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听到这话,眼珠子一下子瞄向了贺尧,贺尧则看向了席闻知。
瞅着贺尧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张教授眼神左右来回看,眼见席闻知蹙眉就要开口催促,他忙回道:“这个,席總,估计是不会了。”
席闻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再问别的问題,只是一言不发地坐进车内。贺尧的目光一路追随他进车里,回头再看向张教授。
张教授觉着席總肯定是因为贺尧问的,贺尧猜到了张教授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冲张教授无辜地摇头。
告别张教授,贺尧扶着车门坐进车里,挪到Omega身旁。两人紧挨着,贺尧观察了一下Omega的表情后探身把隔板升了起来。
“要不要休息一下?”贺尧问。
席闻知明显情绪不佳的样子,而且看情况还是因为自己,贺尧见他垂着眼不说话,便探头过去,从下往上去看他,又问道:“怎么了?”
他问出来的声音轻轻的,像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席闻知吓着了一样,反而讓席闻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几秒他就整理好了情绪,摇头道:“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贺尧露出个笑问他:“又骗人?”
到底是有前科的,这下再次被质问了,席闻知犹豫了两秒,想要诉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那么一问。
不过好在,贺尧很懂他,前面的问题不过逗他罢了。从两人和好后开始,两人的身份性格就像调转了一样,贺尧不仅不怕他了,还总喜歡逗他,就像这会明知道席闻知因为什么有情绪,贺尧还要故意一问再问。
“难道一个Alpha或者Omega遇到一个Beta,且相互喜欢的话,也要先探讨一下信息素嗎?”
他的问题看似突兀,实则正是席闻知此时心中所在意的重点。
被贺尧这么一问,席闻知凝眉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平静。不等他说话,贺尧的吻已经落在他的唇上,他被动地怀抱Alpha的肩膀给予回應。
等把人哄好了,贺尧坐直身体,拍了拍肩膀,示意他靠过来:“休息一会,不累吗你?”
剛经历一场精神力作乱的Omega怎么会不累呢?
席闻知把头靠过去,平缓着微乱的呼吸,还没等他平静下来又听贺尧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勾勾手指我就来了,还要用上信息素吗?”
席闻知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贺尧闷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把席闻知的太阳穴都颠疼了也不见收敛,饶是席闻知再怎么沉稳,这会都禁不住恼火了。
“啪——”
啪一声响起,突然这么一下拍在胸口,即使隔着大衣,席闻知手劲也不大,但还是让贺尧下意识绷紧了肌肉,不敢再笑了。
接下来,车内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车子行驶中发出的声音。
他们这趟要回庄园,路程还远。
徐文瑩出了趟国,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喊他们过去住两天,正好也商量一下婚礼细节。
等到了庄园这边,贺尧才知道,徐文瑩这趟旅行是为着什么。
她花重金拍了幅名画要送给贺尧。
贺尧:“……”
当得知眼前这幅是真迹时,贺尧眼里比惊喜更多的是震惊。
“到时候放在画廊展出。”
听到徐文瑩这么一句话,贺尧松了口气,原来是投资用途,可他这口气刚松下没两秒又提起来了,因为徐文瑩又道:“到时候再寻几幅,闻知,小尧上学的年纪估计不懂这些,你要上点心。”
贺尧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懂,就要席闻知上心。
“小尧,闻知还没给你说吗?”徐文莹见他一脸茫然,眨了眨眼,看向自己儿子:“闻知你没告诉小尧?”
