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血红的眼睛闪了闪,不再托大任由弑神枪扎在自己身上,两只手突然变成黑色,抬手去格挡,与弑神枪相撞,发出金属相撞的叮当声。
男人虽然壮硕,却并不笨重,白溪的灵活并未讨到便宜,相反被他的巨力反复震荡肺腑。见白溪吐血,饭团急得团团转,想要冲出阵法帮他,却被余白拦了下来。
“别冲动,大人吩咐,让我们留在阵法内。”
“我们一起来的,怎么能让主人一人作战?”
“我们可以远程协助。”
话落,余白便对男人发动攻击,有了他的协助,白溪的压力小了许多。饭团见状也开始远程协助,一道道风刃发射出去,虽然不能对男人造成多大伤害,却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白溪趁机戳向男人的眼睛,眼皮被刺穿,想再进一步,却被他握住枪头。白溪故技重施,一拍枪身,弑神枪高速旋转,想要夺回弑神枪。只是男人不顾受伤,握紧弑神枪,猛地用力将白溪扫了出去。后背撞到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移位,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男人乘胜追击,闪身来到白溪身边,一把扼住他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
饭团见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男人眼神一冷,将手中的弑神枪投掷出去。眼看着饭团就要被弑神枪扎中,白溪心急如焚,急忙操纵弑神枪停下,调转枪头刺向男人。男人大手一挥,将弑神枪扫到一边,却被饭团咬住左手。白溪趁机掰开男人的手,纵身一跃,骑到男人肩膀上,双腿死死夹住男人的脖子,手中出现一把匕首,朝他的太阳穴用力刺去。男人嘴角勾起轻蔑的笑,不去管白溪,一拳砸在饭团身上。饭团发出闷哼,强忍着疼痛,死死咬住不松口。一拳接着一拳,砸在饭团身上,饭团疼得直想哭,嘴里溢出鲜血,却依旧死死咬住。
余白见有走尸靠近,急忙走出阵法,拦住那些走尸。
白溪眼神森冷,匕首刺向自己心口,随即抽出刺向男人百会穴。如钢铁般的皮肤突然变得如纸一般脆弱,白溪运转冥力,全力将匕首灌入。男人得意地笑僵在脸上,壮硕的身子向后倒去,连带着白溪和饭团皆摔在地上。
饭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朝白溪走去,却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唔唔……”
白溪胸口不断有鲜血溢出,之所以能突破男人的防御,就是因为匕首上沾了他的心头血,他是至阴之体,心头血既是这些阴邪之物的补品,亦是他们的克星,跟他缠斗这么久,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听到饭团虚弱的呜咽,他转头看过去,强撑着起身,走向饭团。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手中的刀穿透白溪的腹部,鲜血瞬间涌出。
“大人!”余白拨弄手中的算盘,五颗红色的珠子,全部射了出去。
黑袍人袍袖一挥,将余白的攻击全部挡了回去,余白的身子被打飞,撞在旁边的石壁上。
白溪抬头看向黑袍人,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就算你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落在我手里。”黑袍人声音里满是得意。
白溪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白得像纸,虚弱道:“你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仅是龙身,还是至阴之体,对鬼修来说,你身上的物件都是至宝,你说我为何费尽心机?”黑袍人语气中带着戏谑,“焦恒仙君与你虚与委蛇,不就是为此吗?何必明知故问。”
白溪心里一揪,紧接着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将取代冥王,成为地府之主。”
白溪嘴角勾起微笑,说:“你觉得你赢了?”
黑袍人闻言不由一愣,不待他反应过来,白溪动了,不顾插在腹部的钢刀,猛地靠近黑袍人,死死抱住他。黑袍人刚要说话,后心突然一凉,弑神枪贯穿他的身体。白溪方才与他说话,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操纵弑神枪一击必杀。
“你没出现,我又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黑袍人吐出一口鲜血,说:“你……你是故意示弱,引我现身。”
“不然呢?”白溪眼中闪过疯狂,“敢算计我的人都得死!”
“白溪,不要!”
石室的门被打开,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白溪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停顿。黑袍人趁机,一掌将白溪拍了出去。
焦恒纵身一跃,将白溪抱进怀里,看着满身是血,心疼地红了眼眶,急忙从空间中拿出雪融丹,给他喂了下去。
白溪缓了口气,急忙说道:“别让他跑了!”
