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未婚夫住院的消息,要怎么让他能够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还能淡定地继续待在这里呢?
“抱歉,贺先生,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您得先暂时待在家里。”
贺尧哽住了,再一次感到身份地位上带来的差距与无力,如果不是发生了早上的那一幕,他也许现在也无权得知消息。
第82章
贺堯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次于助理没有骗他,下午的时候徐文瑩果然回来了,还带回来好些年礼,听于助理说这是跑了一趟徐家吧戏做足了,不然回来得更早。
贺堯看到徐文瑩有些憔悴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问了一句:“他能接电话嗎?”
如果可以的话,说说话讓他知道些情况也好,徐文瑩没有说话,于禾在身后摇了摇头,贺堯还想再问,徐文瑩直接越过他上楼了。
这时也显出了她的傲慢来,眼下的情况,面对儿子的未婚夫展露的擔忧和着急,她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贺堯诧异地目送她上楼,回头看向于禾,于禾尴尬解释道:“夫人在擔心席總。”
贺尧想说自己也很担心,只是面对于禾,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于禾看着贺尧这样子,心生不忍,正要安慰就听佣人来传话,说徐文莹喊他去书房。
于禾只好先离开一步,到了书房,就看见徐夫人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手上还拿着一沓A4纸翻看着。
“夫人……”于禾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恨不得立刻离开书房,可徐文莹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从手中的資料里抽出几张递给他。
“去联系。”
于禾看着手里的简历信息,这正是当初夫人为席總挑选的Alpha,其中的每一个精神力都是S级的。
他犹豫着拒绝道:“不、不行。”
想到自己现在領的是席總的工資,又硬气了几分,道:“席总不会同意的。”
徐文莹指着他手里的纸张道:“这些哪个不比他选的强?”
就是手里这些没被她选中的Alpha无疑都是S级精神力,不仅如此,他们的家世背景更是经过重重考察,精挑细选出来的,放在哪里都是翘楚的Alpha,这会在她手中也变得一无是处。
她把手中的資料摔在桌面上,怒道:“不行?不行就讓他当面跟我说!”
她已经开始后悔,当时怎么一时心软同意了讓席聞知自己做选择,落到了现在这样。
席总现在还躺在病房里呢,怎么当面跟您说?于禾抓着手中的资料仿佛有千斤重,“那贺尧怎么办?”
徐文莹沉默不说话了,在今天之前,她都已经说服自己接纳了贺尧,可现在真当出现会失去儿子的可能时,她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儿子放弃更好的治療方案。
陳老建议她不要违背席聞知的意愿,徐文莹非但没听,施压给张教授得到一个结果:Alpha精神力辅助治療能把原来药物治療的三成把握提高到五成。
她想的是一个標記而已,如果儿子真的那么喜歡那个贺尧,把病治好后大不了去洗了標記。
可陳老一句话却让她浑身发冷:“你都做不到的事情,要去要求孩子做到嗎?”
AO的深度標記,能让Omega对Alpha的依赖达到什么程度是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
陈老无情揭开她的伤疤,致使她带着压抑的怒气离开研究院,一路回到家里,连带着看贺尧也不顺眼了起来。
“以席总的脾气……”于禾为难道:“夫人,我不能这么做,您还是找别人吧”
于禾的话,让徐文莹原本饱胀的怒火熄灭了一半。她的儿子看着是温和性子,对她也一向尊敬,但她身为母親,自然可以透过表象看清他的内里。
如果她私自替他做了决定,这场母子缘分恐怕要走尽了。
有着Alpha详尽信息的资料被递还,徐文莹没有去接,于禾给她放在了桌上,就像那沓被挑剩的一样,任这些Alpha有多么优秀,不喜歡就是不喜欢。
别说于禾现在只領一份工资,就是之前领着两份工资的时候,他实际上也是只忠心于席聞知的。徐文莹的安排,他恕难从命:“很抱歉夫人,不过我还是想勸您一句,席总和贺先生感情很好,我们还是不要去做这个坏人了。”
他说的是我们,只不过是让语气上避开责备的意思,用来勸告夫人,实际上,不赞成的只有夫人一个而已。
徐文莹看了看左右两份资料,对于禾道:“那好,他喜欢,那我就看看贺尧要怎么选。”
“什么?”于禾像是没听明白,下一秒又被自己理解到的意思吓了一跳,“不行,夫人,您千万别。”
徐文莹哪里会听他的,直接让管家去把贺尧请了过来。
贺尧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想到,喊他过来是要说与席闻知相关的事情了。他猜可能是劝说他配合隐瞒席闻知住院一事,他虽然担心席聞知,但不是不顾大局的人,只是他想了许多,却猜错了。
进门前,于助理站在门口,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没有领悟,直到进门后,他才知道那是担忧的眼神。
徐文莹要他过来,是想劝他主动离开的。
贺尧曾想着徐文莹能在初次见面送他豪宅的情况下,至少心里对他是满意的。他没想到会在今天听到这样的话。
“阿姨我是不是听错了?您的意思是希望我离开闻知嗎?”
