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枉死,自有地府的人帮你申冤,不管是谁,皆会受到惩罚。可你伤人性命,死的不管是不是你的仇人,都要被打下地狱,值吗?”
女生眼中满是怨恨,“只要能报仇,我不在乎。”
白溪指向收银台后昏迷的服务员,问:“她是你仇人?”
女生犹豫了一瞬,摇头说道:“不是。”
“那我是你仇人?”
女生再次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为何要害我们?这样的你与害了你的人有何区别?”
女生一阵语塞,嗫嚅着嘴唇,好半晌才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要报仇,就必须让自己强大,想要强大,就必须杀人……”
“死不悔改!”白溪运转冥力,默念咒语,打开地狱大门,将女生扔了进去。
“啊!”地狱大门关上,女生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白溪拎起收银台上的东西,转身走出便利店。
风铃声响起,倒在收银台后的收银员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睛,神情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扶着墙站起来,小声说道:“我……我怎么在这儿?”
饭团跟着白溪进了宾馆,圆溜溜的眼睛就没从袋子上移开,白溪好笑地摇摇头,拿出房卡打开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饭团落到地上,跟着白溪来到桌边,“唔唔……”
白溪从空间中拿出电水壶,意念一动,便有水流出现,接了满满一壶,打开开关,水壶便开始烧水。白溪转头看向饭团,说:“一会儿你自己泡。”
“唔唔……”饭团疑惑地看着白溪。
“我要打坐疗伤。”白溪脱掉鞋子,盘膝坐到床上,很快便进入入定状态。
饭团瞧了瞧白溪,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零食,挣扎了一瞬,乘风而起,抬起小爪子,关掉水壶,随后来到白溪身边趴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零食袋子,纠结的小脸皱巴巴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正午,白溪和饭团出了宾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被叫来的余白。
“按照大人的意思,来之前我查了黄溪村的资料。”余白跟在白溪身边,“黄溪村自一百年前,就没人去地府报道,大约在八十年前,村里便没了活人,也就是说现在的村民都不是人。”
“一百年前死在黄溪村的那个姓滕的郎中是什么人?”
“没查到。”余白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个姓滕的用的假性命,要么他根本没有死。”
“第一种可能性大些。”白溪接话道。
“既然那个人每年十月初三进村,我们何不瓮中捉鳖?为何要此时进村,打草惊蛇?”余白问出心中疑惑。
“此事不简单。我如今只恢复三成功力,保险起见,还是先进村瞧瞧,先解决了黄溪村,然后守株待兔,解决那个神秘人,这才是上上策。”
饭团闻言抬头看向白溪,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隐瞒。
余白点点头,恭维道:“还是大人思虑周全,小人佩服。”
白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黑白无常的事可有了结果?”
余白心里一紧,苦笑道:“小人无能,目前什么都没查到。”
白溪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余白,问道:“是什么都没查到,还是查到了不方便说?”
余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小人不敢有所隐瞒,确实什么都没查到。”
白溪危险地看着余白,道:“在地府时,我是如何说的?”
余白急忙躬身道:“还请大人宽限几日,容小人详查。”
“黄溪村的事也与地府有关。”
余白闻言抬头看向白溪,不禁有些语塞。
“我原以为最近发生的事,是仙界之人为我设下的局,可查了这么久,与我交手的,参与其中的,不是地府的人,就是鬼修,若换成你,你该如何想?”
余白被问得冷汗都出来了,急忙辩解道:“大人,小人发誓,此事绝对与小人无关。”
“你之前发过誓了,否则我也不会叫你过来。”白溪没再揪着不放,转身走了出去。
余白见状长出一口气,急忙追了上去,道:“大人是否将这些事如实禀告陛下?”
白溪转头看过去,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人是想说此事有可能涉及地府高层,还是得禀告陛下,这样做起事来才能事半功倍。”
“那以你之见,这个地府高层有可能是谁?”
余白苦笑着说道:“大人抬举小人了,大人都不知道的事,小人又怎会知道。”
白溪转开视线,道:“我常年在阳间行走,除非有事,基本不回地府,与你相比,我才是一无所知的那个。你并非没有怀疑,只是不想说而已。”
余白看着白溪的侧脸,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斟酌片刻道:“大人,小人也只是个判官,与那些大人物相比,真是无足轻重,实在不敢妄言,还请大人恕罪。”
白溪没再多说,加快脚步上山。余白见状松了口气,抬脚追了上去。十分钟后,两人来到黄溪村村口,昨天白溪拔掉的槐树,如今好端端地栽着,若不是树上的吊死鬼没了,会以为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鬼门关。”余白一眼便看出了门道,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昨天我把这两棵树拔了,今天又恢复了原样。”
余白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一个算盘,手指轻轻拨弄,顿时有两颗算盘珠子飞了出去,打在两棵槐树上,‘砰砰’两声炸响,两棵槐树被拦腰折断。阳光照进村子,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阵阵黑烟冲天而起。
白溪抬脚朝村口走去,余白紧随其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饭团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唔唔……”
白溪将饭团捞进怀里,淡淡的果香钻进鼻子,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驱散。
村里的房子十分破旧,还是百年前的式样,多数都摇摇欲坠,就像这里的人,已经腐烂到骨子里。白溪走进他所看到的第一户人家,木质的房屋,院子是泥巴墙,被雨水冲的只剩下一米不到,站在外面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院门和门槛都是木质,被风吹雨打多年,已经合不拢,风一吹就嘎吱作响。白溪推了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第140章
院子里长满杂草, 本应常用的农具散落在角落,要么生锈,要么断杆子, 显然已经很久没用。门窗关着,皆是木质, 相较于院门, 屋门显然是新换不久,封闭性很好,透不进半点光。
白溪瞥了余白一眼, 余白会意, 手指轻轻拨弄算盘,黑色的珠子飞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炸开,珠子回返, 又回到他手中。随着房门被炸开, 腐败的味道瞬间冲出来。
白溪皱了皱眉, 拍了拍饭团的小脑袋, 饭团抬头看了他一眼,秒懂他的意思,张开嘴巴吹了口气,顿时有清风拂过,将腐败的味道吹走。
“啊!”惨叫声响起, 声音嘶哑恐怖, 不像人类,更像兽。
余白抬脚走进去,屋里腐败的味道更浓,这种味道不只是血肉腐败, 而是各种腐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是呛人。满是污垢的地面上有绿色的黏液,显然是刚刚滴落的。
突然,一阵劲风自身后传来,余白眼神一冷,手中的算盘急速旋转,随即一旋身,砸在身后的人脑袋上,砸得他脚步踉跄,僵硬地往旁边倒去,撞翻了旁边的凳子。
余白看过去,对方是个男人,惨白的脸色隐隐泛着青,手背上少了块肉,好似被灼伤,应该是刚刚阳光照进来所致。
男人凶狠地瞪着余白,“我要吃了你!”
