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来之前,我查过情报局资料,没有百慕大的信息。”
但在管理局里查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说明这里一切正常,哪怕民间把它穿得再邪乎,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但在此之前,情报部门由眼镜蛇负责,不排除是他提前动过手脚,所以她查不到信息的可能性。
但老板真能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吗?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连买到的关于神偷手的消息,时机也格外巧。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老板的代号:先知。
就像她逃跑的那天一样,说是逃跑,其实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恰好事情败露,还来得及和她们轻飘飘地告个别。
但所谓的船难到底是否真的会发生,现在谁也不知道。
何况,如果老板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把她们骗上船后呢?到底要做什么?
刚刚那个男人,假如他只是一个民间异能组织的人,凑巧遇见了她们还好,如果不是呢?
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等她们撞上来的吗?
这里面实在有太多谜团,但她们暂时都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争执起来,声音是周围恰好有人能听到,但又不至于太吵闹的程度。
角落里,有人观察着她们的方向,片刻后,身影闪过,很快离开。
吵了没几句,海乘发现情况,上前劝导,两人假装各自冷静下来,随后又平静地交流了几句,很快分开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是我僭越了。”
“你知道就好。”
沈佳佳没在交谊舞厅里呆多久,也没有接受谁的跳舞邀请,没多久就离开了。
刚刚离开的男人站在走廊边,似乎正在观看窗外的海景。
“这位小姐,和你朋友吵架了?”
“他不是我朋友。”
“哦,”男人耸耸肩,“看样子他很不喜欢我。”
沈佳佳走上前:“我的问题其实还没问完,被他打断了。”
“哦?”
“你说船会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说:“一天后。”
第107章 再现
游轮行驶在海上的第三天。
一切风平浪静。
顾悦昨晚和沈佳佳又接头过一次, 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她也告诉沈佳佳,她怀疑那个男人有问题,说不定观察了她很久,就是奔着钱来的, 给钱也不要给太多。
好在昨天经过她的阻止, 沈佳佳也是心领神会, 虽然后来又问了一个问题,但没有给太多钱, 正好卡在一个让对方不是很满意,也无法谴责的界限上。
但现在看着窗外风和日丽的海面, 她又陷入沉思。
该不该信?
起床后, 她避开人群, 前往昨天的交谊舞厅。
这里白天人不多, 更何况现在是早上, 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还在清扫垃圾。
顾悦瞥了一眼, 径直路过,找到了负责这片区域的海乘:“我想问一下,昨晚和沈小姐一起聊天的那位先生, 住在哪里?”
海乘对她还有印象, 以为她是因为心动的姑娘为了让别人和她吵架让她恼羞成怒,要去找那位先生算账:“不好意思, 我们不能公示他人的私人信息。”
“我找他有点事,保证不闹事。”
说着,顾悦面不改色盯着她的眼睛, 眼底雪色一闪而过。
她低声道:“我是这艘轮船公司的股东。”
异能“存在即合理”:向面前人灌输一个观念或身份, 下一秒,即为真实。
海乘小姐晃了下神, 重新挂上微笑:“好的,请稍等。”
一分钟后,顾悦拿到了那人的身份信息,离开了这里。
一直走到无人处,避开摄像头,她才低头仔细去看这份信息。
张简,Z国U城人士,32岁。
其余的信息,不在登记系统之内。
然而看着那张纸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是鹰钩鼻,但昨天见到的那个人,虽然戴着面具,却也能确定,对方不是本人。
冒充?
他的住房信息显示在游轮的某间套房,顾悦一路摸过去,悄无声息又变了一张脸。
她敲门。无人回应。
出去了正好,顾悦可没有什么道德心,特殊情况下,可以采取一点别的手段。
她用道具□□潜入了房间。
然而室内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行李都没有一个。
很显然,对方跑了。
这熟悉的场景让顾悦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老板跑路时的样子。
别的不行,逃跑倒是一流。
顾悦微微皱眉,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线索后,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恰好看见一旁的走廊,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她反应飞快,迅速跟上。
然而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后,顾悦猛然拽住对方的肩膀,将对方掰过来。
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照片上的张简本人?
她皱眉:“你跑什么?”
这位张先生显然不是昨天她们看到的那个人了,因为他神色慌张,却强自镇定,但声音完全和她印象里不一样了:
“你这人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从我房间里出来,以为你是小偷。”
话虽如此,表情却相当心虚。
顾悦冷淡道:“冒充你身份的是什么人?”
张简张口就要撒谎,对上她的眼睛,晃了下神,不由自主交代道:“我不认识,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跟他换房间,这几天都不要出去。”
“那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今早他发消息,让我回来的。”
“他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没有,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房间号多少?”
张简没有犹豫地报出来了。
顾悦查探过他,发现他确实没有异能、只是个普通人后,就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随即一秒,两秒
张简站在走廊里,眼神恢复了清明,有点茫然地看了眼眼前走过的其他客人。
刚刚他干什么了?
不记得了,算了,也不重要。
张简给出的房间号,和最开始顾悦跟踪过去的那个买下凤冠的男人房间号,在对门。
顾悦又换了一张脸,从旁边的工作间拿了套工作人员的衣服换上,假装从门口路过,指尖一动,各自在门缝边放上了一块高级监听器。
随后戴上隐形耳机,又将衣服缓了下来。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沈佳佳和她汇合了一次,顾悦嘱咐她:“小心行事,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但如果真的遇到船难,那也不是她们能左右的了,顾悦只能保证沈佳佳的安危,至于其他人,她不能确定。
耳机里呲啦啦的,一直传来的都是乱流或是走路声,看样子两间屋子里都没有人在。
直到下午,其中一间房的门似乎被打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房间里又进了一个人。
“老板,有消息了。”
“说。”
这是
顾悦站在大厅里,脚步一顿。
老板女性形态的声音。
“您让我打听的人,是以伊家旁支的名义拿到的请柬,现在在船上的名字,叫伊束。长这样。”
然后是纸张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这三天都没有出过房间。”
“知道了。动手吧。”
门打开,脚步声远去。
随即顾悦听见,另一道脚步似乎在朝监听器的位置走来,越来越近
最后,传到她耳边的,就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做小动作。”
是昨晚那个男人。
昨晚的“张简”,就是老板!
