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媚......媚体吗?
温温:“......”长见识了。
虎哥叹了一口气,“早些年他刚到大陆的时候其实脾气没这么差的,但是刚到大陆的海妖你也知道,多多少少怀着一些憧憬,又性格简单容易被人忽悠,那些人类看他长相好,就忽悠他下海。”
虎哥松了松领结,又叹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我曾经劝过他,人类狡猾,而且不但针对海妖,连针对他们自己同类的手段和骗局都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他这样很容易掉入人类编织的陷阱里,一失足就是万劫不复。但是他根本听不进我的劝阻,贪图来钱快,很快就和那些从事不正当职业的人类搅和在一起。”
“后面我才知道他被一些人联合做局,不但骗光了身上的钱,还被人哄骗着签了很多卖身契约,被坑得很惨。”
“后面他就消失了好几年,我试着去找过他,但是实在找不到他的半点下落,等几年后他再出现的时候,性格大变样,脾气变得很差,听人说他为了筹钱给自己赎身,和那些人类玩得越来越花,海妖联盟曾试着给他提供一些法律和其它方面的帮忙,但是他根本不领情,直接把我们的人骂走了,”虎哥扶额,“我已经尽力了,奈何这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我也不再试着组织联盟去帮助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温温正唏嘘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他猛一回头,看见谢霖就站在身后楼梯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会说到我的名字?”
第27章 好人好事
溫溫猛回头, 看见謝霖就站在他的身后,问他:“你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会说到我的名字?”
溫溫的大脑开始疯狂轉动, 他看着謝霖惨白的脸色,发虛的步子, 东倒西歪的身形, 决定第一步先轉移话题:“你感覺还好嗎, 身体怎么样?”
约摸是他的表情太过真誠,謝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謝霖回神,表情變凶了一点:“我是问你在和谁讲我的坏话,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老子平时最讨厌这样的——”
温温把水杯捧到他面前,从眼神到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真誠:“你发了烧又刚醒来,一定很口渴吧?我本来给你倒了温水想要端上去的。”
谢霖推开怼到面前的水杯, 有些暴躁:“不要给我玩儿这一套, 我告诉你老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
“不渴的话那就吃点东西吧,你现在身体一定很虛弱,我给你下了面条。”温温鬼使神差的从背后捧出一碗香噴噴的面条,其实这是做饭阿姨做的。
“你——”被他几度打断施法, 谢霖朝他瞪大了眼睛, 半晌后在那双诚恳的眼睛中败下阵来, 肚子适时的咕噜咕噜叫了一声。
最后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嗦面条,谢霖说他吃不了这么多,于是温温分了一半到自己碗里, 一边偷偷观察谢霖一边嚼嚼嚼。
平心而论,谢霖外貌条件确实很不错,如果当初没有被那些人坑蒙拐骗带下海的话, 他或许可以去当明星的。就是这脾气.......可能有得经纪人头疼。
“你...”温温组织着措词,“你怎么会倒在草丛里啊?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帮你报警嗎?”
他这句话不知让谢霖回忆到了些什么,脸色變得有些阴沉,“没什么,一群出生,他们既然敢这样对我就得付出一些代价。”
温温想起给他換衣服时他身上那些像是被虐待过的痕跡:“那,你需要去一趟医院吗?”
谢霖頓了頓,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好像很关心我?”他忽的靠近,呼吸喷在温温的脸上,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染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媚态和引诱:“難道你也和他们一样?”
好自然的勾引,是广东人都会夸你做鸡有鸡味(大拇哥)。
但是像这种雌雄同体的,温温也覺得无法界定人家到底是在做鸡还是做鸭。不过笼统的说,像这样又做鸡又做鸭的,级别怎么也得是个大厨师长了。
温温在心里啧了一下,礼貌的和他拉开距离:“别误会,我是有家庭的人,帮助你只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谢霖收起表情靠了回去,笑一声:“我可没有什么章鱼同类,我是海兔,跟你们不一样。”
温温在心里补充:知道知道,就是雌雄同体的那个海兔,也是繁i殖期喜欢互相绕成一个圈进行impart的海兔,更是唧唧用完就可以拆下来扔掉会重新长出新的那个海兔。
他见过那些海蛞蝓在电视里串成一个圆圈的场面,如果将里面的主角们替換一下看成人的话......这实在是有些震撼的场面,足以让每一个世界观尚未成熟的小男孩摇摇欲坠,人生坍塌。
怪不得每次见到谢霖他身边都留有这么多人的痕跡,单纯的他开始还以为谢霖是被迫的,没想到这原来是对方的天性而已。
温温顿时肃然起敬。
谢霖见他表情越来越奇怪,重新暴躁起来:“你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表情收收好吗?”
