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发现对方有所隐瞒开始到现在,从未有过取消婚约的想法,就算对方现在告诉他自己身患絕症,他也絕对不会去找婚约。
从两人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心动了,不管席聞知出于什么目的,是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罢,现在他们在昨日已经举行了他期盼已久的订婚礼,也在婚书上签了字,只待择日成婚,成为真正的夫夫,无论如何,贺堯不会同意。
“不可以取消!”
席聞知早已从里到外拿捏住了贺堯,他敢那么说,也是笃定贺堯不会同意的,当他听到贺尧摇头加重的语气时,他垂下眼睫,掩藏住眼里的满意,同时道:“你能接受我们没有标记的关系嗎?”
“可以。”贺尧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抓緊Omega的手,郑重道:“我尊重你的意愿。”
席聞知回握緊他的手,心里也泛起涟漪,他相信贺尧说的是真心话。
贺尧看着他的眼睛道:“没有规定Alpha一定要标记自己的Omega,我们可以像其他性别一样,互相喜欢,真心相爱就足够了。”
眼前的Alpha真诚又坦白,眼神中蕴含着浓烈的情感,足以证明,他此时此刻说的话发自他的内心,不管之后如何,至少这一刻,他说的一定是真心话。
席闻知嘴唇蠕动,在贺尧的注視下,挪开了視线,落在两人之间的那份报告之上,此刻的心虚,愧疚充盈了他的心,他想点头,他承认,他也喜欢贺尧,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第一眼,也许是他把贺尧的资料和母亲挑选的一众人选放到一起的那一刻。
他决定选择贺尧,原因很复杂,但其中,一定有偏颇,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更是让他逐漸心动。
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内心,此时此刻,他更加煎熬。他闭上眼,时间过去了两秒,又像过去很久,最终他还是点头,回应了贺尧的感情:“对。”
“我们相互喜欢就够了。”他说。
贺尧微微偏过头去寻找他的眼睛,两人再次对視,贺尧问道:“闻知,你说的是真的对嗎?”
席闻知眸光闪烁,本能察觉了不对,可在贺尧的逼视下,点了点头,“嗯。”
“没骗我?”
席闻知:“……”
他總觉得贺尧话中有话,难道贺尧还在怀疑吗?可他的谎话都已经圆上,这份报告更是毫无漏洞……
贺尧还在等他的回复,一副等不到就不死心的样子。席闻知心思百转千回,但表面看过去仍旧十分淡定,他没有直接回答贺尧的问題,而是像之前的每一次默认一般,把手从贺尧的掌心抽出,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就被察觉到他的意图的贺尧先一步製住。
贺尧抓住扶在肩头的手,用了点力气,才抓到胸前,他盯着席闻知,早已预料到他有这一步。
他又气又恼,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Omega總利用这一招逃避问題,难道他在席闻知那里就是色利智昏的样子吗?
眼看席闻知避而不答,他心中有气,手上也没收着力气,钳製住那双做亂的手,同时也是制止了想要蒙混过关的席闻知。
“你有没有骗我?”贺尧重复了剛才的问题。
席闻知见逃避不了了,只好回答:“没有。”
他话一落下,就觉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等他说出让贺尧放手的话,眼前的贺尧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因为他的答案而高兴,动作却带着几分怒气地把他的手反剪到了身后。
“那就好。”话是贺尧笑着说的,却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席闻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想要抽回手,可贺尧抓的很紧,他如果要使出抽出的力气,势必会让两人都十分难堪。
而且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贺尧突然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贺尧见他没有反抗就已经鬆了力气,他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着再多给他一次机会,问道:“除了腺体的问题,还有别的吗?”
席闻知做这样一份报告就是想瞒着他的,又怎么会在现在坦白?面对贺尧的问题,他摇头道:“没有了。”
贺尧磨了磨牙,心想嘴真硬,没有就没有吧。
见怎么也问不出了,也没有傻乎乎地继续再问。
席闻知不想再和他就这个问题一直纠纏,主动凑上前,去亲他。即使是双手被钳制,也不影响他的发挥,贺尧拿他没了辦法,也不想放过送到嘴边的美味,两人各怀心事地抱在一起。
漸渐的,贺尧鬆开了手,转而抱着他,为两人调整着更舒服的亲密姿势。
辦公室里,两人忘我的亲吻着。办公室外于助理抱着插好的玫瑰花回到自己的工位,有不明前因的同事看到他抱着花放在自己的工位上,认出花瓶就是老板办公桌上的,好奇问:“于助,你怎么把席总的花放自己的桌上了?”
