把它放进去”
保育舱是使胎儿脱离母体出生或延缓胎儿出生的机器。
他们的孩子应该出生在和平年代，而不是现在。
“好的先生。”朔渊提起医疗箱离开。
帝国是深夜，殷夙的别墅里还亮着灯。
“殿下，您身体里有还没代谢完的记忆切除剂。”
记忆切除剂以阻隔蛋白传输的方式抹除海马体里一定时间的记忆。
“但是您在那之前用了海马体保养剂，所以记忆切除剂并没有发挥作用，等到药剂代谢完了，您就会恢复那部分记忆。”
林复亘坐在沙发里，身体往后靠，手臂盖在眼睛上。
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自己父亲那副狰狞的脸，耳边就会回荡母亲的惨叫。
“你回去吧，不早了。”
“殿下您真的没事吗？您的脸色……”医生有些担忧看着林复亘的脸。
林复亘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如果是殷夙见了自己这副样子又会怎样呢？
“我没事，你回去吧。”
是会心疼呢，还是坐视不理？
皇宫内，皇帝猛地一拍鎏金宝座的扶手。
“蠢货！你怎么偏偏让林复亘看见了？”
“陛下！我给他用了记忆切除剂！是阴差阳错就……”皇太孙声音越来越小。
“他这么着急给殷夙平冤一定有问题！陛下我会派人去查！”皇太孙颤颤巍巍地找补。
“你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找个替罪羊顶上去！蠢货！你怎么连这一下都忍不了！非要娶你那个omega吗！”
“陛下，林复亘他无心皇位所以我想……”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一眼皇太孙，“朕怎么有你这么个后代！”
皇太孙低着头不敢看皇帝。
“算了……叶莲娜公爵那边怎么样？”
“叶莲娜公爵已经十天没有消息了……”皇太孙低着头，“他上次来的消息说地下实验室已经建成。”
“朕会派人和他交接，至于你……”
皇太孙抖了一下。
“赶紧滚去解决这桩破事！”
“是、是。”
皇太孙连连答应下来，离开皇帝的卧室。
高大的门被关上，皇太孙下意识想好了措辞训斥自己的妻子，却在没听到妻子的询问时愣了一下。
林复亘接上父亲的通讯后被劈头盖脸的吼声轰得闭上眼。
“林复亘你又死哪去了！”
他咬紧牙关，心道，我现在不去皇孙府刺杀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于是摁断了电话，将其加进黑名单。
客厅内没开主灯，只有一盏昏黄的暖光灯堪堪照着。
他突然感觉到无力。
这种感受像是从骨髓里发出来的，久久在身体内回荡，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无条件爱你的妈妈了。
在感到脸上一股微凉时他才微微缓过神来。
这十多天里他好像一直都是强撑着行动的，强撑着找证据给殷夙平冤，给母亲办葬礼。
而那个唯一能安抚他的人此刻远在几万光年外的联邦。
林复亘看着那一束暖黄的灯光，缓缓闭上眼。
皇太孙在深夜发了紧急声明，无非就是拉了一个替罪羊出来，再责怪林复亘意气用事不好好取证。
声明发布之后舆论立马转折，又开始齐齐声讨“真凶”。
……也不乏跟着皇太孙的意思说林复亘马虎的。
翌日，林复亘一大早就醒了，却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
难道是殷夙指示朔渊把他挪到卧室的吗？
“朔渊。”林复亘翻身下床。
“林先生早上好。”
“那边怎么样？”
“殷先生状态很好，我认为您应该担心您自己。”无数蓝色光斑拼成朔渊的实体。
“难道他一直在关注我的情况？”林复亘意味深长地看着朔渊。
“虽然殷先生让我闭嘴，但是为了您二位的感情，我想说是的，殷先生很担心您。”
此刻，如同大雨结束之后挂上彩虹，林复亘的心里的太阳也出来了。
“殷先生很傲娇您是知道的，希望您能对他多一点耐心，他能这么喜欢一个人不容易。”朔渊毫无感情的人工智能语调说出这一番人性化的话。
林复亘感觉有些唏嘘，真正的人类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说真话或有所回避。
但是殷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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