温温清咳一声,“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谢霖冷笑:“但愿。”
事实如虎哥所说,谢霖的自愈能力确实好得惊人,早上温温看他脖子上还有一些抓痕和指印,到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消退了,皮肤变得光洁如初。
谢霖走之前在门口梗着脖子像个兵一样在那儿站了有三分钟,就在温温以为他准备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谢霖才表情十分生硬的说:“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之前投诉你的事情......抱歉。”
“抱歉”两个字眼从他的牙缝中艰難挤出来,就像放了一个虚弱的屁。
温温覺得能看得见他道歉已经很难得了,也不去纠结这个屁到底是虚弱无声还是铿锵有力,但总归是有个形式。
“没关系。”他很大度的一挥手,便瞧见谢霖极其轻微的松了一口气,朝他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目送谢霖的身影远去,温温关上门,认为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感觉胸前的红领巾都变得更鲜艳了。
——————
圭泷消失大半个月,再次出现是在一次傍晚的大雨中。
温温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他正窝在沙发上看书,忽而感觉到一片心悸,恰巧鬼使神差的扬起脸往窗外看了一眼。
夜晚层层叠叠的乌云里夹杂着大雨,这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直到一声惊雷响起,他看见了乌云中一截一闪而过的巨大尾巴。
也就是一刹那,快得像幻觉似的,温温呆了一下,心有所感似的猛地往外冲,踩着拖鞋一路哒哒哒飞速下了一楼,一楼的窗台忘了关,外面的雨点飘进来浸湿了地毯,原本在地毯上玩积木的蘇宝趴在窗边。一只妖化的手臂探进来,它看起来危险得似乎随意一动就能轻易穿透普通人的胸口掏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但它却只是落在了蘇宝的脑袋上,摸了摸。
温温的呼吸屏住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圭泷的眼睛,一双混沌,诡异,邪恶又不详的眼睛。
妖化的黑色鳞片很快褪去,素白的人手在黑暗中变得异常亮眼,圭泷缓慢从窗外探进上半身,霞姿月韵,皎皎玉容,只是浑身湿透,他朝温温笑道:“半个多月不见,你的表情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他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圭泷开始从窗外爬进来,明明是不太文明的动作,却被他做得优雅从容,进来后还用尾尖将身后的窗给关上,只见苏宝欢呼一声,扑上去玩他的尾巴。
尾巴......温温觉得有些眩晕,他分明记得他没见过有什么样的海底生物能有这样暗红的,刻满咒文的尾尖。
看来还是书读得太少,温温擦擦汗。
圭泷浑身上下都淋湿了,不好抱苏宝,当他捋起湿淋淋的头发,温温才注意到他额头上还有两道奇怪的疤。
“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圭泷忽然偏头问。
温温梦回神,“啊,有的,热水是全天都开着的,需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不用。”圭泷转个身的功夫,尾巴也收了回去,赤着脚走近卫生间,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热水哗哗的淋浴声。
很奇异的,他对圭泷这个妖产生了一些兴趣。
他一直记得那天为了找虎哥去到龟龟啊不——是尤先生的家里,然后被发现了,尤先生当时和他说,他身后有大妖庇护。
当时他没太在意,以为尤先生说的大妖是海妖联盟里最强壮出色的虎哥,但是以尤先生那样看起来和蔼实际有点傲慢的性格,甚至还和虎哥有些龃龉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称虎哥为大妖呢?
大部分妖怪都称不上什么大妖,也就只是妖怪而已,除非这个妖怪做过一方霸主,名声大,人人有所耳闻。
圭泷给他的感觉远不止于此,有种古怪的邪恶感,但是这种邪恶又被对方收敛得很好,而且这样的妖怪.......怎么会因为喜欢可爱的东西就愿意待在他的家里给他带孩子呢?
温温敏锐的嗅到了什么,觉得这中间有东西可以挖一挖。
第28章 丢脸
溫溫覺得圭泷身上有东西可以挖一挖, 奈何以他的本事实在查不出圭泷的出处,海妖联盟的人都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结果让溫溫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覺和判断产生了怀疑。
他揣着疑问憋了三天, 最终没憋住在某个午后直接向圭泷问出来了。
圭泷顶着蘇寶用蝴蝶结发圈给他系得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碗, 嫩黄色的手套上沾了洗洁精泡沫, 这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柔软, 完全就像一个普通的性格温和的俊秀青年,听到温温的问题,圭泷不紧不慢的把手套上的泡沫冲掉:“说吧, 查了我多少天了?”