余白轻蔑地笑笑,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男人被打得惨叫不止,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最后被余白一脚踹出门口。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是滴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惨嚎声不断,最后化作一滩绿色黏液,连块骨头都没剩。
余白瞥了一眼男人的魂魄,“就是普通的走尸。”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余白急忙闪身躲过,算盘珠子射了过去,洞穿黑影的身体,随即返回余白手中。砰的一声,黑影摔在地上,紧接着一咕噜又爬了起来。他四肢着地,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余白,朝他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余白惊讶道:“他居然不怕阳光。”
“他不是普通走尸,而是尸煞。”
尸煞的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看眉眼和刚才那个走尸很像,应该是父子。
余白眉头微蹙,问道:“大人,要如何处理他?”
男人的魂魄回了神,转头看向尸煞,激动道:“二娃,快跑!”
尸煞闻言一怔,转头看向男人,随即掉头就想跑。
白溪见状拿出一张符咒,朝着尸煞打去。尸煞没有躲过去,符咒打入体内,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惨叫出声,身上冒出阵阵白烟。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尸煞和走尸一样,化作绿色黏液。而随之显现的是他的魂魄。
“爹。”二娃开了口。
男人神情一怔,随即朝着二娃走去,恨铁不成钢道:“二娃,你刚才怎么不跑?”
“爹,这里是我家,我能跑去哪儿。”
男人想去摸二娃的头,手却从他的头上穿过,不由愣了愣,抬起手放在眼前看着,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二娃仰头看向男人,笑着说:“爹,我能说话了,也不疼了。”
男人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后归于平静,说:“死了也好,省得受罪。”
“我们死了?”二娃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原来这就是死。爹,死一点也不可怕,不会疼,也不用吃那些生肉。那些肉又腥又臭,真的很难吃,可我就是忍不住。”
男人听得心里不是滋味,转头看向白溪和余白,问:“你们赶紧走吧,等高人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高人?”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高人是谁?”
“高人就是高人,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赶紧走吧。救你们一命,也算我为二娃积德了。”
“你们身上都有人命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下地狱。”白溪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父子二人,“若你们能配合我们,就是戴罪立功,事后我们如实上禀,可为你们减免罪行。”
男人闻言心里一紧,问道:“你们是谁?”
“阴差。”白溪干脆利落地回答,“你应该清楚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你们只来了两个人?”
“嗷呜……”饭团极为不满地发出一阵低吼,这个男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无视她。
饭团的低吼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二娃却对她产生了兴趣。
白溪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我们三个足矣。”
“光是我们村就有一百零八口人,再加上百余年来困在这里的人,加起来怎么也有五百,你们只有两人,怎么可能是对手。”男人再次无视了饭团,在他眼里,饭团就是只宠物狗,“趁着现在天还没黑,赶紧走吧。”
“我们是不是对手,你们无需多问,只需老实回答问题便可。待问完之后,我们自会送你们去地府。”
见白溪态度坚决,男人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身边的二娃,犹豫了犹豫,道:“你们真的是阴差?”
“是。”
“如果我配合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
余白接话道:“你儿子是否有罪,要去地府受审,若他无罪,我们不会冤枉,若他有罪,我们亦不会放过。如今我们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是否抓住,看你自己。正如你说,村里有一百多口,总有人识时务。”
余白最后的话触动了男人,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所说的高人是谁?”
男人摇摇头,说:“他每次出现都穿着黑袍,还戴着兜帽,看不到他的脸。”
“他都是什么时候出现?”
“每年的十月初三,每次待上半个月。”男人明白白溪要问什么,“每次他过来,都会召集我们到小广场,教我们打坐。”
“教你们打坐?”白溪眉头微蹙,“如何打坐?”
男人盘膝坐下,给白溪示范,“每次打坐之后,便会觉得体内的力量强大一些。”
“你们平日里不打坐吗?”
男人如实说道:“平日里也打坐,只是几乎感觉不到力量增强,只有他在那几日,能清晰地感受到的力量强大。”
“你儿子是否被单独训练过?”
男人点点头,“是。高人说我儿子天赋异禀,每次都会抽出几天,单独教导他。”
“除了你儿子之外,还有谁被单独教导?”
“还有三个,都是村里的孩子,也都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这个高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要教你们打坐?”
“二十年前。他教我们打坐,给我们提供食物,我们替他办事。”男人回答得很痛快。
“他让你们办了什么事?”
“让我们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
余白看了白溪一眼,紧接着问道:“你们找到了吗?”
“找了二十年,只找到一个,前天刚带回村子。”
“是谁?”
108/129 首页 上一页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