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必要去誉美花园走一趟了。”
白溪合上电脑,拿着走到门口,装进门口挂着的背包里,随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饭团急忙跟上,随即四只脚腾空,自觉地钻进背包。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誉美花园,径直隐藏身形进了王凝家。厉鬼已然不知去向,不过房中还有残留的怨煞之气。
白溪进了洗手间,四下打量着,王建华在进入洗手间之前,还是正常的,从洗手间出来时,便已经被鬼附了身,他怀疑是陈旭在洗手间做了什么。果然,洗手间的怨气最浓,只是他并未发现不妥之处。白溪猜想应该是王建华有回家先去洗手间的习惯,所以陈旭才让厉鬼等在洗手间内,再加上这里监控拍不到,厉鬼附身时,不会引人怀疑。
白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其他发现,便打算带着饭团去警局。当他们来到四楼时,白溪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怨煞之气,脚步一转,推开楼梯间的门,走进四楼的门厅,顺着气息找过去,在401的房门前顿住脚步。
饭团小鼻子嗅了嗅,圆溜溜的眼睛变得警惕,“唔……”
白溪没有多说,化作一缕白烟,从门缝钻了进去。他四下看了看,屋里漆黑一片,所有窗子被封死,阳光压根照不进来,只有门缝可以透进来一点光亮。门窗上都贴着符咒,避免怨煞之气外泄,若非他修为高,又是鬼修,怕是察觉不到。
其中一间房中,摆放着一个大肚娃娃,娃娃上贴着写着生辰八字的字条,前面放着个香炉,里面满是香灰。白溪拿出手机,将上面的生辰八字拍了下来。
“有些眼熟啊。”白溪点开手机里保存的文件,找到了这个生辰八字的出处,“竟然是她!为何会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唔……”饭团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叫出了声。
白溪没搭理他,随意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折成千纸鹤的模样,随后朝它轻轻吹了口气,便见它被银灰色的光包裹,突然振动了一下翅膀,紧接着便飞了起来。
白溪跟在千纸鹤后面,来到了环阳小区。他意识到不好,停好车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关小薇的家,却还是晚了一步,关小薇的尸体就倒在单元楼前,而那个厉鬼已经离开了。王建华和关小薇都死了,下一个就轮到王欣了,谁是凶手已经不言而喻。
白溪仅是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环阳花园,边走边拨通了胡清河的电话,电话接通,不待胡清河开口,白溪径直说道:“关小薇刚刚跳楼了,是厉鬼附身,幕后主使是陈旭,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王欣,我现在马上过去,你们无论如何看好王欣。”
不待胡清河回话,白溪便挂断了电话,骑上摩托车,朝着刑侦队疾驰而去。
胡清河紧接着拨了个号码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说:“喂,我是胡清河,派人看好王欣,寸步不离地看着,不要让她有任何自杀的可能性,我马上过去。”
王欣犯罪证据确凿,又已满十八岁,在未判刑期间被关在看守所,胡清河的电话就是打给看守所的。胡清河挂断电话,又给白溪打了过去,白溪感觉到手机在震动,让饭团将手机拿了出来,并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胡清河想到了图灵当铺外面停着的摩托车,决定长话短说,“王欣不在刑侦队,在看守所。”
“好。”
听到白溪的回应,胡清河再次挂断电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看守所。
白溪并不知道看守所在哪儿,不过有千纸鹤带路,能精确地追踪到厉鬼的下落。一路疾驰,三十分钟后,他终于到了目的地,看向大门旁挂着的牌子-海宁市第一看守所,果然不出他所料,厉鬼这次的目标是王欣。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隐去了身形,纵身一跃,进了看守所。焦恒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翻进院墙,也紧跟着翻了进去。不管白溪对他的如何无视,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看守所所长张国军接到胡清河的电话后,立马带人去往王欣所在的单间。
不过几天的工夫,王欣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身上穿着看守所的制服,头发乱糟糟的,两眼无神,完全没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她蜷缩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小小的窗子。其实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拆掉王凝卧室里的针孔摄像头,只是再看过王凝凄惨无比的死状后,心里害怕极了。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王凝的惨状,压根不敢进那个房间。
“王欣。”
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王欣眼中终于有了情绪,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就在她以为是幻觉时,突然又听到有人在叫她,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她再次转头看过去,依旧什么都没看到,恐慌瞬间在心里蔓延。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警惕地扫视四周,“谁?”