温温羞愧的垂下脑袋:“八天,我问遍了周围所有能问的人。”
圭泷笑了下:“你对我的底细毫不知情,怎么敢把我弄回家给你们带孩子?”
温温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讷讷道:“是直......直觉。”直觉让他觉得圭泷对他们无害, 尽管圭泷的眼睛确实很邪恶, 像电影电视剧里面杀不死的终极大反派,出场会自带噔噔噔的音效的那种。
圭泷似乎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洗碗机坏了,该找人来修一修了。”
“是是是, ”温温小鸡点头, 反应过来:“啊?”
圭泷摘了手套, 把它们挂在洗菜台上方,又把周围溅出来的水渍收拾好,走到外面打开电视机, 让里面的声音填充满整个客廳后,他靠坐在窗邊拿出了一支细长的烟斗,“蘇寶在楼上睡觉, 介意我抽一会儿吗?”
温温搖搖头:“没事。”
圭泷也没抽,只是将它拿在手里,低着头似乎陷入了回忆:“那几天是我爱人忌日,我把她的尸骨葬在深海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去陪她一段时间。”
温温支楞起耳朵认真听。
“我来自深渊,第一次来到大陸,是为我的爱人收敛尸骨。”
温温噤声。
“她是漁女,而我居住于深渊,本来我们毫无交集。那时候我被整个蛟群围獵,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搁浅在岸邊的我。”
温温小声:“然后你们相爱了?”
圭泷用烟斗轻轻敲了敲窗台,“并未,那时她看我化形后约摸有副在人类中还算不错的样貌,要挟我留下来做她夫君。”
温温:“......”
“她性格算不上温婉,因为无父无母,所以性格比寻常女子要强硬许多,时常用力揪着我的尾巴要我给她子嗣,”圭泷微垂着臉颊,神色很温柔,“但是我爱她,独身的漁女时常遭人指指点点,又容易受人欺负,她想要家人,我就给她家人,可惜受我的影响,我们的孩子实在长得太丑。”
温温:“.....”本来他都要开始感动了,最后一句实在大可不必。
“我与她长相守,抵足眠,日夜同居,但是白天我需要出门狩獵,捉一些少见的海物回村子里给她换些布衣和银钱。”
“然而我忘了,我和她实在待得太久,久到她身上沾染了我的气息。”那个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小渔村,在平静日子里照常无人问津的某一天,忽而路过了一名除妖师。
因为爱人身上沾染了太多妖气,所以就被这名路过的除妖师给顺手杀死了。
等他外出狩猎回来,发现爱人死在离渔村外十二里地远的树林里,胸腹大开,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幺儿被那个除妖师摘走了,他们大多会把这些妖胎带走拿去祭炼法器。
他把爱人的尸骨收敛回去,在渔村里守了七天,渔村下了七天雨。
七天后,没有回魂,女人的尸体一点一点腐烂,他费尽心思做的聚魂灯除了照亮这具慢慢腐烂的尸体,似乎没有其它任何用处。
人死如灯滅。
后来他就彻底离开那片海,踏上大陸,找到了那名除妖师,包括他的家族。
尾巴上的咒文是对方的派系滅绝前举族上下朝他降下的诅咒,不过对他没什么影响,不痒不痛,就是难以去除,过了这么些年才被他化解大半,难缠恶心。
“我没有再回到海里,而是滞留在大陆游荡,一直在寻找一些东西。”
温温说:“那你找到了吗?”
圭泷看向窗外,轻声道:“没有,我要找的,已经永远都找不到了。”
温温一愣。
片刻后,圭泷又回过头看他,神色很平和:“但是我找到了一些别的,归根下来,我还需要感謝你。”
“啊?”温温不解:“感謝我什么?”
圭泷笑笑,并没有明说,而是看着他身后。温温这时若有所感的回头,已经蘇醒的蘇寶站在身后,臉颊上粘着苏貝,嫩白的小脸被苏貝的吸盘吸出一小圈红印,迷迷糊糊道:“好饿,要尿尿。”然后游魂似的进了卫生间。
温温:“......”他被转移了注意力,跟着进了卫生间,看见苏宝拿脸靠着马桶圈,一脸迷醉,“宝宝你身上好香呀,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坏了,都开始学着苏怀文的样子说胡话了,这马桶刚清洗完放了留香珠,能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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