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贺堯心情慌亂,没有发觉,順着他的话点头,“好。”
倒酒不是因为贪杯,要再来一杯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偷看被发现后的尴尬。
这次他举着杯子到嘴边,只是輕抿一口就放下了。
電影也到了尾声,贺堯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往旁边看的冲动。
不要问,贺尧,忍住,不要问。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过去,现在要訂婚的人是你们。
“您上学时也談过感情嗎?”
可是他忍不住啊!
贺尧緊张地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席聞知。
可他不知道,他这样反而讓席聞知误会了。
也?
席闻知皱起眉头,双唇抿在一起,神色不明地看着贺尧。
久等不到答案的贺尧缓慢地转过头,和席闻知对上眼神,席闻知严肃的表情,讓他一瞬间又仿佛回到了最初还未确定婚事时忐忑与不安的情绪中。
“对不起,没关系的,我,我就是问问,即使有也没关系的。”
“没有。”
“我不介意……啊?没、没有嗎?”
席闻知一下表情更加难看,心想自己都还没介意呢,轮得到你介意?
这于禾怎么办事的?
这一刻,席闻知甚至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不然,怎么会这点小事还能瞒过于禾的调查。
那又是谁帮贺尧掩盖了这件事?贺善文?
他陷入沉思。
贺尧还在消化他的话,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寒意,“那个,我以为您……”
“什么?”
“您真的没有談过嗎?”那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電影?怎么看怎么和席闻知的喜好不相配。
不过也是,以席闻知这样的身份,如果谈了,也只会是他不喜欢别人才会分开吧?又怎么可能会被一点生活和学习中小小压力击垮呢?
“为什么?”贺尧问。
为什么没有谈?答案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剛还提醒贺尧慢点喝的人一口气把杯中的酒液喝光了,玻璃杯被重重地放下,他心中不虞,也没了观影的心情。
欲要开口离开时又听贺尧道:“我们突然要訂婚,我的朋友们都很不赞同,在他们看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没有足够感情支撑。”
贺尧顿了顿,看着席闻知,认真道:“但是,我觉得,这对我来说,这是我最感谢贺善文的一次。在我的婚事上,他做了一件讓我觉得他尽了做父親的责任。”
“他选中了我喜欢的人。”
贺尧直直地看着席闻知,继续说着:“那天,我已经做好了如果他不同意支持我留学,我会把他告上法庭,拿回我外公和妈妈留下的遗产,我提前咨询过律师,律师说很难,因为我无法证明那些东西的存在。”
“那天晚上,我去找他要钱,他说我妈妈的遗愿是希望我能成家。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可当我知道那个人是您的时候,我就同意了。”
“席闻知,我想说,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能有结果,而不是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谢谢你。”
“能和你订婚,我好开心。”
席闻知:“……”
贺尧:“……”
怎么没、没反應?是太煽情了?还是太油腻了?
可那些都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贺尧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等待着对方的反應。
突然听到这一番内心剖白的席闻知却心虚地撇开脸,一向运筹帷幄的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借着倒酒的动作掩盖自己比贺尧更为慌乱的情绪。
而一通深情剖白没有得到回应的贺尧无措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这种情况任谁都会不自在,贺尧也不例外,他神情窘迫,最终难堪地垂下头,“那个,就当我乱说的,对不起。”
他的头埋得越来越低,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氧气稀少让人无法呼吸的密闭空间。
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腿连站立都做不到,有一瞬间,他自暴自弃地想,即使席闻知不喜欢他也没关系,这场联姻,他得到了利,也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订婚的对象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贺尧。”
“……”
“要接吻吗?”
“什、什么?”
