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席总。”于禾笑着應下,看向贺尧,问道:“贺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告诉我,我负责和装修公司沟通。”
贺尧和于助理熟悉,礼貌回应道:“辛苦你了于助理,我和闻知还有话要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我们到外边商量。”
“可以可以,贺先生,那你和席总先沟通,我先出去了,你一会直接来找我就行。”
“好。”
等于禾出去后,贺尧倚靠在桌子的边沿,低头看向坐在办公椅上已经翻开一份文件,看着像进入工作状態的Omega,笑了笑,问道:“听我的?”
席闻知以为他在说装修的事,回道:“嗯,你做主就好。”
“那你听我的,别生气了。”
席闻知错愕地抬起头,对向贺尧偏头看下来的视线,他刚才是有点不悦,倒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但是没想到贺尧不仅发现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回答,贺尧便回头看向桌子上的花瓶,满满当当一捧白玫瑰,没有任何点缀,里面的每一朵都经过了他的精心挑选,现在,贺尧又在它们之间进行第二次挑选。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那束经过了他和席闻知两个人一起的摧残,在一堆残花中挑了一支逃过一劫的。这一次,每一朵都开得明艳,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堆叠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哪朵好,哪一朵更好。
贺尧盯着看了几秒,抽出一朵自认为最好看的,折去多余的枝條,同之前那次一样,把手中仅剩一截枝条的玫瑰插进席闻知胸前的口袋,“送给你,不生气了。”
席闻知低头看向胸口,纯白的花瓣同样让他想起了上一回,贺尧也是这样,送了他一朵玫瑰花。
他放柔的眼神让贺尧明白,这是不气了,贺尧忍不住俯下身,凑过去亲他。
席闻知微微仰起头,回应他的亲吻,这一次,两人默契地只轻轻触碰了对方的温度就拉开了距离。
贺尧直起腰,拿起那根被折下的花枝,绕在指间道:“那你忙,我找于助理去了。”
“去吧。”
贺尧把完着手里的满是折痕的枝条,来到外面,去到助理办公的办公室找到了于助理。
“贺先生,我们到这边说吧。”办公室人多,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工作,于禾抱着手提电脑把贺尧带到一间空的会客室,“贺先生,您坐,我先去给您倒杯喝的,您要喝什么?”
“温水,谢谢。”
“您稍等我一会,马上来。”
于禾说一会,很快就端着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两杯玻璃杯装着的温水,他放下托盘,双手端起杯子递送给贺尧。
贺尧看着他恭敬的态度,想起第一回,两人见面时,于助理顺路把他送回学校,临走时又把放着名片的甜品礼盒拿给他。
现在一回想,这怎么可能是顺路呢?
不仅如此,两人还在第二天一起走在H大的校园里,还一起吃了H大的食堂,那会的于助理,和现在完全两副姿态。
不是说于助理不好,只是前后对比起来,让贺尧的心情十分微妙。
他还记得自己主动和于助理套近乎,也记得于助理平易近人的样子,他还傻乎乎地向于助理自卖自夸,试图通过于助理了解多一点关于席闻知的信息。
而于助理更是口无遮拦,恨不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顿饭就向他透露了许多信息。
现在再看他那双镜片后含笑的眼睛,哪里是好说话,易套话的人?
现在一口一个贺先生,这一个老板,一个员工,撒谎、演戏,面不改色。
于禾把电脑屏幕更多地移向他,道:“贺先生,这是装修公司那边初步的一个设计建议,您看下。”
贺尧没有马上去看电脑,而是道:“于助理,我想问,你知道闻知生病的事吗?”
第75章
“知道呀,贺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于禾握着鼠标的手一顿,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对贺堯道:“席总除了腺体方面有毛病外,其他方面的条件都是一等一的,你不会因为这个对席总始乱终弃吧?”
