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神医为何总被蛇咬(GL百合)——底罗克

时间:2025-07-05 07:57:50  作者:底罗克
 
传话的小厮只道马场有急事相求,可具体什么事,他极为难似的开不了口。仲堇想起那日周姨所说:燕家马场死了不少马……大约,就是这事儿吧。
 
苗阿青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半夜缩在厢房里哭起来。*
 
她原是燕家马场逃出来的马驹,在弥鹿仙岛修成了人形,可她娘亲与姥姥仍在那马场里。如今传闻燕家马场的马接连出事,她夜里做梦都是娘亲和姥姥在槽枥间哀鸣的模样,每日醒来,两只眼肿得像大桃子。
 
这日,天还未亮透,整宿未睡的燕阿青正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忽然,门板被轻轻叩响了:笃、笃、笃。
 
仲堇清冷的嗓音透进来,解救了她的焦灼:
 
“阿青,收拾一下,随我走。”
 
*
 
传言终究还是轻了。
 
踏入燕家马场的那一刻,仲堇发现,事态已发展得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寒意从脚底渗上来,这不是冬日该有的冷,是一种粘稠的、近乎腐烂的阴湿。
 
尚未抵达出事地点,先被那气味截住了——还不是简单的腐臭,是成百上千具尸体同时溃烂的浊浪,混着草料发酸的甜腥,劈头盖脸呛进肺里。
 
马场未见燕云襄的身影。小厮吞吐着说,姑娘正忙着“善后”。他眼神却在乱飘。仲堇不追问,只沉默地跟着长工往里走。
 
草场在晨曦中铺开,如同一幅被恶意涂抹的油画:
 
本该苍青的草甸,如今覆着一层黏腻的暗红,数不清的马尸横陈其间,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后,随意丢弃的破毛毯。这些曾迅捷如风的生灵,鬃毛飞扬时能划出流火的弧线,而此刻,却成了僵硬冰冷的皮囊,腹部鼓胀着,渗出褐黄的脓汁,挂在毛发上,凝成一层白霜。
 
身后,苗阿青的喘息突然急促起来。
 
那双总是湿漉漉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几欲裂开,视线在尸堆间慌乱搜寻:赛场跑得最快的娘亲…右眼下方生着三角白斑的姥姥…莫不是,都卧在这冰冷的尸堆之中?
 
蓦地,她弯下腰,呕吐物猛然溅在靴尖上。
 
仲堇的手心贴了贴她的背脊,而后,提步向前,走近一具马尸。
 
马颈上有一道不足三寸的乌黑切口,边缘齐整凌厉,像被某种钩状的凶器剜过,边缘的皮肉微微外翻。
 
她连续翻检了几具尸体,同样的伤口,同样的位置。最后她蹲下身,掰开一匹青骢马的颌骨,指腹擦过齿龈上轻微的紫色瘀斑。
 
她搓捻着指间的黏液,迎着光端详片刻。
 
心想,不是瘟疫。
 
她从行医包中抽出了一副羊肠手套。
 
薄如蝉翼的白色胶膜裹上十指,她持起刀,刀刃剖开马腹,而后将手探进去。慢慢地,一股怪异的甜腥溢出来,熏得她喉头发紧。
 
忽然,她探进去的手一颤——指尖触到了心脏表面诡异的凸起。闭目细抚,那些纹路盘根错节,似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另一边,苗阿青仍在尸堆里徘徊。手掌痉挛般,拨开一具具冰冷躯体,抚过发硬的鬃毛,辨认着它们的毛色、体态、面孔。
 
不是这匹灰鬃的,也不是那匹额带白星的……希望和绝望在她肩胛骨之间不断拉扯,吱嘎作响。
 
"阿青,来!"
 