贺尧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口,想要向于助理求助,在这里,于助理是他除了席闻知之外唯一熟悉的人,他希望能从于助理那里得到帮助。
可门是紧闭着的,他不知道于助理还在不在门外,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席闻知的母親在。
贺尧脑子里亂糟糟的,但如果这只是徐文英单方面的意思的话,那他相信他和闻知两个人是能够一起克服的。
“阿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以为我和闻知订婚,您是同意的。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样的话呢?是闻知出了什么事情嗎?”
徐文莹道:“我知道你们已经订婚,我也不瞒着你了,闻知从小就有精神力紊亂症,是目前为止最严重的一例。”
这件事贺尧知道,也认为自己能够和席闻知一起面对,可徐文莹接下来说的话,还带着他不清楚的内情。
“闻知的病,治愈的可能性很小,医生给的方案是,通过现有的药物加以Alpha精神力的配合,能有五成的把握治疗。”
“我可以配合。”贺尧赶紧道。
“可你的精神力只有B级,闻知需要的是高等级的Alpha。”
贺尧想说那就找高等级的Alpha治疗,相信以他们的条件,不可能找不到。
但是,既然能让徐文莹用来劝说他离开,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了难以接受的答案。
“治疗需要标记。”
贺尧下意识想说不行。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精神力只是性别的一部分,对一个人并无影响。虽然都说高等级总是伴随着更完美的外表,但是贺尧从小就是在夸赞中长大的,他有着远超B级的外貌条件,自认为在其他方面也并不会输给其他高等级的Alpha。
可现在,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的未来岳母告诉他,他的未婚夫身患重病,需要高等级的Alpha辅助治疗,而这个治疗需要双方进行标记。
无法标记自己的Omega这件事,本就是压在他心头的巨石,现在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原来不是不能标记吗?
“不行。”贺尧心情很乱,但还是摇头,他没办法接受,“没有其他办法吗?闻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闻知没有告诉你吗?”
“也对,他可能不会跟你说,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吧。他的病算是我和他父亲的错,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席家的家主,他信奉等级论。”
“我是S级,他父亲也是S级,闻知确实生来就比绝大部分人优秀,但是他一出生就患有严重的基因病。”
后面的话,贺尧已经不敢再听了,他站起来,想要制止对方接下来的话,但是徐文莹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接着说道:“他选择你,是为了要一个孩子,也是为了不重蹈覆辙才选择的你。”
“这些,都是我为他挑选的Alpha,现在,他发病昏迷了,需要一个Alpha配合治疗,你能明白吗?”
贺尧想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昨天早上才分开,今天他们就像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可是,徐文莹所说的,Omega想要一个孩子……
意外的相识,天上掉馅饼一样的联姻,还有席闻知在□□上的主动……贺尧的心摇摇欲坠,对徐文莹的话根本无从反驳。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后道:“阿姨,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不认为我和闻知之间是没有感情的,不管初衷如何,您也说了,他现在正在昏迷的状态是吗?”