贺堯打量着于禾,不放过一丝细节,于禾总体还算淡定,淡定到连贺堯都在想,是不是那名網友騙了自己了。
“贺先生?”于禾见他走神了,忍不住问道:“您和席总……”
他未尽的话,眼神仿佛在说贺堯是不是介意席聞知的腺体的毛病。
“不是,于助理。”贺尧笑着道:“没事,我就是问问。”
于禾一副生怕他真有这个想法的样子,苦口婆心劝道:“席总的问題呢,是小问題,也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了,虽说不能痊愈,但目前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们席总对你的好,你也是知道的。”于禾把電腦屏幕又往他那边挪了挪,“贺先生,我们还是来说说裝修的事情吧。”
贺尧无从否認,于助理说的对,席聞知对他的好,人尽皆知。
不知道贺尧把主意打到于禾身上的席聞知在看完几份文件又喝完了一杯咖啡后,接到了来自張教授打来的電话。
“天,终于接電话了。”
电话中的張教授语气激动,席聞知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问道:“什么事?”
“席总,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生气。”
席闻知敲了敲笔,道:“你说。”
張教授惭愧道:“中午我不是给你说了我有个学生和贺尧在網上约了线下交流新药吗?”
席闻知抬头看了眼辦公室的门,是紧闭着的,贺尧还没回来,他耐心等待着想听听張教授要说出什么讓他生气的话。
“那个席总,我学生他,他……”
“他怎么了?”
席闻知皱眉思考贺尧能把张教授的这名学生怎么了,贺尧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与人为善的,理應不会闹出要讓张教授親自打电话过来投诉的事。
那问題肯定出在张教授的学生身上。
张教授把学生回来汇報了一遍的事情给席闻知说了,他早在心里把陈文信骂了一遍又一遍,想到那份出自他手的報告,也只能在心里祈祷没坏了席闻知的事才好。
金属的笔头重重地敲击在桌面之上发生“噔”一声响吓得张教授屏住了呼吸,举着手机大气不敢喘。对面可是他们整个研究院的金主爸爸,他们研究院能建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用着算最先进的仪器和最好的条件待遇,可全是依靠手机另一头的那个人。
现在他的学生闯了这么大一个祸,要是坏了席总的好事那可怎么辦啊?
他怎么就不能想想那药都是有数的,除了席总在用,还能有谁呢?
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张教授刚想为自己和自己的学生开脱几句,想说的话刚一张口就被挂断的忙音堵在了喉头。
席闻知原本挺直的腰背泄了气一般垮了,他往后躺靠着椅背,屏幕还未熄灭的手机被扔到桌面上,砸在纸质的文件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席闻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不该□□神力抑制药,而是该吃降压药。
腦海中,贺尧不断在重复那一句“你没有騙我?”,而他回答的什么?没有。
如果说席闻知在这通电话之后还想不明白贺尧的异样情绪来自于哪里,那他就真是个蠢货了。
那一句你没有骗我仿佛也变成了你骗我。
贺尧的询问变成了一句句质问讓席闻知觉得头晕目眩,他都做了什么?他拿起那份让于禾紧急取回的报告,粗略看了一眼,又重重摔在桌上。
哪怕没有这份多此一举的文件呢?
一个人在一件普通的事情上反复撒谎代表什么?代表事情并不简单,并且心里有鬼。贺尧从那名网友得到的消息在见到席闻知之前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在见到席闻知之后,那份报告上熟悉的医院,反而成了不成他心中怀疑的种子生长的肥料。
再就是于禾避重就轻转移矛盾的态度,反而更加让贺尧确定,席闻知还有事在隱瞞他。
贺尧没有追问最初的问题,認真和于禾讨论了大概一个小时,经过双方讨论敲定了细节,最后再确定了一遍内容后,贺尧道:“好了,就这样吧。”
“好,贺先生,那我这边就交代下去了。后续还有什么改动的话,您再跟我说,我可以代替您和装修公司那边沟通。”
“我没有什么要求了,就按我这个样子说的,然后问一下闻知的意见。”贺尧说完接着道:“对了,于助理。我想问一下你跟在闻知身边多久了?”
于禾合上电脑,笑着道:“席总对装修的事情没有意见,一切听您的就可以。”
说完,于禾又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我从进公司以来就一直是席总的助理。入职公司也有三年了吧。”
于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和席闻知其实是远房親戚。他们认识也有10来年了。他还没毕业就被徐夫人挑选中培养,一毕业就进入了公司,成为席闻知的助理。
当然这些是不适合对贺尧说的话。
“哦。”贺尧意味深长地應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点点头道,“好吧。辛苦你了于助理,你先去忙吧。”
裝修的方案已经定了个大概,于禾把贺尧送回席闻知的办公室,贺尧刚一推门进去,刚好撞上席闻知又在吃药。他贸然进来的太快。席闻知下意识做出想要把药收起来的动作。
临到头了才发现自己这样反應太过的话反而更加欲盖弥彰,虽然贺尧可能已经有所猜测,但席闻知还是把药瓶放回了桌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做出像是刚吃药的样子。
“在吃药”贺尧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药瓶,是熟悉的样子?