贺尧猛地抬起头,看着席闻知,席闻知也在看着他,他的表情仍是很严肃的样子,仿佛刚才是贺尧幻听了一般。
这突然的邀请,就像他们之间空白了一段贺尧不知道的记忆,让话题跳到了这一步。
贺尧没有反应,他还沉浸在惊讶中,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席闻知身体前傾,朝他招了招手。
贺尧不理解,贺尧不明白,但贺尧很听话。
在席闻知的眼神注视下,他无法自控地缓慢向席闻知靠近,羞涩不安的情绪让他面红耳赤,可向喜欢的人靠近的动作却没有停滞,他在順应本心。
即将靠近之际,贺尧緊张得忘记呼吸,同样的,他也感觉到,席闻知和他一样,精神紧绷。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距离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瞳孔中盈滿的皆是彼此。
鼻尖相碰,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们默契地各自傾斜了角度,下一秒温熱的触感从唇部传递到大脑,令人头皮发麻。
电影里,片尾曲空灵而忧伤的旋律孤独地吟唱,电影外,两个人影重叠,Alpha在轻吻着心心念念的Omega。
席闻知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闭上双眼,紧闭的双唇轻启,给了Alpha可乘之机。
相同的酒香萦绕在彼此的鼻尖,Alpha探进舌头的同时,掌心探到他的脑后,用力地把Omega推向自己,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也让这个吻更深。
玻璃酒瓶被撞倒,又被地毯轻柔地接住,只发出一声闷响,电影到了尾声,灼熱的拥吻还在继续。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小插曲。
“呼~”一吻结束,贺尧拉开彼此的距离,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Omega的脸上,此时此刻Omega染上了薄红的脸看起来分为诱人,红润的双唇倾吐着灼热的呼吸。
贺尧忍不住再次靠近,席闻知扭过头,他还没有缓过气,可此时的Alpha却意外的强势,捧着他的脸,再次深吻着他。
“贺尧。”他喊着他的名字,带着丝恼意。
不知不觉间,贺尧已经跨越了两人之间的阻碍,整个人都来到了他这边,和他挤在一张椅上。
贺尧盯着他瞧,脸上的温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就是这样,仍无法抑制和喜欢的人親近的本能。
席闻知垂下眼眸,把那杯从始至终紧握在掌心的酒举到嘴边,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嘴唇进到口腔又滑过喉头,终于把身体里的热意降低了些。
“起来些。”他道
贺尧顺着他的话,直起腰,保持着双膝跪在他的大腿两侧的姿势微微俯身,盯着他的脸,“可以再亲一下吗?”
席闻知强装镇定的表情因为这句话毁之一旦,他深吸一口气,又恼又无奈,“这个你也可以自己做主。”
贺尧翘起的嘴角完全压不住,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再次靠近,这次,席闻知先闭上双眼,下巴轻抬,下一秒,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邀请是席闻知先发出的,也是他先投降的,由于贺尧实在太过于黏糊,只要眼神对视上就要接着吻,席闻知算是怕了他了,原本还有工作没处理的他,连工作都忘了,以时间不早了拒绝他才停止了这场无休止的亲吻。
贺尧把静静躺在地毯上无人问津的酒瓶捡起来放到桌上,席闻知跟着站起来,“放着吧,明天保姆会来清理。”
说完,他率先往外走,贺尧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直到把人送到房门口。
“晚安。”
“嗯,早点休息,晚安。”席闻知打开门,见他还站着不动,一时不好把门关上,“还有事?”
“可以再亲一下吗?”
席闻知:“……”
回应贺尧的是下一秒就被用力关上的房门,他挠了挠头,站在原地盯着房门看了一会,知道没希望讨个晚安吻了,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过于美好了,先是住进了席闻知的家,虽然来过一次,但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上一次只能算是借住,这次,才算是真正地住进来。
这叫同居!