焦恒抬头看向黑袍人,见余白过来,将白溪交给他,说:“照看好他。”
余白应声,扶着白溪到一边坐下。
白溪看向饭团,拿出一颗雪融丹,递给余白,说:“把丹药给饭团吃了。”
“好。”余白起身走向饭团,将丹药塞进嘴里。
饭团缓了口气,哽咽道:“我要和主人在一起。”
余白将她抱起来,送到白溪身边。
饭团泪眼蒙眬地看着白溪,呜咽道:“唔唔……”
白溪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毛发,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没有你分散他的注意,我哪那么容易杀了他。”
饭团蹭了蹭白溪的手,说:“唔唔……”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白溪抬眼看向血池的方向,焦恒已经与黑袍人交上手,黑袍人心脏被贯穿,即便没死,也被重创,如今和焦恒交手,只能被压着打。他想跳进血池,被焦恒洞察意图,将他拦了下来,一脚踹飞出去,不待他落地,又一刀刺进他胸膛。黑袍人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焦恒刚要揭开他的面具,突然感觉到异样,急忙往旁边躲去,紧接着便听到爆炸声,气浪将他掀飞,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白溪见状想要上前,奈何伤得太重,压根动不了,焦急道:“焦恒,你怎么样?”
焦恒一阵耳鸣,压根没听到白溪的话,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待眩晕的感觉消失,这才踉跄地朝白溪走去。
白溪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关切道:“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焦恒摇摇头,弯腰将白溪抱了起来,道:“这里要塌了,我们有话出去再说。”
白溪将饭团收进识海空间,任由焦恒抱着自己,快步离开地下城。余白看向黑袍人所在的方向,身形一闪来到近前,弯腰捡起一个物件,紧接着出了石室。
待他们钻出地下城,黄溪村的地面开始塌陷,房屋倒塌,树木连根拔起,焦恒抱着白溪纵身跃起,借力往高处走,待落到实处,转头看向黄溪村,已经面目全非。
白溪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焦恒心里一揪,急忙将他放下,为他诊脉,时间越长,脸色越难看,心脉受损严重,五脏六腑移位,体内冥力翻涌,乱成一锅粥,但凡换一个人,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焦恒既惊又怕又心疼,又给他喂下一颗雪融丹,随后盘膝坐下,给他输送冥力疗伤。
余白也掏出丹药服下,只是并未坐下调息,而是设下阵法,以防有人误入,也能拦一拦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一天一夜后,白溪的伤势才算稳定下来,焦恒也因冥力消耗过度,而脸色惨白,就像是大病了一场。焦恒就地打坐调息,以期尽快恢复冥力。转眼又是三天过去,白溪悠悠转醒,转头看向旁边的焦恒。焦恒感应到他的目光,也睁开眼睛看过去。四目相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白溪率先开了口,“再去黄溪村瞧瞧。”
“黄溪村已经不复存在,为何还要过去?”
“玉髓枯藤还没找到。”
“玉髓枯藤?”焦恒眉头皱紧,“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从我们进村到离开,村长和杨一清一直没出现,应该还在黄溪村,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找到有关玉髓枯藤的线索。”白溪起身,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摇晃了摇晃。
焦恒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疗伤。”
“我的伤势已经稳住,不在乎这点时间,先去黄溪村查找村长和杨一清的下落。”
余白看看白溪,又看向焦恒,忍不住出声说道:“大人,让小人去吧。”
第145章
焦恒带着白溪下山, 余白则返回黄溪村,寻找村长和杨一清的下落。黄溪村突然塌陷,闹出不小的动静, 很快便惊动海宁政府,以最快的速度派人过来救援。余白到时, 黄溪村外围驻扎的全是救援队的人,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勘察队的人说这座地下城至少存在了几百年。”
“三天时间挖出两百多具尸骨,这里不会是个殉葬坑吧。”
“看来网上流传的这里闹鬼的新闻是真的。住在殉葬坑上面, 怎么可能不闹鬼。”
“咱们挖出来的可都是骨头, 一具新鲜尸体都没有,你们说黄溪村的人去哪儿了?”
“是啊, 镇政府的人说黄溪村有一百零八口人,可到现在咱们也没挖到一具新鲜尸体, 这也太奇怪了。”
“说不准是他们在村子塌陷前, 举村搬迁了。”
“你说这话, 自己信吗?”