她含笑道:“我知道你在听,别着急。你猜猜看,是我先找到神偷手,还是你?”
“你再猜,这艘游轮,今天到底会不会沉?”
“现在去向船长示警,兴许还来得及。”
“滴”一声,耳麦中的监听器被中断了。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刚才那些话是专门说给顾悦听的吗?
是真还是假?
顾悦摘下耳麦,加快脚步前往工作间,同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佳佳:“现在去找船长,告诉他预防船只沉没,做好遇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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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佳来不及多问,飞快应下。
挂断电话,顾悦来到海乘工作间,再次发动异能,看着海乘工作人员的眼睛,冷声道:“给我一份关于船客‘伊束’的资料。”
“好的。”
顾悦拿着资料,穿过走廊与人群,飞快前往对方所在的船舱。
窗外海面斑驳的光影在她身上交错,她几乎化成了一道虚影,无人能够捕捉。
一分钟后,她站在一间内舱房前。
然而打开门后,门内空无一人。
顾悦顿住步子。
这场景似乎有点眼熟。
是老板做的局?还是神偷手已经跑了?
不管如何,假如神偷手被老板抢先一步带走,她需要立刻找到老板,假如神偷手不在老板那里,她也没有其他办法,这两个人必须有一个得拿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
思绪飞转间,她又迅速将房间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没人,很快离开。
她疾走在走廊之间,听见电话铃声响了。
沈佳佳那边背景声嘈杂,顾悦听见她说:“船长不听我的。”
她会打这个电话,就说明她一定是已经说尽了好话歹话,但仍然没有用。
顾悦眉头往下压了压:“自己躲好,别管了。”
“你在哪?”
顾悦迟疑了一下。
沈佳佳道:“告诉我!”
她将老板的房间号报了出去,随即挂断电话。
敲门,
果然无人回应。
顾悦耐心不多,虽然□□用得太多,已经没有使用次数了,也问题不大。
她下一刻就伸手,在周围来往的客人面前,直接强行拧开了门。
面无表情踏进房间,顾悦看见了在窗边站着的老板。
许久不见,她穿着一身不算合身、不知道是不是临时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西装,手上拿着什么,在窗外的阳光里细细把玩,唇边含着笑意。
另一边,当初买下凤冠的男人正用小刀挟持着露出原本面貌、喘着粗气的神偷手,巍然不动。
顾悦沉默一瞬间,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翠绿色手镯。
她没有说话,下一刻已经提刀上去
老板轻而易举躲开了她的第一击:“着什么急?我特意等你过来呢,不如聊一聊再说?”
死神弯刀在空中闪过凛冽的寒光,顾悦一语不发,转身又是利落一刀。
老板这次没能完全躲过,脸颊被刮出了一道血痕。
一瞬间的安静,老板伸手抚摸那点血迹,叹气:“你脾气也像她。”
很明显,她在拖延时间。
钱是她收买人最好的引子,哪怕这些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再拖下去,会让她直接带着东西和人一起,再次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
顾悦头也没抬,攻势凶猛毫不留情,又是一刀
原本是奔着脖子去的,然而老板闪躲间,她手里的手镯却被刺落。
双方静谧了同时静谧了一秒。
老板下意识去抢镯子,而顾悦抬手,一刀过去,对方不得不防。
趁她用掌心抬手抵挡刀刃,顾悦另一只手用手肘将人强行压制在了窗台边。
老板袖间甩出一把小刀,在她手腕处留下一道伤痕。
没有多深,因为下一秒,顾悦就飞快甩出道具,夺了她的刀,将人用锁链拷了起来。
锁链有压制异能的功效,老板顿了一下,失笑:“小瞧你了。”
她现在可不是曾经一呼百应的“先知”,仅仅只是一个在逃犯罢了,当然不会是顾悦的对手。
她转身,看向一边早已看傻了的男人。
男人举起手,道:“我只拿钱办事,不要杀我灭口!”
顾悦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边捡起地上的镯子,目光移向已经气若游丝的神偷手。
“这东西,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提琴说过,手镯只能和一个人绑定,除非对方自愿摘下来但她现在捡起此时本该属于老板的手镯时,手镯却毫无反应。
她只能怀疑是假的。
神偷手道:“救我,我就告诉你。”
顾悦冷漠将视线移开:“爱说不说。”
她将手镯放进口袋,并没有注意到,手腕处的伤口有血滴落在了上面。
顾悦将手里的小刀甩给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愣愣道:“李顺。”
“帮我看好这两个人,事后重谢。”
没等男人回话,就兀自用道具在这里落下了一道结界,随后径直走了。
最后离开前,她又匆匆看了一眼老板的方向。
难得的,她脸上没有笑。
望着窗外的天空,脸上只有平和的、安静的失落与释怀。
刚踏出房门,游轮的地面似乎剧烈地震荡了一下。
短暂的沉寂后,整个船舱里的客人都惊慌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又是一声巨响。
顾悦的心也随着这巨响声沉了下去。
船难真的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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