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蹲坐在地上, 圆溜溜的眼睛审视地看着他,“唔唔……”
“哪里不对劲儿?”白溪收回视线,吃着盘子里的饭。
“唔唔……”饭团抬起小爪子指了指白溪,又指了指自己。
白溪吃饭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说:“焦恒回仙界了。”
饭团愣了愣,小脸顿时皱了起来,说:“唔唔……”
“不是。”白溪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说:“他回去,是不想再有人因他而受害。”
“唔唔……”饭团紧皱的小脸松了松,抬起小爪子对白溪指指点点。
白溪看得一阵好笑,说:“赶紧吃你的吧,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饭团看看面前的卤肉饭,又看看白溪,犹豫了一瞬,低下头继续吃饭。白溪好笑地摇摇头,也转开视线,吃着盘子里的饭。
饭团吃完饭,叼着碗盘去厨房,抬头看向白溪,“唔唔……”
白溪弯腰拿起她的碗盘,放进洗碗池,“好得差不多了。”
“唔唔……”饭团的小眉头皱了起来。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等有空了,我再说给你听。”
饭团闻言来了精神,小耳朵都支棱了起来,“唔唔……”
“一会儿要去地府,有些事总要有个答案。”
“唔唔……”饭团一听,小耳朵又耷拉了下来,丧眉耷眼的模样可爱极了。
白溪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狠狠揉了揉她的毛发,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我是去做正事,又不是去玩。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在家里待着,或者我让其他人带你出去玩。”
柔顺的毛发揉乱,饭团有些恼,亮出小爪子,在白溪手上挠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唔唔……”
“发型……”白溪被逗笑,又使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那你是跟着,还是留在家里。”
感受到白溪的心情变化,饭团也开心起来,仰头看过去,“唔唔……”
“知道了。”白溪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整天就惦记吃。”
白溪收拾完厨房,交代了白露一声,便带着饭团去了地府。
余白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突然眼皮急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手掐指决,嘴里喃喃自语,随即说道:“居然是大凶之兆!”
还不等他算出是怎么回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阴差急匆匆地跑进来,道:“大人,不好了,打进来了,打进来了,大人还是出去躲躲吧。”
余白闻言眼神一冷,随即说道:“打进来了?谁打进来了?这里地府的办公大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撒野?”
“是……是……”
不等说出名字,一杆长枪擦着他的脑袋,射向余白。余白大吃一惊,慌忙躲闪,长枪切断他的一缕长发,扎在身后的墙上。
余白心有余悸地看着开裂的墙,本能地吞了吞口水,这墙可不是钢筋水泥砌成,而是特殊材料所建造,竟也被生生扎出个洞,要是扎在脑袋上,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下场。
白溪抱着饭团,出现在门口,冷眼看向余白,道:“可惜了!”
“大人,您这是作甚?”不好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余白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小人若哪里得罪了大人,那绝对是无心之过,您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大人?”白溪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当。判官大人还是叫我白溪吧。”
“别,小人的错,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小人胆小,可经不起吓。”自己明明是鬼,却感觉身上一层一层地冒冷汗,“小人哪里做得不对,大人不妨明说,若真是小人之过,小人任凭大人处置,绝无怨言!”
“半月前,我与你联系,让你派人支援,支援的人呢?”
余白被问得一愣,随即说道:“大人的吩咐,小人怎敢怠慢,当即就派了人过去,大人没见到吗?”
白溪一抬手,插在墙上的弑神枪发出嗡鸣,枪身一阵震动,回到白溪手中。余白感受到一阵劲风,从耳边刮过,被吓了一跳。
“你派的谁,人在何处?”
“派的黑白无常,人……”余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大人稍候,小人这就联系他们。”
余白拿出通讯灵珠,想要联系黑白无常,可接连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余白的脸色变了,抬头看向白溪,道:“大人,黑白无常联系不上,肯定是出事了。容我查一下他们的命牌是否完好。”
白溪沉默片刻,将弑神枪收了起来,抱着饭团来到沙发前坐下,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余白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刚才过来报信的阴差谄媚地朝白溪笑了笑,紧接着追了上去。
饭团抬头看向白溪,道:“唔唔……”
白溪嘴角勾起冷笑,“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饭团困惑地眨眨眼,“唔唔……”
白溪听得一阵好笑,道:“意思就是他跑不了。”
饭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随即说道:“唔唔……”
“待会儿再去,看看他怎么说。放心,那棵幽冥果树,我要定了。”
饭团激动地吐着舌头,圆溜溜的眼睛亮了好几个度。她惦记余白那颗幽冥果树,已经惦记很久了,今天终于有由头弄到手,自然高兴。
白溪之所以没立即向余白兴师问罪,不是没起疑心,而是想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来向余白要个交代,这样才有足够的威慑,办起事来能省去不少麻烦。
等了约莫十分钟,余白脚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是黑白无常的命牌。地府的每个公务员在上任那天,都会领一块命牌,只要命牌完整,就证明没事,一旦命牌碎裂,那这个人就没了。
白溪见状出声说道:“命牌都有专人看管,为何他们的命牌碎了,却无人知晓?”
余白闻言急忙解释道:“最近天灾人祸不断,整个地府都在超负荷运转,负责看管命牌的人被抽调去做别的,所以才未曾及时发现。”
白溪质疑道:“若像你所说,地府人手不够,为何他们半月未归,竟无人发现?”
“小人知道他们未归,还以为是大人有什么差遣,就没有多问,哪知……”余白停顿片刻,躬身说道:“此时确是小人疏忽,小人甘愿领罚。”
白溪眉头紧皱,问道:“除了黑白无常,还有谁?”