“这治疗腺体的药一天要吃几回?”
席闻知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味道。他没有答话。贺尧又问:“药能吃好吗?”
“天天吃也治不好。闻知,我可以陪你重新去大医院再看下其他医生。”
“……”席闻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演下去,他观察着贺尧的表情,看他的表情和听他的语气,想来是不可能相信那份报告了。
席闻知心虚,气势落了下风,也不敢直接回答了。生怕又遇到贺尧追问是不是在骗他?现在他知道贺瑶已经起了疑心。已经没有办法做到自然而然地去说谎了。
贺阳见他不说话。因为心里的疑惑和对方的隱瞞,情绪渐渐地低落谷底,但又害怕席闻知再提什么不能接受就取消婚约的话,只能转移话题到装修房子的事情上:“我已经和于助理说好了,你要看一下吗?”
席闻知看他换了话题,第一时间回道:“你看着安排就可以,我没有关系。”
这话不知道是哪里触怒了贺尧,只听他道:“”那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吗?为什么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意见?”
说完不等席闻知有反应,贺瑶就已经后悔用这么冲的话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席闻知走过去,想要拉他的手。贺尧看他伸过来的手没有反应,也没有拒绝。席闻知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想你一个人来到a市。身边也没有朋友、親人。只想让你住的舒服些。”
“你不是吗?”贺尧听完他的话后问道:“你不是我的亲人吗?”
想起两人才刚订婚,贺尧又道:“”没事,现在还不是?等我们结婚,我在这个世界上法律唯一认可的亲人就是你了。”
席闻知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直愣愣看着贺尧。
“不是吗?”
席闻知反应了过来,他想起贺瑶的身世,正如贺瑶所说的,在法律之上贺尧没有真正的亲人。如果说他们以后真的像贺尧说的那样结婚了的话,那么他确实就是贺瑶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这会。席闻知又想起贺尧今年实际上只有一周岁,比自己小了7岁,在这个年纪。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定居。把自己看做唯一的亲人,而自己还在隱瞞他。
怎么看?他都不应该隐瞒贺尧才对。
可是他要说出来吗?难道他要说一开始选择贺尧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孩子?
这样的话放在以前他说不出来,放在如今已经有了感情联系的他们之间更加不合适了。
这样的答案对贺尧来说会不会比隐瞒?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对不起。”席闻知道歉道,“对不起。贺尧,装修家里确实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只让你一个人和于禾去沟通。或者你愿意和我说一说你的想法?贺尧。”
他的道歉很诚恳,是因为装修的事情道歉也是因为隐瞒的事情道歉。只是隐瞒了什么,贺尧不提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何况,从张教授的电话可以得知,贺尧明明已经起了疑心,并且那样反问,其实就是已经在怀疑他了。但是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出来呢?没有质问他们。贺尧是怎么想的?
第76章
席闻知见賀堯对自己没有参与装修設計的事这么在意,只好顺着賀堯的意,选择和賀堯一起沟通。
“我想要把影音室里面的椅子換成沙发。”
说到要一起商量装修的事情,賀堯第一时间就提了这个,席闻知最在意的一个地方。相处这么久以来,贺尧也知道了,席闻知的爱好,就是家里使用最频繁的影音室。
贺尧提出要改变这里的布局时,他是有点担心席闻知会拒絕的,但是呢他还是提了出来想看一下席闻知的態度。说完他怕席闻知不答应,又解释了自己想要換沙发的原因:“我觉得單人的沙发椅坐着会没有沙发舒服。”
席闻知不理解他这个说法,经过設計符合人体工学的沙发椅为什么会没有沙发来的舒服?但他还是回道:“可以。”
换椅子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没有道理拒絕贺尧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虽不理解,但尊重。
很显然的,席闻知没有理解贺尧为什么要换沙发的深意,他也没有想要去深究这个原因,因为他原本就打算讓贺尧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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