“那一切等闻知醒过来再说,如果这些话是他想对我说的话,那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如果这是阿姨您单方面出于对闻知的爱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劝我们分开,我可以理解您的苦心,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
贺尧不卑不亢地看着她道:“精神力等级无法改变,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接受。”
“阿姨,现在,我还是闻知的未婚夫不是吗?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他。”
他的一番话,徐文莹没有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内心却已经感到了失望。眼看贺尧不会同意,那贺尧所说的等席闻知来做选择,那相信她的儿子即使不会选择眼前这个Alpha,也不会选择她指定的任何一个Alpha。
而且有些话,可以对贺尧说,她却没办法再对她的儿子说。因为就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因为信奉等级论在没有任何爱意的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得了最严重的基因病。
这就是报应吧。
第83章
“夫人,張教授那邊来消息了。”
“是闻知?”
“是夫人,好消息,張教授说少爷的精神力下降了,目前已经趋近平稳。”
消息是傍晚的时候来的,徐文瑩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落地。
“醒了嗎?”
“那邊没说?要不我再去问问?”
徐文瑩摆手道:“不用问了,把这消息告诉賀堯那邊吧。”
管家沉默了两秒,道:“賀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
徐文莹:“……”不用想,肯定是于禾过去了,“算了,你去准备准备,明天我去一趟我哥那边。”
说完,静了几秒,又道:“让他们明天再过去。”
话里指的他们是賀堯和于禾,管家明悟,应道:“我这就去说。”
徐文莹抚了抚心口,呼出一口浊气,心情平复许多。
还是太急了,年纪大了,反而失了稳重,也不知道等闻知醒过来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怪她?
大概是会的,不过即使怪她,她的儿子,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叹了口气,想起老朋友这些年總念叨劝她少插手孩子的事情,现在想想是她昏了头了。
賀堯从徐文莹的书房离开就回了房间待着,于禾来敲门的时候,敲了许久,他才开门。
“于助理,什么事?”
于禾站在门外,和他隔着两步的距离,眼尖瞧见了他指间夹着未点燃的香烟,一眼认出是他常为席闻知准备的牌子。
鼻尖隱约还能嗅到酒精味,于禾有些吓到了,“那个,你、你抽烟啊?”
贺堯把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香烟举到他面前晃了晃,“没点。”
于禾近视,但没瞎,知道烟是没点燃的,“贺先生,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话,你跟你老板说过嗎?”
“……没有。”于禾哪敢啊。
贺尧笑了笑,把烟举到唇边叼着,“那让你老板跟我说吧。”中指上戴着的戒指泛着金属的光泽。
前几日还一口一个闻知喊着,今天就是你老板了,于禾暗中叫苦,不过好在他是带着好消息来的,赶紧把得到的消息给他说了:“贺先生,我来是想告诉你,席總病情稳定了。”
“真的?”贺尧猛地抬头,急切问道:“那我能去看他嗎?”
“额……席總还没醒,我做不了主。”
贺尧作势就要关门,于禾赶紧拦下:“等席总一醒……”
回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贺尧不想再听他说话,在这里,谁说的话他都不想听了。他回到房间里,把嘴边叼着的香烟扔到桌上,烟头在桌上弹跳着落在酒瓶子旁边。
酒是从席闻知的酒柜里随便拿的,他不爱喝酒,浅尝了一点,覺着没什么意思,意外翻到了席闻知留在这里的烟。
他记忆中没有对方抽烟的样子,懷着心事,他抽出了一根,还没找着火于禾就敲门了,现在他也没了尝試的心情。
玻璃杯里还有半杯酒,贺尧端起来一口饮尽,皱着眉头放下酒杯,都说喝了酒烦恼会跟着烟消云散,他反而越想越烦了。
他对着席闻知的母亲说的那些话,不过强装镇定,其实心里也十分没底。对方说的那些就像这酒一样,难喝不喜欢也让他一口饮尽进到了胃里。
他强装不在意,实则那些话已经留在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反复回想。
无法标记、一再隱瞒。
呵,Omega惯会骗人。
贺尧很生气,气Omega隐瞒,气Omega骗人,贺尧也很怕,怕Omega其实就像徐夫人所说的那样。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Omega说的是什么?他担心Omega会因此而懷孕,结果是正中下怀是吗?
真该死啊!
他骂的是自己,怎么就上了席闻知的当,他想的是怀孕了顺理成章结婚,但是席闻知他在想什么?他不会想的是怀孕后把自己一脚踢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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