“刚好我给席总送文件,要不要帮你拿进去?”
于禾把花移到不会碰到的地方,淡定道:“席總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在忙,晚点我再送进去。”
同事晃了晃手中的文件,问道:“什么事?剛席总还叫我送这份文件过去。”
于禾推了推眼镜,笑着劝道:“你等席总喊你送再送吧。”
“可是,他二十分钟前才要的文件。”
“我建议你先放着。”
鉴于于禾在席闻知那里得以重任,这名刚被叫送文件的同事即使心有疑惑,加之他也知道这份文件并不是十分重要,还是选择相信了于禾的劝告。
而二十分钟前还在处理工作的席闻知此时严谨的商务着装已经布满褶皱,在一分钟前,还穿在席闻知身上的西装外套掉落在地面。像是知道贺尧的情绪异常,席闻知主动取下早已松垮十分碍事的領带,塞进一只手心。
贺尧的掌心触及丝滑质感的真丝領带,愣了两秒,才从面前解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仰起头。
席闻知仰着脖子避开他的眼神,仿佛献祭一般的姿势成功取悦了贺尧,刚才的怒气也因为对方的举动散去了一半。
手中的真丝领带用作了其他用途,贺尧带着惩罚的力气在他手腕上纏了两道,在系紧的那一刻到底没舍得,只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
打完结后,眼前的Omega就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一般,领口裸露的白皙皮肤上旧印未消又添新痕。
“里面,里面有休息室。”
贺尧忍不住亲了亲他红润的唇,和他想的一样,原本干涩的双唇在他的亲吻之下,泛着水光,十分地诱人。
亲过之后,他把Omega抱起来,走进Omega所说的休息室,待细细品尝这份礼物。
“下午还有工作。”
顾及这里是办公的地方,这间休息室是工作之余短暂休息的场所,也照顾还有工作的Omega,贺尧只要了一次,但他心里也因为Omega的谎话连篇存了怒气,一次弄得狠了些。
折腾过后,他看着席闻知眼尾泪痕,又心疼了。这里不方便事后清理,贺尧照顾Omega的想法,想着就这样放过他,可贪吃的Omega却紧紧纠缠着他不放。
“闻知……”
两人在这事上一直十分合拍,偶尔在事后,贺尧也曾一瞬间闪过席闻知之所以选择他是图他年轻力壮的想法。
席闻知提过的包养一事,贺尧当时说的是气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可会不会,在席闻知那里,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他抱着怀里的Omega,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掌下细腻的皮肤仍在因事后颤栗着。
他没有目的地胡亂思考着,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而让他思绪混乱的罪魁祸首此时就埋首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见到脸颊泛红的Omega睫毛上还染着湿意,他伸手帮他擦去,可能是痒的,Omega拨开他的手,换上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
贺尧的视线又落到Omega手腕的红痕上面,他绑的时候注意着,压根没使劲,明明Omega只要稍微挣扎就能挣脱的束缚,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留下这样的红痕。
不管如何,是他惹的祸,他心疼的抓过来看了看,见痕迹不深,只是一时半会消不下去才放下心。
“睡一会?”贺尧问。
席闻知还带着事后的慵懒,也不想立刻就上班,但一时半会还睡不着,便只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静静养神。
贺尧不知道他没有睡着,听着耳边逐渐平缓的呼吸,他凝视了片刻席闻知的睡颜,转开视线,落在他颈后的腺体之上。
席闻知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直到颈后附上一只带着热意的手掌,让他睁开了眼,睁眼的一瞬间,眼底已经恢复清明,困意消失不见。
席闻知抬起头,恰好对上贺尧的视线。
另一边,张教授知道陈文信坏了席总的事后,不断拨打着席总的电话,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这都什么事啊!”