“是我啊,这么快就忘了吗?”
是王凝的声音!王欣如遭雷击,眼睛逐渐被惊恐占据,“是你……”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慢慢变成人的形态,“是我,我的好妹妹。”
“不可能!不可能!”王欣惊恐地睁大眼睛,又慌忙闭上,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不停地说:“是我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王欣,我的好妹妹,我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你来陪我吧。”
声音由远及近,王欣感觉到身周的温度在快速下降,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凉到隔着衣服,依旧汗毛倒竖。
王欣的身子一僵,随即继续催眠自己,“幻觉!一定是幻觉!”
可那只冰凉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往她的背上走,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王凝这么来找她了。
王欣绷不住哭了出来,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道歉,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好啊,只要你肯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就放过你,你敢吗?”
蛊惑的话在耳边响起,王欣挣扎了许久,还是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恐怖至极的脸,跟她在停尸间看到的一模一样,区别在于那时的王凝躺在床上,而此时的王凝就站在她身边,用那双暴突又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极致的惊恐让王欣身上的阳气变得极弱,厉鬼几乎毫不费力地钻进她的身体,随后眼中的惊恐消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脱掉身上的衣服,用牙齿撕咬出豁口,然后撕成宽布条,将布条全部连接起来,绕过窗上的铁棱子系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王欣不再犹豫,将脖子伸进去,随后收紧。
张国军带人急匆匆过来,看到的就是王欣上吊的一幕,被吓了一跳,急忙说:“赶紧开门!快!”
民警不敢耽搁,急忙拿钥匙开门,房门一被打开,张国军便冲了进去,一把抱住王欣的身子,用力往上举。
跟进来的民警急忙上前,去解她脖子上的绳子,却发现越收越紧,很快便完全找不到缝隙了。
张国军抱着王欣,看不清上面具体怎么回事,问:“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解开!”
民警急出一头汗,说:“所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绳子越收越紧,我根本解不开。”
民警的眼睛看向扫向王欣的脸,被她阴森森的目光吓了一跳,紧接着便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甚至有鲜血滴到了自己手上。
第23章
“啊!”一声尖叫后,民警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张国军见状愤怒地吼道:“你在干什么?”
民警一怔,再看向王欣时,她的脸又恢复了正常,而布条紧紧勒着她的脖子,仿佛要嵌进肉里。民警想到有些无措,“所长,那布条勒得太紧,根本没法解。”
张国军心中有气,只是事情紧急,不是发火的时候,“你抱着她,我来。”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两人差点站不住,而王欣脖子上的布条,‘啪’的一声断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愣在当场,房间的窗子关着,不可能刮起这么大的风,可事实却是他们亲身经历了。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几乎贯穿人的耳膜,张国军和民警来不及反应,就被震晕了过去,耳朵缓缓流出鲜血。
白溪冷眼看着站在对面一脸狰狞的王欣,这么浓的怨煞之气,定然是杀了不少人,吞噬了不少怨鬼,说:“若你没有滥杀无辜,或许我还能留你,可惜……”
“你是谁?”王欣紧紧盯着白溪,这人身上的气息十分强大,强大到仅是这么看着自己,都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鬼差。”白溪拍了拍饭团,“去吧。”
饭团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化作本体,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怒吼,那厉鬼便吼出王欣的身体。不待她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吸力,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饭团张开的大嘴飞去,随即一口被它吞了下去。
白溪接住飞过来的饭团,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表扬道:“很棒!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饭团闻言瞬间兴奋起来,撒娇地蹭着白溪的手,“唔……”
白溪好笑地看着它,“还点起菜了。”
饭团在白溪怀里撒娇地蹭啊蹭,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白溪无奈地说:“行行行,晚上吃糖醋排骨,外加可乐鸡翅。”
饭团高兴地笑眯了眼,小尾巴摇得欢快。
白溪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欣,见她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被惊恐占据,大声叫道:“鬼!有鬼!”