……
余白处于隐身状态, 放开神识感应周围的状况,地下城坍塌,阳光照进去,里面的怨煞之气被净化,外围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血池!是血池!”
升降机的门打开, 里面跑出一个男人, 脸色煞白,眼中还有几分兴奋,一边跑一边喊。
一个青年闻言上前拦住他,好奇地问:“什么血池?”
男人喘了口气, 说:“在一座石室内,发现一座血池,里面全是人血,血池旁边发现很多尸体。”
“血池有多大,干什么用的,血池旁边的尸体是不是村子里的人?”
“你别拦着我问东问西的,我要去通知刘教授。”
男人推开青年,朝不远处的帐篷走去。青年急忙跟上,两人一起进了帐篷。
余白看着从地下城上来的救援人员,不禁蹙起眉头,他们身上都沾染了怨煞之气,只是有多有少,少的还好说,多在阳光下晒晒,不会有什么事。可一旦沾染的怨煞之气多了,就有碍身体健康,甚至会危及性命。
余白抬头看了看天空,晴空万里,随即纵身一跃,跳下地下城,径直前往血池。
血池在地下城的深处,阳光照不进来,又积存了许多怨煞之气,但凡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沾染上浓重的怨煞之气。在这里待久了,甚至会出现幻觉,以至于危害性命。
石室灯火通明,没有丝毫阴影,余白站在门口,就能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走尸的尸体。很多尸体被落石砸得惨不忍睹,甚至四分五裂,压根认不出谁是谁。
余白径直来到血池旁,放开神识探查,只是血池内有屏障,神识渗透不进去。
“难道要下血池?”余白看着池中黏稠的血液,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
“你干什么?李通,你疯了吗?”
“你凭什么能升任组长,明明我的能力比你强,一定是暗地里动了手脚。”
“李通,你别胡说八道,赶紧放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余白的注意,不禁转头看了过去,争吵的两人身上皆沾染了怨煞之气,其中一人身上的怨煞之气很浓,正掐着对面人的脖子,显然已被怨煞之气影响。
余白屈指一弹,一股冥力打了出去,两人神情一怔,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余白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血池,竟发现血池在往外冒着泡泡,虽然冒泡泡的频率缓慢,仔细盯着瞧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
余白在四周设下迷阵,看向冒泡泡的位置,轻轻拨弄算盘,红色的珠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在水中炸开,血池翻滚,出现墨绿色液体。余白见状眼睛一亮,从空间中拿出一根绳子,朝着血池甩了过去,紧接着用力一拽,血池翻滚,一个人被拽了出来。
这人脸色惨白,白中泛着青,即便脸上糊着鲜血,也盖不住。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瘦小,背有些佝偻,只是个普通走尸。
“你是谁?为何会在血池中?”
“别杀我,别杀我!”男人往后缩了缩身子,神色十分慌张,“我不想死!”
余白抬起手,见男人往后躲了躲,笑着说道:“别紧张,我就是向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男人依旧缩着身子,看向余白的眼神带着戒备。
“就是……”
余白又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随即猛地抬起手,一掌拍在他脑袋上。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相继流出鲜血,随即脑袋一歪,身子没了支撑,倒了下去。
余白将他的魂魄抽出来,收进锁灵囊,转头看向血池,犹豫了一瞬,拿出一张符咒,默念咒语,手掐指决,随即将符咒甩了出去,血池瞬间炸开,聚集其内的怨煞之气顿时散了,而随着怨煞之气的消散,池中的血由鲜红逐渐变暗,最后变成固体。破坏了血池,便不会再有怨煞之气聚集,对进到这里的人伤害能降到最低。余白没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白溪正在调息,焦恒坐在床边守着,看着他苍白的脸,思绪随之飘远。那日他离开后,径直回了仙界,求见天帝,只是天帝出游,不知去处,只能耐心等着。等了半个月,终于等来天帝,他便整理衣冠,恭敬拜见。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焦恒的思绪,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溪,见他已经睁开眼睛,不禁微微蹙眉,刚要说话,便听他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余白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大人,仙君。”
虽然焦恒仙君的身份高于白溪,可对余白来说,还是白溪更有威慑力,所以每每见到两人在一起,他都会先给白溪见礼。
白溪摆摆手,径直问道:“怎么样,可有找到村长和杨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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