仲堇的轻呼,劈开沉沉的尸气,扎进苗阿青混沌的脑仁。
 
她呆呆地循声望去。
 
仲堇半跪的姿势像尊泥塑的菩萨,一匹垂死的马正在她手掌下微弱起伏。
 
苗阿青扑跪上去,伴着药箱铜扣弹开的脆响,十指抖得像抽了筋。
 
然而,母马脖颈上一道月牙形的疤又让她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娘亲……姥姥的左耳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杂毛。
 
她恍惚地拿出药水,与此同时,仲堇扯开了自己外衫的盘扣,撕下内襟的一块布,浸透了苗阿青递来的药水,用力按压着敷在了母马鼓胀冰冷的腹部。
 
接着,她探手从药箱中取出一枚细长银针,精准刺入母马下腹的穴位。
 
母马庞大的身躯骤然一阵剧烈抽搐,肌肉绷紧如铁。
 
银针在仲堇指间化作一道寒芒,不断穿透着母马冷硬的肌肤。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母马终于猛吸一口气,发出一声仿似来自地狱深处的悠长嘶鸣。它沉重的眼皮掀开一道缝隙,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动。
 
苗阿青顺着母马黯淡的目光望过去。
 
母马身侧,是一匹小小的、早已僵冷如石的马驹。
 
母马头颅微动,伸出粗糙的暗色舌头,一遍遍舔舐着小马驹覆盖着薄霜的绒毛。这源于本能的动作缓慢而执着,带着一种心碎的温柔……
 
苗阿青的心抽搐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她与娘亲……
 
这源于血脉深处的、同类的悲鸣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撕裂这具人形皮囊。
 
她泪眼模糊地转过头,却看到仲堇神色淡漠着,在缓缓拭针。
 
绢帕掠过针尖的模样,几乎像汉尼拔在慢条斯理地擦刀……
 
这画面,令苗阿青想起了殷千寻在餐桌上说过的那句话:
 
「你可别轻信了她那副菩萨低眉的慈悲假象,那女人,心比谁都硬……」
 
苗阿青那时还不信。
 
却原来再慈悲的菩萨,也渡不了她们这些半人半畜的孽障……
 
想着这些,苗阿青缓缓醒悟般,袖口慢慢地蹭过脸颊的腥黏。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视线四下飘忽,最后定在了马场南边。
 
一排丈高的原木栅栏蓦地撞进视野。
 
栅栏每根圆木都有小臂粗,顶端削得尖利,像一排列队的骨矛。
 
而栅栏缝隙里,渗出阵阵热气,隐约能听见马蹄铁踏碎冻土的脆响。
 
战马营……
 
苗阿青打了个寒战,脑袋里蹦出个念头:
 
那些专挑烈马下手的军需官,说不定早把娘亲和姥姥拖进了这处炼狱?那年赛马会,娘亲脖颈上飘的红绸可比晚霞还艳;而姥姥拉辎重车时,铁蹄能在青石板上踏出火星子......
 
她魔怔似的往那栅栏一步步挪去,与此同时,心中越来越寒——
 
身后竟没人来拦她。
 
……
 
一心起死回生的仲医生,哪会注意到阿青的这些伤春悲秋?
 
何况,她向来不是个会把情绪淌在脸上的人。
 
给母马扎完最后一针后,母马喘息渐稳,在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眼睑垂落的姿态,是个认了命的母亲。
 
仲堇凝视它片刻,而后,习惯性往身侧一伸手。
 
往常这时,苗阿青会捧着浸透清水的棉布候着。
 
然而现在,四下唯有北风卷着草屑打旋。
 
"随我来的小姑娘呢?"她问埋头敛尸的长工。
 
长工们麻木摇头,有个蹲着剥马鞍的老头嘀咕:"方才瞧见个影子往南飘......"
 
话音刚落,仲堇的长靴碾过一滩半凝的血洼。
 
战马营前站了两个披甲兵,门神般阴沉着脸。
 
听说女人在找一个小丫头,其中一人撇了撇嘴,不耐烦道:“那小丫头敢窥伺军马,没打断腿算她造化!”
 
另一人靴尖踢起块泥土,“这可是皇城钦定的军机重地,哪能给她瞎钻,早轰跑了!”
 
仲堇忽然觉得指缝黏得厉害。
 
低头看,方才救马蹭上的血,此刻已然凉透了。
 
苗阿青应当是跑不远的,可那些横死的马尸却等不起。
 
领路的长工佝偻着身子,听到仲堇说要见燕云襄,他身子弓得更厉害了,嘴中含混不清道:“姑娘这会儿,怕是正忙哩……”
 
仲堇余光望见了长工腰间露出的半截荷包,瘪得像饿了三年的马腹。
 
她不紧不慢摘着袖口粘的马鬃,道:“关于马匹的死因,我已有些眉目了,燕姑娘定然很想知道……你不想快些领些赏钱么?”
 