第74章
两人各怀心事地相拥着,谁也没有真正睡着。
席聞知感受到颈后的輕抚,力度輕柔地和每一次拂过他脊背时一样,如果不是在一个小时前两人还在因为无法标記提到了取消婚约的地步,这样的情景可以算是事后的溫存,可是在经过之前的对话,贺堯明显不对劲的情绪讓席聞知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裝作熟睡的样子。
直到一觉睡醒,睁开清明的双眼默契地起身,席聞知走向衣櫃准备去穿衣,贺堯裸着上身走进了卫生间,前一秒还在溫存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
贺堯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找了一圈,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一处类似情事后的痕迹。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能扯出一个笑容来,他低头捧起一捧温水,抹了把脸。也许标記就是Alpha的天性吧,他想。
至少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在席聞知身上留下痕迹,无法标记的焦躁通通表现在了其他地方,每一次,他都恨不得在Omega身上所有能触及的地方打上自己的标签。
挂好擦脸的毛巾,贺堯走出去,恰好席闻知在衣櫃前扣着襯衫的扣子,还未完全遮盖的胸膛前布滿了贺尧留下的痕迹。
在衣服遮挡的地方,只会更多。
贺尧走过去,接替了他的工作,幫他扣好领口,又牵起他的手扯平手腕处折好袖口。
“袖扣在哪里?我幫你戴上。”
席闻知原本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的动作,听闻他的话,反應了两秒才有动作。他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他常用的饰品,其中就有袖扣,和领帶挨着一起放着。
贺尧从中挑了一对蓝色宝石的,为他戴上,整齐的袖口遮盖了还未消去的红痕,一切的痕迹都被掩盖在布料之下。
贺尧确定整理好了后,松开他的手,“好了。”
席闻知点点头,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襯衫递给他:“这里只有衬衫,将就一下。”
贺尧没有接过他递来的衣服,伸手帮他抚平领口,从刚才取袖扣的抽屉中取出一條灰蓝色的领帶,从他脖子后面绕过系到领口之上。
席闻知见他不接,举着衣服的手刚要放下,贺尧就伸手拿过那件衬衫搭在臂弯上,继续不慌不忙地为他调整领口。
直到他觉得已经完美了,也没有直接收回手,而是顺着席闻知的肩线徒手丈量估算了一下纬度,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贺尧收回手,把臂弯上的衬衫取下,重新挂回衣柜之中:“我穿之前的就可以,你的不合适我穿。”
席闻知看着贺尧把衬衫挂回衣柜,再听贺尧这么说,显然话里有话的样子,正想把话岔开就又听贺尧问:“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吧?”
他的語气听着关心不足,阴阳怪气但是有余,席闻知假裝听不出来,这次没有瞒着,直接坦白道:“是瘦了一些。”
“你不喜欢吗?”
贺尧:“……”原本还想再这话题上面发挥的贺尧被他这么一问,拿他没辦法了,只能道:“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像是因为自己反将一军的计谋得逞了,席闻知嘴角展露笑意,贺尧看了,更不好继续再借题发挥了。
“快换衣服。”席闻知催道,等他去穿衣服了,又道:“于禾约了裝修公司,你一会可以找他一起和那边商量你画室的布置。”
“还要裝修吗?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足够宽敞明亮的画室,比起学校共用的画室来说,已经滿足了贺尧的需求了。
席闻知一边穿外套一边道:“那些装裱完的画不挂起来吗?”
“都挂吗?”
“……”席闻知伸手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穿过袖子。
挂不挂都无所谓,席闻知一想到自己原本就打算好的安排,那些画既然能讓贺尧从H市带过来,想必以后也会带出国,那挂与不挂也没什么区别。
席闻知道:“随你。”
这一句,語气听着有些冷,贺尧正在穿卫衣,他回过头,套头的动作讓他不能马上看到席闻知说话时的神態,等他穿好衣服,已经穿好正装的Omega只留给他一个推门离去的背影。
贺尧对席闻知的情绪感知从最初到现在都十分灵敏,此时也不例外,如果说刚才初听觉得语气冷,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席闻知这是又生气了。
贺尧哈了口气,站在原地看着还在摇晃的房门,成功被Omega逗笑了。
自己都还没生气呢,谎话连篇的他还生上气了?
他不服气,迈开步子追出去,等他出来,席闻知已经坐到他的辦公桌后面去了,贺尧刚要说话,席闻知就呼叫了于禾进来。
而于禾不愧是席闻知的得力助手,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敲响了辦公室的门。
“进来。”
“席总,你叫我?”于禾一手推门进来,一手抱着个花瓶,花瓶里滿满当当的白色玫瑰,挡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副眼镜。
贺尧走向席闻知,于禾也走了进来,只是他们两的身份天差地别,一个径直走到了办公桌后站到了席闻知身边,一个抱着花,在办公桌前,一副随时听候吩咐的模样。
席闻知朝面前的位置点了点下巴,示意他把花放下,于禾秒懂,把花放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一会你带着贺尧和装修公司商量一下家里的布置。”席闻知吩咐道,不等于禾领命,又加上一句:“听贺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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