贺尧捏了捏席闻知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眼神询问怎么一回事。
“送给你的画廊。”席闻知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着把贺尧吓一跳的话。
贺尧震惊到失语。
席闻知解释道:“结婚礼物。”
徐文莹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向知道他性子的她哪里不知道他这又是背地里筹划的,只是这样的好事肯定要放在明面上才行,“我也不知道你没跟小尧说呢,怪我,这惊喜提前让小尧知道了。”
贺尧:“我不懂经营,要不……”还是算了。
徐文莹道:“没关系,闻知肯定会安排好团队的,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回国,总要有份自己的事业的。”
贺尧的话被堵在喉头,他这还没出去呢,听着这话,好像生怕他毕业后不回国一样,“阿姨,这个画我不能要,你放在闻知的画廊可以,只是画我不能要。”
说着,贺尧心里怪别扭和尴尬的,每次过来,徐文莹总要送他点东西,而他并没有什么能够回馈的。
席闻知拍了拍他的手对母亲道:“画先放着吧,家里都是贺尧的画,没地方挂了。”
徐文莹微笑着点头,也没强求,“那好吧。”
话音一转,又道:“最近天气回暖了,花园那几株梅花开得好,你们可以去看看,顺便再帮我折几支回来放在茶室里头。”
这是要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俩,席闻知点头应好,和贺尧一同起身,“那我带贺尧去看看。”
等贺尧被席闻知牵着从一个门出去,又弯弯绕绕走了一会,看到了后花园里种着的梅花,虽只有几颗,却开得极好。
席闻知停下脚步,松开了他的手,贺尧看了眼枝头上触手可及的花朵,谨记徐文莹的嘱咐伸手要折就被席闻知拦下,“等等。”
贺尧收回手,问:“不折吗?”
“等人拿剪刀来。”
过了一会,管家提了个透明的桶送了剪刀过来。贺尧接过剪刀,剪了几枝放进桶里,等管家笑眯眯地说够了,他才把剪刀归还。
管家提着花回去了,贺尧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碎屑,转头看向席闻知。
“说吧。”他知道席闻知有话要说。
席闻知双手插兜,表情有些无奈地道:“你不要,母亲只会以为你想要的更多。”
这是个什么道理?贺尧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作为被无端猜测的那个,他一脸懵地说:“我没有。”
席闻知看着他,沉思片刻后道:“我知道,你不想要,回头我和她说。”
贺尧何止是那副画不想要,连那未知的画廊也不想要,“你是不是又有事要骗我?”
席闻知:“为什么这么问?”
“你之前给我的是不是因为愧疚?”
席闻知想说不是,他不想给贺尧负担,可贺尧在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答应过贺尧不再骗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嗯。”
“不过这次不是。”他补充道。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送我东西?”
“我得替母亲考虑。”席闻知不躲不闪地直视贺尧看过来的视线,“同样的,我也要替你考虑。”
“你在说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贺尧皱起眉头,把这话反复想了想,直到明白背后要传达的意思才带着几分怒气道:“张教授说你好好的,每次的结果都很好。”
是这样没错,但是席闻知习惯了安排好一切,他不喜欢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后再去想要怎么安排,“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列在遗嘱上,等以后死了再给你。”
“……”
贺尧这下知道有气撒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隔了好一会,才对席闻知道:“你不怕我谋财害命吗?你就要立遗嘱?”
席闻知一脸不解:“我给你的你不要,你……非要走上这条路吗?”
听着是有点傻,贺尧只好道:“假设!”
席闻知见他怒气冲冲的,试图给他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我不在,母亲可能会让你一分都拿不到。”
贺尧瞪着他,打不得骂不得,吵架了自己还心疼,他只能试图通过眼神让对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又气又无奈地提高了音量道:“你就不能一直在吗?”
被这么一吼,席闻知也明悟过来贺尧生气的原因了,“我尽量。”
贺尧:“……”
席闻知只觉得无奈又好笑,“这不是我可以保证的贺尧。”
贺尧闻言拿出手機:“那让张教授保证。”
好吧,听着是不为难席闻知了,但是要被为难的人是张教授了。席闻知按住他的手,把手机取过来重新放进他口袋里,“好了好了。”
“不提了。”
Omega主动送上双唇,又吐露几句好话,贺尧才被哄好。
等他们回到厅里,徐文莹看了看他们俩,笑着道:“回来了,坐吧。”
“明天李家的婚宴,闻知带着小尧一起去吧。”
席闻知听着这话,知道母亲肯定是误会他刚才出去那一趟是敲打贺尧去了,实际并不是这样,但是他也没有解释,应了好。
“礼服有吗?”徐文莹又问。
贺尧说:“有的。”
他不认识徐文莹口中的李家,但是席闻知答应了,他也没想着拒绝。
席闻知理了理他刚才剪枝时起了折的袖口,拉他坐下才道:“之前已经订做了几身。”
徐文莹道:“那就好。”
按道理如果是有宴会要参加,不该这么晚通知的,只是徐文莹之前怕贺尧名利场见多了野心也跟着涨,一直也没提起。
这会刚好有这么一个由头,徐文莹顺势就提了。而且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正一正贺尧的身份,免得总是不露面外面还多猜测。
饭后,按徐文莹的习惯,他们移步到茶室。
茶桌一角大肚窄口的梅瓶插着贺尧剪下的梅枝,茶师在旁动作娴熟,姿态优雅地为他们泡好茶。
等外人离去,徐文莹品了口茶,话家常一般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话题起的突然,贺尧手一抖,差点把热乎的茶水洒在手上。
他看了眼席闻知,感情不只是席闻知一心想要孩子?