“他们还带了两名阴差,命牌也碎了。”余白的脸色很难看,随即问道:“大人,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被人算计,差点死了。”
余白一愣,总算明白白溪为何那么大火气,若换成自己,也定会来兴师问罪,道:“算计大人的是谁,竟有如此修为。”
“并非他修为高,是我重伤未愈,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白溪并未提及体内那股力量,那才是最致命的隐患,那些人清楚他的状况,一再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不得不说效果很不错,差点就让他们得手。
“原来如此。”余白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去支援大人一事,只有我和大人知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把他们杀了。大人,黑白无常的修为比我高,想把他们杀了,可不容易。”
“知道的人除了你我,还有黑白无常和他们带去的两人。”
“可他们都死了,应该不是他们透露的消息。”
“你能确保他们没将此事透露出去?”
余白闻言不由语塞,随即说道:“大人的意思地府还有他们的人。”
白溪没有回答,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大人是怀疑我?”余白眉头微蹙,解释道:“大人,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若我在此事上动手脚,那就是自爆身份,与我有何好处?”
“能杀了我。”白溪直直地看着他,“若非焦恒救我,我此时已经死了。”
余白举起右手,道:“小人可以发誓,此事与小人无关,否则就让小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最快捷且最有效的办法,能证明这件事与他无关。
白溪缓了神色,道:“炼制鬼煞的是鬼修,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的还是鬼修,甚至牵涉地府判官。如今黑白无常竟也身死,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此事确实蹊跷。”余白眉头紧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说:“地府应该还有他们的人,否则此事说不通。”
“那依你之见,谁最有嫌疑?”
“小人不敢断言,还得仔细查证。”
“十日。”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我只给你十日的时间,必须把这人给我找出来,否则……”
第128章
白溪抱着饭团刚出办公大楼, 就碰到来请他的阴差,是冥王身边的鬼侍白玉锦,也是地府的判官之一。
“大人, 冥王有请。”
白溪点头,跟在白玉锦身后走了出去, 就算冥王不派人过来, 他也会去求见,最近发生的事都与地府有关,不得不让人生疑。两人相继进了冥王殿, 只是并未进正殿, 而是去了旁边的书房。
白溪进来时,冥王正坐在书案后写着什么, 抬头看了他一眼,“坐吧。”
“谢陛下。”白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白玉锦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大会儿又走了进来, 手里多了个托盘, 托盘上是一个琉璃茶盏, 放到白溪手边,轻声说道:“大人请慢用。”
“多谢。”白溪礼貌地道了声谢。
“大人不用客气。”白玉锦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冥王终于停下笔,拿起写好的文书, 仔细看了看, 确定无误后放到一边,抬头看向白溪,道:“听说你砸了余白的办公大楼。”
冥王语气温和,不像是兴师问罪, 白溪点点头,如实说道:“半月前,我曾联络过余白,让他派人过来支援,可等来等去,一直没等到人,今日过来是兴师问罪。”
“哦?到底发生何事?”
白溪将最近发生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道:“刚才余白查看了黑白无常的命牌,已经碎了。”
冥王的脸色沉了下来,道:“所以地府还有蛀虫藏在暗处。”
“自鬼煞出现在人前,与我交手的都是鬼修,不见一个仙界中人,让人不得不怀疑,鬼煞一事与地府有关。”
冥王闻言皱紧眉头,道:“你的意思是鬼煞一事是地府所为,与仙界无关?”
“是否与仙界有关,我已不能确定。”白溪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可以确定的是地府有人参与其中。”
冥王沉默,过了好半晌才出声说道:“四海动荡越来越频繁,如今又有鬼煞作祟,地府已是超负荷运行,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地府的人若非主导,那便是被人收买的帮凶。”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方才余白发了誓,足以证明黑白无常的死与他无关,而他又说未将此事告知其他人,说明对外透露消息的,或者杀了黑白无常的,很有可能是余白的身边人。”
“放心,此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陛下若无事吩咐,那白溪便退下了。”
“不忙。”冥王起身,走到白溪旁边的位置坐下,“坐吧。”
白溪重新坐下来,看向冥王,问:“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可还记得之前我们谈及谛听?”
白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谛听可是知道玉髓枯藤和天心神石的下落?”
冥王点点头,道:“果然如你所说,玉髓枯藤早已化作人形,千年前曾在广宁出现,只是如今不知去向。”
“千年前?”白溪蹙起眉头,“可知当时他是什么身份?”
“千年前他在广宁的一座小村落生活,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村落所属的城镇发生瘟疫,死伤无数,是她取了玉髓凝液,救了城镇的百姓,百姓对他万分感激,为他建庙立碑,供奉香火,这才引起谛听注意。不过,自那以后,他便离开了村落,销声匿迹。”
白溪点点头,问道:“那天心神石呢?可有线索?”
“没有。”
冥王从空间中拿出茶具,其中就有个白玉茶叶罐,罐子并未打开,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他打开盖子,茶香变得浓郁,道:“这是我的私藏,不比你的菩提茶差。”
“若是陛下喜欢,我这儿还有些存货。”
“君子不夺人所爱。”冥王笑了笑,取出茶叶放进茶壶,问道:“焦恒仙君是否还在海宁?”
白溪脸上的笑意一僵,如实说道:“前几日便回仙界了。”
“回仙界?”冥王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白溪,“为何?”
“半月前,我重伤,差点死了。”白溪的语气很淡,好似在说别人,“四海动荡,又有鬼煞作祟,无数无辜之人丧命。他是仙界战神,护佑苍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责任,又怎么忍心那么多人因他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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