白溪微微蹙眉,说:“闭嘴!”
王欣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有人站在门口,当看清白溪的脸时,又不禁怔住,眼中的恐惧变成惊艳,再由惊艳变成痴迷,有些扭捏地问:“你……你是谁?”
“鬼差,带你回地府。”
“鬼差?”王欣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惶恐地说:“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你转过身看看。”
王欣缓缓转过身,紧接着便看到还躺在地上的自己,惊恐再度在眼中蔓延,“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死?”
那厉鬼的动作很快,白溪来时,王欣已经断了气,“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不可能。”
王欣转头看向白溪,喃喃地说:“我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死了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胡清河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心中大惊,急忙上前查看两名警察的情况,见两人只是昏迷,稍稍松了口气,大声叫道:“叫救护车,快!”
值班民警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胡清河起身走到王欣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刚抓起她的手,打算查看是否还有脉搏,就听耳边响起白溪的声音,“不用白费工夫了,她死了。”
“不,没有!”王欣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胡清河,激动地说:“我还有救,快救我啊!”
胡清河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再看打电话的民警,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只有他听到了白溪的声音。在进看守所之前,他发现了那辆摩托车,所以确信白溪来了这里,刚才的说话声并非幻听。只是他并没有停下,依旧摸了她的脉搏,只可惜已经摸不到脉了。
“你在干什么?给我做心脏复苏啊!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连救人都不会?”王欣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吼着。
白溪不悦地挥挥手,随后声音戛然而止,王欣已被他收进了锁灵囊。他没再停留,转身出了看守所。
“唔……”见白溪斜靠在摩托车前,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饭团从背包里掏出头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等人。”白溪回了一句,掏出手机给胡清河发了条信息,随后便随意地刷着新闻。
饭团没有多问,而是爬到白溪怀里,探头探脑地看着手机。白溪配合地将手往下放了放,让它看得舒服些。
等了约莫十分钟,看守所的大门打开,胡清河从里面走出来,径直来到摩托车前,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出声叫道:“白溪?”
白溪收起手机,开口说道:“胡队,我这儿有个消息,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胡清河深吸一口气,问:“多少钱?”
“看在胡队是老客户的份上,我给胡队打个折,两千块。”
胡清河爽快地掏出手机,给白溪转了账,“什么消息?”
“十八年前,陈旭和关小薇在同一家医院生产,陈旭是顺产,而关小薇是剖宫产,两人在同一天产下女儿,被王建华调换。”
听白溪听了下来,胡清河出声说道:“这个我知道。”
“那胡队知道陈旭的女儿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了?”
“死了。”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她变成鬼的形态,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也就是说她是在这个年龄段死的,而且不仅没去投胎,还变成了厉鬼。王建华、关小薇和王欣都是她杀的。”
胡清河很快便明白了白溪的意思,“所以你要告诉我的是,这三起自杀案的幕后主使是陈旭?”
“陈旭将她养在同一栋单元楼的401,胡队可以寻个借口过去查看,也可以用这件事诈她,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这是厉鬼杀人,根本定不了她的罪。非但如此,我们还不能将这件事传去,否则会引来轩然大波,造成民心浮动。”
白溪挑挑眉,“那胡队是不想继续查下去了?”
胡清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坚定道:“查,当然要查,无论如何我都会查下去。”
“我最欣赏的就是胡队对真相的这份执着。”白溪勾唇一笑,“我给了胡队两个消息,却只收了胡队两千块,胡队算是大赚特赚。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胡队办事了,先行一步。”
胡清河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了出去,自从认识白溪,前后花了六千块,相当于他多半个月白干。不过也因为有他提供消息,这件案子才能进展这么快,只是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救护车终于来了,胡清河跟车进了看守所。白溪则现了身,骑上摩托车,径直返回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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