再是他表白了,席闻知还让自己亲他。
贺尧躺在盛滿水的浴缸中,尤在回味着他的初吻。
他也没谈过吗?那他也是初吻?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贺尧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心脏砰砰乱跳,比之刚才还要激动。
在接吻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席闻知,现在也一样,但是是不一样是,现在的他比前面多了一丝欲念。
迟来的羞涩涌上心头。
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
第42章
兴奋得翻来覆去一整夜,直到凌晨五点才睡着的贺堯成功错过了早上与席聞知相见的機会,睡醒来已经是中午,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席聞知早上给他留了言,讓他睡醒后呼叫保姆备餐,贺堯按席聞知留的指示找到電话,保姆接听后询问了一下忌口。
贺堯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这会剛睡醒,时间又是中午不想吃饭,就点了面食。
挂断電话后他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给席聞知发信息,跟对方确认是否还记得昨天答应过今晚帶他去吃饭的事情,得到肯定的答複后,他心情很好地地去洗漱。
等他再次从房间出来,保姆已经送来了他要的面。
即使是一碗面,保姆也做得十分用心,汤底来不及熬煮,就用海鲜做底,这样汤依旧鲜甜味美,除此之外还配了酱牛肉和几个小菜,做得一点不含糊。
吃过面后,贺堯无事可做,拨弄了一下厅中的鲜花,然后来到落地窗前,从这里俯看地面,来往的行人只有渺小的一点。
地面还有积雪,小区绿化帶里的树光秃秃的,树枝仍被风吹得乱颤,可见外面的寒冷。
贺尧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发现自己常订花的花店地址不是很远,决定親自去挑一束花。
于助理说,在这次送的貂蝉玫瑰前送的那束被席闻知帶去了公司,算下时间,也到了该换的时候了。
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心里想去花店,就待不住了,马上打了车,穿上外套出门。
走出大樓,没了暖气,迎面而来的冷风讓他一下子把下巴缩进了领口里,上了车后,才緩过劲。
A市比H市冷,贺尧又想到了感冒反複的席闻知。
花店离得不远,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欢迎光临。”
“您好,先生,要买花嗎?”
一进门,先看到的是一排包装好的花束,这些都是等待外送取走的鲜花。
往里看就是放着各式各样鲜花的展示櫃,还有展示櫃放不下的,放在架子上,插在深水桶里的鲜花。
“是的,我想挑几支玫瑰搭一束花。”
店員看他的年纪和外貌,笑了笑问:“送对象嗎?”
“对。”贺尧点头,跟在店員身后走到放置了不同样式的玫瑰花的展柜前。
“要選红玫瑰嗎?您看下,这花状態都很好的。”店员打开柜门示意他可以看下。
“这是粉荔枝嗎?我要这个吧。”贺尧上下看了一圈,最后决定挑選了更明媚的粉荔枝玫瑰。
“配白色紫罗兰,包花纸要白色拼个比这个花色浅的粉,有吗?”
“有的先生,您看花要多少支?这些够吗?”
“先打好型看下,数量不要紧。”
店员便按经验取了一扎,然后再到另外的花柜挑选了搭配的白色紫罗兰。
“有白掌吗?”
“有的有的。”
“加两支白掌,再另外帮我包一扎雪柳。”
白掌是为了增加层次,雪柳是为了照顾插进花瓶的造型配的,因为这束花贺尧想要简单点,没要太多配花。
很快,花就按贺尧的要求包好了,店员拍了照留存,“好了先生,这边付款。”
“送到哪里呢?”
“稍等。”
因为这束花是要给席闻知的办公室准备的,贺尧打算把花送到席闻知的公司,但是他没有地址,还需要问一下于助理要地址才行。
他打電话给于禾,第一个可能是没听到,无人接听,他又打了一次,心想如果于助理在忙,这次如果不接電话,他就把花带回家里了。
重复两次的电话,还是他的私人电话,在口袋里一直震动,可见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
于禾对席闻知说了句“抱歉”,席闻知点点头,于禾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的名字,发现是贺尧的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老板。
“喂,贺先生,下午好。”
一句话,吸引了席闻知的注意,他抬眸看向于禾,示意他开公放。
于禾连忙把公放打开,把手机往前递了递,讓席闻知更方便听清楚电话里的声音。
“于助理,我想给……”贺尧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我要给闻知送束花到他公司,想问下要送到哪里?”
哇!贺尧喊的什么?于禾下意识看向席闻知。
他老板的名字,实在太少人喊了,到了他这个地位,于禾除了听夫人喊过外,就没在别人嘴里听到过了。
他不敢妄动,静静等待指示。
同样的,席闻知也听到了这句话,他看向不远处摆放的花瓶,上面还是上次贺尧送的花,于禾帮他拆了插到花瓶里,摆放在任何人进入这个办公室都会一眼注意到的地方。
他露出丝笑意,冲淡了几分工作中的严肃,于禾剛想询问该怎么回答,就听电话里贺尧久等不到回复,问道:“于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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