从H市回来后,他们的性生活就变得十分和谐,加上就像贺尧说的那样,席闻知勾勾手指他就定力全无,说是夜夜笙歌也不为过,不过他们都有好好做保护措施的。
同样是面对徐文莹的问题,席闻知则表现得很淡定,“不急。”
贺尧看向对面,没想到席闻知的回答一出来,席闻知的母亲看着反而高兴了。
“是不急。”徐文莹听到他这么说,看向贺尧的眼神透露出满意。当初抛出选择不过是她一时气话,相比起未知的下一代,她肯定是更在意自己的儿子的。
被她看着,贺尧只能回以同样的笑容,恰是这份乖巧让徐文莹心中满意更甚,也庆幸起自己没有反对这门婚事了,要换作门当户对的,虽说强强联手,但哪里会有这么省心。
况且以她现在的资产,有她在,她儿子哪里还需要什么助力?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突然又黯淡下来,如果当初她家里也能有这份底气何至于……
不过,好在她生的孩子向着她,始终和她一条心。
第97章
“一会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这是賀堯第一次以席闻知未婚夫的身份出席宴会,他难免有些緊张。
“不用緊张。”席闻知低着头正在为他戴手表,扣好后抬头时看到他领口歪了,又帮他调整了一下领口。又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褶皱,整理完,席闻知眼带欣赏地把眼前的Alpha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很帅。”
“我怕给你丢臉。”賀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没人敢让你丢臉。”
眼前的Omega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张狂的话语,成功把Alpha的情绪安抚。
席闻知说的也没错,賀堯在订婚宴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这場宴会,徐文瑩和席闻知都在場,不说席、徐两家,就是李家都不会让任何有损颜面的事情发生。
也没有人会冒着一下子得罪三家的风险惹事,电視剧中常出现的刁难行为也许会有,但绝对不会是今晚。在之后的话,席闻知自己都不喜欢參加这种宴会,也并不打算让賀堯去适应。
李家也是A市有头有臉的人家,晚宴舉办的非常隆重且豪华,高挑的穹顶坠着华丽水晶灯,灯光所及之处皆是穿着华丽礼服的賓客,男士西装笔挺,女士的裙摆摇曳生姿,悠扬的琴声缭绕,賓客们互相寒暄,偌大的宴会厅皆是欢声笑语。
连席闻知在这样的場合臉上也全程挂着笑容,标準的礼仪微笑弧度宛若焊在了脸上,唯有轉头轻声与贺尧说话时,还有几分平日的样子。
徐文瑩在入场后就和他们分开,和她的朋友聚在一起相谈甚欢。席闻知带着贺尧也见了相熟的几个人,如席闻知前面所说的,不管这些人背地里怎么看贺尧,明面上都十分给面子。
唯有一人突兀地落了席闻知的面子。
“表弟。”
来人看着年纪稍大,贺尧不認识,下意识看向身旁席闻知。
“表哥。”席闻知唤了来人一声,“贺尧,和表哥打声招呼。”
“哦?这就是你未婚夫?”
贺尧跟在席闻知后面喊了声:“表哥。”
徐行至点点头,态度应付,压根没把贺尧放在眼里,轉头和席闻知说起话。
“好久不见了表弟,可真有你的,现在可受上面看中了啊。”
“是很久不见了。”他话说的不阴不阳的,席闻知面无表情地回了前半句话,后半句全当没听到。
可他这表哥却像初出茅庐一样不会看人脸色,又问:“前些天姑姑回来,怎么没见表弟一起回来?”
完全没把他身旁的贺尧放在眼里,也不在意得不得罪席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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