*
 
接近晌午的日头,打在“饮马清风”的额匾上。檐下挂的俩灯笼破了个洞,穿堂风一过,发出呜咽的哨响。
 
走廊里,摆了条紫檀长案,其上,一缕沉水香自狻猊口中吐出,袅袅升腾。
 
而檀木味道中,仿佛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
 
念着其它事,仲堇对此没有多想。
 
那扇雕花木门闭得死紧,长工指节在上面叩了两下,里面没有丁点动静。
 
又心虚地敲几下,谄笑道:“姑娘,有要事禀告。”
 
“进。”
 
燕云襄低沉的嗓音从门缝里传来,带着一丝被扰的不悦。
 
门敞开的刹那,暖烘烘的炭气裹着一股熟悉的清幽花香扑面而来。
 
仲堇蹙眉,忽然觉出古怪。
 
这是……?
 
她毫无防备一抬眼,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圆木桌前坐了两人,挨得极近。门打开之前,似正亲密无间商量着什么……
 
仲堇想不通: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热吗?燕云襄的衣袖为何要挽到手肘处,露出那么大一截子手臂?
 
更值得揣摩的是另一人,此时指尖虚虚搭在她的手臂上,蔻丹红得刺目。
 
听到响动,此人侧过半张脸。烛影映出她那顾盼生姿的眉眼。仲堇愣住了。
 
眼花了?还是相思成疾出幻觉了?可不过三四日未见……
 
殷千寻的眼底,同样闪过一瞬猝不及防的惊愕。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
 
 
 
第49章 “我在上面,也不行么?”
冷雾浮在空气中,凉凉地浸入肌肤。
 
仲堇喉间微窒,胸腔里好似翻腾着醋海。
 
这个燕云襄,执行力还挺强。前几日刚宣称了自己要挖墙脚,这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殷千寻从桌边缓缓起身的裙裾声像刀子,刮得仲堇耳膜生疼。
 
“说好的事……”
 
她那带着幽兰香的气息侵入耳畔,“怎么床上答应了,床下就不作数了?”
 
话是咬着耳朵说的,显然带了点呵责的气劲儿,又刚好够第三个人听见。
 
仲堇抬眼去觑燕云襄。果然,那张脸霎时黑了几个度,想必是听见了什么床上床下……
 
仲堇心想,这女人说话,怎么也不会顾及一下旁人的感受。这床上床下的,让旁人听去了,可怎么想,怎么受得了?
 
如此虚伪地一想,仲堇的心里倏然松快了不少。
 
腰间的掐痛又来得突然。
 
她闷哼一声,揉了揉腰,才缓声开口道:“我来这里,不过尽医者本分罢了,绝无别的念头。”
 
绝无,找燕子升麻烦的念头。所以,不算出尔反尔。
 
忽然,仲堇发现余光里粘着个碍事的身影。
 
那长工竟还杵在门边上,眼中藏不住的窥探之意,惹人心烦。
 
瞥见桌上的黄铜镇纸映着刺眼的光,仲堇将它拿起,往门口信手一丢。
 
咣当一声,金钱入怀的声响总算打发走了闲人。
 
门轴“吱呀”合拢的刹那,屋里蓦地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
 
燕云襄泛白的指尖在茶杯边沿发颤,毕竟,她的囚父仇人,此刻,正和她有好感的心上人耳鬓厮磨——怕是连阴司的孽镜台也映不出更诛心的画面。
 
而囚父仇人仲堇,这会儿倒是心情不错起来。
 
她按着殷千寻双肩,把人按在西窗下的红木椅上,自己则堂而皇之坐到燕云襄身侧。
 
听着对方牙关咬得格格响,她想起幼时养过的一只炸毛小狸奴。
 
不去管这炸毛小狸奴,只管低头摆弄行医包,将那些血淋淋的马尸残件一一陈列在桌上。
 
脏器与碎骨铺开,像一副占卜图谱。
 
殷千寻迅速掩了鼻,蹙眉道:“这是什么?”说着,收了收裙角,生怕腐气沾上自己。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